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 第二部 鬼胡同 18、疑神疑鬼
    陳一刀死的離奇甚至是不明不白這件事在街頭巷尾流傳了好一陣子。但是陳一刀的身後事還沒完人們在清點他的遺物時從衣帽櫃、辦公桌中翻出了大量的現金以及貴重飾同時他夫人和他母親婆媳之間因為遺產歸屬的問題幾乎鬧上了法庭後來不知道怎麼又冒出來一個陳一刀的生前相好據說曾經拿了陳一刀不少財產現在住的還是陳一刀買的房子於是婆媳倆人又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總之三個女人一台戲事情亂糟糟的。

    陳母本來想找陳小三幫忙擺平這些事情但是陳小三的心思卻根本不在這上面他顧不上插手陳一刀的家事。得知陳一刀離奇的死訊之後陳小三幾乎每天都是在心驚肉跳中渡過。他也立刻想到了兩年前飄飄的案子。直覺告訴他陳一刀的死與兩年前的兇案有直接的聯繫但是他又不敢十分確定因為陳一刀在外面做的缺德事可不止這一件。他本能的想搞清楚這件事情想到了找人商量。

    他要找的人是李大頭這個李大頭可不是陳小三這樣的混混他大名叫李金奎是個正經從國外拿了碩士學位回國的留學生現在是衛達股份的總經理助理兼財務總監曾經擔任過董事會秘書、胡式微出事的時候他正好是證券部經理這個月才剛剛做了財務總監。關於飄飄這件事情並不是衛伯兮直接找的陳小三他只是簡單的做了個指示一切都是這個李大頭從中安排的。

    陳小三找到李大頭和他說了陳一刀的事情並且講了自己心中的擔憂最後小心翼翼的問李大頭:「你看這件事情要不要向衛總匯報一下如果有什麼麻煩也好解決。」

    李大頭聽的暗暗心驚但是卻顧做鎮定的對陳小三說:「這種小事還要拿去煩衛總嗎?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搞不定還要老闆以後怎麼用你?兩年前的案子還有誰知道情況?」

    陳小三:「沒有了除了死了的陳一刀剩下的只有你和我了。」

    李大頭心念一動:「真的只有你和我了嗎?那麼這件事情你不說我不說應該沒有人會知道你怕什麼?」

    陳小三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麼緊張的對李大頭說:「應該還有一個人就是當時子夜夜總會的小姐也是那個死者的同班大學生叫什麼雙雙的她應該能夠知道一點內情。」

    李大頭緊張的問:「她認識你嗎?」

    陳小三:「我們見過面。」

    李大頭:「那她知道我嗎?」

    陳小三:「不知道我並沒有跟她說太多事情。」

    李大頭似乎暗中鬆了一口氣對陳小三說:「衛總現在因為一件事情正在鬧心你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去煩他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現在最好去查清楚陳一刀的死和那個雙雙有沒有關係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

    李大頭告訴陳小三衛伯兮現在因為一件事情鬧心也是實情。衛伯兮這幾天心裡面很不痛快都是讓網上的小道消息給鬧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幾乎全國各地凡是有點影響的財經論壇上都出現了很多關於衛達股份內幕的帖子帖子的內容對他衛伯兮很不利。

    帖子的內容也讓衛伯兮感到很奇怪明顯是內行人的手筆寫的就跟真的一樣非常有煽動性。照帖子上的說法只要證券市場有的種種黑幕行為衛達股份幾乎都佔遍了。衛達股份是什麼情況衛伯兮心裡最清楚他覺得這些網上評論讓他很難受評論內容有真有假真的確實是真的那是衛達股份的隱秘捅出來是要惹麻煩的而假的明顯是編造但是偏偏編造的有鼻子有眼可信性很高如果不是他自己瞭解情況幾乎都要相信了。

    如果事情放在明面上衛伯兮反倒不擔心他相信自己能夠擺平。但是現在他不知道使壞的人是誰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才是真正讓他擔憂的地方。他叫助手李金奎去查帖子的來源但是這樣的帖子在網上經過反覆的轉載已經很難找到源頭。李金奎告訴他對方肯定還會有下文現在就讓專門的技術人員留意下一次一定能查出來他也只好等了。

    這幾天不斷接到各種媒體的電話要求採訪這件事情都被他婉言謝絕了他只告訴各大媒體近期內公司將刊登澄清公告駁斥不實謠言。關於澄清公告的事情他與公司的高層也討論過感到很為難。有些事情如果不澄清只是傳聞但一旦澄清的話就證明了消息的存在所以澄清公告一定要有份量要能證明傳聞確實是謠言才行所以商量的一致結果是針對傳聞中明顯的造謠之處進行反駁只要推倒了一點其它的傳聞就不攻自破。

