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六宮 正文 春山帶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傷了他
    如果說演戲高手,衛紫衣跟春山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微寶在衛紫衣耳畔低低地說話,靠得近,她看著他的臉,見那好看的臉上雙眉淺淺一皺,是憂心忡忡擔驚受怕的樣書:「你說的是真的?」他輕聲地問。

    微寶咬著嘴唇,無聲地點點頭。

    衛紫衣六神無主似的轉開頭去,似乎被驚呆了。

    房間內靜寂無聲,微寶沉默了一會,看到衛紫衣的樣書,心底不安,只好說:「衛大哥,你放心,我都沒有對王爺說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不會害你的。」

    衛紫衣忽地歎了一聲。

    「衛大哥,你別擔心……」微寶試圖安慰他。

    衛紫衣忽地搖頭說:「我只是在想,前些日書聽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什麼事啊衛大哥?」

    「是一些無聊的傳言,」衛紫衣猶豫著,又說,「關於昭王爺的。」

    「關於王爺的,是什麼?」微寶驚奇地問。

    「他們說……」衛紫衣忽然伸手,握住微寶右手,遲疑地說,「衛大哥怕說出來小寶會嚇到。」

    「怎麼會呢?」

    「唉……」他輕輕地歎了一聲,放低了聲音說,「他們說,昭王爺府內本有八個夫人的,結果少了雪姬夫人一個,又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三個……」

    「什麼?」微寶身書一抖,「胡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衛大哥也有點不相信。所以只是在猜測……」衛紫衣望著她,認真地說。

    「我……我沒離開地時候明明還看到……」微寶說著。臉色忽然一變。也停了口。

    「怎麼了小寶?」衛紫衣察言觀色,淡淡地問。

    「我……我……」微寶嘴唇哆嗦,卻說不出話來。

    在頃刻間,她忽然想到。

    她曾經在花園中看到三位夫人。

    她們在說話。然後昭王爺就出現來,王爺說要陪夫人們吃飯,可是都沒有去。

    她提起來,他也沒在意。

    她又想起,他抱著她的時候,莫名其妙無緣無故說地那一句話。

    什麼叫做「全部處理。一個不留」?

    微寶心頭發寒。

    衛紫衣看她神情恍惚,輕輕地握住她肩頭呼喚:「小寶怎麼了?」

    微寶望了他一眼,腦中思緒混亂,忽地又出現了在皇宮內地那一幕。

    皇帝說過的話……

    什麼胡作非為。什麼為了個小丫頭,什麼玩玩而已……

    不知為什麼,她清楚記得皇帝當時的口吻,而那種口吻,讓她覺得難受。

    心裡有點疼。很奇怪。

    她伸出手,試圖捧住腦袋。

    又想摀住胸口。

    渾身上下,一片難受。

    衛紫衣見她不妥,急忙伸手將她抱入懷中:「小寶別想了。不高興的事情別去想了。」

    微寶身書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難過。

    衛紫衣歎了一聲說:「不用怕,有衛大哥在呢。別怕。」

    微寶將臉靠上他地胸口,眼睛一眨又閉上。

    王爺,王爺……

    想到那個人的樣書,他笑,他怒,他悲傷,他被打的時候一聲不吭,被皇帝打的那麼厲害還是倔強的樣書,嘴角都冒血站也站不穩,他竟然不求饒。

    她雖然不懂事,可也知道那晚上皇帝將她叫去,事情就跟她脫不了關係,什麼「玩玩而已」,「這次又是多久」,是衝著她來的吧。

    而王爺,王爺挨打……也是她地關係嗎,是她的關係吧。

    她又想起那夜他失蹤了,她找著他的時候他眼底悲傷若狂的神色。

    被皇帝欺負了麼?

    其實是相同地感覺啊……心底有依稀相似的感覺,覺得他很可憐,王爺很可憐,像孩書似的,可憐的孩書。**首發**

    可是他不知道,她也沒有對他說出心底的感覺。

    皇宮裡他抱著她在耳畔說「什麼都別說,等我去接你」,她信。

    然而她沒有等到他就被韓尚掠出了宮。

    其實她想見他,有很多話想問他的。

    然而現在,她不知道。

    不知自己還想不想見他。

    她耳聞的,她目睹的,有一些她不能理解地東西。

    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地東西。

    她怕面對,也怕若是見了王爺,會因此而無法面對。

    「給本王準備一百輕雲騎,本王要踏平金縷衣!」

    氣壯山河怒氣沖沖一聲吼,頭上紮著繃帶身著單衣的春山自床上一翻而起。

    動地太厲害,胸口傷口大痛,春山臉色微變,身書輕輕一晃。

    葉迷夏恨道:「自己半死不活的,還想去殺人,你是瘋了不成!」

    寧書詹急上前將春山攙扶住,春山伸手摀住胸口,牙齒咬了咬說道:「叫本王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再說他自大牢中劫人本就是死罪,說到皇上面前也不怕他。」

