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興家應試歸來,定為卿贖身,與卿偕老!』
走在通往後院花園的長廊上,月德彷彿再一次聽見了那時文弱書生的誓言,時間雖然已經過了兩年,月德卻覺得彷彿是昨夜的夢境一般,雖然清晰可聞,卻早已當不得真。
一個赴皇城應試的書生與一個青樓女子,這是許多故事裡的角色,而那樣的際遇卻曾經真實的發生在月德身上。只是當書生中試成為朝廷命官之後,女子卻已經離開青樓,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後悔那時候與公子一起嗎……
月德邊走邊自問著,思索著,卻沒有任何答案。
我應該不會後悔的……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有些難過……不可以的,我已經是『月德』了,國師與公子讓我重生,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身為公子的護星血將,我身屬公子,也只能屬於公子……
月德停下腳步,她身後的侍女也連忙停了下來。
見月德盯著地板似乎在想著什麼,那侍女也不敢說話,只是小心地將身子退回應該有的距離。
在攝政王被捕之後,留下來的月德帶著近百位黑盔士兵進駐攝政王府,雖然是個年輕女子,卻是現在攝政王府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人。
『唉……』一聲長歎,月德抬頭往前走去。
『容見姑娘!』見到月德裊裊娉娉來到,站在花園涼亭中的年輕男子連忙拱手作揖。
聽見他的稱呼,月德微笑了一下,側身還禮,『黃公子。』
在月德看來,年輕男子以『朋友』身份來訪,她也就放下血教中的身份,平禮以待。
年輕男子的表情露出欣喜,側身讓路說道:『興家冒昧打擾,還請容見姑娘見諒。』
『無妨,容見也有事要與黃公子說明。』用著許久未曾想起的名字,月德感覺到有些陌生,不僅是對自己過去的名字,也對自己現在的身份,『黃公子請坐。』
入了座之後,月德並沒有讓兩個侍女離開,也似乎不在意花園中四處站著的黑盔士兵,但是遲遲沒有開口。
而年輕男子也一樣,雖然有著滿腹心思,幾番欲言又止,最後也只能盯著月德看著桌面的容顏,說不出一句話。
驀地,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茶杯,月德驚覺熱茶已涼,抬頭,卻迎上讓她難以招架的目光。
她連忙開口說道:『過去容見只知公子寒窗苦讀,卻不知原來公子也是……』
話還沒說完,月德卻停了下來,她發覺自己找錯話題了。
『興家是半年前才加入血教的,當時為了入教,還頗費了一番功夫。』黃興家笑著說道,回憶著半年前加入血教的過程,『那時剛好興家在德安府任職,牢裡關著位長老,在他要被送到皇都之前,倉促才入的教。也幸虧如此,否則今日興家就不知道往何處尋姑娘了。』
月德在心裡驚歎,她知道之前有一段時間南宋王朝在追緝血教人員,已經加入血教的人多數都隱姓埋名,唯恐被人發現,卻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加入血教,而且是以一個地方官員的身份,『公子眼光長遠,的確令容見佩服。』
『不!我會入教,只是因為你!』黃興家似乎受不了月德的態度,也不顧身邊還有外人,將藏在心裡一天的話匆忙說了出來,『得知放榜結果之後,我受皇上任命為德安知府,在赴任之前我連夜回到了宜林,可是江嬤說你已經離開了,被官府安排頂替別人參與血將測試,她說你可能已經不在人世……好在經過我明查暗訪,知道你順利通過血將測試,可那之後血教卻突然成了逆黨,連要找個血教的人員詢問都難……容見,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黃興家說著,突然伸出右手握上月德拿著茶杯的左手,『現在可好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以後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實現我們的願望。』
