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皇帝秘史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三十四章 叛亂平定
    驀時之間,戰鼓隆隆,殺聲震天,城牆裂口處兩方人馬劇烈廝殺,但見刀來槍往,肢肉橫飛,鮮血迅速染紅了地面。

    城樓上高北鴻飛撲到欄杆前,滿臉驚恐萬狀,沖城外嘶聲大喊:「皇上饒命!罪臣投降了!」說到這裡,他又轉身朝城內大呼:「凡我綏遠侯度下將士聽命:放下武器向官兵投降,乞求皇上寬恕我們的罪愆。哪個要是膽敢抗命,立斬無赦……」

    高北鴻話未說完,猛見白光一閃,一刀直衝面門劈來,他急忙矮身閃過,語音也隨之嘎然而止。

    揮刀劈他的人卻走甘之謖。甘之謖雙目赤紅,厲聲吼道:「降不得!降了就是死路一條!所有將士給我奮勇殺敵,惟有打敗敵人才是唯一生路,殺啊!衝啊……「他一面高喊,一面刀刀向高北鴻進逼。

    高北鴻怒極反笑,喝道:「好賊子,那我就拿你的人頭給皇上當反正的見面禮!」說著,拔出佩劍,劍光閃閃,與甘之謖殺成一團。

    兩人你來我往,全力相膊,一時殺得不可開交。佇立一旁的李岳六神無主,他是既想及早投降、又抱有一絲打敗官兵的幻想,不甘心投降,瞻前顧後,畏昔畏尾,始終拿不定個主意。

    內城裡的叛軍根本無所適從,甚至有些叛軍彼此自相廝殺起來,更形混亂。

    原本叛軍共有五支兵馬,唐宋兩王各一支,邊鎮三侯各一支,到如今宋王一族的兵馬臨陣倒戈,反正回歸皇帝麾下,另一支鎮北侯史元勃的兵馬於外城攻破時被全殲,叛軍只剩了三支兵馬。其中,唐王的兵馬本身就較邊鎮三侯為少。前些日子出城夜襲又損失最為慘重,因此,叛軍主要還是高甘兩侯的兵馬撐局面。

    然而現在局勢一塌糊塗,高侯要降,甘侯要戰,兩人甚至自相打了起來,大有不把對方砍倒勢不罷休之勢。叛軍群龍無首,軍心之亂可想而知。

    再加上官兵打先鋒的御林軍騎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叛軍在城牆裂口處勉力支撐一會之後。很快便抵擋不住。扔下幾十具屍體,一窩蜂向城內潰逃,官兵隨之如潮水般湧入,勢不可擋。

    這畢竟走內戰,彼此雙方都是漢人,不比與外族之間你死我活的戰爭。一方向另一方投降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原本叛軍就不是每個人都自願謀反作亂,而今他們已被逼入絕鏡,而且高侯又有令投降。如此一來,官兵所經之處,叛軍很自然大片大片地棄械投降,除了遼西侯甘氏一族的死黨之外,很難遇到拚死頑抗。轉眼之間,內城城破已成定局。

    正面城樓也很快便被官兵控制,蕭若翻身下馬。快步來到南昱與陳王墜地的身體旁,俯下身去伸手探了探南昱的鼻息,驚奇的發覺南昱氣息雖微弱至極,但卻還有一絲呼吸……蕭若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原來他們兩人摔下墜地之時。南昱的身軀在陳王的上面,有陳王在下面墊了一墊,故未當場斃命。他回身大喝:「太醫!太醫!快來給南將軍看看!」

    皇帝隨行的兩名老太醫提著藥箱快步上前,檢視南昱一番,面露喜色,讓士兵把南昱從陳王身上抬開,平放在地上,兩人一面加緊搶救,一面道:「恭喜皇上,南將軍托吾皇洪輻,墜地時胸腹沒有直接觸地,還剩下一口氣,不過南將軍傷勢太重、至於能不能救話過來,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蕭若憂急形之於色,大聲道:「給朕用最好地靈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他!唉,南將軍陷身敵營,忍辱負重,不惜甘冒奇險勇擒逆首,卻不料落到如此地步、蒼天無眼哪!南將軍不負朕,朕也必不負他,若能換回他地性命,縱然讓朕折壽十年,朕也甘願!「蕭若說到後來,眼中閃爍著淚光,情動已極。他不愧是來自21世紀的人、很有演戲天賦,此時這一幕,與劉備摔阿斗收買人心的一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皇上……」周圍將士們目睹了這感人的一幕,無不感動得一塌糊塗,皇帝願以十年壽命換回一個將領的性命,這是何等的重情重義,千古也難得一見。不少將士熱淚盈眶。

