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六宮 正文 春山愛笑 第一百九十五章 消消火
    蘇盛瞪著俯身在自己胸前的男人,手牢牢地抓著他的肩頭,長長的指甲嵌入肉中,卻彷彿沒有痛感,絲毫不為所動。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來,紅唇一抿,便向著她唇上靠過來,蘇盛打定主意,若是他真的親下來的話,她就咬斷他的舌頭,不料似看破她的心中所想,冷冷一笑,伸手捏住了她的臉頰,使勁一掐,蘇盛疼得一抖,情不自禁地半張開嘴,牙齒再也合不到一塊去,又怎能傷到這惡魔分毫?看她一眼,輕而易舉地親上她的雙唇。

    蘇盛噁心的快吐出來,到絕望的時候,滿眼都是烏壓壓的黑,分不清是黑夜白天,也看不到有光無光,空茫茫彷彿下一刻就能墜落懸崖死掉。

    血池見她雙眼發愣,卻慢慢停了掙扎,一笑說道:「這才乖,就這樣……」他手向下探,便欲入巷,蘇盛已經失去最後一線希望,閉目等死。

    「滿堂花醉三千客……」

    有個清朗激越的聲音,自遙遠的地方傳來,話音未落,伴隨一道輕靈的劍吟,似鶴唳九霄,讓人心神一震。

    蘇盛不是練武之人,自然不知其中奧妙。血池卻驀地停了動作,原先熱血沸騰的身體逐漸僵硬,抬頭起來,側耳傾聽的模樣,那妖媚非凡的臉上,隱隱地露出一絲凝重。

    「是他……」他喃喃低語,似乎想說服自己,但雖然仍舊是保持著趴在蘇盛身上的姿態,整個人卻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念頭,一顆心七上八下。

    「他明明有誓言不下山的,難道是其他人……可是……」眉頭皺起,眸子之中光芒閃爍不定。

    蘇盛聽到他自語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而劍吟過後,那聲音又吟道:「一劍光寒十九州……」

    原先聽起來,還彷彿在十里八里開外。而現在聽起來,卻彷彿已經在二三里之外了。血池功力相當了得,自然聽出其中不同,剎那間打了個寒戰,便從蘇盛身上躍起來,一跳跳到地面。連一句話都不說,縱身急急地跳出窗戶。

    蘇盛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巨變。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血池故弄玄虛。她愣了片刻。才慌忙從床上爬起來。愣愣地看著那空洞洞地窗口。風隱隱地透進來。那個叫她毛骨悚然地人影卻沒有回來。

    這不過是一瞬間發生地事。對蘇盛來說卻彷彿過了百年般漫長。她正無所適從。忽地門被撞開。有個白衣地影子急速彈入。直衝床上而來。

    蘇盛一驚。叫道:「是你!」剎那看清了來人地臉。

    那人拉住她地胳膊。說道:「快些跟我走!等他想……」一眼看到她臉上地傷。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忘了說下面要講地話。

    蘇盛驚慌之中。望見他地眼神。不由地心頭一痛。伸手摀住傷處。略略側過頭。才說道:「原來……方才是你嚇走那惡魔地嗎?」

    「唉。……罷了。」那人歎一口氣:「先不要說這些。我們快些走。路上再慢慢同你解釋。」

    說著看她一眼,目光自她臉上掃到身上,目睹那一片白嫩嬌軟的裸露嬌軀,心神一震。卻又飛快地轉過身去。

    蘇盛本不解他意,只遮著自己地傷處,望著他的側臉,隱約看他玉面泛紅,見忸怩之色。這才醒悟過來,低頭一看自己已經半是的身軀,不由驚叫一聲,羞得向後縮去。

    眼前一物閃過,軟軟披在身上。蘇盛伸手拉住。卻是一呆,蓋住自己身子的。卻是他的衣裳。

    第一次,是他相救,同樣送了自己的衣裳給她遮身。

    第二次,卻又重蹈覆轍。

    為何每次見他都是在如此狼狽的情形下?

    寧子詹,你……不過是個小小侍衛罷了吧。

    只不過,就是他……每次都恰好看她最不堪的時候,她心頭不由地有恨,卻是說不出的怒火絲絲地燃燒著,僵了片刻,才匆匆將寧子詹地衣裳裹緊,跳下床,腳一軟,便差點倒在地上。

    她方才對抗血池,鬥智鬥力的,現在已經毫無氣力再多走一步。寧子詹眼明手快,從旁邊扶住她,她使勁一推,將他推開,說道:「不許碰我!」

    寧子詹愕然看她。蘇盛一推之下,略見尷尬,寧子詹默然片刻,心中憂慮,轉頭看了看那依舊是黑洞洞的窗口,默默散發著危險地氣息,他心頭一顫才匆匆說道:「危機關頭迫不得已,還恕寧子詹冒犯了。」說著,也不請示蘇盛意思,雙臂伸出,強行將她抱在懷中,向著門口掠身而去。

    「你!你幹什麼,實在無禮!」蘇盛一驚之下,忍不住伸手捶他胸口。寧子詹彷彿不疼不癢,急急地閃身下樓,衝出了客棧,施展輕功,向著茫茫夜色之中掠去。

    「為何這次,衛流主不奮勇當先了?」書房內,春山手指瞧著桌面,一邊斜睨旁邊垂手站著的人。

    那人見問,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說:「回王爺,我已經派了最精銳的部下前去,莫非王爺對此不滿麼?」

