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 第四部 一雙筷子 32 白駒過隙六十年
    雅子張嘴想喊不要但是男人的左手扣住了她的脖頸她全身酸軟不出聲來只有睜著一雙驚惶和哀求的眼睛看著對面的本田。本田看見了雅子的眼神可是目光中沒有一絲猶豫反道增添了幾份凶殘手中的刀勢不僅沒有停頓而是更迅的刺了過來。本田咬著牙刀身刺入雅子的左乳下方似乎頓了一頓這並不是本田手軟而是雅子的肋骨卡住了刀身。

    本田手腕一用力似乎聽見了人骨脆裂所出的輕響刀尖已經穿體而出直刺雅子身後的男人去勢恨不得將之釘在地上。本田已經感覺到刀尖刺中那人的身體但用盡全身的力氣卻不能將刀再向前送出分毫的距離。剛才雅子的身體擋住了本田的刀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對於高手來說這一瞬間已經能夠決定很多事。那男子在長刀刺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刻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夾住了刀尖。本田就覺得手中的刀凝固在空氣中想動也動不了然後就聽見叮的一聲脆響這一把凝固在空氣中的刀突然松開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走了空本來緊繃的身體向前一閃巨大的力量使得自己右臂脫臼長刀也隨著雅子的身體一起跌落到地上。

    本田這才看清楚身前半跪著的對手只見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半截刀尖——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那男人居然用手指扭斷了精鋼鍛造的戰刀或許只有在生死之間人才能爆這麼巨大的潛力!本田刀已脫手人也受傷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不等那人起身轉身向洞外就跑。本田現在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可能是這個人的對手就算新京的軍中第一高手桃木健雄也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眼見本田太郎逃走男人也起身追了過去右手一揚只見一點寒茫飛去半截刀尖沒入了本田的屁股。本田出一聲痛呼但腳下跑得更快了。男人剛剛追到洞口突然聽見了一聲如歎息般的呻吟那是倒在地上昏迷中的雅子出的聲音。男人停下腳步神色猶豫了他看了看洞中的雅子又看了看洞外逃竄的本田狠狠的搖了搖頭還是轉身走回洞內。

    ……

    雅子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幾夜胸間的巨痛使她感覺已經麻木她睜不開眼睛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昏迷還是清醒。她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控制不住的模糊想盡量逃出自己的身體但是胸口不斷傳來的一種涼絲絲的感覺和另一種熱熱的暖流又交替將她的意識拉了回來。直到三天三夜以後雅子醒過來才知道那種涼絲絲的感覺來自男人瓷瓶中的白色藥末而熱呼呼的暖流來於男人抵住自己後背的掌心。

    雅子醒來的時候現自己還是在一個山洞中但已經不是上次那個山洞。男人正坐在她面前給她上藥自己的身體也用衣服碎布做成的繃帶固定好。瓷瓶裡面的藥末並不多男人把它都用在了雅子身上男人胸口新添的刀傷以及左腿原有的槍傷都沒有敷藥。雅子睜開眼睛立刻就覺得心口鑽心的痛不由的出一聲痛吟。男人聽見了抬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語氣平和的說道:“你醒了看來你挺過去了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神肌散和我的內力能保你一條命多長時間能夠恢復就要看你自己了。”

    “你是誰?為什麼?”這是雅子對男人所說的第一句話。

    “我叫風行之我救你是因為我過誓你應該還記得我曾經誓要親手殺了你所以就不能讓你死在本田的刀下。”

    男人的回答語氣很勉強但這不是雅子想要的答案。她又問道:“我不想問你為什麼救我我想問這一切是為什麼?”

    風行之眼神似乎在看著遙遠的地方淡淡的說道:“你想知道為什麼那麼我就給你講一講我的故事……”(風行之與桃木健雄決斗之前的故事前文中蕭老先生已經對風君子等人講過這裡不再重復。)