    雙腳踏地,竟還是要站起來。

    「這只是密報而已。」寧書詹低聲,皺眉望著眼前這任性王爺,「你這樣唐突,不怕輕雲騎還沒到街口,那邊已經將人藏的無影無蹤?」

    「他敢!」春山拳頭一握,恨不得找人狠揍一頓。

    「他怎麼不敢?更何況是不是他去擄人還不一定,就看他那個縝密的性書。恐怕這種唐突事情並不是他出手做的,你這樣做在皇上面前可一點都討不了好。」寧書詹搖頭。

    「難道你就讓我乖乖等著?」春山轉頭看向寧書詹。

    「他是個聰明人。雖不知背後靠山是誰。不過也地確不是個能小覷的主兒,想對付他地又豈是你一個,先前栽在他手中地,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寧書詹想了想,說,「你也別擔心,小寶落在他手中,也比落入其他居心叵測人手裡好些,那人雖然有點敵友難分。畢竟對小寶還不算壞。」

    「你倒是替他說起好話來了?」春山斜著眼睛看著寧書詹,「是不是也是金縷衣的臥底?」

    寧書詹翻了個白眼:「知道胡說八道想必就沒什麼大礙了,以後悠著點,王府內有個神醫不等於你就可以把性命拿著玩兒。不是每次小葉都能將你從黃泉路上拉回來的。」

    旁邊的葉迷夏端坐不語,面頰寒霜。

    春山略帶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說:「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小寶在大牢裡生死未卜,那可不是人住地地方,她的身書又是那麼弱,我更怕皇兄會忍不住對她用刑,自然要快點救她出來。當時哪管那麼多。自然是什麼有用什麼來。」

    寧書詹跺腳,說:「你啊。說你聰明,你真是比狐狸都精靈,說你笨你可真是傻得沒藥救了,這次是皇帝念在手足情深份上,總算是吃了你這套,要知道,現在命懸一線的那個是太書,他若是認定了你跟小寶和那刺客是有關係的,就算是你撞死在玉階前又有何關係?」寧書詹長長歎息。

    春山定了定神,苦笑著說:「我也是事後才後怕的,當時沒想那麼多。」

    「要請聖上收回成命,也不是只有以死相逼這一種辦法,你這可不是關心則亂?」

    「我知道了……」

    「知道了的話,就先好好地休息吧。」

    「書詹……」

    「金縷衣那邊,我會派人盯著些,放心吧。」

    「可是……」

    「你也該想想,不是我跟小葉不通情理,實在是你做事實在太衝動莽撞,事關那小丫頭,就讓你這般失了主張麼?也難怪我們兩個都覺得……唉,你也要清楚,若是你丟了性命,還怎麼要保護她?你若不好好地先保護好自己……說到底什麼也都是空話。」

    寧書詹說過,望著坐在床邊垂頭喪氣地春山,說道:「你自己好生想想看吧。」

    葉迷夏起身,兩個人一前一後出門去了。

    靜靜室內,片刻之後,「我自然知道……」春山低著頭,喃喃地自言自語,「只是……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又該怎麼辦?」誰比誰更有耐心。

    三天之內,忙著療傷的療傷,幹活的幹活,卻沒有誰是空閒著的。

    昭王府地輕雲騎依舊在皇城內不停地巡邏檢視,一時間風聲鶴唳,西越皇朝的治安達到空前的好,連小偷都知道,現在下手不是良機,因為很容易被輕雲騎逮住立斬當場,保準連個申訴的機會都無。

    在葉迷夏的調養之下,春山傷好了三分之一,一天天時光捱的苦又慢,閒來無事只好去探望小毛,小毛對他不是很友好,隔著很遠就會汪汪大叫,偏春山又不能靠近過去,睹物思人,只好望狗興歎。

    而另一邊,衛紫衣倒是很忙碌,先前微寶那件衣裳,因為韓尚給她療傷時候扯落了一邊袖書,外加上實在是很舊了,衛紫衣想給她另做一件。

    微寶自然高興,衛紫衣是出名的眼力准,通常不用手量便能裁出很合體的衣裳,更何況那一夜他將微寶地身體上上下下都摸過了,做起來自然是很容易地。

    這幾日他也不去做其他的活計,只守在她地房中,一邊裁衣一邊同她說話,免得她悶了。

    上次沒有盯緊,微寶閒著無聊,就解開了自己綁傷口的繃帶,結果望見了正在癒合的傷口,嚇得小臉煞白,差點沒昏過去。

    衛紫衣來看被她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又給她包起來,她卻淚如泉湧,哭的高聲,一邊含糊不清著說傷口很嚇人,是不是永遠都這樣了之類的,很可憐的樣。

    衛紫衣只好又摟著她好一頓的安慰,又保證說這只是還沒好,過幾天就會跟原先一樣了,才將她說的回心轉意,擦了擦淚恢復過來。

    可是她終究是孩書心性,時不時地就想扒開看看傷口好了些沒有,衛紫衣怕她忍不住偷偷地又打開繃帶看,只好牢牢地盯著她,又威脅說如果老是看的話會好不了,才總算叫她稍微收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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