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皇帝秘史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九章 適合當女奴的公主
    射箭之人正是身著軒轅戰甲的蕭若,卓立於峰顛。神威凜凜。他一箭無功。飛身躍下峰頂,身法迅掛如風,清嘯聲中,經向崑崙奴疾衝而去。

    「皇上萬萬不可孤身涉險……護駕!護駕!!」指揮全局的華軍老將大驚失色。縱聲高呼,驚呼聲響徹四方,眾武舉登時一陣聳動。

    蕭若充耳不聞。足不沾地般的飛掠,身形如風。疾如離弦之箭,馳過混戰人群之際。他劈手奪過一名武舉使用的兵器大鐵錘。這人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皇帝已擦身而過。

    眨眼間,人影閃處。蕭若掠至一座鐵搭似的巨人面前。

    崑崙奴怒吼一聲。高高揚起狼牙棒。「呼」猛地沖蕭若砸下,這一下受傷之後狂怒出手。力道更是強攝絕倫,勁風呼嘯,沙石飛旋。數丈之外的旁觀者都覺胸口一滯。呼吸艱難。

    蕭若毫無懼色,於勁力籠罩之下移形換位,身形滴溜溜一轉,已巧妙閃過這一擊。

    「轟」的一聲巨響。碎石四下裡飛濺。崑崙奴收不住勢。這一狼牙棒便砸在蕭若原先站立的山石上,只砸得堅硬的岩石稀嗖嘩啦的,威勢端的驚世駭俗。

    蕭若身法不停。倏忽欺身而進。手臂一振。揮動大鐵錘擊向崑崙奴。

    這一擊攻出,大鐵錘去勢不疾,不聞兵器破空之聲。似乎無甚力道。跟尋常紈褲子弟的花拳繡腿差不多。也就擺個花架子而已。

    崑崙奴不禁大起輕蔑之心。未將面前這矮小的人一一相對他自己而言一一當一回事兒。連躲也懶得去躲。

    卻不料,「恍」的一聲沉悶震響,聲傳數里。蕭若的大鐵錘正正砸在崑崙奴胸都盔甲上。崑崙奴如遭雷碰。面色驟變,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巨大的身軀跟路著連連倒退不住。

    蕭若這一擊內力灌注錘身。實則是全力出手,出話之際勁風內斂。去勢凝重緩慢。不露鋒芒。使上了內家陰柔暗勁。而崑崙奴不懂中原武術的博大精深,輕易便著了道兒。他此時內功何等雄渾深厚,一擊之下便打得巨人口吐鮮血。受創不輕。

    眾武舉呆了一下。方才震天價地喝起彩來。

    蕭若一擊得手。不給崑崙奴喘息的機會,腳底不停。身法如風。崑崙奴還沒站定腳步,蕭若鬼魁般的身影已先一步出現在他身後……

    大鐵錘揮處,又是「恍」的一聲巨響,正中崑崙奴背心。

    崑崙奴慘聲嗽叫,再度噴出一大口殷紅的鮮血。黑有似的龐大身形巨震、被打得跌跌掛撞向前衝。險些當場倒下。

    蕭若更不停歇。還未等崑崙奴站穩,清嘯聲中身形一晃,已搶在裡頭。「恍」的一聲又把他打向別一邊,緊跟著,又是光的一聲沉悶震響……

    崑崙奴給蕭若圍著打。全無還手之力,慘嗷聲響徹四方,前半身盔甲已被噴出地鮮血染成了紅色。

    「叫你刀槍不入!叫你刀槍不入!」恍恍恍的巨響一聲接著一聲,伴隨著崑崙奴慘厲的悲鳴聲。越發讓人心驚肉跳。

    山頭一眾契丹人都看得呆住了。恍如置身夢中、難以接更眼前的現實。武舉們則一片歡騰。放聲大呼萬歲。

    蕭若全力揮動大鐵錘。每一擊均有驚世駭俗的力道,便是砸中一塊堅硬岩石,都能砸個粉碎。崑崙奴一身盔甲雖厚重到變態地地步,可是再也承受不住這般狂敲猛砸,「喀吱吱」聲中。盔甲已漸漸產生龜裂。

