由於三天後就要進行屠獅考試,第二天一大早,早飯也沒吃,丹西就被秦叫起來進行訓練,經過多年的叢林捕獵生活的丹西倒是也沒有什麼不適應。
秦手持一把木劍,扔給丹西一把鋒利的鋼劍:「用這把鋼劍來砍我的木劍,看能不能砍斷。」
丹西雙手舉起鋼劍,衝過來用力揮下。啪,兩劍相交,卻沒有出現意想中木劍折斷的景象,反而自己被震退好幾步,手上的虎口隱隱發痛。丹西有些不服,連續來了幾次,每次結果都一樣,木劍絲毫無損,倒是自己用力越大,受的反震就越大。
就在丹西吁吁的喘氣時,秦將木劍扔給他:「用兩劍互砍,看看是什麼結果。」
丹西用鋼劍對著木劍用力一揮,木劍被輕易削斷。
「秦,你是在變戲法嗎?」丹西一臉茫然。
「不,這可不是戲法,這是真氣的作用。」
「什麼是真氣呢?」
「真氣就是能量的聚合。所謂人活一口氣,氣停止了,能量消耗完畢,生命亦即停止,能量過少,則氣虛,能量過剩,則氣盛,都會引起疾病和不適。人為什麼要一日吃三頓,因為人無時無刻都在消耗能量。消耗能量最多的是血脈,它遊走週身,即使是躺著不動,也要散熱抗寒,內臟蠕動,消耗能量。不過血脈的絕大多數能量都做了無謂的浪費,血脈不停流動,在人體內形成了無數的渦流,以熱的方式,比如出汗,將能量散發掉了。渦流集中的地方,就形成了穴位。我們練氣,就是用意念將全身各處的能量控制住,通過經絡聚集到氣海儲存起來,這就是所謂意至氣隨。由於氣相互吸引,所以我們練功的時候,將氣通過經絡遊走全身,尤其是各個穴位,就能將氣聚集起來。用意念我們也能夠將氣按照自己的需要發射出去,打擊對手或者治療疾病。」
看到丹西似懂非懂的樣子,秦抓住了丹西的雙手,說:「感覺一下氣的輸入。」丹西只感到左臂一股熱流,右臂一股寒流,兩股氣流都在秦的控制下緩慢地移動著。然後秦把手一鬆,兩股怪異的氣流就同時消失了。
初次體會到氣的神奇,丹西不由得也十分的興奮:「秦,你教我練氣好不好?」
「嗯,你先盤腿坐好。」
待丹西坐好後,秦將手掌輕輕地放在他的天靈蓋上:「閉上眼睛,全身放鬆,精神集中,不存雜念……嗯,對了,就這樣。現在集中意念,用意念去看自己的身體,練功術語叫做內省。」
丹西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從百會穴注入,緩緩地遊遍全身,一幅奇妙的景象浮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看見」了自己身體的內部!「哇,真奇妙,人體原來是這樣子的!」丹西不由得發出感歎。
「集中意念,別分心。」秦微笑著說:「你瞧,這些遍佈全身的紅線就是血脈,血脈的流動形成了很多的小漩渦,血脈交匯處有許多大漩渦,這是百會穴,直直往下是玉枕、夾脊、命門,再往下就是氣海了,又叫下丹田,這是我們貯藏氣的場所,更往下就是會陰穴……」
「你再看,血脈周圍那些較粗的其他顏色的線就是經絡,其中最粗的兩根是任脈和督脈,黃色的是督脈,主陽;黑色的是任脈,主陰;其他十二根細一些的線是十二正經,它們遍佈全身各處。氣海生成氣後,沿任督二脈運行一周後,回歸氣海,叫小周天;沿十二正經運行一周後,回歸氣海,叫大周天;小周天和大周天合起來叫一個完整周天。現在注意了,記住氣的運行順序……這是一個小周天……喏,這是一個大周天,這樣一個完整的周天就完成了。」
秦將氣緩緩收回:「記住了嗎?」
西仍然沉醉在那奇妙的景象之中。
