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 第四部 一雙筷子 28 常存我思故我在
    「鈴鐺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風君子坐在餐桌傍問桃木鈴。

    桃木鈴:「我相信」。

    桃木鈴如此乾脆的回答讓風君子很意外:「我以為以你的學歷應該算是個高級知識分子了怎麼會相信世上有鬼魂呢?」

    桃木鈴:「這也不奇怪我們說的鬼魂不是一個意思我的專業是心理學研究的是人的精神世界精神世界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現實世界在人們心靈的投射。如果在人的心裡存在鬼魂這種現象那麼鬼魂就是存在的。」

    風君子眨了眨眼睛:「世界是辨證而抽像的存在原來你信仰黑格爾的哲學。」

    桃木鈴:「不能這麼說這個專業在哲學上很難找到一個門派的根源神經分析的鼻祖弗洛伊德的理倫至今仍然是科學的神話或者說是現代的神學。我的導師在課堂上曾經跟我們講過當代中國曾經流行的一句話。」

    風君子:「什麼話我聽說過沒有?」

    桃木鈴:「你一定聽說過就是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

    風君子聞言哈哈大笑半響才說道:「原來是這句話你的導師也為社會主義做宣傳嗎?」

    桃木鈴:「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導師的意思只是在研究社會群體精神現象而並不是說哪種現象比另一種現象更加好或者壞。」

    風君子:「薩特曾經說過『沒有哪一種處境比另一種處境更加自由』原來你們的導師是存在主義者。」

    桃木鈴:「好像也不是你說的那樣我的導師屬於榮格學派研究的專業是人格分析。跟存在主義之間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確實跟我們說過『鬼魂也是一種存在』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風君子:「門檻之所以成為門檻不是因為它的本身而是因為它存在的位置。」

    桃木鈴:「這又是誰說的話?」

    風君子:「出自亞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學》。」

    桃木鈴用略帶驚訝的眼神看著風君子說道:「你的淵博讓我感到吃驚我們平時和中國同行交流時很少能談到這麼深入的問題。西方往往認為中國當代學者缺乏精神靈性。」

    風君子歎了一口氣:「同樣的話我也聽一個討厭的傢伙在飯館裡說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地方有它法定的哲學。」

    桃木鈴:「哲學也能法定嗎?難道靈魂現象也可以立法或者立法規定鬼神存不存在?這不是世俗的規則決定的事情。」

    風君子:「你生活的西方卻忘記了西方的歷史在中世紀的歐洲不僅哲學是法定的甚至宗教與神學也有它的法定地位。現在到這裡有什麼好吃驚的!」

    桃木鈴看著風君子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問道:「你今天怎麼突然和我談起這個話題來了。看來你真的見到了鬼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靈魂存在呢?能不能讓我也見一見?」

    風君子:「我知道瞞不了你我確實見鬼了而且是我主動的。不過你見不到她因為你看不見也聽不到。」

    桃木鈴:「我有辦法只要你能和它接觸我就能和它接觸你能配合我做一個小實驗嗎?」

    風君子趕緊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現在還不是你們見面的時候到時候再說。」

    ……

    風君子和桃木鈴相處得越來越融洽了他平時很少能找到人做這樣的交流甚至有了一種相逢知已的感覺。但是他面對林真真的時候卻不知道該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幾天不見林真真憔悴了許多似乎變了一個人不是以往假小子的模樣連眼神也暗淡閃爍不願與風君子的目光相接。

    風君子與林真真出來見面見了面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默默的遞給了林真真一疊文件。林真真接過文件夾一頁頁翻看起來。看著看著她的面色和眼圈都變的潮紅呼吸也急促起來。不等林真真說話風君子先開口了:「這些東西都是常武冒險得來的他怎麼到手的你就不要問了。有可能有人用這些東西威脅過你但是你現在已經不必再害怕了……你看完了嗎。」

    「我看完了。」林真真的聲音有點暗啞。

    「看完了還給我。」風君子拿過文件點亮了打火機文件一頁一頁消失在火光中。

    林真真驚訝的問:「你為什麼要燒掉它?這些都是罪證!」

    風君子面無表情的回答:「這些確實是罪證是孫衛東他們的罪證也是你的罪證。常武交給我材料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抓住壞人的目地是保護好人所以我們不能在壞人落網的同時傷害好人否則就失去了最初的意義。』所以我當著你的面銷毀它。」

    林真真咬著牙說道:「我寧願和這些人一起去死。」

    風君子:「真真你不要這樣你沒有錯不要辜負了常武的一番心意。他身為警察入室行竊已經是犯錯銷毀罪證是錯上加錯所以他不能當著你的面這麼做特意求我來見你。」

    林真真低著頭:「謝謝你。」

    風君子:「不要謝我要謝就謝常武我什麼都沒做。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那就是今天的事過去了就當沒有生過。你不要對你的家人朋友以及任何人包括我和常武在提起這件事情否則你會害了自己也會連累常武。」