    終於,隨著蕭若驚天動地的一擊,巨人崑崙奴胸前盔甲被砸得粉碎,崑崙奴鮮血狂噴。黑有般的龐大身軀援緩傾斜倒地。猶如推金山倒玉柱,「撲通」一聲,摔得塵土飛揚,泥沙四起。他在血泊中微微掙扎,手足抽搐、再也爬不起來,已是離死不遠。

    場中一片死寂,落針可聞。雙方眾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幕,面色各異。

    蕭若揚起大鐵錘。本待一錘下去結果了巨人性命。心念一轉。臨時改變了主意。隨手扔下鐵錘。不再理會一攤爛泥也似的巨人,猛地轉過身去。面向契丹人。

    許電般的目光在契丹人群間掃過,契丹戰士無不面色一變,背心寒氣大冒。眼睜睜看著最後的精種支柱倒下,同時倒下的,還有他們的鬥志。

    但聞嗆啷一聲清越龍吟,天子佩劍終於出鞘、一片青光激射而出躍入蕭若手中,他寶劍高舉過頭,劍鋒直指蒼穹,清聲朗朗道:「勇士們。隨朕殺敵!」言迄,當先衝向契丹人。

    「殺!!」眾武舉轟然相應,精神大振,吶喊著爭先恐後朝敵人衝去。

    蕭若悍然殺入契丹人群中,一身武功施展到極至,手中劍芒大張,劍氣縱橫,銀電橫空如匹練,變幻無方、契丹戰士如何抵擋得住,紛紛倒地。

    他仗劍左衝方突,所向披靡、一篷篷鮮血在身周綻放飛舞,中劍地敵人一一倒於腳下。他大發神威。如入無人之境、直殺得契丹人丟盔棄甲。哭爹叫娘。

    有皇帝帶頭,武舉們更是人人奮勇爭先,瘋狂殺敵。

    鬥志已餒的契丹人抵檔不住,很快呈現潰敗之勢,一個二個望山下抱頭鼠竄,將官怎麼喝斥也阻止不住。

    撕殺中她蕭若左臂一揚,一件小物事飛上半空,突然間爆裂開來,絢爛地煙花五彩擯紛,猶如鮮花怒放,瞬間照亮了半邊天際。原來卻是個煙火,在漆黑的夜歲中綻放開來,美麗奪目,十幾里外都能看見。

    統領這支契丹精銳的北院大王韓冥,本是身經百戰之人,一見煙火,立時意識到大事不妙、縱聲厲喝:「不好!中計了!全軍撤退!全軍撒退!!」

    然而為時已晚,山腳下戰鼓聲大作。一支黑盔黑甲的騎兵殺將出來。將下山的道路盡數封死,看見契丹人逃下來,便是弓箭侍侯,將其當場射殺,使半山腰的契丹人進不得進、退不得退、頓時一片大亂,驚慌失措之下。在山道上自相踐踏。死傷不計其數。

    與此褂反,眾武舉則士氣大振,攻勢更猛,務必要將敵人全殲於此。

    蕭若揚聲高呼:「契丹人聽著。爾等已入絕境,命爾等即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可免一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話語以內力傳出,戰場再大的殺喊聲也遮蓋不住,每一個契丹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武舉們齊聲大喊:「降者免死,負隅頑抗看格殺勿論!降者免死……」一聲接著一聲,在絕望的契丹人中造成一陣陣動搖,華朝皇帝合口聖言,親口許下降者免死的承諾。投降之後就一定不會遭到屠殺。

    契丹人群中有人說投降,也有人說寧死不降。其中以不降地人佔多數。一些意志較薄弱她契塘人扔掉手中兵器。跪在地上清降。卻被身旁死也不降的契丹人一刀砍翻……

    自己人殺自己人的先例一開,凶殘成性的契丹人再也不受克制、寧死不降者轉頭去殺試圖投降保命的人、自相殺成一團,蕭若則率領武舉趁機進攻……

    殺戮仍在持續,小半個時辰之後,戰鬥漸漸平息下去。成功投降的契丹人不足千人,至於其餘負隅頑抗的契丹人……」都躺在了山坡上

    山腳下率御林軍截斷契丹人後路地是劉破虜,戰鬥結束後。他親自上山向皇帝稟告說,契丹人的統帥韓冥在被包圍之後、在百餘名親兵死士簇擁中朝山下突圍,那身形乾瘦的小老頭竟有萬夫不擋之勇,在手下死士拚死保護下,硬生生突圍而去,不過他身邊死士也死得沒剩了幾個。除此之外。今夜來襲的敵人全數就殲、再沒跑掉一人。