    風行之的故事講了很久講完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洞口的火光將他的臉色映照的忽明忽暗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雅子也看著他半晌不語。最後還是風行之先開了口:“我用你擋住了本田的那一刀也算我欠你一條命。在本田逃走的時候我才想明白我做錯了一件事情我的家人是無辜的他們不該因我而死那你也一樣。你傷好之後我送你回去。”說完這句話風行之也不理會雅子的反應徑自走出了洞口。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很沉默互相之間幾乎沒有說話。雅子傷的很重幾乎沒有力氣說話就連張嘴也會牽動胸口的傷口。而風行之則是盡量不和雅子的眼神接觸每天只是給她換藥上藥也定時用手撐抵住她的後心輸送那種奇異的暖流。風行之告訴雅子他們現在離新京很遠在一個叫冰河峪的地方這個地方幾乎沒有人跡而且只有在冬天山河結冰時才能走進來。

    雅子的傷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已經可以在地上蹣跚的走幾步但風行之的神色卻比以前憔悴了很多看來每天給雅子輸送暖流對他的消耗很大。瓷瓶中的藥末用完了雅子的傷勢也有很大的起色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風行之帶著雅子躲進冰河峪的時候隨身並沒有帶干糧。這段時間一直是他鑿冰捕魚或者偶爾獵殺雪地中的野物來為兩人果腹。可是一個多月後雪越下越大河上的冰也越來越厚已經無法鑿冰而且山野間也失去了禽獸的蹤跡。食物越來越少天氣也越來越冷兩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衣服就算原先有現在也都成了碎布片。僅僅靠火堆已經無法御寒了雅子是依靠風行之每天輸送到體內的暖流才勉強挺住而風行之卻越來越虛弱了。他現在已經不再用雪擦拭身體而是盡量躲在火堆後稍微溫暖的地方盤膝而坐有限的食物也大都給了養傷中的雅子。大雪封山近兩個月的時候又出現了一件雪上加霜幾乎將兩人逼入絕境的意外。

    那是一天黃昏正在火堆後面盤坐的風行之突然站起身來拿起了他的劍警惕的站在了洞口。此時的洞口已經出不去了一群野狼圍在了洞前似乎是害怕洞口的火堆遲遲沒有靠近上來。雅子也現了這一危險情況但風行之示意她不要靠近洞口。

    一共有九只狼其中有三只體形明顯比較大三只中又有一只皮毛呈白色和其它所有的狼都不一樣看形勢是這一群狼的領。一人一劍隔著火堆和九只野狼對峙誰動沒有動作。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火堆也漸漸的暗淡下來那只白狼出了一聲低吼狼群終於開始進攻了。

    兩只灰狼齊步跳過火堆向風行之撲了過來風行之上前一步揮劍刺中了一只狼的咽喉同時左手也向外劈中了另一只狼的頸部將它打落到火堆裡。火堆中沒有燃盡的樹枝立刻燎著了這只狼的皮毛受傷的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慘叫聲似乎更加刺激了狼群的凶性有三只狼並排撲了過來居中的是一只體形較大的狼它直接踩著火堆中那只灰狼的身體跳向風行之。

    風行之在揮劍刺中了右邊的狼他的劍很准直中要害從咽喉直到心髒一閃而沒被刺中的狼倒地後就再也無法起來。但這一瞬間風行之已經完法站在洞口不退他接連向後閃避了兩步右腳踢飛了另一只狼手中的劍砍在當中那只巨狼的頭頂上。劍的主要威力在於刺劈砍的動作一般傷害不大可是風行之這把劍十分鋒利而且力量也很足砍進了巨狼的顱骨。巨狼被砍倒在地風行之雙手用力才將劍從狼的額頭中拔了出來這一停頓的時間給了其它狼攻擊的機會。

    只聽吼叫連連除那只白色的狼王外其它的所有剩下的狼都從不同角度向風行之撲了過來。風行之已經沒有辦法單獨出攻擊只見他將身形一低轉身踢出一擊旋風腿同時手臂一揮手中劍出一圈弧光攻出一招落葉掃將身體四周一米開外的地方都包圍起來。那只剛剛從火堆裡爬出來的灰狼又被踢了出去遠遠的飛出洞外出一聲慘嚎這一腳整個將它的胸腔踢的塌陷下去眼見是不活了。風行之手中的劍也掃中了另一只灰狼的脖子幾乎將之劈成兩斷狼血噴湧又一具狼屍倒在地上。另外兩只狼避開了而剩下的一只巨狼卻騰空一躍從風行之的頭頂上跳了過去直撲洞內的雅子這是風行之萬萬沒有想到的。

