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鈺瑤在空中穿梭,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收斂過,終於,她終於可以不靠血紅,不靠身邊人的法寶而飛起來了。雖然同樣是飛著,可自己腳踏飛劍的感覺又十分不同。腳下的這把滌塵劍,果然是精之又精的極品飛劍,靈氣所至,隨心所欲。
她突然想起在輝煌島上跟阿八玩高空彈跳的情景了,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便是現在情形的寫照。
不過飛劍再有靈性,畢竟還不是阿八,不會把她彈上去,再準確的接住她。藍鈺瑤剛一分神,滌塵劍身猛的一滯,藍鈺瑤身子一歪,直直地從劍上栽了下去。
藍鈺瑤驚呼一聲,也聽到地面上傳來一片驚叫,可她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因為有那個人在,她是一定安全的。所以她張開雙臂,享受這難得的自由感覺。還沒等她發出一聲感歎,眼角瞄見一朵白雲以極快地速度衝過來,白雲上的紅色身影伸出右手,穩穩的接住她,將她擁進懷中。
「幹嘛這麼快衝過來。」藍鈺瑤嘟著嘴,似乎有些不滿意。
夙玉抱著她,有些啼笑皆非,「再晚一點,你就變成肉餅了。」
「胡說!」藍鈺瑤一瞪眼睛,「是你跟我太沒有默契了,像我跟阿八,它就能讓我在天上飛好長時間,再接住我。」
阿八,夙玉再一次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上次在玄武島上,藍鈺瑤還特地為了阿八的事情向陽宜做了詳細詢問,今天又有「阿八默契論」,看來這個阿八不是什麼好東西,改天一定要會會它。
就說這兩句話的功夫,不少修真駕著飛劍升到半空,貌似關切地詢問藍鈺瑤的情況,宗政英則收回滌塵入鞘,再恭恭敬敬地捧到夙玉跟前來。
藍鈺瑤被夙玉抱著,最初還不覺什麼,好一陣子才見到眾修真眼中的探究,驚覺自己的姿勢相當不雅,心中頭一次升起一種害躁又難堪的感覺,紅著臉小聲讓夙玉放開自己。
夙玉卻假裝沒聽見,不僅沒鬆手,手上還緊了緊,看著藍鈺瑤臉上的紅霞,感覺到藍鈺瑤窩在自己胸前的溫度,他真想……咳!他是純潔的,他發誓。
「仙使……」
「仙使……」
「仙使……」
一個人兩個人,夙玉還假裝沒聽見,可人一多,像炸雷似的,也不由得他聽不見了。輕輕鬆了手,夙玉一臉不爽的看著互相攀比看誰嗓門大的眾修真,半瞇起眼睛對上他們的視線,很奇怪,馬上就沒人說話了,大家都感覺到夙玉身上傳來的陣陣殺氣,僵硬地轉過身子向宗政英套話。
宗政英還捧著那把滌塵劍,夙玉朝他勾勾手指頭,宗政英飄身過來,夙玉拿過滌塵看了看,回頭朝藍鈺瑤道:「你覺得這把劍怎麼樣?」
藍鈺瑤臉上紅潮還未褪去,見夙玉扭頭來問,赫然發現這個小師弟居然長大了。以前她還能勉強與他平視,現在卻只到他肩頭,跟他說話時不得不仰起頭來了。
「很不錯。」對上夙玉的灼熱視線,藍鈺瑤突然有些慌亂,他眼中的感情……似乎並不是她以為的姐弟之情。
「那就好。」夙玉舒了口氣,回頭朝著宗政英笑道:「既然我師姐喜歡,這把劍我就留下了。」
宗政英連忙道:「滌塵有仙使青睞,是它的福份。」
夙玉點點頭,「如此甚好。」
藍鈺瑤瞥了他一眼,沒見過管人家要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如此甚好?這可是人家的鎮宗之寶,他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打發了,最起碼也說點什麼「以後有事儘管開口」之類的客套話嘛。
「咦?」藍鈺瑤的注意力突然被人群中的一個身影吸引過去,那人四十來歲,面白無鬚,身上帶著些許儒雅之氣,看起來有些眼熟。
在眼裡見過呢?
