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拿我來說吧,就是水伽系創始人之一,而你見過的紅袍小老頭是幻暗系的重要人物,外號幻影頑童。」
流風插口問道:「魂祭法師是不是幻暗二號?另外,有個叫卡恩特的傢伙也是幻暗的人吧,他們為何要襲擊我?」
水生斜了流風一眼,怪異的笑道:「呵呵,猜不透吧,你可是個好寶貝,是不是有些意外……在水牢中我並沒有騙你,你體內的兩大力量確實是我們水伽系植入的,所以,你一出生就注定是水伽系的人,用靈幻界的專業用語來說,你是水伽系的種子。本來,靈幻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誰播種誰收穫,也就是說,我們創造了你,也就擁有你未來的支配權。」
「打住!我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用不著你們操心……」流風不滿的叫道。
水生不以為意的答道:「當然,你可以自由選擇進入靈幻界的時間,那只是早晚的問題,但幻暗那幫不守規矩的傢伙,想趕在你『認主』之前,將你控制吸納,抹掉所有記憶與思考能力,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般的工具,任由他們指揮操縱。幸虧爺爺我發現及時,出手拯救,才能保住你的小命,還不快謝謝我!」
流風皺著眉問道:「什麼叫認主?這詞聽起來挺彆扭!」
「嗯……哈……認主嘛,就是確定你的屬性,是水系還是幻暗系,或者是風系等等,只要確認屬性後,就相當於確認了派系歸屬,如果兩派之間沒有正式宣戰,就不能索擄,更不允許單方面轉換屬性……」
「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總要騙我學水魂祭,原來也一樣的居心不良呀!明白了!明白了!」流風點著頭,不屑的瞧著水生。
「混蛋,水魂祭是開天闢地、超級無敵高檔神功,若不是你性屬水,而且悟性還湊活,我才不教你呢!算啦!跟你說話等於對牛彈琴,浪費感情,哼!要不是系裡人手奇缺,才懶得找你!」水生負氣腦袋轉向一邊,不說話了。
「噢,原來是組織裡缺人,出來拉壯丁的……」流風宛如抓住了水生的小辮子,充滿挑釁的眼神很有一股子欠揍的味道。
水生氣的跳起來吼道:「當然缺人啦,我們水伽系做事從來都光明正大,不像幻暗那些人,不管素質好壞,也不管當事人是否願意,直接抓去充數,況且,水伽系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練的,像你這樣的笨蛋還不多見……」
流風嘲諷道:「說來說去,最後那句才是關鍵,你們水伽系,是因為抓不到合適的人,才變得缺人,若說起招攬的做法,你對我施加的手段不見得比幻暗好多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不會上當的。」
水生氣的嘴唇顫顫,恨恨的在半空翻個跟頭,負手問道:「一句話,水魂祭第五重,你學還是不學?」
「問題還沒答完,你怎麼……」
流風話說到一半,水生騰空而起,朝著帝都反方向飛躍而去,最後在半空扔下了一句話:「想學就跟我來……」
「反正已經上賊船了,多撈一點是一點,不學才傻呢!」流風小聲嘀咕著,追水生而去。
鳳皇朝眉頭緊鎖,盯著書案上的飛鴿密函有些出神,門外侍衛通報,左相范德魯求見。
「進來吧。」鳳皇朝雙手一搓,密函瞬間化為灰燼。
「陛下,大事不好啦!」范德魯慌慌張張的走進來,剛到門口就大叫道。
「什麼事啊?大呼小叫的!」鳳皇朝表現的有些不耐煩。
「魯斯庫德第二軍團主力已經開始在始源平原西部集結,具體意圖還不是清楚,但始源平原已經聚集了法庫德的兩個主力軍團,還有我們的鳳舞軍團,這個時候彙集兵力,決不會是單純防守那麼簡單,我認為還是及早商量對策才好啊!」
鳳皇朝瞇著眼睛,冷冷的問道:「你是從何處聽到的消息?軍機府是凡林特的轄屬,這樣的軍情似乎應該由他來向朕匯報?」
范德魯收起了慌張的面孔,陰沉沉的答道:「右相大人平日裡只會處理商務買賣,對軍事一竅不通,在他的統領下,軍機府也不可能迅速準確的得到如此有用的消息,臣覺得此事關係重大,才越權晉見,望陛下明察。」
「朕讓凡林特執掌軍機府,自有其中道理,你也不必諸多怨言。好了,此事我會酌情處理,你回去吧。」
范德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望著范德魯的背影,鳳皇朝露出了一絲陰森的冷笑。
水生和流風一先一後狂奔不止,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他們終於停了下來。流風舉目環望,只見這裡三面環山,花草樹木鬱鬱蔥蔥,前方不遠有一處積水潭,潭水幽綠,碧波漣漪,湊近觀瞧,水面下水流湍急湧動,帶動著潭邊水草上下翻浮,小魚暢遊其中,簡單看來,下面泉眼的出水量似乎很大。
