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六宮 正文 春山愛笑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故人回
    當看到迴廊邊上那一對人的時候,春山覺得自己好像正墜入一場異常可怕的噩夢之中。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理智卻冷酷的提醒著自己。

    衛紫衣仍舊懶懶地坐在凳子上不動,一隻手護在微寶的肩頭,長長的袖子遮住她小小身子,另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欄杆上,歪著頭望著旁邊的湖水。

    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以及那道叫人無法忽略的冷然目光,他慢慢地轉過頭來,對上了春山雙眼。

    小小的紅燈籠下,面色是如此的恬淡。

    春山想:究竟是誰給他的膽量,他方警告過他讓他離自己重視的人遠些,後腳他便來挖他的牆角。

    然而心底卻是一陣陣無法漠視的痛:她好似是睡著了,竟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睡著了。

    視而不見或者狂奔而去,絕對不是他的性格。

    春山慢慢邁步,走近,踏上台階,進了亭子中,望著衛紫衣。

    男人的雙眸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甚至沒動過,只是象徵性地將搭在了欄杆上的手臂收回來,淡淡地放在了微寶的肩頭,才輕聲說道:「抱歉了王爺,此刻……不便行禮呢。」

    春山望著他的雙眼,笑的柔情似水:「真是勞煩衛流主了……流主總是這樣的體貼入微麼?」

    衛紫衣垂了眸子:「王爺謬讚了。衛紫衣正要送小寶回房。」

    「那不需要了。」春山笑若春風。雙眼之中都似能流逸出光華來。「本王恰好是來尋她地。」

    衛紫衣抿起嘴來。不再言語。春山上前一步。雙臂伸前。衛紫衣緩緩起身。將人送出。春山將微寶抱起來。動作輕柔彷彿也怕是驚醒了她。

    衛紫衣垂下手來。看他動作。以他地修為自然可以看出。昭王爺在將微寶抱入懷中地時候。右手在她身上輕輕地一拂。看似無意。實則是點了她地睡穴——

    他想做什麼?

    衛紫衣心頭才一動。那邊春山袖子輕飄飄迎風飛起。衛紫衣本是可以閃開地。然而不知何故卻站定了不動。加上春山出手很快。只聽得「啪」地一聲。衛紫衣地臉上已經吃了一擊。

    那邊,春山的笑意緩緩收斂。縮回手臂,慢慢地將有些麻木疼痛的手掌握起來。望著衛紫衣,雙眸之中透出懾人的光芒。冷冷然說道:「本王知道衛流主武功高強,挨了這一巴掌只不過是你礙於本王身份而已,你果是忠心地很,只不過……本王今日將話說清楚了——這丫頭是本王的人,日後若是再叫我看到你接近她身邊,作出這般親暱動作,本王不管你為皇家效命的時間還有幾年,就算是自斷手臂也要除掉金縷衣,衛流主。你若再敢輕舉妄動,後果自負!」

    衛紫衣站在原地,風掀起他的長髮,顯出了白淨的臉頰上一個紅通通的手印,很快地高高隆起,春山挾怒出掌,自然力道極重地,然而他卻連回手摸都沒有摸一下。

    春山看他不動,冷哼一聲。說完之後,轉身欲走,身後衛紫衣卻忽然說:「王爺你這般忌憚衛紫衣嗎?」

    春山心頭一頓,腳步停住:「你說什麼?」森然問。

    衛紫衣說道:「如果王爺有百分百的信心讓小寶喜歡上王爺,那麼她眼底自然不會再看向其他人。」

    春山冷笑說道:「你是在諷刺本王,還是在教訓本王?」

    衛紫衣淡淡說:「王爺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罷。」說著便輕輕地轉過身去,大袖招搖著,沿著迴廊向前走去。

    春山見他欲說不說,一副勾人胃口的死樣子。氣急之下。恨不得將他拉回來暴打一頓,恨意勃發之中。手一動,用了力,懷中的人發出低低一聲,喚回他的心神,急忙低頭去看:「小寶小寶,弄疼你了嗎?」

