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日起身略帶惶恐的說道「小的羿日,參見諸位長官。小的本是法庫德一名銀翅軍官,被流風將軍抓獲才來到貴地,若有何不妥之處,請各位多包涵,哈!」
如煙揮手道「好了,不用客套,挑重點的說就行了。」
「是!小的所屬部隊前些日子接到緊急命令,前往秘密基地增援,我們到達後埋伏在基地附近的樹林裡,過了兩天,耗子出現……啊,我不是有意冒犯各位,說順口了。」
如煙一旁催促道「沒關係,你不用注意措辭,只需將內容說清楚。」
「咳,貴軍出現,當時我覺得長官簡直是神機妙算,連敵人出現的位置都估計的如此準確,不過後來聽迪古長官說,是貴國的一位丞相之子,為我們通風報信,才能精確的伏擊。」
「噢,真是這樣!你還有何話說?」如煙冷冷的對烏裡問道「知道軍情的丞相之子只有你,而且你還私自篡改命令書,派遣不相干的隊伍,並指定錯誤的進攻時間!」
流風在一旁偷笑,這羿日實在乖巧的可愛,陷害烏裡的工夫做到家了。
秋閣急聲質疑道「且慢,羿日只是對方的一名低級軍官,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機密情報,而且他還跟了流風那麼久,不排除串供的可能!另外,只是聽說,又不是親眼所見,怎能如此肯定呢!」
如煙那張醜臉顫顫,親切的向流風問道「你還有何證據?」
「我找到了一個重要的證人,還有幾封烏裡通敵的書信,有這些為證,相信事實就很清楚了。」
「很好,傳證人上堂!」
方無機從側門走出來,巴亞西與普西斯手中的利劍就架在他的脖子上。流風仔細觀察,不禁佩服老頭子易容術的精妙,不僅面貌酷似齊肖,連行動姿勢都惟妙惟肖,最難的,還是他用鎖骨功硬將身體縮矮了一寸,真是不愧於千面龍王的稱號。
方無機裝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高傲的說道「在下齊肖,是烏裡少爺身邊的首席謀士,這些賣國行徑我本不願為之,但礙於老爺對我的知遇之恩,才聽從少爺的吩咐,其實我的心中十分愧疚。」
「你都做過什麼,從實招來,說不定我會網開一面,給你一條活路。」如煙終於露出了那標誌性的笑容,很快地說道。
「少爺讓我與法庫德青灼軍團長迪亞哥聯繫,將情報透露出去,具體的聯繫人是一個叫方科的綠徽兵長……」
流風適時的從懷裡掏出幾封信說道「這是對方的回信以及齊肖的供認狀,請總軍師過目。」
「放開我,在下要親自為總軍師講解書信內容。」
看到流風點頭示意,巴亞西兩人收回長劍退後一步,任由方無機向前走去。
自始至終秋閣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假齊肖,這突然的變化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盡力想看出其中的破綻,但到現在為止,假齊肖的演技實在太出色,讓他無跡可循。
烏裡似乎受了什麼打擊,不論別人怎麼說他都木然以對,好像突然變成了白癡。
方無機慢慢向如煙走去,剛邁出兩步,秋閣突然大喊道「老山,是你嗎?」喊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方無機,等待他的反應。
流風心說不好,當機立斷,他也跳出來喊道「嘿,別跑!」
方無機老成精的人物,聽到喊叫聲立時就知道該怎麼去做,顧不上隱藏實力,腳下用力一蹬,身形斜著向外竄去,巴亞西與普西斯揮劍追擊,當然實際意義上是要掩護他逃走。
說得好好的突然變出這許多事端,聽審的眾人不禁有些茫然,雖然搞不懂為什麼,但證人要跑,他們當然要參與圍追堵截了。
輕功是方無機的看家本領,他的身法並不像流風的幻影術那般花哨,但僅憑速度就足以擺脫眾人的追擊,幾個縱身竄過大花園,跳上院牆,眼看就要逃出人們的視線了。端坐在堂中的如煙突然揚揚手,一道淡紫色氣輪以肉眼幾乎看不到的速度直飛方無機後心要害,就在同時,假齊肖慘叫一聲摔落到院牆之外。
一切發生的太快,流風被慘叫聲嚇了一跳,待他追到外面的時候,方無機已經消失無蹤,身邊的氣流不尋常的流動,轉頭看看,剛好看到如煙那醜陋的側臉。
「中了我的『噬魂輪』,這齊肖竟還能逃走,很不簡單嘛!」如煙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流風聽的。
「那傢伙是不是中邪了,不然怎會好好的說跑就跑了,真奇怪!」流風故意裝糊塗的岔開話題。