    林真真看著地上的灰燼:「太可惜了繼續讓這些人逍遙法外。」

    風君子:「也不能這麼想我的想法和常武是不一樣的他認為罪證是懲罰壞人的手段但不知道什麼樣的秘密才是最有威脅的秘密。」

    林真真:「什麼意思?」

    風君子:「根本不存在的秘密才是真正的威脅現在孫衛東一定在想盡辦法找回這些材料但是他已經永遠沒有辦法找回來他會永遠生活在擔驚受怕當中……真真你還想在報社幹嗎?有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

    林真真:「前一段時間有一家雜誌社希望我過去可是……」

    風君子看著林真真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小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那就是孫衛東的辦公室裡不僅僅丟了這幾份文件而且還丟了其它很多東西幾乎是所有的東西——文件櫃和辦公桌裡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那裡可能是鬧鬼了。鬧鬼的地方還是不要呆了趕緊離開吧。」

    林真真這才抬起頭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孫衛東辦公桌裡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都到哪裡去了?」

    風君子:「當然是真的可能包上石頭丟到海裡去了……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今後就當沒有生過你不要再和任何人和包括我和常武提起。」

    林真真:「常武知不知道孫衛東的辦公桌裡有……一盤錄像?」

    風君子:「常武不知道不過那盤錄像已經不存在了連屋裡的電腦硬盤都讓人給拆走了以後你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它已經過去了。」

    林真真:「我馬上就回記者站去辦辭職手續。」

    風君子:「常武說今天下午三點半在你們記者站門口等你幫你收拾東西現在時間快到了你該去了不要讓他等久了。」

    ……

    風君子以為自己處理林真真的事情已經夠快的了但是他也有疏忽的地方。林真真這麼乾脆的辭職立刻引起了孫衛東的警惕當天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風君子就聽說了常武受傷的消息。

    事情生在晚上八點多鐘行兇者的目標不是常武而是常武身邊的林真真。地點在前往林真真宿舍的路上。那天下午常武陪著林真真一起遞交了辭職申請簡單的收拾了辦公室裡的東西並陪她一起吃了晚飯。晚飯後他陪著林真真一起去記者站的宿舍收拾其它的東西。林真真的父母雖然住在濱海但她是北京戶口也算外地調到濱海來工作記者站也給了她一間單身宿舍林真真經常不回家住在宿舍中。

    常武和林真真是在走過一條偏僻無人的街道時遇襲的。常武雖然不是蕭正容那種武林高手但是相對普通人也算身手不凡本來也許可以對付那三個暴徒。但是事情生的太突然常武只來得急伸出手臂擋下了砍向林真真的第一刀隨後才展開反擊打倒了其中的兩人。另外一人還要動手常武檔在林真真身前大喝一聲:「再不住手我就開槍了。」常武其實沒有帶槍但這一聲大喝嚇退了三人。林真真從身後扶住常武觸手全是鮮血。

    常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先是風君子、林真真的母親、袁曉霞以及刑警隊的同事們卻沒有看見林真真。看見常武睜開眼睛坐在床前的風君子開玩笑似的說道:「臭小子你終於醒了要知道睡懶覺可不是好習慣。」

    眾人見常武醒了過來都鬆了一口氣圍到近前七嘴八舌的問候袁曉霞湊上前來說道:「常隊長赤手空拳勇鬥劫匪隊裡已經決定把你的先進事跡寫成材料上報局裡看樣子這次你的副隊長有希望正式提正了。」

    常武顯然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一邊望著四週一邊問道:「什麼劫匪?林真真呢她怎麼樣了?」

    一傍的林媽媽柔聲說道:「真真沒事在隔壁病房休息你醒了我馬上叫她過來看你。」

    常武:「什麼她也住在病房她受傷了嗎?」

    風君子插話道:「傷倒是沒有受傷不過一下子被醫生抽了5oocc鮮血恐怕也要休息休息吧?」

    常武:「5oonetbsp;風君子:「還不是為了搶救你。其實你小子傷的也不重都是皮外傷包紮好了躺兩天就沒事兒了看樣子學過怎麼擋刀。只是昨天晚上失血過多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很危急。」

    常武:「那也不用林真真給我輸血啊。現在醫院有制度都是血站供血禁止現場采血。」

    風君子:「誰知道你小子昨天晚上怎麼那麼走運血站的司機喝多了將急診送血的麵包車開到溝裡去了自己現在還在住院呢。要等血站再找人派車送血你恐怕已經沒命了迫不得已才現場采血。可惜呀不是我不夠朋友當時晚上來的人只有林真真和袁曉霞與你一樣是a型血不過等袁警官來的時候血站的第二輛送血車已經到了所以只有林真真……」

    風君子囉哩囉嗦說了一大堆常武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昨天晚上自己受傷之後是林真真的鮮血救了他的命。只聽風君子的話還沒說完:「常武你就好好休息吧林爸爸和林媽媽把家都搬到醫院來了會好好照顧你們倆的。你們隊裡現在已經開始追捕那幾名歹徒了連我們的常隊長都敢動膽子實在太大了。你放心今後你不會生這種事情了……即然你醒了我也可以放心去處理另一些事情了。」

    風君子這一席夾七夾八的話在場的只有常武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他想伸手去拉住風君子但是身體仍然很虛弱只有眼看著風君子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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