    暴怒神色不再,竟是飛快的暴雨雷霆轉晴。

    那邊衛紫衣頭也不回,卻聽的清楚明白,那人溫聲言語…怎能如此溫柔…他微微閉了閉眼,腳步不停,身形隱沒在黑暗之中。

    將微寶抱回了房內,揮退了下人,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她的身上有好聞地味道,是剛剛洗澡過的清新氣息,另外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脈脈清泉地味道,讓人迷醉。春山脫掉外衣,鞋子,上了床,躺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她一會兒,忽地想起一件事來,伸手,輕輕地將她的外衣解開,又摸摸索索,將裡面的褻衣也解開大半,本看著她瘦瘦的,看不出什麼變化,可是,解開才知道……幾天不見,她竟……是長大了許多,看的他忍不住面紅耳赤,拚命克制才緩緩地探手過去,在她胸口記憶的地方好好地看了看,又摸了摸,可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也許,真的是被人用藥物消除了吧。

    忽地他想的多了:究竟是誰,在這個地方替她用藥……可是那人不是他,他覺得十分可恨。

    他歎了口氣,收了收神,目光卻只管在她胸口地春色流連不去,過了半晌才咳嗽一聲,神智恍惚地醒了過來,將她的衣裳一一合好,又整理了一下,才將她重新抱在懷中,感覺她小小的溫暖靠在心口,微微呼吸,一顆心也安穩下來。

    手貼在她的後心上,凝神去感覺,果然察覺一股輕靈渾厚的真氣在她體內流動,原先那些紊亂不堪的雜亂真氣都驅除,才顯出最初也是最後的這道,他修煉過的黃龍譜,在他的手心貼上她地背心之時,讓他的身體也起了反應,彷彿是心靈相通一樣,感覺到真氣在相互吸引,微微鼓蕩。

    春山微微一笑,怕長久如此對微寶身體不好,手離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望見她香夢沉酣的樣子。真是看了又看,不捨的離開一眼。

    不知是什麼時候才昏昏沉沉睡著了,將近清早的時候,卻又飛驚醒起來,望了一眼懷中人,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又睡著,他看了她一會兒,俯身過去,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才起身來,輕手輕腳出外。

    「是什麼事?」

    「回王爺,已經找到蘇小姐了。」那人跪倒在地,是鐵影流的精銳。

    春山一驚,沉默片刻問道:「人呢?」

    「已經回太師府。另外,跟蘇小姐一同回來地,是寧公子。」

    春山皺緊眉:「寧子詹?他在何處?」

    「寧公子傷勢不輕。人已經被接回來,急速送到冷幽軒去了。」那人回答,「另外在距離兩人不遠之處,發現了血池的屍體。還有一家被滅口了地客棧,共十一人,屬下等皆已經處理過了。」

    「甚好!」春山眉一挑,果然是血池做得怪……只是沒想到他竟如此輕易就死了,蘇盛遇到他竟能全身而退,難道是因為子詹地原因?然而他聽寧子詹受傷。心中十分記掛,暫時按下心頭種種疑點,揮揮手,那人自行退了,他邁步出外,又叮囑不許打擾微寶休息,才快步向著冷幽軒方向而去。