如煙笑笑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回到內堂繼續審理,流風對巴亞西遞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大聲說道「我立即去帶弟兄們分頭找,有消息再回來通知你。」
「去吧,搜的仔細點兒!」打發巴亞西兩人離開後,流風也回到內堂。
對於齊肖突然逃跑,秋閣顯得又氣又急,但卻毫無辦法。如煙不理其他人的反應,宣佈進入眾議時間,原告被告以及證人被帶到側室等候,剩下的人全體加入討論。
總的來說有眾人的意見可以分為三大派,一是以佛爾為首的強硬派,他們主張就地處決烏裡,秋閣當然強烈反對,理由還是老一套,證據不足不能定罪,並要求立即釋放烏裡。剩下的人和此事沒有直接關係,想法也客觀一些,如果由鳳舞軍團處決烏裡,一定會在帝國上層掀起驚濤駭浪,後果無法預料,安全起見,還是暫緩處理為好,參與討論的絕大多數人都持這種意見。
秦舞風和如煙靜靜的聽著眾人的爭論,一個時辰後秦舞風終於忍不住起身拍拍手說道「各位的意見也說了不少了,請問有沒有最後的定案?」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一切聽從軍團長安排!」其他人紛紛附和,說白了,誰也不願在這種事上擔責任。
秦舞風被他們搞的哭笑不得,卻不好說什麼,略一沉吟道「既然這樣,我和總軍師商量一下,再行定奪。」
流風差點兒栽倒,這討論再討論,研究再研究,案子猴年馬月能審完。不過這次沒有耽擱很長時間,秦、如兩人交頭接耳了幾句後,如煙起身宣佈道「鑒於此案疑點頗多,證據仍不充分,再加上疑犯烏裡神志不清,所以此案押後一個月再審。這段期間,烏裡可以在指定區域內活動,散會!」說完,不給流風、佛爾等人申訴的機會,轉身離開。
流風小聲咒罵著與佛爾一同走出了軍團總部。
還沒回到家,有兄弟來報告,真齊肖神秘失蹤了。
流風心頭一驚,急忙趕去察看,鎖靈籠依舊封閉著,一切都沒有變,但籠子裡的大活人卻神秘消失,看來齊肖絕不是簡單人物,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流風回到家,方無機正躺在院子裡曬太陽,看到他沒事兒,流風鬆了口氣問道「你逃走時被噬魂輪擊中了嗎?沒受傷吧!」
「什麼噬魂輪,不懂別亂說,沒知識!那叫『靈界魔輪』,屬於靈幻界的魔法類,幾十年前我就見過。用這招的人是不是堂中的那個醜丫頭?」
流風聽的稀里糊塗,什麼靈幻界呀,魔輪的,從來沒聽說過,不過方無機能猜到施法者是如煙,應該不會是在亂吹。點點頭流風確認道「沒錯,就是那醜丫頭,來,說說靈幻界是什麼鬼東西。」
「靈幻界就是靈幻界,有什麼好說的,不說,吃飯嘍!」方無機跳起來一溜煙跑進了客廳,依老頭以往的個性,遇到話題他從不會輕易放過,總要辯論一番,但剛才的表現明顯失常,流風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客廳裡的香氣挑逗他的肚子咕嚕亂叫,只好先祭完五臟再行審問了。
事隔三天,帝都阿嵐斯,鳳皇朝正在仔細研究著鳳舞軍團送來的資料,烏裡通敵賣國可不是件小事兒,由他引發的連鎖反應很可能會打破微妙平衡中的勢力局勢,此事如果追究下去,左相范德魯勢必遭貶,這就相當於拔掉庫比一繫在朝中的重要支撐點。
大戰在即的時刻,僅次於皇系的庫比家族如若發難,到底會產生何種後果實難預料,鳳皇朝苦笑著搖搖頭,繼續看資料。根據現有的資料判斷,說烏裡通敵還有些牽強,那幾封書信也很是可疑,像此類重要的信件,不是當場銷毀也應該妥善保管,怎會被流風輕易的拿到,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咪。想到這兒,鳳皇朝提筆開始給秦舞風寫回信。
幾天前,徐娘接待了一位陌生的年輕人,這次會面改變了她後半生的命運。當她接到兩千枚金幣的定金,以及去萊克鎮辦酒樓的邀請,徐娘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大筆的金幣沒有假,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召集手下姐妹們收拾行囊,連老相好方無機都丟下不要了,趕著十大馬車的行李,一行二十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萊克鎮。
流風這幾天忙著處理烏裡的事兒,哪有工夫出去找店面,待徐娘等人得知連落腳地都沒有的時候,還以為被騙了,十幾位姑娘的吐沫星子差點兒將他淹沒,這下流風總算知道徐娘利嘴的可怕之處。