    自然沒人知道蕭若與這個時代地人不同,他不信神來不信鬼,壓根兒就不信折壽不折壽地那一套,這等漂亮空話不說白不說。

    便在此時,躺在血泊中身軀僵硬的陳王突然睜開雙目,兩隻眼睛瞪得渾圓,死死盯著身前的皇帝,目中閃動著異樣的神采,身軀一陣陣抽搐、詭異莫名。

    蕭若不期然心頭一陣發毛,隨即定下神來,讓一個太醫也給陳王瞧瞧傷勢,看有救沒救。

    太醫稍一檢驗,便一個勁兒的搖頭:「啟稟皇上,陳王……懊不!陳賊五臟六腑盡數摔得錯了位,就是大羅金仙在此,也救他不活了。他現在只是短暫的迴光返照而已。」說完、搖頭晃腦回到南昱那邊。

    目睹陳王落到如今這副模樣,蕭若心頭說不出是喜還是悲,見陳王嘴唇翕動開闔,似乎有話要跟自己說。他心生憐惜,便俯下頭去,側頭以右耳貼近陳王的嘴唇,凝神傾聽。

    只聽得陳王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道:「……你、你不……不是我二皇兄……」

    蕭若身軀猛地一震,下意識的幾乎暴跳而起,但很快便控制住自己,且聽他說下去。

    「因為……你要是……是我那荒唐無能地……的皇兄,早就……早就被我奪……奪下皇位了……」

    蕭若聽了他這話,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陳王目中神光迅速黯淡下去,他的話語卻突然流暢了起來,「我要走了,不管你是誰……希望你好好照顧皇后表姐,也好好照顧天下黎民蒼生……」言罷,頭一歪,雙目闔上,就此瞑目長逝。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蕭若聽了他這番遺言,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眼見這個爭奪皇位的最大敵人敗亡身死,心中卻殊無喜意,只嘻一陣難以言喻的落寞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大局巳定,內城戰況呈一面倒之勢,各路官兵陸陸續續派人回報皇帝,都是進展順利,未遇大規模頑強抵抗。

    到得黃昏時分,殺喊聲漸漸平息,內城完全被官兵所控制,叛軍大部投降,其餘地或戰死、或逃散,各路叛軍首領也先後被擒拿。

    蕭若在御妹軍近衛擁簇之下,來到內城核心的衙門大堂,官兵將俘虜的叛軍首領依次帶上來。

    先是雍王姬伯潭的屍體被兩個士兵抬到堂中,請皇帝過目,雍王在城破時死於亂軍之中,也不知被誰所殺,他腹下一團觸目驚心的血跡,面色湛白,身軀冰冷僵硬,顯已死去多時。

    蕭若感歎不已,這與世無爭的雍王可說是被弟弟陳王連累至死,望著這名義上的大哥死於非命,蕭若心裡也不大好受,同時又隱隱有那麼一丁點的竊喜,如今兩個兄弟一齊斃命,先帝直系血脈只剩了自己一個,看還有誰能動搖自己的皇位,就算有居心匝測之輩想打他們的旗號作亂,也不可能了。

    蕭若唏噓一會兒,楞擺手,吩咐道:「將雍王屍首用上好棺木收殮,待回京後隆重下葬。」

    幾個士兵應了,把雍王屍體抬了出去。

    「將那些王侯叛臣通通帶上來!」蕭若低喝道,目中怒火毫不掩飾。

    轉眼間,李岳、石忠、齊易安、甘之謖、高北鴻五人同時被士兵押來大堂、這些昔日顯赫一時的王侯一個都沒漏網。其中齊易安披頭散髮,滿身泥糞污穢,臭氣熏天,不住的大嚷大叫,手舞足蹈,跟瘋了似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啟稟皇上,「押解齊易安的千戶上前一步,躬懸身稟道:「這齊賊似乎是瘋掉了、我們找到他時,他正在豬圈裡跟豬搶潲水吃。」

    「瘋了?「蕭若面含冷笑,繞著齊易安轉了兩圈,道:「哼!什麼瘋了?分明是給朕裝瘋賣傻!齊氏一族只有他一人參與叛亂,他眼見事敗,只有索牲裝瘋,他打的好算盤,以為他自己要是瘋的,朕就不好因罪株連他的家族、嘿嘿……區區小伎倆怎能瞞得過朕!」

    「吾皇聖明!」大堂內將士齊聲道。

    「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要是犯了重罪的人都裝瘋了事,朝廷法度要來何用?返京之後,齊氏一族由文武百官議罪論處。來人哪,將這瘋子拖下去,他不是喜歡住豬圈麼,那就把他關在豬圈裡好了。另外多派人手看管,別被他逃了。」蕭若甩甩大袖笑道,很有那麼種病態的快意。

    幾名士兵應了,把這又髒又臭的昔日白江玉世子,像拖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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