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鳳儀天下第六十一章物是人已非「焱星,我走了……」風中,我有些不捨的向他告別。
「其實,我們應該還有別的方法……」他也不捨的一直拉著我的手。
不行啊,不行啊,又不是生離死別,怎麼搞的如此淒涼,好像我要去完成什麼重大任務,像是刺殺啦之類的。實際上,我不過是派人約了我的幾位同門師兄師姐們前來一聚,好好吃一頓而已。
我湊上去,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好啦,等我的好消息……」
焱星這才紅著臉,鬆開了我的手,「保重……」
欲兗城郊區,有一小鎮,我約了我的兄弟姐妹們就在那座小鎮上最出名的酒樓相見。
「你們都下去吧……」上了包間,我揮了揮衣袖,讓護送我前來的將士們退了下去,可不能讓師兄師姐們覺得拘束。
由於戰爭,小鎮上的人很多都已經逃離家鄉,酒樓的小二也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當廚子的老闆和當掌櫃的老闆娘老夫妻兩。
從酒樓的窗口看過去,小鎮子上一片蕭條荒涼,秋風捲落葉,一個人坐著竟還會覺著冷。
忽然得聞腳步聲,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紅色如火一般的人,便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他大而明亮的眼睛裡充滿了喜悅之情,激動萬分的就衝向我的身邊。
「風揚師弟!」他一把抱著我,我腦海裡搜索了一下焱星給的訊息,便輕輕一笑,「六師兄?」
六師兄冷天擎,據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門山掌門。青門山名揚武林,可是掌門竟會是這樣一個人物……看他驚喜的表情,分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看見了久違地甜點。
「師弟。你記得我?」他得意的衝著門口又進來的一男一女喊道,「四師姐你騙人,風揚師弟哪裡失憶了?」
真是不想打擊他,我無奈地向進來的兩位一行禮,「四師姐,這位應該是二師兄了吧……」
孤獨憐臉上一片惋惜。身後那位二師兄也無奈地笑了一下,說:「風揚師弟果然是,把我們都忘了……」
六師兄的臉垮了下來,神情沮喪的對我說:「師弟,怎麼會這樣……」
「不僅是記憶,連武功也被廢除了……我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對你出如此重的手,這天底下還有幾個人能傷的了你。」四師姐咬著牙,卻不看我。
我笑了起來。「師兄師姐們,今天約大家出來,只是為了敘舊。我想知道過去地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我們就不要說那些沮喪的事情了。木已成舟。我認命了。」
六師兄看著我,忽然認真的說道:「師弟。你變了……」
我愕然……既然不知過去如何,對我,又何以談變?
餐桌上氣氛有些僵硬,我只有不停的找話題問,「師兄,我有什麼武功啊?」「我的武功好不好啊?」「我的師父是什麼樣的人啊?」……
原本只是為了緩解氣氛,順便幫焱星拖延時間,可是,聽著他們的回答,我有些目瞪口呆,卻發自肺腑地想要弄清楚那個他們口中的冷風揚了。
「對了,他們怎麼解釋你記憶和武功的喪失地?」二師兄忽然發問。「他們說,我是因為和刺客交手,不幸撞到了腦袋,受了重傷才……」不知二師兄想要說什麼。
二師兄露出滿臉的狐疑,「有這麼厲害地刺客麼?據我所知,師弟你在武林裡地排名並不低啊,能傷你的人又有幾個?還傷地如此徹底?」
「師兄的意思是?」他想要說什麼?他想要告訴我,焱星他們對我說了謊麼?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聳了聳肩膀,手一攤,「沒什麼意思,只是師弟自己不覺得古怪麼?」
我笑著說,「師兄,這世界上一山還比一山高,怎能知道沒有人比我厲害呢?有什麼古怪的?」
他也玩味的一笑,「你的武功可是比柳焱星好的多啊,也遠遠超過雲國皇宮裡的那些侍衛,就是你的二哥比起你,也差了一大截……」
我表情僵住了,他想說的已然明瞭,確實蹊蹺,既然是刺客,為何我倒下後焱星卻沒有事呢?可是,我應該相信焱星不是麼?天啊!我怎麼能不相信他呢……
「沒,我只是說著玩呢,師弟不用往心裡去啊……來,吃菜吃菜,記得你最喜歡吃了!」二師兄見我半天沒了聲響,便立即笑容滿面的慇勤的給我們幾個布菜,倒像是自家兄弟。
這個冷日昇,不簡單,輕鬆幾句,便可以挑出足以擾亂我心神的矛盾來……應付他,還是小心些好。
大家繼續把酒言歡,他們都很小心,不再提及有關我失憶失武功之事,像是怕我難過一樣,而我卻想著怎麼才能讓他們多滯留一會兒,便不停的勸酒。
六師兄是個爽快的人,還總是把我當年所做的一些糗事拿出來炫耀,逗得二師兄和四師姐直笑,而我滿臉通紅。
「原來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們居然這般調皮搗蛋!那幾位師父估計都被你們煩死了吧……」二師兄笑著問。
六師兄也滿臉的笑意,「是呀是呀,你沒看見,我和師弟把那山上的鳥獸殺了大半後,掌門師伯那心疼要死的樣子,實在是太爽了,哈哈……」
四師姐微微一笑,「有點懷念心緣宗的日子了呢……」
她此話一出,二師兄和六師兄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二師兄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的確,也不知道那個沒表情的老頭子怎麼樣了……」
六師兄眼睛有些紅了,「如果當初學五師兄,留在山上,不知現在會怎麼樣。」
「小擎……」二師兄拉了拉他的衣袖,忽然像是下了個很大的決心一般,說道:「不如這次的事情一了,我們回心緣宗去吧!」
「回去?」六師兄和四師姐同時盯著二師兄,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是無法體會他們的心情了,畢竟在師門以外的地方,我還有等著我回去的人在守著,所以我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一起邊回憶著師門的生活,邊發自真心的笑著。
忽然,窗外,樓下,響起了一溜馬蹄聲,趕得很急。
「國都淪陷啦!欲兗淪陷啦!我們……我們興國……滅國了……」那人嗓子裡哽咽著,哭著喊叫道,那悲傷感染了聽見的所有人,還留在鎮子上的人全都出門來看,頓時間,哭泣之聲到處可聞。
「師弟,你!」四師姐忽然站了起來,指著我喝道,「你騙我們來,就是為了這個麼!?」
一絲微笑浮現在我的嘴角,可是我的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異常的壓抑和沉重,倒好像是我自己被人滅了國家。
二師兄和六師兄也愣住了,二師兄無奈的看著我,歎了口氣,「你果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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