好容易勸說她們安靜下來,流風摸著滿臉的冷汗和口水,趕緊打發弟兄們出去找,老天幫忙,終於在靠近軍營的地方找到了一棟要出售的三層木樓,先不論價錢盤下來後,流風總算鬆了口氣。
酒樓的事請佛爾去幫忙搞定,流風可以專心於新兵的訓練培養,有過戰場上血與火的經驗,他深切體會到平日訓練的重要性,為了讓新兵們迅速成長,他乾脆將地獄訓練整套搬了出來,略加改進後實施下去。
方無機被任命為總教頭,負責教授全軍武學,十九藍羽隊的人則充當助理教頭的角色,分散在人群中做示範動作,當士兵們知道那不起眼的老頭就是玄天寶錄的原創作者,學武熱情空前高漲,訓練的勁頭也是倍增。
這天清早,西麻達遠遠的看著士兵們揮汗如雨,心中感慨,他終於有了一展所長的機會。略猶豫了一下,他慢慢走到流風身邊說道「我看光訓練武學是不夠的,不對新兵們進行組織配合的訓練,戰場上會像一盤散沙,個人能力再強也難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
「哦,你覺得還應該加點兒什麼內容?」
「我看讓他們練習些陣法比較好,那樣即可以增進配合,又能讓士兵們有集體觀念。」
「陣法……好啊!」流風肯定的說道。
西麻達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略帶得意的笑道「這是我改進的『十旋風雷陣』,裡面加入了五行方位的變化,絕對比原來的威力大!」
「五行?你明白其中變化嗎?」流風好奇的問道。
「那當然,當年我就是靠著五行奇門之術混到豪斯身邊的,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不過在那邊沒有施展的機會。」說到這兒西麻達有些神色黯然。
意外之喜!其實流風也想讓士兵們修習陣法,但苦於沒人去交,方無機的玄天寶錄中雖有陣法記載,但在流風的逼問下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方老頭抄襲來的,他也不太明白其中的變化。現在有了西麻達這位專業人士,一大難題迎刃而解。
流風立即下令每天為士兵們安排三個時辰的陣法練習,沒想到這一命令卻引發了方無機的不滿。說起來方、西二人好像是天生的死對頭,好多事上都拚命的互相拆台,此次也不例外。
「訓練陣法我不反對,但好好的十旋風雷陣被改造成那樣,簡直是糟蹋藝術。」方無機當著眾多官兵的面向西麻達發難。
西麻達毫不示弱道「那咱們就來試試改造後到底好不好用!」
如此爭鬥流風倒不反對,乾脆給兩人一個比試的機會,以十天為一階段,撥給兩人各一半的兵力分頭訓練,每階段來一次大比武。政策出台,讓兩位高級教官都鉚足了勁,不過西麻達佔了點兒小便宜,他還在偷偷的教士兵們玄天寶錄上的功夫,當然教出來的效果沒有真人傳授那麼好。
每天訓練流汗,日子過的飛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齊肖仍然緲無音信,也沒聽到過關於他的傳言。
這段時間裡,每隔幾天流風就要去軍部催問烏裡的判決結果,卻次次都被芙琳擋在門外,連醜女如煙都見不到。
這一天,流風照例來到了軍部,進門與芙琳打個招呼後,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去,芙琳微笑著為流風上茶,然後坐到他對面,兩人宛如公式般的動作讓軍部接待處其他女生覺得好笑。
接觸了這麼長時間,芙琳總是用她那職業般的笑容應對,讓流風覺得既無趣又可惡,反正也問不出結果,他乾脆轉換話題道「你最近氣色不錯!」
「多謝誇獎!」芙琳依舊笑著答道。
「這可不是誇獎,看你眼角的皺紋少了很多就知道了!」
芙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其實她正值風華,哪會有什麼眼角紋,不過女人的愛美之心讓她覺得不舒服。
「看樣子吃得好睡的好,精神不錯嘛,不過又胖了一圈!」
芙琳無話可說,雖然在笑,眼睛中的光芒漸轉凌厲。
「唉,可惜原來那雙小嫩手了,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粗糙,你要好好保養才行啊!頭髮有些干,還變捲了,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芙琳猛然站起身「夠啦!」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滿是嚴肅的瞪著流風,眼圈隱隱露出淚霧。