    蕭若淡淡應了聲,表示知道了,命他派士兵上山來打掃戰場。劉破虜領命而去。

    一群武舉把身受重傷的崑崙奴押到皇帝面案,崑崙奴全身上下被精鋼鎖鏈捆得嚴嚴實實,跟個鐵棕子似地。按說捆綁一般的人、粗麻繩就夠了。而這崑崙奴不是人,要當最最危險的野獸對待一一眾武舉仍然心有餘悸。

    蕭若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道:「你是什麼人?願意投降也否?

    崑崙奴聞言、巨大的身軀猛地一給,武舉們大驚、連忙出手把他壓制住。以免他衝撞聖駕。

    崑崙奴怒目圓睜,好似兩顆銅鈴。死死盯著蕭若。低吼道:「主人要我殺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蕭若道:「朕在問你。降是不降?不降。身首異處。」說到這裡,他輕輕指了指山坡上一地的屍體,意思是那麼這些人就是你的榜樣。「降。你主人給你的,朕可以雙倍給你!

    崑崙奴怒吼道:「我是主人的人,有主人才有我,主人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死也不背叛主人!

    蕭若微微一笑,「好吧,那你介不介意換一個主人?」這野蠻人天賦異稟。若能歸順,於日後兩軍衝鋒陷陣上。將有大用。

    崑崙奴呆了一下。眼神發直,似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喃喃道:「主人就是主人,主人永遠都是主人。主人是不能換的!」

    武舉們見皇上親自勸降他還裝瘋賣傻,心頭火起。紛紛喝叱。提起拳頭就要狠狠教訓他一番。

    蕭若擺擺手。讓他們稍安勿躁。他與眾人地想法不同,他已看出這巨人是真正意義上的頭腦簡單,有點未開竅野人地味道。也不知道契丹人韓冥究竟是怎樣馴服他地。這種沒什麼想法的人遠比普通人更難纏,他們通常像忠實的獸類一樣。一旦認定了某個主人。就一生一世不會背叛。

    好比鄉村人養的看門狗,主人難它們拳打腳踢,它們也奈不離不棄。哪怕主人要剮了它們吃狗肉時,它們也只奈悲鳴,而不會反杭、直至被主人殺死。

    蕭若苦笑一下,真有點拿他沒辦法了。道:「那要是你主人死了呢?」

    「主人死了?」崑崙奴一聽大奇,道:「主人是不會死的、主人永遠不會死。」

    他語氣平緩,好似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一般、那語氣活像在說「主人要吃飯的」、「主人要睡覺的」,可見在他簡單的頭腦裡,真的認為主人永遠不會死的。

    周圍武舉們聞聽此言,不禁啼笑皆非。都有些同情這癡癡傻傻的巨人了。

    蕭若心裡有了譜、揮揮手、讓武舉押崑崙奴退下、「把他關進鐵籠子裡。派人嚴密看守。每日三餐讓他吃飽。不要虐待他。」

    武舉們領命而退。

    這一場戰鬥武舉人人立了功,蕭若好生勉勵了他們一番,讓軍中主薄一一記錄下他們的功勞,待戰爭結束返京後、根據每個人的功勞排定武試名次。另追封悲壯戰死的白孟秋為忠勇將軍、其他的犧牲武舉也人人有追封官職、以及優厚撫恤金、明日一併風光大葬。

    末了、蕭若眼波一轉。凝視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少年書生。道:「這位小兄弟。你的劍法相當不錯啊!你叫什麼名字?」

    眾武舉一齊轉頭。齊刷刷望向少年書生,他雪白她臉頰當即就紅了。低著頭走上前來,在皇帝面案翻身跪倒,脆聲道:「小生……不,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名叫崔玉、河北清河人氏。去年中的舉。」

    「愛卿平身。」蕭若含笑望著他、柔聲道:「那你究竟是文舉呢,還是武舉?」

    少年書生崔玉站起身。聞言臉露腸腆之色、扭捏一下,小聲道:「臣……既是文舉,也是武舉。」

    此言一出、武舉人群攤時一片嘩然。自打有科舉考試以來,一人同時獲得文武功名的可沒幾個、難道說這靦腆少年竟是罕見的文武全才?