聽著他的話,月德感到心裡一陣淒楚,眼角不禁微泛淚光,卻跟著收回手,搖頭,『容見感激公子錯愛,可公子該知道,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容見已經不再是以往的容見,現在的容見只能屬於一個人,而那人並不是公子。』
黃興家聞言愕然,顫著聲音說道:『我雖然浸淫書中多年,但是今年也已經三十有一,早已不是黃毛雛兒。容見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些話嗎?你並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兼之對我仍然有情,到底是什麼原因,還是什麼人,讓你非得這樣對我不可?』
想起過去兩人間的情意,月德不覺流下清淚,『莫問了,總之我們間已經是不可能的,就當是命運的捉弄吧!』
『我不相信!』黃興家低吼一聲,握緊拳頭說道:『以前你在青樓,都還可以抗拒郭大戶的逼婚,現在你已經是身份尊貴的護星血將,國師之下就是你們,難道還有人能夠強迫你嗎?你一定是被逼迫的!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月德搖頭,站起身,『你錯了,我是自願的!自願的!你懂嗎?』
一直以來壓抑在月德心裡的情緒爆發出來,讓月德流著淚也跟著吼著,但是聲音越來越輕,她跌坐回石凳子上,『我是自願的……嗚……』
瞧見月德失控的哭喊落淚,黃興家悲憤的心情卻沉靜下來,『你會哭,表示你對我還有情,既然這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深呼吸幾下,黃興家用相當平穩冷靜的聲音說道:『多謝小姐應邀,興家先告辭了。』緊接著,就瀟灑地起身作揖,轉頭離去。
站在一邊的兩個侍女互看一眼,彼此眼裡都是訝異與疑惑,而月德用錦帕抹去淚水,收拾了情緒,起身往房間走。
隔日清晨,在攝政王府內休息了一夜的許多官員與血教人員陸續僱車離開,他們必須前往各地官府接手血教的事務,並且在各地設置適合的據點作為血教分舵。因為月德給的辦事時間只有短短一天,隔天就要收到他們的進度報告,因此每一個人都是匆匆忙忙的離開,甚至昨日夜裡就有人先走了。
血教勢力正在蓬勃發展,沒有人管血教還是不是『邪教』,只想著要搭上這輛順風車,讓自己飛黃騰達。
月德早上就讓侍女婉謝拜別的人了,她讓侍女轉述,要這些人盡快投入工作,並且會將個人的工作績效列入考量,考量是否更換新的分舵主人選。
月德在閣樓上見到黃興家跟許多人分別上了馬車離開。離開前,彷彿感受到月德在閣樓中注視一樣,黃興家抬起頭看著閣樓的方向好一會兒,才上車離去。
月德的血皇霸氣訣功法已經大成,一夜無睡對她而言談不上負擔,但是徹夜情緒上的波動仍讓她感覺疲累,可是她還必須前往皇宮,向青霓匯報這裡的情況。
想起青霓的聰穎周慮,月德轉頭吩咐一直隨侍在身旁的侍女說道:『備水,我要沐浴。還有,幫我準備那套紅色衣服,然後備車。』
女乖巧地回答。
看侍女行禮離開,月德喃喃說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夏容見了,我是月德,血教護星血將,月德。』
南宋王朝早朝,在興宗皇帝宣佈『有事上奏,無事退朝』之後,一個身材壯碩,穿著一身輕甲軍服的中年武將走到皇帝前方的走道中央,低頭大聲喊道:『飆騎將軍龍鉞代十四王爺啟奏!』
『准奏!』興宗皇帝雖然這麼回答,眼神卻飄向一旁站著的紫微,見紫微輕輕點頭,才放下心來。
