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傳說 第六集佛門道場 第二章 茅山道士
    這次和阿德一起回來的除了花六娘、玉珠、月靈兒三人外,還有月劍、月羚等十名月女。在她們所有這些人中,玉珠對香港是最熟的一個,即使阿德都不行。早在阿德還跟著渡緣和尚滿世界周遊的時候,玉珠就已經時常光顧香港的各大藥行了。

    要過節,當然得採購大批的物品,所以玉珠自然就成了外出採購的最佳人選。今天玉珠是和月劍一起出去的,就要回來的時候,月劍因為內急,離開了一會兒。那知再回來時,玉珠已經不見了。

    阿德只在現場轉了一圈,便找了一張殘缺不全的符咒。應當是片沒有燒乾淨的,雖然只剩了一小角,但從小就跟著渡緣和尚四處遊蕩的阿德,仍然能肯定它是出自道家的手筆。

    「道士!難道是茅山宗干的?」在陽界,惟一和阿德有過節的,就是茅山宗,所以阿德第一反應就茅山宗的人在作怪。

    庫伯很快就從國安局的資料庫裡,把茅山宗的資料全部偷了出來,而且馬上就有一個名字被他鎖定了。

    此人叫鄭祥吉,庫伯很肯定認為,他就是綁架玉珠的真兇。因為這個人今天早上剛到的香港,下午也就是玉珠失蹤後不久,便又乘座軍方的直升機回了大陸。

    近段時間來的諸多不順,早讓阿德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先是暗夜要叫囂著毀滅這個世界,接著是龍小子給整的至今還半死不活的。

    好容易遇到了一個可以說說心裡話的紅顏知己,還給清風那個小人和天人串通一氣,把自己趕出了冥陽界。

    今天居然連那些不知所謂的臭道士都欺負上門了,他娘的,就是一個泥人,這會兒也該冒點火出來了吧!

    「走,去茅山。」

    阿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連一邊的古老頭都忍不住一哆嗦。

    「乖乖!這下可有大熱鬧了。」古老頭邊嘀咕,邊把花六娘拉到一過囑咐道:「小心看著他,不到萬不得已,妳們切記不要出手。尤其是妳,最好面也別露。這裡陽界,若是鬧大了,天人那邊會有大麻煩,不要忘了妳是冥陽界的人,可千萬別再給那小子捅婁子了,記住了嗎?」

    古老頭的話花六娘雖然聽著彆扭,可事非輕重她還是能分清的,狠狠白了一眼古老頭後,跟著阿德去了。

    茅山,坐落於現今江蘇省西南的丹陽境內,風景秀麗,幽靜宜人,蜿蜒起伏,有道教聖地「十大洞天」中的「第八洞天」之稱,又是「三十六小洞天」的「第三十二洞開天」,更被譽為是「天下七十二福地」中的「第一福地」。這種種稱號不僅為她披上了層層神秘的光環,也為她引來了許多奇人異士。

    上清派祖師楊羲等和東晉煉丹家葛洪,都先後在此修煉過。南齊永明十年,做了十四年朝廷閒官「奉朝請」的陶弘景,突然提出辭呈,齊武帝准允後,他就到茅山做了隱士。在金壇華陽洞內住了下來,並給自己取了個道號「華陽隱居先生」。

    茅山宗前身為道家的上清派,陶弘景繼承了楊羲、許謐所傳的上清經,悉心編纂了專門記述著上清派早期的教義、方術,以及歷史的《真誥》及《登真隱訣》《真靈位業圖》等的兩百餘卷道經,在此弘揚上清經法。

    後又經他及眾弟子數十年的苦心經營,教理和組織逐漸完備,後人因以茅山為祖庭,才逐漸發展演變成了今天的茅山宗,亦是上清派以茅山為發展中心的別稱。

    自陶弘景以後,茅山宗人才輩出,其影響也日漸擴大。唐宋時期的茅山宗發展到了高峰,唐代茅山道士王遠知、潘師正、司馬承禎、李含光等,均極得大唐宗室的尊崇。

    茅山宗主要傳承了《上清大洞真經》,修持方法以思神、誦經為主。也有煉丹,宗師陶弘景本人就是一位精於煉丹的高手,梁武帝就曾經服食過他的丹藥。

    時至今日,茅山道士多是以捉鬼降妖而名聞於世的,殊不知茅山宗的教義精華卻跟這些毫無瓜葛。之所以會這樣的名聲,一則是後世弟子為了騙吃騙喝,而愚弄鄉民所至,二則是那些無知信徒們誇大其詞,以訛傳訛造成的結果。