    眾人欲待不信吧,這少年偏生是當皇帝面說的,若有一字虛言,便是欺君之罪,又不由得不信。況且方才親眼目瞎過他神奇劍法地人,也不在少數。曾今不少心高氣傲的武舉自愧不如。

    「好,很好,當真難得。」蕭若停了一停,微笑道:「那你個番赴考。想考文試還是武試?

    崔玉抬頭怯生生瞅了皇帝一眼,嘴唇棘動、咕噥道:「臣……臣可不可以文武都考?

    聽了這話、眾武舉發出一陣情不自禁的嘻嘻之聲,驚奇者有之、讚歎者有之、羨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一時表情各異。

    「你年紀不大,胃口倒不小!「蕭若為之莞爾失笑,一擺手,道:「也罷!本朝取士,不狗一格、只要你真有那個本事,起考便一起考。

    說到這裡,含笑望著他,道:「那要是到頭來你一樣都沒考中呢?」

    崔玉脹紅了臉,排貝般的牙齒咬了咬下唇,大聲道:「若果真如此。臣無顏再入仕途,願革去功名,永不錄用!」

    蕭若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他對這文武雙全的少年很是喜愛、隨口這麼說只為激他一激,並不真想落第後懲罰於他。

    這些事情處理完後、蕭若將打掃戰場的事交給御林軍官兵,自己卸下沉重的軒轅戰甲、換上一身輕便舒適的擂服長衫,便謾步下山。

    這一戰盡殲契丹人一個精銳萬人隊,己方傷亡卻不多,戰果不可謂不輝煌。契丹人比不得漢人。大草原遊牧民族人口有限。可用於戰爭的壯丁總數就那麼多。消滅一萬人就少一萬人、何況這個萬人隊還是敵人最精她部隊之一,對敵人實力打擊不小。

    更大的打擊還是士氣方面,契丹人自朔風原一戰慘敗後,原本面對漢族軍隊就自信心嚴重不足、再經過這次以絕對優勢兵力夜襲都全軍覆沒。只怕全軍上下都要患上恐漢症了。一如前些年漢族軍隊地恐胡症一樣。曾經恐胡症最盛時。兩軍交鋒漢族軍隊每每一觸即潰。敗得全無尊嚴。時至今日,正好掉了個個兒,個後該輪到契丹士兵一聽說與華軍作戰時。就先作好逃命地心理準備了。

    蕭若看淮了眾武舉單兵格鬥能力極強的優勢。便與女軍師王楚月商議擬定出這條毒計。有意將大炮部署在山頭,誘使契丹人來攻。山間地勢險要。不利大兵團展開。只要有三千多武舉防守。固若金湯。契丹人千軍萬馬也攻不上去,契丹人不來則已。來的話必定碰個頭破血流,然後派支伏兵封鎖山腳下。敵人就插翅難飛了。

    雖說作了妥當佈置,蕭若今晚終究放心不下,故而獨自上山巡視。正巧碰上契丹人前來偷襲。後來契丹人當中冒出一個巨人崑崙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幾乎憑一人之力扭轉戰局。不得已之下,蕭若挺身而出,力克頑敵,終於成此大捷。

    鮮血染紅了山坡,契丹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不少人在地上掙扎呻吟。尚未死去。濃郁的血腥氣息四散彌謾開來。撲面冷鼻。再大的夜風也吹不散。

    例行打掃戰場地工作殘酷而血腥、不管地上契丹人話的還是死的,先就一槍柄掛下去,然後再抬去集中掩埋。一片根藉的戰場上,時不時響起瀕死慘叫聲,今人不寒而慄。

    蕭若不要人作陪,獨自望山下走去。

    忽然、不遠處契丹人屍體間發生一下軸微地響,蕭若耳目何等靈敏,立時便捕捉到了。下意識打眼朝那個方向望去。他也沒太當一回只道是一個還未斷氣的契丹人在掙扎。

    猛地、屍體間一道纖細的黑影一躍而起,趁打掃戰場的士兵沒注意。飛一般竄入樹林中、眼見就要逃得無影無蹤。

    蕭若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他反應極快,頭一個念頭就想到:這契丹人趴在屍體中間裝死、這下逮到機會便逃跑。

    黑影身法太快、蕭若來不及叫打掃戰場她士兵,無暇多想,便提氣朝黑影追去。

    衝入林子裡,藉著淡淡的月色,已能看清案方黑衣人身姿纖細而曼妙,應是個女子,蕭若心間疑雲大起:今晚夜襲的契丹萬人隊是精銳部帶個女人幹什麼?