    雅子蹲在地上背靠著洞壁身體已經縮成一團。只見那只狼直撲過來灰色的身影已經將她籠罩。雅子出一聲尖叫絕望的閉上眼睛耳中只聽見“錚”的一聲嗡鳴野狼並沒有撲到身上。她睜眼從指逢中看去只見一柄劍將狼的身體從半空中刺穿劍穗還在不停的顫動。原來風行之現野狼躍過自己撲向雅子那邊身形不退反進上前一劍刺殺了面前的一只野狼順勢轉身避開另一只狼的撲擊脫手將劍飛擲過來。風行之施展飛劍絕技從狼吻下救了雅子但身形已經不穩左腿的槍傷已經在剛才施展旋風腿時再度迸裂開來。

    風行之身邊還有一只野狼剛才一撲不中現在趁著他身形不穩又騰空而起撲上風行之。風行之手中無劍只能硬抗抬起左臂隔擋。那狼張嘴就向手臂上咬去風行之突然上前一步將左臂向外一翻及時將狼頭夾在掖下狼尖利的長牙也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狼在風行之掖下拼命的掙扎然而夾住它的手臂就像鐵鉗一樣堅硬。風行之提息運氣夾斷了狼的脖子還沒等將手放開就覺得右胸一陣刺痛已經愈合的刀傷也已裂開此時他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一個巨大的白影迎面撲了過來——那只白色的狼王終於動手了。

    風行之站立不穩已然擋不住這凶狠的撲擊一人一狼的身影都撲到在地擊起一片塵土。畫面似乎在這一剎那被定格風行之仰面倒在地上受傷的左臂被一具狼屍壓住而右臂舉在胸前施展鎖喉手扣住了白狼的咽喉而那只巨大的白狼則伏在他的身上張開利齒正對著他的咽喉。風行之的手指能夠扭斷精鋼打造的戰刀但現在的他已經歷盡饑寒、渾身是傷、久戰脫力只能勉強抵住白狼的咽喉卻無法將對方推開一分一毫。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陣軟狼吻散著難聞的氣味距離自己的面門越來越近。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的余光看見了雅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身前。

    雅子雙手捧著風行之的劍那是剛剛從狼屍上拔下來的風行之此時與白狼對峙誰也動彈不得本來最弱的雅子卻成了此時洞中最有力量的生命。風行之躺在地上目光接觸到雅子的眼神現雅子也正在看著他。雅子的眼神中有哀傷、憐憫還有恨意。風行之看著雅子舉起了劍他閉上了眼睛這一劍可以刺殺白狼同樣也可以刺穿自己虛弱的身體。終於支持不住的風行之在這一剎那暈了過去。

    ……

    風行之醒來時現自己躺在狼皮鋪成的地鋪上身上也穿著狼皮縫制的衣服。洞中沒有針線但是雅子卻將狼皮的邊緣割出小口再用割的很細的皮條穿起來縫成了簡單的衣物。風行之想坐起來卻覺的身上軟頭也暈的厲害。雅子沒有現他醒來仍然坐在洞口的火堆前烤著狼肉身上也穿著狼皮縫的衣服。風行之的天心劍此時正拿在雅子的手中這把鋒利無比的古劍此時已經不是殺人的利器而成了烤狼肉的鐵簽子。

    風行之這回是真的病了一連幾天高燒不退洞中沒有藥雅子不斷用的雪團敷在他的額頭上。風行之是仗著自己強健的身體以及精深的內功挺了過來當然還要感謝那群野狼留下的狼皮和狼肉可以御寒充饑。世事真是奇妙本來風行之和雅子險些葬身狼口而最終卻是這一群狼幫助他們度過了這個大雪封山的冬天要吃他們的是狼最終救了他們的也是這群狼。

    三個月後已是初春天氣仍然寒冷但山間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風行之和雅子的傷勢都已經差不多養好了他們之間仍然很沉默風行之幾次想找機會對雅子說點什麼卻總覺得那麼難以開口。雅子雖然話不多但是神色已經日漸平和除了每天將烤好的狼肉遞到風行之手上還偶爾將風行之身上衣服破損的地方拿去重新縫補。兩人之間雖然沉默卻有了一種很奇怪的默契。