    ……

    暗中使壞的人不用說就是風君子。風君子並不確切的知道衛達股份究竟有什麼黑幕但是小微的事故以及隨後的托夢提醒他衛達股份一定有秘密。像衛達這種公司究竟能有什麼黑幕也許在外人眼裡看來很神秘但是風君子也算是個內行他搜集了幾乎所有關於衛達股份的各種材料凡是有疑點的地方都記錄下來按照最合理的推斷給它編造一個故事。他不知道衛達股份究竟問題在哪一點但是他知道衛達股份的問題必然在其中的一點或幾點。

    衛伯兮現在想的是怎麼出澄清公告而風君子也正在等衛達股份的澄清公告。衛達股份的澄清公告可以給風君子指明方向告訴他衛達股份真正的問題究竟在哪一方面。這就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上市公司的澄清公告往往也是一種內情提示。他現在等著大雜燴之後上主菜。

    風君子心裡想的還不止這一件事陳小三想到了要去找韓雙風君子也想到陳小三會去找韓雙所以陳一刀的事情過了之後他就讓韓雙搬出了華山小區搬到了自己家裡並且告訴韓雙這一段時間都呆在家裡不要出門陳小三暫時還找不到他這裡來。

    韓雙起初不太願意但是風君子說的很明白:「兩年前飄飄是怎麼死的你很清楚你現在應該知道陳小三是什麼人他不會像我那樣拿一把假刀去嚇唬你他要亮出來的肯定是真傢伙。」

    韓雙:「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他還能想到我嗎?」

    風君子:「連我都想到了難道陳小三自己想不到?我讓你幫忙並不想給你帶來危險但是你現在確實很危險。」

    韓雙恨恨的說:「他要來就來吧我現在不怕他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以前碰到這些人腿都哆嗦現在想想這麼活在世上真可笑。陳一刀死了死的好!陳小三也該死這些個臭男人都該死……對不起……我不是說你。」

    風君子看著韓雙似乎想從她俏麗的臉上捕捉到什麼他覺得韓雙自從那天晚上「死而復生」之後變化很大大的甚至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以為韓雙肯為他幫忙只是受到飄飄鬼魂的驚嚇或者是偶爾的一絲悔意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掌握了她的把柄所以她不得已合作。現在看來事情並非是這樣韓雙甚至比自己更恨陳小三這些人陳一刀的事情就表現的非常主動看來在風君子激起她的悔意的同時也激起她的恨意。他心裡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將這個風塵女郎從墮落的邊緣拉起但是他很確定他將她引到了一個危險的邊緣。

    懷著憤恨之心報復世界上可恨之人這是一個危險的遊戲弄的不好有可能是一個玩火自焚的結局。他同時也感到驚醒——自己是不是也正在走向這個危險的邊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要注意了。

    想到這裡他對韓雙說:「我知道你恨他們但是恨壞人的目的是為了讓好人過的更好至少現在你是一個好人所以不能讓你有危險。想要對付衛伯兮和陳小三先要保護好自己否則你自己都出事了怎麼對付他呢?」

    韓雙笑了笑的似乎很淒涼問道:「我是好人?你認為我是好人嗎?我這種人?」

    風君子一時語塞隨即反應道:「我有一個做警察的朋友曾經告訴過我:世界上的人只有兩種顏色黑色和白色沒有中間的灰色。」

    韓雙:「什麼意思?」

    風君子:「在那一扇門裡面你是黑色的只要你走了出來你就是白色的。有人也許認為世界上有很多遮遮掩掩灰色的東西其實這是一種假象如果你看透了灰色下面只有黑色和白色。你以前怎麼樣我就不說了至少現在的你在我眼中白的可愛。」

    韓雙的笑容從淒涼變的溫暖問道:「你真的覺得我可愛嗎?」

    風君子心裡覺得有點後悔他覺得自己在韓雙面前語氣不應該露出絲毫的輕浮但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好接著說:「當然了跟我走吧。」韓雙轉身收拾東西和風君子一起離開。

    ……

    陳小三找韓雙撲了一個空子夜夜總會裡的人告訴他雙雙已經好久沒來上班了而他輾轉打聽到韓雙的住址接連幾天韓雙似乎都沒有回家。但是陳小三又覺得韓雙沒有走遠因為她的車一直停在樓下。

    韓雙的車是風君子有意讓她留在樓下的一來車的目標太大容易被現二來還有別的用處——這輛車是韓雙現在唯一的線索有這輛車就能釣到陳小三的行蹤。陳小三自以為鬼鬼祟祟暗查韓雙可是他的行蹤卻被真正的鬼魂看在眼裡飄飄告訴風君子陳小三這幾天晚上總要到韓雙的車邊轉悠轉悠。

    這一天晚上陳小三又來了他是開車來的開的是公司的車。在他的車剛剛到達華山小區門口的時候卻突然現韓雙的車迎面開了出來開車的人似乎正是韓雙。陳小三大喜過望趕緊掉頭跟了上去韓雙的車直接向鬧市區開去陳小三一路跟著穿過大半個城區來到了濱海公園的門口。

    陳小三遠遠的看見韓雙的車停在公園門口的停車場上韓雙的背影已經走進了公園。陳小三急忙停車快步跟了進去。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公園裡不收門票來散步和跳集體舞的市民早已走的空空的也許只有樹叢中談戀愛的情侶還躲在公園的夜色掩護下。