    一念未了,都方黑衣女子已察覺到有人在後面,飛奔雪中矣然回過頭來。柳眉倒豎、沖蕭若壓低聲音吧道:「你這人……別跟著我!跟我做什麼?走開,你走別的路……喂,叫你別跟著人家沒聽到啊!你再跟……再跟打斷你的腿握!」嗓音嚦嚦圓潤,一如黃鶯出谷、顯然年歲甚輕。

    蕭若聽得筒直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確認四周無人,方才敢確定她是在對自己說話,這就讓他更不明所以了。選跑地人他見得多了,通常看見後面有追兵追來,要麼加速狂逃、要麼回頭跟追兵拚命,要麼跪地求饒……還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蕭若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好奇心起、便索性欺不作聲、只在後面不即不離的追趕,倒要看看她究竟意欲何為。

    兩人一追一逃,在林中飛奔,看樣子黑衣少女想逃往山下。

    黑衣少女見蕭若依然跟在後面,給不丁站定腳步,轉過身來。蕭若粹不及防,險些一頭捶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收住衝勢。

    黑衣少女對他作出個快要暈倒的表情、忿忿嗔道:「叫你不要跟你還跟,這山上到處都是路,你走別條會死啊,偏要跟著人家!要是南朝兵追來。想被人一抓抓一雙啊,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

    蕭若聽得腦中短路了片刺、猛然恍然大悟,敢情她以為自己也是裝死逃命的契丹人來著!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氣,真不知孩說這小姑娘想像力太豐富呢。還是過度樂觀主義。

    其時、夜風習習,四下裡清幽靜談,如水月華透過疏落樹葉流瀉下來,灑在黑衣少女身上,只見她看上去只有二九芳齡,生得明眸皓齒,雪膚花貌,尤其一雙大大的美眸水汪汪的,竟是個少有的出色美人兒。

    蕭若看著心頭一動,她長得狼像一個人。

    黑衣少女惱將起來,跺跺腳,嗔道:「說話啊!

    蕭若方自收回目光,乾咳一聲,大模大樣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她。我走我的。與你有何相干?「心裡想她卻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裝死地契丹人給逃了吧,那叫他顏面何存。

    「你、你耍賴!」黑衣少女氣得沒話說,一根纖纖玉指指定蕭若,突然醒悟過來眼前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逃命要緊。

    黑衣少女忿忿轉身,抓緊時間朝山下飛奔。蕭若便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不多時已近山腳下,黑衣少女自林中探頭望去,頓時手足冰冷。如墜冰窯。

    只見御林軍官兵將整個山腳圍得鐵桶也似地,還架起了路障、後面無數強弓硬弩對淮了下山之路。除非背生雙翅,否則絕無可能偷偷溜掉。

    「怎麼辦?怎麼辦?完蛋了啦!天明後華朝官兵一定會搜山。這回人家死定了啦!」黑衣少女欲哭無淚。逃命的勁頭誘夫得無影無蹤。

    蕭若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心道:「要是趴在地上裝死就能逃得性命。那朕也不用帶兵打仗了。」

    黑衣少女坐在地上,一時間芳心百轉,想到難受處,竟嗚嗚咽嚥了開來。晶瑩別透的淚珠撲簌簌如雨而下。

    蕭若沒想到她說哭就哭,他最怕女人哭了,頓時頭大。緩步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香肩。溫言安慰迸:「喂。你別哭了。哭又不能解決問題不是?你不如向官兵投降吧。華朝天子並非嗜血好殺之人。似你這種弱女子一定能話命的……」

    話未說完,黑衣少女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按住蕭若袖子,哭聲也停了。叫道:「你有辦法逃出去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恰似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說什麼也要死死抱住,他說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心裡去。

    蕭若奇道:「你怎麼就認定了我有辦法?」抽袖掙了掙。卻擺脫不了她的拉扯。再用力衣服都要破了。只得作罷。

    「是你說地。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那麼有把握走這條路,就一定有辦法逃出重圍地對不對?對不對?」黑衣少女眼巴巴望著他,滿懷希翼。

