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康兄,我想買點東西,可錢又不夠,你能不能幫我先墊付一下,回頭還你。」
望著笑容可掬的流風,胡康大方的答應道:「您開口絕對沒問題,說吧,需要多少。」
流風用眼神示意雅庫,後者小心的說道:「二十個金幣一捆,一共四千枚金幣。」
「這是四千金票,你看看數目對不。」對胡康來說,四千金幣就能買到流風的人情,太划算了,所以他付錢的比收錢的還急。
雅庫猶豫著,在流風的催促下,還是收下了。
流風拍拍胡康厚實的肩膀笑道:「好,夠朋友,還有點事要麻煩你,今晚讓雅庫把貨搬過來,你先幫我保管一段時間吧!」
「沒問題,順便問一句,將軍買的是什麼貨呀?」
「生機靈……」
胡康胖臉上的肉猛地一抽,駭然望著流風,半天沒說出話來。
「哈哈,別緊張,來來,我們幾個坐一桌,還有大買賣關照你們。」不由分說,流風拽著胡康、雅庫找了個偏席坐下,白崇信無奈的歎氣,既然上了賊船,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巴亞西等人則會意的佔據兩旁位置,不讓閒雜人等接近。
「幾位經商多年,都明白生機靈買賣中的奧妙,本將軍就不多費口舌了,這次既有本將軍保駕護航,又有胡康兄參與,完全合法,可謂天賜商機呀,若不從中狠賺一筆,怎麼對得起皇朝大帝的苦心安排,諸位說是吧!」
白崇信與雅庫對視苦笑,而胡康面無表情,既不點頭也沒反駁。
「放心,出了事我全擔著,不會讓你們受牽連的。更何況……販賣生機靈,兩百捆是死罪,兩萬捆也是死罪,剛才胡康兄向雅庫買進了兩百捆生機靈,我和白兄都看的很清楚,呵呵,是吧!」
胡康臉色泛青,陰陰的道:「我只是為將軍墊付,並不知所購貨物是生機靈……」
「嘿嘿,你也太瞧不起我流風的手段了,我說你是同謀,你就絕對跑不掉。」流風雙目放光逼視胡康,同時強大的精神力壓迫而去。
胡康忽的臉泛紅潮,雙目茫然低沉的說道:「好,全聽將軍調遣。」
沒想到尤里家的人如此容易就答應下來,白崇信與雅庫均露出了驚奇之色,沉默半晌不知該如何表態。
「生機靈在這裡是二十金幣一捆,若是販賣到魯斯庫德能賣多少?」
見胡康木然的並不作答,雅庫小心的答道:「據我所知,在魯斯庫德每捆最少能賣到三百金幣左右,利潤很豐厚,不過……」
「若是我們這一趟帶上兩萬捆過去,你算算能賺多少?」
「兩萬捆!」白崇信與雅庫齊聲驚叫。
胡康此時也從迷魂中恢復,聽到流風的計劃,心臟不由得怦怦亂跳,他這次經過無數次審查審批,才帶出來一萬捆生機靈,而流風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開口就是兩萬,胡康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放心,本將軍一向是有錢大家賺的,只要出力,人人都有份,對胡康兄來說,這筆收入可全都能進自己的口袋,與家族買賣無關的。」
流風一句話說得胡康怦然心動,的確,按正常手續販運所得利潤,不但大半要上繳國庫,對家族還有繳納近三成的交易費,最後能落到自己手上的,不過一成而已,而且,為了爭這次的販運機會,他還要在其它生意上給家族同行已讓利,所以表面看起來風光,其實卻油水不大。但若與流風同謀,能得到的利益高的多,想到這,他不禁向流風點頭表示贊同。
有未來駙馬擔當,尤里家族的人點頭,白崇信與雅庫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不過他們到底是商人,沒談妥條件是不會輕易應允的。
沉吟著白崇信問道:「不知將軍需要我們做什麼,事成之後我們又能得多少?」
「簡單的很,明天使團出發後,我會盡量走的慢些拖延時間,你們則收購生機靈,不限於兩萬捆,越多越好,辦好貨後,趕上來墜在胡康兄的商隊後面,過關檢查時我們會應付,嗯……還有,鳳祥班那邊我會去打招呼,另外我會分出一半的弟兄護送你們。」
瞥了眼胡康,見他並無異議,流風繼續說道:「至於分成,我佔五成,胡康佔兩成,你們出本錢的占三成,如何?」
「這個……」胡康顯然對自己只佔兩成不滿意,看了眼流風,又不好說什麼。
白崇信與雅庫也沒表示贊同。
「這麼分很公平的,我擔的風險最大,還有出人護行,這麼多弟兄可不能喝西北風,所以我要五成,沒意見吧!」
被流風充滿威脅的眼神掃過,幾個商人都不敢再說,最重要的分成方案,在流風的強壓下被決定下來。
晚宴在歡愉的氣氛中進行著,侍候於席間的侍女,一個個國色天香,另色男們大飽眼福,在這裡,流風再一次驗證了先前的美女規律,她們一律頭戴花冠,身著綵衣,腰間纏著條白色絲巾。
好奇之下,流風不禁向身邊的白崇信問道:「白兄,你們鎮上有著裝規定嗎?尤其是漂亮的……咳咳」