    鬼神之說在世間由來已久,近代更有諸多例證表明其並非無稽之談。道家的方術有法、術兩種,其中道術中的符、咒、靈圖、降妖、攝魂等,指的就是降妖捉鬼、渡世救人的一些方法。但其最終卻是要借此達到修行的目的,而絕非是以降妖捉鬼為已任。

    自明、清以來,道家傳承受到了執政者的極力排斥。尤其自清以後,近代科學的興起,更是讓道家的發展走上了絕境。道門子弟也大都由此沉淪,以至真正的道士越來越少,反而那些假道士、真神棍們卻越發的猖獗起來。導致門人不思進取,整天裡只知裝神弄鬼的騙人錢財,直把個好端端的茅山宗弄的面目全非、烏煙瘴氣。

    上次被阿德趕出家門的那四位道長,就是這樣的一群烏合之眾。四人的道號雖是按著光明正大取的,可行起事來卻跟那四個字一點瓜葛都沒有。平時仗著自己的師父是幾百年來地球上惟一的一個修成散仙的修真者,更是猖狂的不得了。

    自從上次在阿德那裡吃了鱉以後,四人便對阿德懷恨在心。後來又見到阿德因為龍丹、鳳丹而一夜成名,大把的鈔票滾滾而來時,師兄弟四人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只是自己技不如人,除了等著師父下次來時為自己出頭雪恨外,一時間也沒什麼脾氣。

    可是別看這四位這副德性,卻愣是收了一個好徒弟。此人就是鄭祥吉,老大陸光的關門弟子,今年二十三歲。

    說到這位鄭祥吉,那可是大有來頭的一位主兒。鄭祥吉的曾祖父,是抗戰時期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解放前率部起義,在國共雙方都有極高的威信。只可惜沒能逃過文革那一場浩劫,最後死於牢獄,家人則被發配到了茅山。

    鄭家就是那個時候與茅山宗開始來往的,那時的紅衛兵小將們連孔老夫子都不放過,他們這些牛鬼蛇神的日子就更不用說了。

    後來文革結束,老將軍得以平反昭雪。也許是苦盡甘來了吧,鄭家兄妹在這以後的日子裡,前途世事一帆風順,無論在軍界、政界還是商界,鄭家兄妹都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

    鄭祥吉是鄭家這一代裡惟一的男孫,只是他自小體質就弱,家人怕養不沿,所以從小就被送上了茅山,並拜了陸光掌教為師。

    原本鄭家的意思,讓鄭祥吉拜陸光老道為師,也不過是圖個權宜之計,說白了也就是個掛名弟子。

    豈知這鄭祥吉卻真的跟道門有緣。茅山弟子在拜師時,都是要參拜茅山四寶的。茅山四寶即九老仙都君玉印、玉圭、哈硯、玉符,據說是傳自上清派,是道家祖師九老仙都君的遺物,至今仍一直供奉在茅山宮內。

    那知就在他參拜時,四寶之一的玉符竟突然間華光四射,並且自玉符中飛出一物,在鄭祥吉胸口間一閃而逝,留下了一個血紅的八卦印記。從此以後,鄭祥吉的符菉修為則是一日千里,就連陸光幾個老道都望塵沒及。