水生蹲在潭邊,手輕輕拂過水面,怪笑道:「寶貝兒們,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哈哈!」
「不會吧!你的寶貝怎麼會游到這兒?」流風警覺的問道,他在水牢中被食腐魚折磨了個半死,可不想再有那樣的經歷。
「怕什麼,我的寶貝遍天下,這些是無毒的。話說回來了,其實最開始我也不認識牢裡那些小傢伙,只不過剛巧碰到,就順便跟它們套個近乎,利用一下,怎麼樣,它們身上的腐毒如何,滋味還不錯吧!」
流風從雙眼中逼射出駭人的光芒,妄圖用這些無形利箭刺穿水生的胸膛,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別那麼凶嘛,爺爺我好怕怕啊,哈哈!好了,別浪費時間,我們開始練功。」向流風招招手,水生一馬當先撲通跳進潭中。
流風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跳了下去,憑他的功力屬性,溺水淹死的可能性為零,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跟我來,從泉眼鑽進去。」
流風剛下水,腦袋裡就接收到水生傳出的信息,看來在水中他們不需要出聲就可以交談。
「寶貝們,衝啊!」水生童心未泯,不知用什麼辦法,招呼了一大群小魚,呼嘯著一頭扎進水底。流風不甘示弱,也緊隨其後。
這泉眼真的很寬,水流也非常之急,若不是練成了第四重水魂祭,流風還真難以跟得上水生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深,四周也越來越暗,流風已經看不到周圍的景象,只能靠感知鎖定水生的位置,緊緊跟隨,免得迷路。
「哈哈,快到最妙的地方了,照我說的做……將身體水化,注意保持精神體控制,快!」
流風來不及細想,迅速跟著水生的指示做出反應。水化,對流風來說實現起來很輕鬆,但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中,保持水化後身體分子不被沖走,就要費很大力氣了。
就在這樣的處境下,流風的思緒忽然飛躍而出,彷彿躍身另一個世界,水魂祭第五重那浩瀚的海洋,向他展開寬廣懷抱,溫暖、柔軟,讓他舒服的忘卻一切。
「喂!臭小子,別光顧享受,注意身體別被衝散了,到時候缺零件可別怪我……」
水生的聲音宛如從天堂中傳了過來,讓忘乎所以的流風恢復了幾分神志,此時他似乎已經進入泉眼底部,運行軌跡也變得平行水面,但水流的衝擊力卻絲毫未減。
「第五重魂神相交,突破口就在於清除魂際雜念,讓魂神得以絕對純淨的交融,要做到絕對純淨,普通環境下是不太可能的,只有拋卻肉身,讓強大的外流不停的沖刷你的靈魂,記住,你的魂在你的心中,你的神存活於數世輪迴的概念下,信任自己,信任水中源泉帶來的力量,放開心神,讓他們完美交融吧!你將獲得永生……」
流風的精神體在轟鳴,那是來自水流的共鳴,那是數代姻緣的復甦。
運行方向再次改變,流風只覺得他在逆流而上,追溯著源流,直奔源頭而去,那裡是天堂,那裡就是他最終目標,只有到達那裡,才能真正的還原自我,重塑魂神……
或許,流風此時處於休眠狀態,但他的精神體依然在運轉,帶著唯一的目標在運轉,一切已不受意志所控制,跟隨著本能的驅使,向前衝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也許只有短短的盞茶時間,也許度過了幾個世紀的歲月,流風從無意識的冥想中甦醒,帶著欣喜與迷惘回到了這個世界。
睜開眼睛,炫目的光華將流風驚呆了,這是一片白色的海洋,一片泛著晶光,猶如天界瑤池般沁人心脾的水世界,這是什麼地方,莫非他已經掛了,成為了另一個世界的新生兒。
「感覺如何,爽呆了吧!」
順著水生的訊息,流風看到一個形如南瓜的光球,在水的光華中飄飄晃晃,還不時翻個跟頭。
流風忍不住取笑道:「你是水生?怎麼變成南瓜了?我們這是在哪兒?」
「南瓜?我的外形可以自由變換,剛才本想變個西瓜饞攙你,一時失手,有點兒走形,不好意思,哈哈……」水生霍的又恢復原形。
水生喜歡變形這事,流風是領教過的,但好好的人不做,去變什麼呆瓜,讓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說那些了,看你現在的狀態,像是已經衝破魂神分離的境界,恭喜恭喜呀,你算是正式進入第五重水魂祭的殿堂了,臭小子的進步速度著實讓我驚喜,若是按正常情況分析,這水靈之源至少要衝三次才行,哈哈……」