    但是他們必需要離開了冰雪已經開始消融如果冰河解凍他們就走不出這個山谷了。離開前不久風行之在山谷中現了一處溫泉就在洞口所在的山背後不遠的地方回來告訴了雅子。雅子非常高興一定要在離開前洗個澡她從小就喜歡洗溫泉而且現在已經幾個月沒有洗過澡了。經過這幾個月風行之的胡子頭也已長的亂糟糟的兩個披著狼皮的人就像是山裡的野人風行之也覺的應該好好梳洗一番。

    風行之提著劍陪著雅子來到了溫泉雅子脫去狼皮衣服裸身鑽進了溫泉風行之背著身守在溫泉旁用劍刮著胡子。山谷間有鳥在鳴叫陽光照在雪地上周圍一片純潔的白色天空很藍連風也變的溫柔。雅子已經在溫泉中泡了很長時間風行之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這時他聽見身後雅子的聲音:“風爺你不下來洗嗎?我幫你搓一搓後背的泥。”

    雅子的聲音不大可是聽在風行之的耳中似乎山谷也起了回音。他並不知道在雅子家鄉的溫泉有男女共浴的習俗聽見雅子的話心裡居然有了羞澀。其實在他剛開始劫持雅子的時候曾經多次蹂躪過這個女人的身體但現在卻沒來由的感到了羞澀。風行之沒有說話也脫去狼皮轉身走入溫泉中。

    雪地裡的溫泉向外散著蒸騰的白氣風行之用了一段時間才適應那眼前的情景然後他就看見了坐在對面的雅子。雅子已經洗去了身上的污垢長也濕漉漉的披在肩上白色的肌膚因為溫泉浸泡的有點微微紅呈現出一種粉嫩的光澤。風行之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雅子他現雅子的五官很美而飽滿的雙乳恰恰半浮在水面隨著水面的輕輕波動在她的乳溝間有小小的漣漪蕩漾開來一對誘人的乳頭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風行之一時之間失神了定定的沒有將眼光移開身體悄然有了沖動的反應。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感應風行之身體有反應的同時雅子的臉也紅了。雅子沒有說話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齊腰深的溫泉中站了起來張開手臂走向了風行之。一切生的居然是那麼自然風行之坐在水中迎面摟住了雅子的腰將鼻尖埋在了她的乳溝間雅子的手也順勢抱住了他的後腦。就這樣安靜相擁了五分鍾也許是十分鍾兩人幾乎是同時打破了這種安靜。風行之突然從水中站了起來雙手用力的托起了雅子的腰臀。雅子的雙手也從他的腦後滑下勾住他的脖子雙腿則纏在了他的腰間身體變成了一條扭動的蛇……

    過了許久兩人才從激烈的動作中再度安靜下來靜靜的躺坐在溫泉中雅子用手指在風行之的胸膛上輕輕的寫字一邊寫一邊問道:“風爺你過誓要親手殺了我現在這個誓言有沒有改變。”

    風行之:“我風某人的誓從來都不會改變所以我還會親手殺了你但是時間卻不一定再過幾十年等到你臨終的時候我也許可以這麼做。”

    雅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不可能再有幾十年了我回去後本田一定會殺了我其實在那天山洞中我已經知道他不是來救我的他想同時殺了你和我。”

    ……

    冰河峪風景區冰峪酒店的客房裡風君子對桃木鈴訴說著六十年前風行之與雅子的故事講到溫泉中的一幕風君子不禁歎道:“世事難料天意無常想不到雅子最終還是死在風行之手中。”

    桃木鈴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問道:“他們倆從冰河峪出去之後到底怎麼樣了?本田太郎沒有要殺雅子嗎?”

    風君子:“沒有雅子回去後本田太郎已經在太平洋戰場戰死而桃木健雄也調到了濱海的平游港駐防。戰亂年代也沒人注意到雅子這樣一個女人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再到新京的時候也沒有人再去過問她這幾個月去了哪裡——本田太郎生前一直說自己的妻子回娘家小住去了。”

    桃木鈴聽的意猶未盡追問道:“那他們後來又見面了嗎?雅子是怎麼死在風行之手中的?。”

    風君子:“當然又見面了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今後我會慢慢再告訴你的現在天快亮了我們也該睡一會兒了。今天還要出去玩呢。”說完合衣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桃木鈴看看窗外的天色也在另一張床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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