流風看到芙琳被氣成這樣,略感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芙琳應該是個堅強的女孩子,至少被諷刺兩句不會動怒的那種,但根據現在的情況來開,她沒有想像中那麼勇敢。
兩人幹幹的對視著,芙琳眼中的神采變幻不定,最後她選擇了一聲不響的離開,應該是無聲的抗議吧。其他女孩子搞不清楚兩人間發生了什麼,也不好說什麼。
芙琳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流風,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默默的走到僻靜的地方,芙琳盯著流風從牙縫裡蹦出四個字「我喜歡你!」
「哎??」流風猝不及防,實在沒想到芙琳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愣住了。
「我不指望你能給我什麼,但也請你不要傷害我。我是女孩子,請顧及一下我的感受,拿出你男人的風度,別再說那些傷人的話好嗎?」說完頭也不會的離開了,剩下流風一個人傻傻的站著。
新兵訓練有一個多月了,教官們認真負責,而且水準極高,士兵們刻苦努力,積極配合,訓練效果出奇的好。每隔十天真刀實槍的大比武,也為成果檢驗提供了大好機會。
說起方無機和西麻達兩人,三次帶兵比武均告平手,讓兩人更加的不服氣,發誓要拼出個高下。為了讓士兵們全面發展,流風強制將兩組人對調,方、西二人雖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
這段時間,流風每日完成的訓練量是普通士兵的兩倍,即便如此仍輕鬆有餘,士兵們對這位傳奇長官可以說到了瘋狂崇拜的地步,只要見到流風的身影,他們就要高呼「老大!」搞得像黑幫團體。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流風不敢再頻繁去軍部了,偶爾去一次遇到芙琳時也顯得不自然,想要道歉討美人開心,又放不下男人的自尊。倒是芙琳,表面上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不過細微之處仍可見不尋常。例如說倒茶的時候多添一粒棗子,送流風的距離也一次比一次遠。
算算時間,再過一個月流風充軍就滿一年了,讓他離開兄弟們真是不捨得,但帝都的老婆們還等著他回去,到底怎麼辦?想起這些流風就心煩的要命。
這天傍晚,流風陪著無雙漫步在萊克鎮街頭,看著依偎在懷中的嬌妻,他不禁心生歉意,這陣子光顧著忙其他事情了,著實冷落了無雙,想到這兒流風的手上加勁,緊緊的摟住那纖細腰肢。無雙抬頭笑笑,幸福的眼神讓流風陶醉。
兩人慢慢的溜躂,迎面過來一位駝背很厲害的老婆婆,右手拄著枴杖,左手提著大菜籃艱難的走著。
路上的行人很多,為了不撞到老婆婆,兩人盡量向側面迴避。
三四個頑童蹦蹦跳跳的在一旁玩耍,其中一個不小心摔倒,剛巧碰到流風的小腿。
小孩子摔倒後躺在地上哇哇大哭,周圍的人投來奇怪的眼神,流風只好讓無雙離開自己的懷抱,彎下腰去扶那孩子。
身後的人流湧動,不經意間無雙被帶出幾米遠。
彎著腰的流風,突然看到駝背老婆婆的腳上竟然穿著雙平底練功靴,「有埋伏!」,這念頭閃過腦海,他猛然起身大喝「無雙,小心!」同時意念默查她的位置。
然而就在流風起身的同時,陷阱發動了,躺在地下的孩子死死的抱住他的腳,身前老婆婆的菜籃子向半空揚起,大量的白灰粉將場面場面搞得異常混亂。
身邊的商販行人同時出手,尤其是背後一劍,氣勢壓迫的流風幾乎要放棄抵抗。
肋下傳來錐心的痛楚,流風用盡一切辦法也未能逃脫出背後一劍的追擊,側面的攻擊隨之而至。
在這生死相通的一瞬間,流風的精神突然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淨,四周的局勢瞭然於心。
身後出劍的人就是陷阱核心,根據那一劍的氣勢,實力不在流風之下,周圍協助的人也絕對夠得上凍魄初級。
流風不再猶豫,身形不進反退,背後的那支劍透體而出,噴濺的鮮血伴隨著刺穿身體的悶響,分外驚人。
流風這一招大出伏擊者的意料,身側的攻擊紛紛落空,背後主攻手長劍被夾住未能再次出劍。
流風頭也不回,右肘帶著全身的力量襲向背後,強大的壓力逼得那人只有棄劍後退。得以逃過第一輪攻擊的流風,不敢遲疑,身體騰空向人多的地方逃竄,同時大喊道「來人啊!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