流風聽的稀里糊塗,打斷水生的笑聲問道:「魂神分離是什麼狀態?水靈之源又是做什麼用的?快說來聽聽。」
「魂神分離是進入第五重水魂祭最關鍵的一步,修煉地點也必須在地心冰泉之源頭,也就是剛才所說的水靈之源。說起剛才你的狗運氣真他奶奶好的出奇,不但碰巧找到了源泉主流,而且還能接受我這個天才導師的精神指引,當年我師弟就是因為無法接收師傅的指引,三次都沒衝過去,結果終身都只能停留在第四重的水平。」
水生自說自話的當口,流風默默檢查自己的精神體,沒有異常,但也沒有超常,看水生還在自我陶醉,忍不住大聲抱怨道:「什麼魂神分離,完全感覺不出效果嘛!」
「測試效果?很簡單很簡單,你動用意念,想像自己變成個美女,我數三聲,看你能變成什麼樣。」水生似乎非常熱衷於變來變去。
「變出什麼樣算合格?」若是能瞬間重組變形,也是蠻好玩的,流風的興致也被吊了起來。
「只要能看出明顯的女性特徵,就算達標,這樣吧,我們一起變,比比誰漂亮,嘻嘻……」
光亮的水世界中,兩個人通過思維觸角不停的交流著,流風發出信息:「我準備好了!」
「一、二、三……變!」
水流發生異常騷動,豁然出現了兩具人形,凹凸曲線錯落有致,挺拔的雙峰,平坦的小腹,蓮藕白嫩的雙臂,修長勻稱的玉腿,秀髮漂蕩,從任何角度觀看,都絕對夠得上極品美女的級別。
「奇跡呀,奇跡!奇怪、奇怪!我指引的界限只到魂神分離就停止了,為什麼你能變幻的如此完美,莫非……自我進化!」
「自我進化?是不是說我已經練成第五重了?」流風邊說邊撤去變形,讓他泡美女還成,變成美女後,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
水生顯然不相信流風的能力,嚷道:「不對,恐怕是一時巧合,你再變一次試試。」
「算了吧!反正也練成了,我們什麼時候出去?」流風對變美女殊無興趣。
「什麼練成了!你只是具備了第五重初級入門的能力,要練到我這樣第五重大成的境界,至少還需要努力三十年,看你的悟性還不錯,也許二十九年就能練成……」
「還要幾十年?那你剛才樂個屁呀!」流風空歡喜一場,原來才只是剛剛入門。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修煉第五重水魂祭,不但必須是屬性水,而且精神控制力、悟性都要好,最主要的還是靠運氣,像這衝擊水靈之源的入門,水伽系中二百年只出了五個,你是第六個,所以我才激動興奮嘛!」
「如此說來,如果我進了水伽系,至少是第六號高手啦!對了,像你這樣練成第五重的有幾個?」
水生似乎也覺得幻化成裸體美女不太自在,搖身一變恢復原形,昂首挺胸自豪的說道:「從水魂祭創始到現在,一共只有兩個人練成了第五重,一個是開山祖師,另一個……就是你爺爺我老人家了,厲害吧!哈哈!」
「咦!我記得卷軸上寫著,水魂祭共有七重,第六、七重你顯然是沒練成的了,那麼就只有開山祖師練成了,你這樣的在水伽系就是第二高手了,怪不得水伽系缺人,原來是實力不濟,呵呵。」
「誰說我是水伽系第二高手了,在我之上還有三四個呢,我們水伽系只不過因為守規矩,才拉不到人的……」
「廢話少說,到底怎麼出去,我還有事要辦!」
「想出去還不容易,順流游回去就是了!」
流風暗罵自己太笨,這麼簡單的原路退回都沒想到,其實這也不能怪他,處於水靈之源,任誰都會被光與水的海洋震懾心魂的,思考能力略有下降也情有可原。
鳳皇朝臉色陰沉的坐在書案邊慢慢的品茶,尤邁亞在殿中來回溜躂,神色相對比較悠閒,此時侍衛在殿口通報,右相凡林特殿外候旨。
鳳皇朝抬頭向外望了一眼,沉聲道:「讓他進來。」
右相凡林特,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臉色白皙,身材消瘦,一頭淡黃色長髮微微有些卷,整體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顯得書生氣很濃,絲毫看不出政客的精明,這樣一個人,竟能被鳳皇朝委以帝國右相之重任,可見他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臣凡林特拜見陛下,請問陛下急召臣晉見所為何事?」凡林特單膝跪地,清朗的嗓音映襯著乾脆的語氣,顯得此人自信十足,處事果斷。
「起來吧!你可知魯斯庫德調動第二軍團的事?」
「回陛下,剛剛得到消息!」
「那好,我再問你,軍機處的第五項職能是什麼?」
「推斷預測敵國態度,偵查竊取敵國未來的軍事動態,提前向陛下發出合理建議以及警告。」
「魯斯庫德調動幾十萬人的主力軍團,事前不可能沒有一點風聲吧,為何直到事情發生,你仍未能給出任何有效建議,你自己說說,這個右相兼任軍機處統領稱不稱職!」鳳皇朝語氣不善,霍然起身大聲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