    雖然這一切都是風君子安排的但是躲在暗處的風君子看見陳小三追向韓雙時心裡也替韓雙擔心而韓雙本人似乎根本無所謂不緊不慢的向黑暗中一處花影長廊走去。風君子看著陳小三進去之後後面並沒有人接著尾隨跟來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道花影長廊是濱海公園的一景盛夏的長廊上覆蓋著密密的籐蘿而兩側密密麻麻種著花叢長廊很長一共有九處曲折是個消夏的好地方。但是在夜間看起來卻顯得陰森詭異連戀人們都不太願意在這個地方親熱。而陳小三看見韓雙一閃身走進這個長廊卻有一絲驚喜他是個亡命之徒才不怕什麼陰暗的環境。他心裡想正好在這個沒人的地方截住韓雙一方面問問韓雙知不知道陳一刀的事情另一方面也好好消遣消遣說不定還能敲點錢出來。此時他又想到:「這娘們長得還真不賴老子費了這麼多天功夫可不能白白的放過她。」於是緊跟著韓雙也走進了長廊。

    長廊曲曲折折看不見前面韓雙的影子陳小三追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一進長廊就有一陣冷風吹了過來他打了個寒戰在黑暗中越走似乎底氣越虛步子也漸漸慢了下來。

    陳小三隻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黑暗中不知道埋伏著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他感到了一絲的恐懼。但是他是個膽大包天的人隨即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很可笑心想:「老子什麼事沒幹過有什麼好怕的。」

    陳小三剛剛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迎面撞上了一樣東西嚇得他一閃身向後跳去。他掏出打火機點亮一看空中有一個卡片狀的東西搖搖晃晃是有人用一根細繩將它吊在長廊中央陳小三剛才胡思亂想一時沒有注意。

    陳小三將打火機的火苗湊近了一看臉上的表情似乎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那張卡片其實是一張打印在白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他陳小三!撞到東西是第一個驚嚇突然看見自己的照片是第二個驚嚇陳小三就算膽子再大這回也害怕了。打火機的火苗不知覺已經熄滅了。

    陳小三定了定神又重新點亮了打火機去看這張照片卻現有一束反光照向了自己的眼睛原來照片上還粘著一樣東西他仔細一看不禁再一次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那是一小只在黑暗中閃著冷光的手術刀。

    陳小三這下是真正感到害怕了他一把扯下帶著手術刀的照片心中猶豫是否接著去追韓雙如果追到了韓雙是否會是與堂兄陳一刀一樣的結局!他想了半天還是舉步向前走去。

    剩下的這段路也許是陳小三這一輩子走過最長的一段路。他沒有風君子曾經走不出鬼胡同的經歷也不可能知道鬼擋道是怎麼回事這條曲曲折折的長廊似乎總也走不到盡頭。陳小三在長廊中行走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也沒有到達出口惡魔也有害怕的時候陳小三自以為膽子很大卻現自己心虛起來卻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此時風君子和韓雙正躲在遠遠的暗處看著花影長廊他們看著陳小三遲遲沒有走出來就知道飄飄的手腳已經成功了。陳小三自己並不清楚潛意識被鬼魂做了手腳只是不斷的在長廊中來回往復。陳小三這天晚上在長廊中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多小時時間他累的幾乎虛脫了最後也許他突然在朦朧中想明白了一件事低吼一聲翻過欄杆從一人多高的花叢中跌跌撞撞的硬鑽了出來。

    陳小三從花叢中鑽出來的時候花叢裡的尖刺將他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他幾乎都沒覺得有什麼疼痛的感覺。一陣冷風吹來他覺得褲腿一陣冰涼——原來他不自覺中已經尿褲子了。他再回到公園門口的時候韓雙的車早就不見了。

    回家之後韓雙對風君子說:「今天真痛快可惜沒嚇死他來來來喝杯酒慶祝慶祝。」

    風君子似乎沒有什麼高興的表示:「你痛快嗎?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萬一飄飄攔不住他追上你怎麼?」

    此時「坐」在一邊的飄飄說道:「這個人的煞氣好重啊!平時根本接近不了只是在他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氣勢弱了下去我才能擋住他。可是後來他自己突然掙脫了從花叢中跑了大概是我累了吧。」

    風君子好奇的問:「鬼也會累嗎?」

    「鬼的身體也許不會累但是我們鬼魂的意志力量是會感到疲憊的。」

    風君子沒有說話韓雙先問他了:「你剛才是和飄飄說話嗎?怎麼你能看得見我看不見你能聽得見我聽不見?」

    風君子心道:「這樣最好不過。」同時對韓雙說:「如果你能看見她你想跟她說什麼?」

    「飄飄我對不起你。」韓雙向著空虛中小聲的說了一句隨即低下頭不再言語喝酒也沒了興致回房睡覺。風君子將自己的臥室讓給了韓雙自己也回書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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