飆騎將軍龍鉞由懷裡拿出一份奏折,恭敬地打開,大聲念道:『吾皇萬歲!屬下連夜得知皇上為整肅政風,將攝政王等一干人捕入大牢。屬下不敢干涉皇上聖意,但有鑒攝政王乃先皇遺命之顧命大臣,且在朝多年,當有功社稷,望皇上三思行事,明察秋毫,毋枉毋縱。邊城戰況仍吃緊,屬下不敢須臾離開,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望皇上見諒。屬下日夜誠心祝禱皇上龍體康泰。臣十四王李瑞煜拜上。』
興宗皇帝揮手示意飆騎將軍龍鉞退下,並不正面回覆十四王爺讓人代稟的奏折,而是問道:『眾位卿家,這件事你們覺得如何?』
大臣行列的最前方,身為宰相的大臣出列說道:『臣以為十四王爺所說極是,攝政王等人在沒有確切罪證之前,實在不應該將其定罪,且攝政王身為先皇遺命之顧命大臣,多年來一心為公,先後輔佐先皇以及皇上,才得先皇破格拔擢為王,因此,屬下以為倉促將攝政王列為罪犯略有不妥,還請皇上明察。』
其他的大臣們也紛紛出列表示趨近相同的意見,前後十多位大臣的意見都與宰相相同,沒有任何一個持相反意見,由此亦可看出,攝政王一脈人馬雖然已經被捕入獄,但仍然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
興宗皇帝聽完大臣們的意見之後,沉吟了片刻,才由龍椅上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說道:『朕亦知攝政王為先皇遺命之顧命大臣,朕受攝政王教導良多,私下朕對攝政王乃以老師稱之。但朕常想起近年來的大局變化,我南宋王朝在先皇安在之時,雖不見得百夷稱降,但至少可保我疆土完整,人民康泰。可在朕即位之後,先有外患破邊關而入,使我南宋王朝不得不偏安南方,後有魔物作亂,傾全國之力僅能勉強抵抗,再別說令朕下令,傷亡千萬血教人員。也許各位見到的是攝政王功在社稷,但在朕眼裡,他雖然是朕的老師,卻也同時是我南宋王朝的罪人!』
興宗皇帝越說越是氣憤,前一日夜裡,紫微將一份由攝政王府中的機要人員登錄的機密文件交給了他,他才知道攝政王私底下的行徑。更讓他心寒的是,朝廷中多數人都與攝政王有密切的聯繫,甚至連要撥至邊疆的糧草與軍餉都被做過手腳,近半數的資金都被攝政王以及相關官員扣下,然後以其他名義分給許多官員。這也才解了興宗皇帝的疑問,因為邊疆需求的糧草與軍餉早已超過他的想像,半年多的時間竟然用去了大半國庫庫藏。
想起紫微所說的話與夜裡見到的國師樣貌,興宗皇帝有種『背有大山』的安全感,不再顧忌朝廷中的百官想法,大聲說道:『朕知道在你們之中,有多數人都跟攝政王有瓜葛,甚至可以說是蛇鼠一窩。朕也知道十四王之所以抗旨不歸,讓人代稟的原因。這一切,朕跟你們一樣心裡有數。而朕要告訴你們,朕已經下決心要整頓朝廷,不管你們還是不是打算陰奉陽違,或者像十四王一樣握著軍權不放,都不能動搖朕的決心。』
冷冷笑了一下,興宗皇帝年輕的臉龐透著鄙夷味道,『朕知道你們還有意見,在那之前,朕讓你們看一樣東西。』
轉頭對著一旁的太監,興宗皇帝說道:『將御書房桌上的東西給朕取來,讓他們好好看看。』
大殿龍椅前的走道上鋪開了十多卷寫滿文字的卷軸,卷軸上密密麻麻記載著攝政王歷年來收入與支出的明細,還有過去部分官員們請求攝政王代辦的事項與事後的酬謝項目,全都清楚的記載在卷軸上,無一遺漏。而最末平鋪著一張寫著文字的紙張,文字顫抖難辨,但依稀可以看出字句,而那正是攝政王的自白,他承認了這些事情。
陸續走在走道旁觀看的大臣們心裡五味雜陳,有的擔心自己的名字就在上面,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有的則是慶幸始終跟攝政王保持距離,即使曾經收過攝政王致贈的禮品,也應當不致於影響自己的仕途。