藍鈺瑤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人,引起了夙玉的注意,順著藍鈺瑤的目光望過去,嗯?這個大叔是誰?為什麼藍鈺瑤獨獨注意他?
夙玉一動,所有人都跟著動了,那個白面大叔頓時成為眾人目光的集聚地。大叔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瞄向宗政英。宗政英疑惑地道:「仙使,有何不妥麼?」
夙玉也不知道,轉而看向藍鈺瑤,藍鈺瑤想了半天,一拍手,指著那人道:「我想起來了,六年前在連雲山,我見過你。」
那人一愣,仔細地看了藍鈺瑤半天,臉上還是一片茫然,藍鈺瑤道:「你忘了麼?當時你攔住輝煌島的人的去路,說我們拿了你們靈劍宗的寶貝。」
那人緊皺眉頭似在回憶,宗政英卻臉色大變,朝藍鈺瑤一拱手道:「藍姑娘,那時前任宗主陷於連雲山,我宗弟子前去尋找,難免有些急躁,衝撞了藍姑娘,還望恕罪。」
藍鈺瑤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著擺了擺手。她不過是順口一說,誰想到宗政英便做出這般惶恐的模樣,藍鈺瑤自是明白他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夙玉和他背後的「仙人」,仙人呵……只一個名字,便讓一宗之主敬畏成這個樣子。
一種陌生而複雜的心情自藍鈺瑤心底漫延開來。她突然想起六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向那個白面大叔詢問天道宗的情況,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曾經的那種蔑視,那種不屑一顧,不知從哪個角落裡一股腦的鑽出來,再看今日,他那副手足無措之相,竟讓藍鈺瑤產生一種微弱的報復快感。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藍鈺瑤皺了皺眉,她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強壓下心底想要冷笑的感覺,看向夙玉,心中又立時被一種溫暖柔情填滿,「我有些累了。」
夙玉二話不說,驅雲降下,身後一群修真也跟著落下來,藍鈺瑤回頭看看,突然勾了勾嘴角,如果她成為真正的仙人,不知這些修真又是一副什麼景象。
夙玉握住藍鈺瑤的手,正想送她回房歇息,宗政英趕上前來,「仙使,蔽派主持的修真演武大會即將開始,還望仙使能多留些時日,主持這場修真盛會。」
夙玉沒有表態,而是看了看藍鈺瑤。藍鈺瑤點點頭,他們本就是來看這盛會的,希望看到新天道宗的人,沒有理由不留下。
得藍鈺瑤首肯,夙玉便也點頭答應,宗政英欣喜不已,藍鈺瑤突然開口道:「若是宗主同意,我希望可以代表輝煌島參加大會。」
宗政英一愣,夙玉顯然也沒想到藍鈺瑤會這麼說,偏頭看著她,其餘修真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說仙家弟子麼?剛剛明明聽夙玉叫藍鈺瑤「師姐」的,怎麼這個「師姐」又要代表輝煌島參賽了?
有疑問,便有猜測。當即便有修真迅速理出一條主線,該是這個輝煌島的女孩兒運用一切非常手段搭上了仙人的弟子,否則憑什麼她就能隨時跟在仙使身邊,而且還十分親密?她說她要參賽,看著仙使的面子,誰還敢爭第一?這個輝煌島,為了揚名,真是不計成本不計顏面,居然連美人計都使出來了!
偷偷通過氣後,這些修真肚子裡一邊罵,一邊暗中琢磨自己門派中可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女弟子,不說別的,聯絡聯絡感情也好。
藍鈺瑤和夙玉自是不知道這些修真的齷齪想法的。其實藍鈺瑤的想法很簡單,她想替輝煌島正名,想讓大家提起輝煌島,不再是以另類的眼光看待,她希望輝煌島能真正的融入到修*中來,不再遭受世俗的歧視和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