    在鄭祥吉十歲時,更是無師自通的習成了茅山一派的開派經典《上清大洞真經》,這在千百年來可是從沒有過的。他也憑此打開了茅山宮後殿的洞天福地之門,進入了茅山界。

    茅山界可是茅山宗最神神秘的地方,相傳是上清派的開派師祖魏華玄師渡劫升仙時的場所。是一個獨立的,類似於結界的奇異空間。

    裡面不但有魏華玄師畢生精研的無上妙法,也有魏華玄師一生煉製的諸多法寶,親繪的符咒、靈圖,更有一大批被玄師收服的靈獸。

    鄭祥吉在那以後,便一直在茅山界中獨自修行,直至十八歲才藝成出關。雖還沒達到白日飛昇之境,卻也距此不太遙遠了。

    而陸光幾個又因為修為不夠,無法入茅山界修行,所以鄭祥吉總覺的自己有些對不住師父、師叔們。如今得知他們竟然在外受辱,而且還是一個被鬼纏上身的傢伙,正愁師門重恩無以為報的鄭祥吉,又豈能善罷甘休的呢。

    年少得志,又有個強大的家族靠山,使得鄭祥吉自小就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於是就一個人悄悄的去了香港。

    沒想到的是,事情竟會如此順利。得手後,鄭祥吉沒敢戀戰,雖然他不知道月劍的真正身份,但從她身上的散發氣勢來看,應該是那種最好不要招惹的人物。

    反正捉到的這個已經足夠讓師父們消消氣的了,至於因此會有什麼麻煩,鄭祥吉心裡並不怎麼在意。反正只要在中國,還沒有他鄭家擺不平的事情。

    阿德他們趕到茅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路上阿德一句話都沒說,沉默的就像一座即將要噴發的火山。以至於在來到茅山腳下時,花六娘不得不開口提醒他,玉珠還在對方手上呢。

    「哦!那麼就麻煩妳先帶人上去搜索一遍,我現在不想見到那些雜毛老道。」阿德聞言說道:「麻煩妳了。」

    「瞧你說的,當我是什麼人了。」花六娘給阿德最後那句話說的心裡甜絲絲的,早把古老頭的叮囑忘了個乾淨,和月劍兩個人隱身後,消失在了進山的大道上。

    午後的陽光打在冬日裡有些發暗的松柏林裡,一層薄薄的雲霧籠罩其上,山頂茅山宮的殿牆外,疏疏落落的幾株臘梅的枝頭上,一簇簇含包待放的臘梅花正在向世人展示著它們不屈的品格。

    天下第一洞天福地的茅山,即使在寒冬臘月,仍然給人以空靈、飄逸的美感。這樣地方居然會養出陸氏兄弟那樣的人渣,讓阿德真是無法理解。

    除了月靈兒以外,其餘八名月女都隱身護在了阿德的周圍。她們可是仙族,沒有花六娘那些禁忌,如果現在有誰敢來找不痛快,她們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顧忌。

    十多分鐘後,花六娘她們無驚無險的回來了。「沒有發現陸光他們,山上除了一幫小道士外,全是遊人,也沒發現玉珠妹妹的蹤跡。」花六娘現出身形後說道:「聽小道士們說,最近在東海外一個小島上發現了一個前代仙人的遺跡,還有很多法寶什麼的,陸光他們都奔那兒去了。」

    阿德皺眉問道:「東海小島?叫什麼名字,在什麼位置?」

    「聽說是叫什麼翠微島,在嵊泗列島正東,約三百八十海里。現在地球上幾乎所有修真門派都跑過去了,還有不少散仙也從仙陽界趕了過來。」

    花六娘侃侃而談,反到讓阿德奇怪了起來,不由問道:「聽說?那麼巧,妳想知道什麼,那些小道士就剛巧說了什麼?」

    「啊!我也正奇怪呢,你說怎麼就那麼巧呢!」

    花六娘說起謊來向來都是不用打草稿的,阿德盯著看了半天,花六娘一點難為情的意思都沒有。心裡不由大為歎服,只是現在不是叫真的時候,搖搖頭說道:「通知段天海,在上海找條船,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找船?我們需要船麼?」花六娘奇道。

    阿德沒好氣的答道:「如果妳不怕別人當妳是妖怪抓回去研究,飛過去也行啊!」

    翠微島實際稱不上海島,叫它翠微礁或許會更貼切一點。在保和堂上海分店的幫忙下,很快就租到了一條遊艇,阿德眾人才得以在最短時間內,來到這個只有不足三平方公里的小島。

    阿德他們趕到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在啟明星的光輝下,數十艘漁船早把那個小島圍了個水洩不通,遠處甚至還有幾艘軍艦在游弋著。