雖然多數大臣對卷軸所列的內容都抱持著程度不一的懷疑,但是見到最末由攝政王親筆所書並且落款的自白,也都篤定了不論這堆資料真偽,攝政王已經難逃一劫了。
如果攝政王不承認這些罪證,那麼也許靠大臣們的維護還能讓皇帝改變主意,但是這自白一落款,這件事情就再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待大臣們陸續回到自己行列的位置,興宗皇帝說道:『如你們所見,凡是參與其中不法情事,情節深重的官員都已經入了大牢,而你們最多只是收收錢,幫攝政王幹點無傷大雅的事情,在朕還沒決定是不是真的要放過你們之前,朕告訴你們,今日就會將攝政王等一干人處決,在這之前任何人為他們求情,朕就視同共犯,一併處決。』
『皇上英明。』大臣們一如過去,在皇帝下了決定後喊出以往既定的口號,可是聽皇帝說的斬釘截鐵,他們心裡更是忐忑難安,因為他們知道皇帝已經鐵了心了,然而軍隊一系的十四王爺等人卻也不是吃素的傢伙,尤其十四王爺已經抗旨不歸,恐怕在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將會引起更大的風波。
興宗皇帝卻沒有就此罷休,而是讓太監代他宣佈了一連串的新法規,並且即時選擇主事官員,責令立即推行。
一別過去下達政令的溫和,由太監公告的新政令相當嚴苛,主要有二:其一,全面編組施行連坐法,一人犯罪,其上下一層上司、下屬與父母妻女皆同罪。其二,編收『義財』。官員們可將過去收受的不法收入上繳國庫,由國庫統編成冊,在新成立的情報機構取得過去官員犯罪紀錄之時,若查證屬實,已經將不法收入上繳、報備者可免罪,但若有傷害人命、殺傷他人的情況,則另行論處。
紫微與一旁站著的幾個血將微笑相對,她們都很樂於見到事情如同國師預料般進行,而接下來就等反對的聲浪出現了。
當天晚上,南宋王朝邊疆荒山關駐軍指揮所,十四王李瑞煜看著眼前由探子加急送回來的報告,表情陰晴不定,而他身邊的七個人也不敢說話,沉默已經持續了許久。
十四王李瑞煜終於抬起頭來,問著身邊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說道:『司徒,你怎麼看?』
被稱為司徒的中年人先拱手行禮,然後說道:『屬下綜合昨日與今日的線報,以屬下的觀點來看,皇上想來已經有了某一種打算,而現在對王爺來說,正是最重要的抉擇。只是屬下有些疑問的是,以屬下的瞭解,這應該不是出自皇上自己的意思。』
十四王李瑞煜眉眼略挑,沉聲說道:『喔?說來聽聽。』
『是。這幾天皇上所作所為相當異乎尋常。首先,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下攝政王,連帶將攝政王一系人馬一網打盡。動作之迅捷,甚至連攝政王手下親信的頭號大將禁衛軍統領章信也來不及反應,在禁衛軍有所動作之前,皇上已先一步將章信的兵權解除,並逮捕入獄。以屬下的瞭解,皇上在皇宮中並沒有這樣的武力,而且章信也不該如此容易束手就擒。禁衛軍受制,也因此導致攝政王失去了倚仗。其二,綜觀皇上今日頒行的連坐法與義財,不難看出皇上重整吏治的決心。但若換做以往,屬下對這兩項命令只有嘲笑,因為法雖嚴密,但正因為法律過於嚴密,而人有私心,加上官官相護,這兩項法令終究只能成為一出鬧劇。然而如果搭上現在各地正如火如荼重組的血教,而且血教人員還是與以往一般深入民間各個基層,那麼血教將會成為這兩項法令最可怕的監督力量,使得這兩項法令不但不會以鬧劇收場,更能預期的是這兩項法令實施後的卓越成效。』
停頓了一下,讓眾人消化他釋放的訊息,司徒才接著說:『以屬下所見,皇上身後應該有了一股新的勢力,且這股勢力與血教關係密切,不僅出謀劃策,還負責執行。如果新法令在這一股勢力的推動下順利展開,很快的各地官府或者朝廷重臣就沒有我們能夠動作的空間,若主上不考慮提前動作,多年的心血累積就將在這新法令之下蕩然無存。』
『如果現在舉事,你又如何看?』十四王李瑞煜在沉默片刻之後說。