流風的話音未落,就覺得後腰被狠狠的踹了一腳,回頭一看,羿靈手裡端著一大盤水果怒目而視。
「別以為龍姐姐不在,環丫頭們又不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哼……吃水果!」把水果盤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羿靈轉身離開了。
白崇信想笑不敢笑,流風則無奈的歎氣,羿靈這丫頭有時候真像個管家婆。
看羿靈在另一張桌邊坐下,流風小聲說道:「別管她,快告訴我為什麼?」
白崇信神秘的一笑道:「將軍定是第一次來本鎮吧,說起來,這可算不上秘密了……」他的話頭剛起,卻被另一邊白萌打斷了。
「諸位,靜一靜,今晚的重頭戲就要上演了,我們嵩屏鎮最具特色的民族舞蹈——鳳舞迎賓,此舞蹈由本鎮的四十八個民族的頂尖美女聯袂出演,請貴賓們欣賞,哈哈!」
美女舞蹈,流風喜歡,隨著悠揚的絲竹樂音渺渺而起,兩列盛裝舞女飄然而至。大批美女的登場,立時吸引了流風的注意,連剛才的問題都忘記了。
兩列舞女越來越近,為首的兩女果然國色天香,穿著長相都具有異域風味,比起環兒姐妹也毫不遜色,這兩個絕對算的上美女了。
但當流風向後瞭望,不禁大呼上當,若是買票入場,他一定會吶喊退票的。
只見後面的女人中,算是說得過去的幾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最過分的是,大部分舞女都兩鬢花白、滿臉皺紋,更有些身材臃腫、大腹便便,此等姿色比民家主婦還不如,怎麼也能參與到美女舞蹈當中來。
轉頭看看眾人的反應,魂祭法師與白萌聊的火熱,菊正宗神色自若的舉杯淺酌,就連衝動的鐵頭都悶頭喝酒,並無過激反應,難道這些人對如此美女都無反應?
相對比較,巴亞西幾個傢伙就正常多了,美女沒出場時摩拳擦掌,待看清美女真面目時,立即打口哨喝倒彩。
樂曲再怎麼悠揚,舞姿再如何優雅,流風等幾個色男也無心觀瞧了,這是什麼美女歌舞呀!流風越想越來氣,忍不住狠狠的向白萌望去,剛好,白萌的視線也射向流風這邊,兩人對了正著。
看到白萌笑瞇瞇的嘴臉,流風的氣就不打一出來,猛地起身道:「白城主,本將軍還有事,現行告退了。」
白萌急忙攔阻道:「晚宴才剛剛開始,將軍怎麼就要離開了,莫非酒菜不合口味,或是老朽有照顧不周之處?」
「嘿嘿,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心煩,想早些回去休息。」流風總還是不好意思當眾說出嫌美女太醜。
「將軍能不能稍等片刻,待鳳舞迎賓完後再走,為了迎接使團的大駕光臨,各族美女們辛苦排練了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萬望將軍能給這個面子……」
白萌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流風也不好斷然拒絕,帶著十二分的不情願,他緩緩坐回座位。
見流風臉色不愉,翠環悄悄來到他身邊低聲說道:「老公,別生氣啊,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你若是想看艷舞,回頭我們姐妹讓你看個夠,絕對精彩的喲!你若是嫌不夠新鮮,大不了把小靈也拖上,咯咯……」
「你老公是這麼色的人嗎?真是的……」流風狡辯著,但翠環的眼神證明,她的確認為她老公是個純種色男。
熬啊熬,終於盼到鳳舞迎賓的人員退場,流風這才能順心的吃吃喝喝。
舞女退場,樂曲卻並未停歇,在悠揚樂音的伴奏下,帶著幾分酒意,白萌起身高聲說道:「在座諸位都是當朝有影響有實力的貴客,我老白有一事相求,請看在我這張老臉上,務必幫忙啊……」
搞什麼名堂,看來這頓飯不是白吃的,流風心存警惕,觀察白萌以及其他人的反應,很奇怪,魂祭法師、菊正宗等人神色如常,對白萌的舉動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在座許多人都知道,十年前本城盛產美女可是出了名的,但縱觀今日歌舞,大家都看到了,昔日美女容顏已逝,而新生嬰兒男女又嚴重失調,除去花子族外,其他族近十年幾乎就沒有女嬰出生,照此下去,不用二十年,本城的眾多族類恐怕就要絕種了。」
如此蹊蹺的事流風倒是第一次聽說,聽到這兒忍不住問道:「請問白城主,為什麼會這樣,你們可以請大夫來看看呀,或是去帝都招親,只要本城的小伙子夠帥,總會找到美女的。」
見流風發問,白萌眼睛一亮,急忙回答道:「十一年前,本城發生過一次大地震,從那時起,奇怪的現象就開始了,我曾聯合本城眾商家,出重金去各地請來無數名醫,都查不出根由,而與外族通婚……也毫無用處!」