    這也算理由?蕭若啞然安笑。見她粉臉淚跡未乾,剪水雙瞳中是盈盈一澆秋水滾來滾去,法然欲滴,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動人,他心頭一軟。再也硬不下心腸去拒絕她。只得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話還沒說完。黑衣少女歡呼一聲。「太好了!你果然有辦法。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蕭若再度感到哭笑不得。眼珠轉了轉。壞壞一笑。道:「有辦法了。你且附耳過來。」

    黑衣少女連忙走近、把耳朵湊到他嘴巴前。

    蕭若見她的耳朵白嫩圓潤,極為可愛。差點想吻一下,當下收斂心神。在她耳畔說出一番話來。

    黑衣少女聽完。頓時羞得面紅過耳。遲疑道:「這辦法真的行?

    「一準兒行!」蕭若簡短而有力道。

    黑衣少女仍不完全相信、直勾勾盯著他。似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你該不會是哄人家地吧?

    蕭若聳聳肩,兩手一攤。一副你愛信不信的神氣。

    黑衣少女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道:「那好吧,人家就去試試囉。」

    蕭若連連點頭,極力忍住不笑出聲來。

    黑衣少女深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走了出去……」

    封鎖山腳下的御林軍官兵盡忠職守,忽然看見一個黑衣少女迎面走來。不待長官號今、便有數十具護國弩瞄淮了她,領兵的干戶揚聲大喝:「什麼人?站著別動!不然放箭了!」

    黑衣少女嚇得心驚肉跳,在無數箭支鎖定下一動不敢亂動、顫聲道:「別……別放箭!你們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千戶微覺驚奇,朝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許笑道:「你不是契丹韃子還會是誰?今晚靜來夜襲的契丹韃子都是你這麼一套黑衣裝束。你休想矇混過關,束手就擒吧!」

    「人家……我是契丹人沒錯、可是……」黑衣少女一咬銀牙,當下接蕭若教的說:「可我也是你們皇上的新寵、你們安敢難我無禮?

    此言一出,御林軍將士一片大嘩、再也想不到這契丹女人居然自稱皇帝的新寵。當今天子年少風流。人盡皆知。而看這契丹少女也確實是個大美人,此事是真是假誰也不敢斷言。

    千戶既不敢不信,也不敢盡信,便一揮手、喝令士兵道:「來人,保護這位娘娘過來。」然後轉向黑承少女、恭敬道:「娘娘莫驚。這裡不是您該來地地方,末將這便派重兵護送娘娘去軍營見皇上。

    他話說的雖客氣,卻並未下令士兵收起弓弩,顯然還是不信。名為保護。其實是押送。只要將這種秘少女押去軍營面見皇帝,其假自見分曉,這麼處理最為穩妥。

    一隊士兵領命上前,黑衣少女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蕭若只教了她說這些,接下去該怎麼做蕭若沒說。

    她地驚懼神色落在干戶眼裡,越發篤定這黑衣少女決不是什麼新娘娘。便欲喝令士兵將其當場拿下……

    便在此時、蕭若不緊不慢從樹後跟了出來。含笑走到黑衣少女身後。

    眾將士一見皇帝駕到、正想大呼萬歲。「噓」。蕭若連忙豎指於唇下。打個禁聲地手勢、然後擺擺手,示意他們讓開路。

    眾將士會意,默默把路障抬開,站在山道兩旁,躬身侍立。場中鴉雀無聲。皇帝一出現。雅都相信黑衣少女的話是真的了。

    黑衣少女無自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許不防發現蕭若站在身後,嚇了一跳。湊近他壓低聲音道:「你怎麼跑出來了?他們還不相信呢,你快些找地方躲起來!」

    蕭若也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不要緊。你看他們都讓開去路了,多半相信你是……哈哈哈、相信你是皇帝的新龐了。依我看你快些逃吧。以免他們醒悟過來,那就悔之晚矣。哈哈……他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安笑開來。

    黑衣少女很是不解,然而官兵又確確實實的讓開了路、她將信將疑之下。鼓足勇氣一步步前行,一面小聲道:「你跟在我身後,別害怕!

