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 第五部 神女心 09、指環
    常武:「這不可能!非正常死亡公安部門都應該調查的我怎麼不記得漢豪洗浴中心有非正常死亡的記錄?」

    風君子:「這才是可怕的地方。你不是說那地方八年有七個人跳樓嗎?假如有人死在包間裡再被人從樓頂扔下去會不會被當作跳樓自殺處理的呢?你是警察這裡面的門道比我清楚!」

    常武深吸了一口氣:「這次我就信你一回我回去再查一查那七宗自殺案的記錄。」

    風君子盯著常武說道:「這漢豪的水好像很深你查的時候小心一點別惹麻煩上身。」

    常武點點頭:「我又不是第一天當警察該注意的我會注意的。」

    ……

    「宋教授有一個問題請教你這個民俗學家你知道輓歌是有什麼講究?」

    這是第二天風君子在打電話對方是他的老朋友財經大學的教授宋召南。這個宋教授早年是研究馬列的不怎麼得志進入新世紀之後改行研究傳統文化與民俗沒想到從此開始走紅成了濱海以及全國頗有影響的民俗學家。這兩年宋教授做了一些關於民俗與經濟的課題搖身一變又成了著名的經濟學家搞得連風君子都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了。宋教授確實有學問肚子裡的見聞也多在濱海財經大學混得不錯剛剛被提拔為新成立得人文學院副院長。

    「輓歌?有兩種一種是唱給死人聽的一種是唱給活人聽的你想知道哪一種?」宋教授對於風君子總有稀奇古怪的問題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半開玩笑地在電話裡回答。

    「唱給死人聽的怎麼樣?活人聽的又怎麼樣?」

    「唱給死人聽的比如說你有個朋友死了你去悼念他。有什麼話想對他說說著說著就唱出來了。其實死人是聽不見的只是悼念者內心的獨白而已唱給死人聽的輓歌其實是唱給歌者自己聽的。很多地方有這種習俗而且這種輓歌大多聲調古怪音模糊別人很難聽清楚在唱什麼。至於給活人聽的那就更有意思了名義上是在悼念死者。可是嘴裡說出來的話是給親朋好友聽的要麼表示自己跟死者關係好得很要麼表揚死者生前的功績。這輓歌的內容和墓碑上的碑文差不多了。」

    「唱輓歌的習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據我考證輓歌是最古老的歌曲。原始時代的祭祀或者巫師最早作法時唱地就是輓歌。據說那是能夠接引亡靈的聲音。」

    「輓歌是最古老的歌曲?我記得魯迅說過最古老的歌曲是勞動號子。歌曲從勞動中來。」

    宋教授笑了:「魯迅說的話不一定就正確。最古老的歌曲除了輓歌之外還有情歌。情歌是文學的源頭。而輓歌展到最後還出現一個獨立的神聖分支。那就是帝王祭祀時的禮樂。你應該讀過《詩經》《詩經》裡面主要就是情歌和祭辭。」

    風君子:「我讀過『鼓盆而歌』的故事莊大嫂死了有人跑到莊子家弔唁結果現莊子他老人家在敲盆打碗的唱歌。這算不算輓歌?」

    宋教授:「莊子鼓盆而歌死的是莊大嫂假如莊子自己死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唱的這麼開心!」

    風君子:「老宋你這話說得有毛病。如果莊子已經死了他還怎麼唱歌?」

    宋教授:「誰說死人不能唱歌?你又不是死人你怎麼知道?難道只能讓活人唱給死人聽亡魂自己就不許唱歌了?有一種傳說據說如果有人死後孤苦無依無人哀思悼念。亡靈就會自己給自己唱輓歌。當然這是鬼故事沒有必要相信的!傳說而已說故事的人恐怕是在提醒死者的親人不要忘記祭奠。」

    宋教授雖然說這亡靈唱給自己的輓歌僅僅是傳說可聽在風君子耳中卻讓他後背直冒涼氣。因為他昨天夜裡真的聽見了這種傳說中的輓歌。

    ……

    翡翠產自東南亞現在市面上出售的翡翠飾品一般分為a、B、c三個品級。所謂a貨是指沒有經過任何人工處理的翡翠原玉。而B貨是指經過酸洗等手段去除雜質和雜色然後再經過注塑填充等方法處理過的翡翠。而c貨是指翡翠的原色質不好經過化學和其它方法著色加工過的。當然有很多人工處理的翡翠同時經歷了去雜質、填充、著色的工藝那這種東西就是B+netbsp;在翡翠飾品中a貨自然是最好。但所謂a貨未必一定貴重。一塊色質以及光度都非常一般的翡翠原玉如果沒有經過人工處理加工出來的仍然是a貨但卻並不值錢。風君子昨天戴的那枚翡翠指環就是這樣一件東西。