    遊艇上的雷達聲納雖然都是民用的,可那上面仍然能清晰的看到水下有兩艘潛艇,也許還有更多更先進的存在。看得出,島上的秘密不止修真者感興趣,各國政府的興趣也不低。好在這裡是公海,誰也管不到誰。

    離得近了,眾人才發現島上光禿禿的,別說有人了,連棵草都沒有。月靈兒站在遊艇最前面,奇怪的問阿德道:「怎麼沒看到有人呢?」在她看來,阿德是那種無所不知的人,無論什麼問題,都能在她阿德哥哥那裡得到準確的答案。

    阿德對此也正百思不解呢,又怎麼回答月靈兒。正在這時,一條中國海軍的快艇駛了過來,一個少校軍官立在船頭,沖阿德敬了一個軍禮後問道:「請問是康德先生嗎?」

    阿德被問的一愣,上前一步答道:「對,我是,你們怎麼知道是我?」

    那少校笑著答道:「是國安局的鄭偉隊長通知我們您要過來,要求我們作好接待。如果可以,我們司令想見您一面,有些情況向您通報。」

    「鄭偉?」阿德聞言也記了起來,就是前些日子負責龍鳳丹失竊案的那個人。而且不只如此,他還是那個鄭祥吉的堂叔。

    看樣子自己的行蹤,一直就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只不知去冥陽界時,他們怎麼辦。想到這裡阿德不由暗自偷笑起來,問道:「你們司令是誰,在什麼地方?」

    少校轉身指著不遠處的一艘驅逐艦答道:「我們司令是東海艦隊王志忠中將,現在青島號導彈驅逐艦。」

    阿德略一思量,心中恍然道:「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的確是這樣,我們現在非常需要幫助。」少校面上一紅,作為一名軍人不能為民解憂,反而卻要別人來幫助自己,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具體情況我們過去再談好嗎?」

    遊艇在海面上劃出了一個弧線,穩穩的靠在了驅逐艦高大的艦橋處。東海艦隊副司令王志忠中將約有五十多歲,並不像一般高幹那麼白白胖胖的樣,皮膚很黑,身體結實、健壯,看上去給人感覺相當精幹。

    「呵呵!歡迎光臨,康德先生。」將軍爽朗笑道:「早就聽過您的大名了,今日冒昧相請,還請先生不要介意。」

    阿德也寒暄了幾句,跟著他來到了一間會客室。剛剛坐下,一架直升機載著鄭偉也趕到了。

    「抱歉來晚了。剛剛在舟山轉機時遇到了點意外,耽擱了一個多小時。」鄭偉進門先道歉,又和將軍打過招呼後,對阿德說道:「早知康先生要來,就跟您一起坐遊艇了,那直升機的噪音真不是人受的,好傢伙,現在還震得腦子發暈呢。」

    阿德看著鄭偉只笑了笑,心裡琢磨著玉珠失蹤是不是跟他也有關係。按理修真界的事情,一般是不會牽扯到普通人的。只是地球上的這些修真門派,現在還算不算是其正的修真門派,阿德心裡實在有些懷疑。

    這時又聽鄭偉沖王志忠說道:「事情怎麼樣了,我聽說已經有一隊特種兵進去了,現在還沒有消息嗎?」

    「是啊!已經快十個小時了,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王志忠神色一暗,歎道:「這次我們是遇到大麻煩了,唉!令侄和他師門的那幾位高人自從昨天中午進去後,就再無音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跟你大伯交待啊!」

    「祥吉?他什麼時候來的?」鄭偉剛坐穩了,聞言騰的又站起來了。鄭祥吉在鄭家那可是比太子爺還太子爺呢,一家人都恨不能拿他當祖宗供起來,鄭偉有這樣的反應太正常了。

    「昨天早上。」王志忠答道,鄭祥吉的爺爺現在是軍委副主席,他能不發愁嗎?「是你大伯派專機送他們來的,說是為國效力。唉!你說他一個孩子,又不是軍人,你大伯,唉!」

    為國效力!這都什麼年月了,還有像他大伯那麼正統的軍人。鄭偉心裡暗恨,可臉上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又問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志忠再歎了口氣,才慢慢的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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