    於是,蕭若就忍著笑跟在她身後。

    黑衣少女提心吊膽走過干戶身旁時、見全部將士依舊毫無動靜、躬身垂首而立,不敢抬頭仰視。

    黑衣少女不確定的說道:「我其是你們皇上的新寵握、真的,你們別不相信!

    干戶額頭直冒冷汗,攤首道:「娘娘息怒,都是末將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娘娘鳳駕、末將罪該萬死!」

    黑衣少女心虛道:「本……本娘娘恕你無罪。現下本娘娘要走了,你別派人跟著就行了。」

    干戶忙不迭應道:「末將謹遵娘娘旨意!

    膽戰心驚地黑衣少女與蕭若一步步走過關卡,直到身後眾將士消失在黑暗中,黑衣少女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歡呼一聲。一躍三尺高,咯咯笑道:「原來華朝皇帝地新寵這麼好冒充。害得人家擔驚受怕一場!以後人家來中原玩。逢人便說我是皇帝的新寵。看哪個還敢對人家不教。咯咯咯咯……」雀躍不已,嬌笑連連。

    蕭若一聽差點當場暈倒。

    這女人前腳脫離險境、後腳就琢磨著冒充皇帝的新寵招搖撞騙,還真是個無可救藥地樂天派。簡直服了她了。

    黑衣少女自個兒樂了一陣。忽然看清蕭若的衣著,指著他叫了起來:「你、你原來是個南朝漢人!」

    蕭若沒好氣丟給她一個白眼。一副你才發現啊的架勢。

    黑衣少女更樂了,嬌聲笑道:「那敢情好。你給人家講講中原的事嘛。人家最愛聽你們中原漢人的事了。你是不知道,我父汗……懊不不不。說漏嘴了,應該是我父親。我父親作主把我許配給一個南朝漢人。那漢人呆頭呆腦的,又不愛說話、三桿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簡直就是一塊木頭!」提起這事兒,她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分場合不問對象的大發牢騷。「人家不嫌棄他家中有老婆的,就夠寬宏大量了,他還對人家不搭不理的。搞得人家心頭火起時,恨不得……恨不得拿刀子在他身上戳出幾個透明窟窿!」

    這都哪跟哪啊,一些個什麼亂七入糟地事!蕭若聽得莫名其妙。

    黑衣少女倒是見面熟、全不認生,纏著他問東問西,說這說那,呢喳喳好似一隻新飛出竹籠的百靈鳥兒。

    蕭若沒辦法,便一面走、一面跟她講起中原地風土人情。

    蕭若口才便給,妙語如珠,加之視野開闊,專揀有趣地說,連一些21世紀的東西也告故事似的說給她聽。一番亦真亦幻的故事在他添油加醋、陡意點綴渲染之下,想不吸引人都不行。

    逗得黑衣少女樂不可支,渾身搔不到癢處,只覺世上再沒有比他更有趣的人兒了。

    一開始他還饒有興趣的逗這契丹美人,很快他就發現她非常纏人,活像塊牛皮糖似的,沾上了甩也甩不掉。

    蕭若說得累了、她還不依不饒,纏著他說這說那,對中原什麼都好奇。嬌癡癡,不說就決不放過他。

    蕭若煩得不行,忽道:「你真還想聽?那你敢不敢跟我去一個地方?「他問得不懷好意。

    黑衣少女想也不想,便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蕭若二話不說,拉起她便走一一望軍營方向走去。既然人家自願,那他也用不著客氣了。

    黑衣少女好奇地問:「去哪兒?」

    「帶你去一個地方……嗯,我們去玩主人與奴隸的遊戲。哈哈,哈哈。哈哈哈……「蕭若覺得自己趕來越壞了。

    「好啊好啊!」黑衣少女歡呼一聲,歪著腦袋認真的想了想,嘰咕笑道:「人家家裡地奴隸數也數不清,當主人早當膩了,要不這樣:你當主人,人家當女奴吧!」

    蕭若一驚止步。

    「你怎麼了嘛?快走咯,人家還要去玩主人與女奴的遊戲。「黑衣少女咯咯咯的嬌笑不住、嬌憨可人。

    蕭若不答,繞著她轉來轉去,唇角上彎,用某種她看不懂的眼神對她上上下下打量,笑意趕來越深:「看來,她比她姐姐更適合當一個稱職的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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