    風君子給宋教授打完電話之後才想起來自己的那枚翡翠指環不見了。昨天夜裡走的急那枚指環還戴在那個叫陽陽的小姐手上忘記拿回來了。如果是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可是這件東西他無論如何要找回來的。因為這指環的來歷非常特別。說來歷特別也許不恰當而是這指環本身的用處很奇特。

    大家先不要誤會這枚指環不是神仙給的也不是寺廟裡求的更不是在古董攤上淘來的而是風君子在商場的櫃檯裡買的。那是春節的時候風君子回家鄉過年逛街時碰見了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石野。石野一定要拉風君子逛商場也不知道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逛的但風君子還是被他拉走了。在蕪城商場的玉器櫃檯裡石野挑了一個最便宜的翡翠指環非要讓風君子試試。

    玉這個東西講究緣。風君子將指環套在左手無名指上居然不大不小正好合適看看不貴也就買了。指環的標價4o元打6.6折總計26塊4毛錢。別看這東西不貴可是從小就神神叨叨的石野一臉神秘的告訴風君子:「你可碰到好東西了這指環是一件修行人的法器外圈能夠辟邪內圈能夠鎖靈。你將它戴在手上。能讓陰物不敢近身。同時也能鎖住自己的精氣不外洩。」

    風君子當時對石野的話也沒有太留意心想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二十多塊錢就買了個寶貝回家。還是櫃檯裡別人挑剩下的。可是後來他認識了一個叫蕭雲衣的女孩這個蕭雲衣也是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偶爾現了他家裡的這個指環。告訴他這個指環很奇怪陰物不能靠近風君子這才想起了石野當初也說過同樣的話。於是出門的時候經常戴在手上。這樣一件東西自然不能輕易失去所以風君子這天晚上還得再去一次漢豪洗浴中心找陽陽要回指環。

    ……

    洗浴中心的小姐作息時間和一般人不一樣。比如劉欣一般在夜裡兩點之前下班簡單在外面吃點東西再打一輛在漢豪門前「值班」的出租車回家。漢豪附近有幾家半夜營業的小飯店幾乎專門是給劉欣這種小姐和出租車司機準備的。夜班出租車在漢豪門前等客是要登記交費的。一個月四百不交錢的司機不讓停在那裡。所以劉欣和幾個出租車司機也混熟了這樣回家比較方便也比較安全。

    劉欣一般在上午十一點起床起床後自己做一頓午飯有時候一個人吃。有時候和趙雪一起吃。下午要麼洗洗衣服、打掃打掃房間或者去逛逛街。晚飯吃得比一般人早四點鐘左右。吃完晚飯後坐4路車到漢豪上班。到漢豪之後沖個澡換好衣服再在休息室和其它小姐聊聊天也就到了上客的時間。而這裡其它的小姐一天的作息大多如此。

    而這一天客人來的比較早劉欣剛剛在前台領了更衣室的鑰匙牌就遇到了陳姐。陳姐看見劉欣就過來招呼:「29號你怎麼才來有客人點名要找18號可是18號沒來上班他又點名來找你你也沒來。18號哪去了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上班?」

    劉欣:「陽陽今天病了她不舒服躺在那裡就是不想動還不斷的說夢話我能不能幫她請個假?」

    陳姐:「大白天說夢話?該不會是燒說胡話吧?明天有時間的話你還是陪她去醫院看看吧如果你一個人不行打電話叫上我。現在快去換衣服客人還在等著呢。」

    劉欣:「什麼人吶?怎麼不吃晚飯就來了?是個急色鬼!」

    陳姐:「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好像就是昨天來的客人也是你和18號陪的。」

    劉欣本能的想到了常哥心裡莫名的感到一絲高興還有一點興奮。然而見到那人卻很失望來的人不是常哥而是風哥他是一個人來的。

    風君子沒有在休息大廳等劉欣而是坐在昨天過夜的那個包間裡抽煙。風君子今天走進這個包間的時候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包間裡的東西擺放還是昨天的樣子沒什麼變化但有一種感覺沒有了──大床上的那個地縛靈或者說是陰神居然不見了!這種東西不可能是自己走的除非有人用什麼辦法把它帶走了。風君子正在思索劉欣進來了。劉欣推門時看見是他心裡有一點失落但還是微笑著問候:「風哥你好29號很高興為您服務。」

    劉欣失望的眼色一閃而過風君子還是察覺出來了。他笑著說道:「星雨看見是我你是不是有點失望了?來的不是常哥。不過你也別失望我本來不是想找你的我要找的是18號陽陽她什麼時候來?」

    風哥嘴裡說劉欣不要失望但是劉欣卻更加失望了不僅失望還有一點生氣。來的人不是常哥也就罷了而這個風哥居然直截了當的說想找的小姐不是她。也太沒面子了。心裡雖然生氣但又不能對客人作她仍然笑著回答:「18號今天生病了晚上不能來上班了需要什麼服務找我也一樣……如果您有什麼不滿意的話可以再換別的小姐。」