「好了,現在高度集中意念,盡力控制住體內的一股氣,氣團大小沒關係,多小都可以,但要控制住。然後按我剛才氣的流動路線運行一個周天,運行完後不要停,繼續下一個周天,不過達到三個周天後,身體稍有不適,就要立刻停止。我就在你身旁,有困難就出聲。」
丹西凝心靜息,斂思內視,經過幾次努力和嘗試後,終於在氣海處找到了一團綠豆大小的氣團。氣團雖然很小,但已完全被丹西的意念控制,叫它上它就上,叫它下它就下,甚至還能叫它旋轉、跳動、劃出美妙的弧線。
確信氣團已被完全控制住後,丹西按照秦指示的線路開始運行真氣。小氣團在氣海滾動一圈後,如雪球一般慢慢變大,變成約雞蛋大小,微微發熱,悠悠忽忽。
然後真氣團通過會陰穴進入尾間穴,繼而過命門穴、夾脊穴、玉枕穴。當然,這幾個穴位可不是一下子輕易通過,而是像沖關奪隘一般逐一衝開的。
真氣沖關的情景十分有趣:真氣在命門關的逗留時間較長,氣波像浪花拍岸一樣,一波接著一波輪翻衝擊,有趣的是每波都止於命門關所在的第二節腰椎下,絕不逾越。真氣每衝擊一次,就吸收關穴周圍的散亂氣流,逐步壯大,待真氣量增大到約有爐火大小時,氣波才會衝過命門關。
夾脊關較狹長,真氣過此關時,就像雲霓湧入山中峽谷,雲集瀰漫,緩緩而過。
玉枕穴較高,真氣要在關下反覆集結徘徊,才得以通過。
衝過玉枕穴後,真氣直上百會穴,到達督脈頂端,周天循環完成了半個圓。真氣衝上百會的一瞬間,丹西直感覺一團霧狀氣體轟然一下衝入腦海,自覺頭部霎時膨大如鼓,兩隻耳朵也變大變長,伸出了好遠。
一會兒進入腦海的氣團收縮變小,似乎化作清凌涼爽的「泉水」,並順著前額緩緩流下,自入腦中,清爽異常,膨大感也隨之消失。
真氣由百會向下衝開督脈、任脈之間由口、齒、唇形成的空間間隔,這是周天運行中最難的關鍵一步,要突破這一間隔,必須在上丹田集聚足夠氣量,所以時間也略長一些。在打開這一間隔之前,督脈、任脈不能融會貫通,真氣就長久盤旋頭部,不得下行。有時會順勢上衝,大有直上雲霄之勢;有時又隨意念下壓,頗有泰山壓頂之威。
因為百會穴位於督脈上端,全身之巔,真氣由背部的督脈連沖數關,一路生機勃勃躍上全身巔頂,並且又要從這裡在方向上做一八零度轉彎,向下打通督、任間隔,就像是一股被堵塞了的洪流一樣,一會兒捲起高高的波峰,一會兒又落入深深的浪谷,上下翻湧,意在衝開阻塞,奔湧向前。
上丹田的真氣會越聚越多,不僅充盈腦海,就是眼眶內、鼻咽內、雙耳內、上顎和全部上齒內也都被真氣充滿。
真氣越聚越多,也越來越濃,丹西忽然感到有一個沉甸甸的氣團掛在鼻端和上齒間,慢慢下移,然後落入中丹田(膻中穴一帶),自此,督脈、任脈之間的口齒間隔被真氣跨越,頭部的上衝下壓感隨之消失,同時下頦、下齒內、喉嚨、膻中穴內真氣充盈,那種涼絲絲、麻蘇蘇的感覺,令人心意暢然。
在中丹田聚集翻滾九周後,真氣由中丹田緩緩地靜靜地淌入氣海,終於完成了小周天循環。從氣團初起到回歸氣海,真氣由無到有,由弱到強,洶湧澎湃,奔騰不息,歸來時,給丹西的感覺是浩浩蕩蕩,平靜祥和。就像一條發源於高山的江河,一路上磕關衝穴,驚濤拍岸,風雨怒號,是一番景象;進入平川,回歸大海,又是另一番景觀。
小周天運行完後,丹西又將真氣分為十二股,沿十二正經流動。十二道真氣形成十二條較任督二脈為細的小溪,緩緩地在全身流動,五臟六腑、身心百骸,無處不暖洋洋的,舒服受用之極。
丹西已經完全入迷了,沉浸在練功的奇妙感覺中。他不停息地一個周天一個周天的運氣,就恍若吸食毒品一樣上癮,足足運行了三十六個周天!