「沒用!為什麼?」流風插口問道。
白萌無奈的歎息道:「與外族通婚,連男丁也生不出來。」
流風無言,對這樣的情況他是無能為力的。
「幾年前,本城曾經出現過大規模外遷的狀況,但各族特別的生活習俗,令他們很難融和到外面的社會,且此地族類均是瀕臨滅種而受保護的,即便回到族類發源地也沒多大的生存空間,最後,大部分出走的人又都回來了。」說到這,白萌雙目含淚,情緒激動起來。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這些兄弟們滅族嗎?當然不,經過多方考證試驗,我們找出了一條可以挽救蒼生的方案,那就是……建新城!」
流風好奇的問道:「建新城?你是說要讓整個嵩屏鎮搬家!要搬到哪兒去?這有用嗎?」
白萌顯然有充分的準備,面對一連串的提問,不慌不忙的答道:「城北五里有一山嶺,草木稀少,終年寒氣逼人,嶺下不遠處有一村莊,近幾年那裡一直有女嬰出生……」
不用再說,流風也知道是哪了,他剛剛才從那裡回來。
「經過多方試驗我們發現,靠近嶺邊寒氣太重無法居住,離嶺遠了又沒效果,所以,我們希望圍繞嶺邊建起御寒壁,增加取暖設施,規劃四周環境,建築一座女兒城,讓嵩屏鎮所有的育齡男女去那邊生活,等他們生了女兒,就可以回來,哈哈,這可是個造福子孫的大規劃呀。」白萌越說越興奮,雙手握拳指節都有些發白了。
「哦,那是好事,是好事……」流風心虛的說著,慢慢坐回原位,他若是說出回風嶺已夷為平地,估計白萌能生吞活剝了他。
白萌大大喝了口酒,舔著嘴唇道:「方案有了,但具體實施還是有很大難度的,其一,在城外另辟新城需要當今陛下的親批,其二,移山拓荒需要大筆資金,單靠我們小小的嵩屏鎮加上點個人捐款遠遠不夠,需要朝廷給與財政。為此下官也曾多次上書,但都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在座的諸位大人都是當朝紅人,若能適時的在皇朝陛下面前美言幾句,我嵩屏鎮全體幾十萬居民終生不會忘此大恩大德的,白萌在此向各位叩首了。」
說到這兒,白萌撲通跪倒,身子向前趴在地上,半天沒有聲息。
再看先前還有說有笑的魂祭法師,此時側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菊正宗悶頭喝酒,不肯吱聲,而鐵頭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幾個人的表現各異,但看起來早就知情,否則至少該像流風似的感到好奇才對。
白崇信一旁小聲說道:「將軍若是能幫忙,我們嵩屏鎮人一定會報答您的,說實在話,先前我陪白城主去過帝都,也求過在座的幾位貴賓,不過據說皇朝陛下對此提案毫不理會,那幾位大人都無能為力了,我們現在也只有指望您這位准駙馬爺了呀!」
鳳皇朝不感興趣那是當然的事,現在兩國大軍頻繁調動,他留著資金幹什麼不好,怎會拿來修女兒城呢。流風默默琢磨著,但嘴裡可什麼也沒說,他可不是怕得罪鳳老頭,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清醒的很,這個准駙馬的身份在鳳皇朝眼裡狗屁不如。再說,回風嶺都平了,還修什麼城啊。
雖然菜餚豐盛之極,主人的熱情足以融金化石,但晚宴的氣氛仍顯沉悶,大家都在有意撤遠話題,白萌臉上失望之色漸濃,卻也無可奈何。
夜晚平靜的度過,藍羽隊員們白吃了一頓大餐,煞是滿足,驛站內數他們房間內的呼嚕聲最響。
清晨,當使團的人們都在忙活著用早點,收拾行囊準備上路時,驛站外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白萌帶著一大幫子官兵急匆匆走進驛站,只見他雙眼通紅,臉色煞白,像是受了很大刺激。
「大……大事不好了!完了,全完了!」白萌顧不上禮節,衝著站在院子中的流風喊道。
「早啊白城主,什麼事慢慢說,別急。」
這時魂祭法師、菊正宗等人聞訊都跑了出來。
「塌了!回風嶺塌了!人失蹤了!花子族一下子失蹤了二百名少女,小女與花茹也不見了……這可讓我怎麼辦,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我……」
「會有這種事?」回風嶺塌方流風並不稀奇,但失蹤少女可就不太正常了,普通人怎麼可能一次性虜走二百人,莫非……
此事的確蹊蹺,菊正宗神色凝重的說道:「花子族的女孩子都是被選定進宮的,只有被淘汰下來或三十歲以上的才有資格結婚生育,誰那麼大膽子,敢動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