    春山一笑:「不是不滿,而是好奇。」

    「請問王爺對什麼好奇?」

    「先前小寶不見了,你主動請纓要去追尋,現在……」春山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雙眸看準了衛紫衣,「據本王所知,蘇盛跟衛流主也似有不淺交情吧?」

    「王爺多想了,」衛紫衣不動聲色,連眼睫毛都沒有抖一下,四兩撥千斤地說道,「身為鐵影流流主,自然一切都以皇族的利益為先,主上需要我們做什麼,就義無反顧的做什麼,交情之說,不值一提。」

    春山見他表面綿軟乖巧的樣子。實際上柔韌狡猾的很,表裡不一這才更加的可恨,於是冷嘲熱諷說道:「衛流主還真會審時度勢啊,真是忠心梗梗啊。」

    衛紫衣卻似乎沒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拱手說道:「謝謝王爺誇獎,這只是我應該盡地責任。另外,」他停了停,嘴角似微微地一挑,才說,「滿朝文武都知道蘇小姐是王爺正妃,未來的皇后,而王爺心底又對衛紫衣不甚放心……衛紫衣當然要相應的避嫌了,王爺說是麼?」

    簡直是轟了春山一炮。

    春山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地話來,句句刺他的心。不由地僵了僵,咬著牙想咬死眼前的人。衛紫衣卻默然不語,似乎在傾聽他繚亂心聲。又似乎在幸災樂禍。

    春山盯著這看似沉靜似水卻一肚子腹黑的男人,半晌才咬咬牙說:「衛流主真是善解人意的很呢,能得衛流主這種難得的人才在身邊,本王真是欣喜若狂啊。」

    衛紫衣依舊是那副寵辱不驚地樣子,眼皮一抬看了春山一眼,便立刻又垂下:「再謝王爺誇獎。王爺是關懷王妃心切,可是想讓衛紫衣親自出馬麼,若是如此的話……」他假惺惺地拉長著音調,實際心頭早就對那人的反應有數的了。果然……

    話音未落,便聽的那個人冷冷地說:「不必了!」

    衛紫衣答應一聲。

    春山瞪著他:「皇兄真是慧眼識英雄,似衛流主這般良才美質,不可多得人才,實在是皇朝之幸,將來本王必定好好地重用流主。」弄不死你的話算你命大……

    衛紫衣聽出他口吻之中的別有深意,也不做聲,一副逆來順受的綿羊樣。春山見他如此大膽給他冷場,還假裝溫順似的。也不怒,微微一笑說:「流主若無其他事,就請退下歇息吧。」

    「衛紫衣遵命。」衛紫衣拱手,後退。

    春山忽然又叫:「等一下。」

    衛紫衣停步:「王爺還有何吩咐?」

    春山目光閃爍,最終說:「衛流主既然知道本王對流主你…咳,十分欣賞…那麼就也應該知道,哪些人是流主不能靠近不能親近地吧?還有……有些話,只需要流主同本王知道就可以了,其他地人。還請流主妥善保密。」

    衛紫衣點頭:「衛紫衣領會了。」

    這才轉身俏然不見。

    春山察覺他氣息消失。這才狠狠一掌拍在書桌上,怒道:「好個膽大包天的傢伙!」

    他地確對衛紫衣心存芥蒂。卻完全不是因為蘇盛的原因,具體是什麼,姓衛的自然是心知肚明,卻故意用來曲解他的意思,他一定要警告他一下,別有意無意的去接近小寶,可惡的傢伙,總不叫他省心。

    另外,這次蘇盛被血池擄走,事發不尋常,他已經發了兵馬四處搜尋,衛紫衣也派出了鐵影流的精銳前去追蹤,但是,在小寶失蹤的時候,這傢伙明明是主動向他請命而去的,急得什麼似地,可是這次,卻完全沒動靜,他問起來,他才反而說是什麼為了避嫌,真是一派胡言,天知道,他心底倒是恨不得這姓衛的跟蘇盛有點那什麼「嫌疑」才好呢。

    可恨姓衛的明知他的心意,卻……該死的。

    另外,這傢伙那麼聰明,自然是想通了……他不主動請纓去追蹤的話,主動權便落在了他軒轅春山手上,若是春山令發,他自然義不容辭去追尋蘇盛下落的。可是……可是……

    春山抬頭,望著書房外沉沉夜色,心底多了一份沉重。

    他已經心有所屬,他已經選擇了自己想要的那個人,其他的……

    尤其是那些能夠在他地路上擋住了他的……他統統的,都不想要,都不重要。

    所以,衛紫衣沒有主動請纓去追蘇盛,實際上,是正合他的心意的。

    雖然有些薄情,有些不良,有些不擇手段,但是他、他……他的心底,竟隱隱地懷著一種希望……

    他……

    他——不想要蘇盛活著回來!

    可若是發生了不可抗的意外事件,又有誰能責怪他半分?

    若是蘇盛她回來了,先皇的詔命,若是他抗不過那滿朝文武地話,她仍舊是他地正妃,未來的……皇后。

    那實在是他所不願意見到地場景。

    發生了血池這樣的事件,在最初的驚怒之後,春山的心底反而有一絲絲的隱隱期望,那是對誰,對任何人天地神明都無法言說的暗黑想法。

    若是她……出了什麼意外的話。

    他咬了咬唇,握拳舉手,在唇邊,輕輕摩擦,沉默了片刻,卻又鬆手,手指一拂,摸上自己的耳邊,流連摸索,耳垂上那一粒堅硬的金剛石,在燈光下熠熠發光著,是君心似鐵,還是深情一往,究竟怎樣才能說的清楚?加更是為了粉紅過250(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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