此時他體內的真氣已經非常巨大且濃厚,流動時經絡開始隱隱發痛。如果我們站在丹西身旁,就能發現其頭頂上有一條細細的白煙,筆直陡峭,微風拂過卻一動不動,連秦也感到非常吃驚,第一次練功就能出現三花聚頂之異象,實在是聞所未聞!
感到經絡已經難以承受如此巨大而濃厚的真氣,丹西開始收功,全身各處的真氣順著意念,井然有序地緩緩流入氣海。
丹西睜開眼時,發覺晌午已過,暮日西沉,已經快到晚飯時間。站起身來,雖然近一天沒吃東西,卻感覺精神十分飽滿,全身輕鬆,動作迅捷有力,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變得異常清晰而生動。
而氣海內可以真切感覺到一股真氣飽滿,意念到處,真氣相隨,就像體內多出了一個精銳的近衛軍團,召之即來,來自能戰,戰之能勝。
「秦,練氣的感覺真是太妙了,我都沒想到練了這麼久,害得你也跟著餓肚子了。」丹西的話裡帶著愧疚。
「唔,沒什麼,我也沒想到你能練這麼久。你到底運行了多少周天呢?」
「嗯,我想想,好像是三十六個周天吧!」
「什麼?三十六?」秦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兩手急搭丹西的腕口,脈象穩健,悠長有力,絲毫不見紊亂。微微運氣侵入,丹西體內真氣自然而然地發出微弱的反震。
「真是異數,」秦不由輕歎:「想不到你的經絡天生如此寬廣強壯,常人一般只能承受三到五個周天,不然輕則氣血失調,脈象紊亂,經絡受創,重則可能走火入魔,經絡斷絕,全身癱瘓。我當年拜師學藝,第一次練氣也僅運行九周天而已。好了,餓了一整天,我們該吃飯去了。」
角鬥士們的飯堂在棚屋區的南部,說是飯堂,實際上只是一片光禿禿的空地而已,散落的放著一些石凳石桌,既不遮風也不擋雨。
安修原來也曾放置過木凳木桌,放些木棚遮雨,但是吃飯時間是角鬥士們最集中的時候,也是他們解決個人、幫派甚至民族恩怨的黃金時段,打架鬥毆時有發生。
脆弱的木器和木柱根本經不起健壯的角鬥士們的摔打,有時反而成為他們手中揮舞的武器,後來安修乾脆將這些都撤掉,由他們鬧去。
丹西拿著飯盆,跟著秦來到了這個被角鬥士戲稱為「血飯廣場」的地方。廣場上已經聚集了相當多的人,少量的石桌被身材彪悍,目露凶光的漢子們佔據,大多數人只能席地而坐,三三兩兩地聚著聊天。也有十幾二十個人圍成一團,逗弄著毒蛇、蠍子一類的動物,此起彼伏地吆喝,一看就是在賭博。
丹西注意到曾侵犯過自己的黑人正摟著一個閃特裝束的瘦削男子在卿卿我我,而像這樣的「情侶」在廣場上還有十來對。
由於絕大多數角鬥士都不能隨意外出,因此一些按捺不住的淫棍們就開始了同性戀,望著這些雞佬們的噁心動作,丹西感到直起雞皮疙瘩。
沒有拿到飯的角鬥士們在廣場前的鐵柵欄前排成兩隊,柵欄後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胖漢手持圓勺,站在熱氣騰騰的大鍋前,熟練地給角鬥士們盛著飯菜。
「秦,你看那個廚子好像有功夫哦,每次的飯菜都正好與勺齊平,不多不少。」
丹西又發現了一件趣事。
「你的眼力不錯,他叫公平的羅米,有一身還算可以的內功,呼蘭國來的奴隸,就不知道他為什麼想做個廚子。」秦邊說邊帶著丹西排在較短的一隊打飯隊伍的後邊。
隨著打飯隊伍緩緩前進,丹西正感覺有些無聊時,一隻小手拍上了自己的肩頭。
真氣護身的丹西反應異常的靈敏,募地回頭,是兩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孩。
前面的一個身材瘦削,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還有個很長的刀疤;後面的一個身材高大,比同齡人高出一頭,皮膚黝黑,肌肉發達。
「嗨,你好,我叫威達,七歲;他叫凱魯,八歲。我們住在一起。你也是少年班的吧!」刀疤臉老練地打著招呼,一看就是年紀雖小,江湖經驗豐富。後面的小黑塔見到生人有些羞澀,嘿嘿的傻笑著。
丹西這些年都是跟著老獵人四處狩獵,很少能與同齡人交往,自然也很興奮:「少年班?喔,是的。我叫丹西,七歲,和秦住一起。」