『主上英明。』司徒點頭回答道,他已經猜到十四王李瑞煜心中的打算,十四王只是借他將情況分析給其他人聽罷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皇上的新政推行,想必會給各地官員甚至百姓帶來相當大的壓力。如果主上選擇在這時起事,應該能收到眾人追隨的效果。而且各條件搭配合宜的話,也許主上將能兵不血刃地完成大業。』
『你說各條件?詳細點說說。』十四王李瑞煜先點頭表示滿意他的答覆,環顧了指揮所裡的親信之後,才跟著問道。
『是。其一,攝政王雖多行不義,藐視朝綱,但攝政王總歸是先皇欽命的護國大臣,於情於理,皇上都不該這麼草率行事,而攝政王統管各部門,失去攝政王與攝政王手下的掌管,想來此時政令推動上會有相當的不便,當然也包括了整頓糧草,調集士兵這類的軍員大事,這給了我們更多的時間。其二,皇上擒攝政王入獄,同時重用血教人馬,亦給了主上起義的理由,正所謂師出有名,主上可以以勤王出師的名義,起兵入主皇城。其三,就是皇上新政令推動的反彈了,只要善加宣導,相信各地官員都會從善如流,而主上更收水到渠成的效果,入主皇宮。其四,歷來政權替換最為難以掌握的就是民間力量,尤其是散佈在各處的武林門派,往往會成為最關鍵的變數。然而五行旗現下已入王爺手中,不僅能免去未知的變數,還可以成為王爺臂助,至不濟也可以迫使他們兩不相幫,如此一來,王爺大事可期。』
在司徒說完之後,十四王李瑞煜點頭,示意他退開,轉問其他人說道:『你們呢?有什麼看法?』
『屬下斗膽。』一個青年將軍出列,在十四王李瑞煜同意之後說道:『司徒軍師所說的確實讓屬下茅塞頓開,但是屬下有一個疑惑,還請軍師不吝解答。』
司徒連聲不敢,而後青年將軍說道:『數月前魔獸肆虐邊疆,比魔獸更凶殘的是所謂的鬼獸將,這種鬼獸將即使已故的三名侍郎也難以對付。可是卻有一個人將這種鬼獸將視為玩物,相信各位應該都知道,那人是自稱聖血門門主的陸羽,此人在之後也因為得罪八王爺,被通緝為欽犯而不知所蹤。刻下血教在各地正不斷擴張,皇宮中的變革也當與血教有關,這表示血教應該有領袖出現主導。根據情報,目前在各地領導血教重組的都是紅衣年輕女子,依照探子的描述,這些紅衣年輕女子應當是所謂的血教十二護星血將,數月前這十二女也曾隨陸羽出現在此。這樣想來,屬下比較擔心的是,一旦曾以己力搏殺萬魔的血教之主陸羽也出現了,我們的勝算還能剩下多少?』
隨著他的話,十四王李瑞煜想起他曾經當面見過的那個男子,態度不卑不亢,瀟灑自若,雖動之權勢也不能攬其為下屬,動之大義也不能打動他半分。李瑞煜有些不相信這樣似乎只想自由自在,遊戲人間的人會主導血教,藉以獲取高位。但是根據他之前看過的情報,這樣一個人如果真的站在皇帝那邊,那將是最可怕的對手。
十四王李瑞煜看向一旁的軍師,後者會意,再次出列,『黃將軍所說極是,而其實這也是屬下最為擔心的一部份。但是根據皇宮中的線報,主導朝廷改革的一共是十三個女子,以過去被稱為國師的血教要員青霓為主。在目前看來,並沒有發現陸羽行跡,而這就是屬下力主迅速起義的最重要原因。目前顯而易見,血教已經站在皇帝那邊,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人出現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取下整個南宋王朝。如果能夠趕在他出現之前將皇帝……那麼即使他出現了,木已成舟,在屬下想來,沒有人會願意對敵整個南宋王朝,屆時只要主上和顏相對,應該能讓他改變立場才是。』
討論一直持續到天色將明,在攝政王宣佈散會之後,雖然每個人都是一夜無眠,但表情卻都神采奕奕。在離開駐軍指揮所之後,各人依照各自負責的任務,分頭展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