    風君子:「你說陽陽生病了?生的什麼病?」

    劉欣:「就是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躺在那裡不想起床──風哥你需要什麼服務?」

    風君子:「服務?算了!……你別噘嘴拿單子來我簽了。能不能借你一個鐘的時間。陪我去找一趟陽陽……我問過了你們住在一起。」

    劉欣聽了心裡又是一陣不高興心中暗罵那個多嘴的人。她猶豫著答道:「我現在在上班。不可能陪你出去洗浴中心不讓的。……你找陽陽什麼事?」

    風君子:「我昨天有一件東西丟在她那兒了我想拿回來。」

    劉欣聽了風哥這句話顯然有點誤會微微有點激動的說道:「風哥。你記清楚了嗎?我們這裡的小姐都是很規矩的從來不亂拿客人的東西……陽陽就更不會了你是不是搞錯了?」

    風君子:「29號我看你是誤會了我沒有說她拿了我的東西。是我昨天夜裡走得急有一件東西交給她忘了要回來了。」

    「風哥送出去的東西又後悔了?又想要回來?」風君子的話說的劉欣是越來越誤會了這裡也有熟客經常送給相好的小姐一些小東西包括口紅、香水一類的。有的小姐手段高明混熟了之後也經常到外面陪客人美其名曰「交朋友」還能收到飾、手機一類比較值錢的東西。客人送小姐的東西還沒聽說過有往回要的。劉欣說話的時候心裡有點鄙視這個風哥。

    看相知人是風君子的擅長。風君子看出來劉欣心裡在想什麼也有點哭笑不得他解釋到:「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東西對我比較重要對她沒什麼用我買回來還不行嗎?」

    劉欣:「買回來?到底什麼東西?」

    風君子剛想說那是一枚翡翠指環突然莫名其妙打了個冷戰想起來剛才這個29號說陽陽病了躺在床上不起來!而今天再到這個包間的時候房間裡的那個陰魂也不見了難道是被陽陽帶走了?如果是這樣毛病恐怕真出在指環身上!那還是不要告訴眼前這個小姐為好已經有一個出毛病了別再多一個。於是他答道:「小東西說不清楚我見到陽陽就可以了。」

    劉欣見風哥一再要去找陽陽心裡也有點打鼓。她想起了每週「工作例會」上陳姐給她們做過的「安全教育」:最近有歹徒入室搶劫下手的對象專門挑的是這些娛樂場所的小姐。方法玩玩是混熟了之後找種種借口到她們家裡而且常常是強*奸、殺人、搶劫一勺燴。陳姐提醒她們千萬要小心陌生人半夜回家也一定要坐門前的定點出租車。劉欣想到這裡語氣有點虛:「你想找陽陽的話可以等她病好了到這裡來找她上家裡不太方便。」

    聽她的語氣看她的神色風君子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不禁在心裡暗暗苦笑。他臉色一正用嚴肅地語氣說道:「我不去看她她的病恐怕就好不了。她不是生病了她是中邪了。」

    劉欣吃了一驚:「風哥你說什麼?她中邪了?那怎麼可能!」

    風君子不理會她的吃驚接著問到:「她是不是從昨天夜裡之後就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你既然和她住在一起那她昨天回家的樣子你還記得嗎?」

    風君子一提起這件事劉欣也想起來了。她和趙雪是天亮的時候打車回家的她當時也很睏了而趙雪一直是迷迷糊糊的似乎沒睡醒連走路都不看方向還是她拉著她上樓進門的。從趙雪躺到床上開始就斷斷續續地說著胡話劉欣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她在說夢話。劉欣正在回憶耳邊又聽見風哥的問話:「陽陽是不是說過什麼胡話或者夢話?」

    劉欣下意識的答道:「是的她嘴裡一直嘟嘟囔囔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風君子沒有回答而是接著問:「她沒有燒對吧?所以不是高燒說胡話。又不像睡著了所以也不是夢話那你說她在幹什麼?」

    劉欣抬起頭瞪大了眼睛:「風哥你是怎麼知道的?昨天她陪了你半夜就變成了這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風君子:「我什麼都沒做包括花了錢該做的都沒做……我是猜的中邪的人大多都是這樣。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洗浴中心不乾淨你們這些小姐晚上是不是都能聽到鬼哭的聲音?」

    風君子這一句話說中了要害劉欣慌亂的答道:「是有這回事可是從來沒有……」

    風君子打斷她的話接著說道:「你怎麼知道從來沒有出過事?就算以前沒有出過事以後也有可能。陽陽中邪是因為她拿走了我的一件東西如果這件東西不拿回來你們家裡也不能乾淨了。」

    劉欣害怕了她問風君子:「風哥你怎麼這麼肯定?」

    風君子知道話說得差不多了沉聲反問道:「29號我問你一件事從今天早上到現在你叫過陽陽的名字嗎?叫過多少次?她答應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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