秦回過頭,微笑著頷首示意。
三個小夥伴開始熱切地交談起來,十分投機,原來覺得很無聊的排隊時光現在卻好像很快就過去了。
輪到秦打飯了,胖羅米一直緊繃著的臉上也有了笑意,臉上的橫肉擠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嗨,羅米,我和後面的三個小孩一天都沒吃東西呢!」秦向老朋友打著招呼。
「嗯,知道了。」羅米顯然不是一個健談的人,不過這一大三小盆裡的飯菜卻堆得像小山似的高,完全不符合公平的羅米的稱號。
秦領著三個小鬼在廣場上尋找能坐下來的地方,而三個小鬼卻驚歎於飯菜的豐盛,邊走邊就忍不住吃起來了。
秦帶著三個小鬼朝一張石桌走了過去。這張桌子旁坐著四個塞爾人裝束的壯漢,他們的飯早已吃完,卻懶洋洋地霸著桌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四周的其他角鬥士沒有任何人敢上前要座,反而像避瘟疫般避開這裡。
當秦和三個小孩來到桌前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人抬起他的馬臉,想看看是誰膽敢來捋虎鬚,迎上他的是秦冷冷的目光。
馬臉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手下說:「起來,懶鬼們,還不快給『將軍』讓座。」將軍兩個字被加重了音調,顯得格外刺耳。
其他三個人站起身來,正準備哈哈大笑地嘲弄一番時,面無表情的秦用利劍一般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臉,一股深深的冷意令他們不寒而慄,臉上的笑就此僵硬,聲音衝到喉結處就打住了,結果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古怪模樣。
看到這幅情景,三個小鬼卻忍不住笑出聲來。秦仍然是面無表情,也不理塞爾人的窘境,招呼著孩子們落坐吃飯。而四個塞爾人在孩子們的嘲笑聲中,灰溜溜地走了。
到底是孩子,最活躍的威達首先沉不住氣:「秦,他們怎麼叫你將軍呢?聽說那個馬臉是塞爾幫的二當家,不過他們好像都怕了你哦!」
看著用崇敬目光望向自己的三個小鬼,秦的眼睛閃過一絲淒迷,苦笑著搖搖頭,歎了口氣:「三年前我是遠東帝國的萬騎長,不過現在我和你們一樣,都是角鬥士。好啦,你們幾個小夥伴互相認識一下,說說你們都是怎麼進來的。」
小孩子的思維仍然以單向居多,被人偷偷轉移話題也沒察覺。還是活躍的威達先發言:「唉,我不過揀了根繩子。」
「揀根繩子就送這裡來了?」丹西和凱魯幾乎同時發問,一臉的疑惑。
威達再歎一口氣:「是啊,倒霉的是繩子的那頭栓了隻牛。」
滿桌人都捧腹大笑。
「哦,原來你是小賊啊!」秦的臉上浮起難得的微笑:「不過偷牛也不至於來角鬥學院啊!」
「那更別提了,我到了監獄,典獄長看我老實,要我去他家做清潔工。」丹西和凱魯心裡嘀咕,這個典獄長真是瞎了眼,會認為威達老實。
「唉,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威達又歎了口氣才繼續:「他老婆送了我個布老虎,典獄長卻說是我偷的,結果我就來這了。」
「哦,太不幸了。」秦的笑容卻不懷好意:「我倒聽說典獄長家丟了顆傳家寶一樣的夜明珠,那玩意可值五六百金幣呢!」
「是不是這個,真值那麼多錢嗎?」威達急匆匆地從口袋裡掏出顆閃亮的珠子,一邊撫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幸好我沒賤賣掉。」
看到兩個夥伴瞪著眼睛瞧著自己,威達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別這麼看我,這兩天腳脹得慌,打開鞋子一看,這珠子就在裡邊,真的。」
「威達,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秦伸出手:「不過你隨身帶著很危險,暫時由我保管行嗎?」