    「真是精彩萬分,傷的這樣簡直達到了藝術地高度。」葉迷夏冷哼著,望著床上包紮地跟粽子一樣的人。白色的繃帶將寧子詹纏的很藝術,稍微一動便像個蟲子一樣。

    春山哭笑不得:「這究竟是怎麼搞的?傷的這麼嚴重。」

    「總之不會是雪山神劍的手法。」葉迷夏說,「這傷口奇特的很,看來倒好像……」

    「好像怎樣?」春山問,心頭想到了血池之事。

    「沒什麼,」葉迷夏掃他一眼,「我回來的晚,可也聽說了,據說那具有不祥之身地血池。據說他所到之處。必定血流成河……而且前幾日蘇太師小姐失蹤……」

    春山笑說:「知道瞞不過你,」搖頭說。「只是我沒想到,子詹居然會遇上那個大煞星。」

    「果然是血池的手筆?從他手中傷成這樣還能活著回來,這小子還真是命大。」葉迷夏嘖嘖稱奇,彷彿寧子詹不死很遺憾。

    床上的人昏昏沉沉中,抗議般呻吟一聲。

    葉迷夏吐吐舌頭,放低了聲音:「罷了,這兵刃這般奇特,加上他失血過多,必定要好好地休息一陣子才能養回來,不過一番痛苦可是少不了地,要不要給他用些麻藥呢……」

    「別用別用,就這麼著吧,」春山歎了一聲:「子詹也算是因公受傷,若是不幸逝世的話,可以追封他個什麼什麼公……」

    葉迷夏撇著嘴掃他一眼:「你莫不是在恨他懷你好事?」

    春山高深地看他一眼:「我又有什麼好事,哼,整天被那幫老不休地纏著,真是煩也給煩死了。」

    「是啊是啊,等你煩的受不了,終於登基成了皇帝,」葉迷夏停了話口,頓了頓才說,「日後你真的登基了,不知……」

    春山見他臉上露出惆悵神色,他心知肚明他在想什麼,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頭:「你在憂心什麼?無論我是皇帝也好玉皇大帝也好,我都還是軒轅春山啊。」

    「玉皇大帝……」葉迷夏噗地一笑,「你做夢啊。」心中卻也跟著寬慰。

    兩個人在邊上說說笑笑,那邊病床上寧子詹手一動,接著一聲痛苦呻吟,葉迷夏踱步到跟前查看,卻見這人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又說:「老子……在這裡痛的快死了,你們兩個還有心情在那裡談笑風生?」聲音微弱而嘶啞,嘴唇有些泛白。

    春山伸手,從桌上提了一壺茶過來,倒了小杯子裡,葉迷夏說:「你不宜動彈,免得傷口裂開,還是好好地躺著吧。」

    寧子詹如願躺著,享受帝王級服務,春山倒了茶,舉起來到他嘴角邊上,卻找不到合適角度,勉強回頭看了葉迷夏一眼,說:「小葉。」

    葉迷夏問:「何事?」

    「這怎麼喂?」

    「這個世界上有種方法叫做嘴對嘴,勞煩王爺您就犧牲一把吧。」葉迷夏抱著手臂,施施然說。

    「怎麼!犧牲的是他麼?」寧子詹雖然不能動,目光之中露出驚悸之色,緊緊地閉起了嘴

    春山暗笑,裝模作樣地歎了一聲,說:「本王雖然很想這樣子犧牲一把,不過呢本王早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了,我忠貞的嘴唇從此也只是她地。從此任何人都不能碰。」他一臉忠誠貞潔,視死如歸似的。

    葉迷夏最是瞧不得他裝純,「噗」地一聲噴笑出來,轉過頭去擦嘴角唾沫,寧子詹也差點跟著吐血,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用鄙視的目光看向春山,偏他不以為然,輕鬆地聳聳肩頭,說道:「兩個不開眼的,沒見過像本王這麼深情的人麼?哼,也算你們兩運氣好,跟著學著點吧。」學什麼?怎樣碰壁情場失意麼?若說以前的他萬花叢中過盡可以學,現在的他卻實在是要不得,明明被一個小丫頭吃的死死的卻還亂得意一把,真不知他在自得些什麼。

    春山倒是泰然自若,自誇完畢之後,不顧寧子詹地抗議,伸手扶住他的脖子,緩緩抬起來,讓他的頭保持微微地向前傾著的姿勢,一邊小心將杯子湊到他嘴唇邊,慢慢地餵他喝茶起來,做得倒是得心應手,大概是因為在某人之處練習過了的緣故。多半都是兩個人的戲了,大家可以搬好小板凳咳咳

    粉紅榜真是傷透我的心了,不過雖然情形危急,仍要努力的不是麼……

    好吧我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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