「沒問題。」威達非常爽快地交出贓物。
「你呢,凱魯?」秦收好夜明珠後發問。
「該死的莊園主亞姆,他強姦了我媽,又殺我爸,我媽就上吊死了。我去燒他的宅子,剛點火就被發現了,亞姆就把我賣到了這裡。」
此時凱魯眼圈已經紅了,一臉悲憤,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要殺了亞姆報仇。」
聽到夥伴與自己相似的遭遇,丹西也是極為激動:「凱魯,法米殺了我的養父胡裡奧,你報仇我幫你,我報仇你幫我。」
「好!」凱魯和丹西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喂,還有我威達呢!我也幫你們報仇,看在珠子這麼值錢的份上,典獄長我們就放過他。」威達的第三隻手也伸過來,握在一起。
「沒有本事去報仇,只是自取其辱。」被勾起了往事記憶的秦恢復了冷酷,眼中彷彿有仇恨的火焰在燃燒:「明天一大早,你們就來九一四號棚屋,我教你們練功。」
晚飯後,回到棚屋的丹西坐在木凳上,心情一時還難以平靜。秦點亮油燈,抱過來一大堆的書籍放在桌上。
「你識字嗎?」
「不會,胡裡奧老爹他也不會,不過我會算數,收錢算帳都是我。」
「光會武功,只能成為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要想有智慧就需要學習知識,書本是知識的來源,不識字就只能成為一個睜眼瞎。以後每天晚上你就跟我識字讀書,這比練功還重要。」秦的語氣堅決,不容拒絕。
秦從書堆裡抽出三本書放在丹西的面前:「大陸通用的語言有三種:商都語、羅曼語和遠東語,其中我們這裡最常用的是商都語,其次是羅曼語,而遠東語則只有上層人士才懂。商都語起源於商業都市聯盟,是大陸商人的交易語言,流傳最廣,但這種語言記載的書籍多是實用書籍,沒什麼思想深度;羅曼語起源於西部教會,在大陸西部流傳最廣,我們這裡懂這種語言的也很普遍,羅曼語書籍一般比較嚴謹,邏輯嚴密,思緒井然,也有許多浪漫的故事與傳說;遠東語發源於我們的故鄉遠東帝國,流傳於大陸東部,這種語言比較難學,但它想像豐富,注重智慧與謀略,講求意境與領悟,也有許多對仗工整、意境優美的詩詞,但邏輯性稍嫌不足。你左手的那本是商都語的《交易術語大全》,中間的那本是羅曼語的《煉金術與科學原理》,最右邊的則是遠東語的《兵法彙編》。這裡還有許多其他書籍,包括一些其他語言的書籍,如閃特語、塞爾語等,能識字後,你要有興趣可以讀一下。好了,我們先從最實用的商都語學起吧!」
儘管丹西的記憶力相當出色,但秦講得還是太快太多,明顯屬於填鴨式教育,到了休息時間,準備睡覺時,丹西感到頭腦仍有些發脹。
秦領著丹西到了一張足有兩米寬、五米長的巨大床前,看得出這床很久沒人睡過了,用佈滿灰塵的黑布遮著。秦掀開「床罩」後,丹西驚異地發現這竟然是一張完全由黑黝黝的岩石做成的床。
「上去躺躺。」秦的話裡帶有很重的慫恿味道。
丹西小心翼翼地躺下,然後「嗷」地一聲像彈簧一樣跳起來。與想像中冰冷的岩石不同,這些黑巖就像燃燒的木炭一樣劇熱,燙得丹西背上起泡。
「再上去試試看。」秦繼續充當虐待狂的角色。
丹西深深地吸了口氣,運用陰脈真氣護住背部,做好充分準備後又緩緩躺下。「嗷!」叫聲比剛才還要慘,跳得也比剛才還要高,岩石床突然又變得極度陰寒,加上自己護身的陰脈真氣,凍得直哆嗦,牙齒咯咯地打顫不已。
「呵呵,這床邪門吧!它可是個寶啊,是一年前我比劍贏了擒龍傭兵團團長撒龍後得到的,叫冰火龍心床,忽冷忽熱,據說是神話時代天龍王的心石化而成。」
隨後,秦又傳授了丹西兩套運氣護體的法門,床變熱時要運起純陰之氣護身,而變冷時,又要馬上運起純陽之氣護身,而且為養成習慣,睡覺時也不僅要運氣護身,還要能迅速轉換,否則不是被凍醒就是被燙醒。
此床不僅叫人睡覺時也能練功,而且有助於陰陽之氣的協調與交融,實在是練功的寶物。
不過,我們可憐的丹西可就慘了,當晚被凍醒或燙醒達數百次之多,淒厲的叫聲綿延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