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皇帝秘史 第五卷 巍巍帝都,誰主沉浮 第五章 淑妃石氏
    一盞茶的工夫過去,雙方已戰至兩百招開外,蕭若與小姑娘越來越有默契,配合也越來越好,已與兩黑衣人打得難分上下。

    蕭若所使的招式,只是鐵寒玉教的一套江湖上最尋常的劍法入門招式,名為「十字劍法」,這套劍法雖說簡單易學,可也並非不值一談,關鍵是在誰手裡施展,倘若一個劍術大宗師來施展,照樣能克敵制勝。此時蕭若繼楓州城之後,又獲得了一個難得的磨練機會,在打鬥中招式越來越使得順手,越使越是揮灑自如,很多以前不太明白的武學訣竅,漸漸的融會貫通,在他不俗的內功運使下,這套江湖上人人都會的劍法漸漸顯露出威力來。

    鬥到分際,蕭若縱聲長嘯,一連幾招逼退使刀黑衣人,隨之與小姑娘一齊攻向使劍黑衣人,真力貫注之下劍尖破空吱吱作響。

    使劍黑衣人大驚失色,閃開蕭若以拙勝巧的攻招,對小姑娘的劍勢卻再也閃避不及,只好橫劍封擋……

    卻不成想,蕭若前面的僅僅是虛招,等的就是他這一下,當下蕭若的寶劍後發先至,「噹」的一聲脆響過後,黑衣人長劍立被削斷,寶劍順勢貫入敵人的胸膛。而在同一時間,小姑娘早已收招,很有默契地將使刀黑衣人的攻勢接下,使蕭若得以一招致勝。

    寶劍自使劍黑衣人胸口拔出,帶起一篷鮮血飛濺,這人軟倒在地下,再無聲息。

    使刀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也知再沒有取勝的機會,轉身便全力逃跑,幾個起縱,「呼」的聲中騰身躍上不遠處的屋頂,眼看就要消失在無邊夜色之中……

    蕭若目眥欲裂,此人一旦逃脫後患無窮,適才自己與鐵寒玉在屋外窺探時,一被發覺立時離去,是以屋內兩男女包括後面追趕的五個黑衣人,勢必都沒有看清自己的面目,這兩黑衣人多半是根據衣著上認出的自己,既然看清了自己的面目,就斷然不能容他逃掉。

    蕭若猛地想起那晚目睹金刀老者飛刀殺皇帝的一幕,腦中靈光一閃,無暇多想,暴喝聲裡,全力甩臂一擲,寶劍脫手飛出,化作一道經天長虹直射向黑衣人後心。

    但見重重夜幕中寒光一閃,寶劍挾著無邊勁力破空飛至,自他後背直透前胸,血光迸濺,他淒厲慘叫一聲,身形晃了晃,便翻身直墜下來,撲通摔在地上,再不動了。

    蕭若緊繃的勁頭一鬆,渾身一陣脫力,便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姑娘亦是渾身香汗淋漓,嬌喘吁吁,胸脯急劇起伏,但美眸子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蕭若與小姑娘相視而笑,適才兩人並肩殺敵,所產生的默契使他們就好像多年摯友一般。小姑娘格格嬌笑道:「人家的名字叫羅馨兒喲,大叔你……」

    蕭若一揮斷她的話頭,笑道:「別喊我大叔,我與你大哥哥平輩論交,你也喊我大哥哥好了。」

    「大哥哥!」小姑娘羅馨兒甜甜喚了聲,巧笑盈盈,露出兩邊梨渦淺淺,燦若春花。

    「誒……好妹妹真乖!」蕭若心頭大樂,晃眼間瞟見一旁兀自僵立的淑妃。

    淑妃石氏出生王府,打小錦衣玉食千般寵愛自不消說,大時更入宮為妃,身份何等尊貴,幾曾受過今晚這等委屈,她剪水雙瞳中盈盈一灩秋水滾來滾去,泫然欲滴。

    蕭若暗說當真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笑道:「妹妹你既然成功從皇宮逃了出來,便解開她的穴道,放她回宮去吧!她好歹是當朝皇妃娘娘哩。」

    羅馨兒笑意頓斂,鼻翼微微翕動,吭了聲,走到淑妃身前,出指解開了她穴道,卻不讓她便走,反而以劍指著她,回首悲聲道:「大哥哥,你要人家放了她,原本人家不該拒絕,可是這女人不一樣。人家才不管她什麼皇妃不皇妃的,只知道皇帝五年前對我娘……,哼,害得我娘含恨自刎身亡,現下既然殺不了狗皇帝,殺他一個妃子也是好的,反正狗皇帝的女人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說到後來,眼眶兒都紅了。

    蕭若聽說人家飽含深仇大恨,報仇本也無可厚非,但似乎找錯人了吧,人家淑妃自己也是荒唐皇帝的受害者,更何況那姬煌小子早已一命歸西,這筆糊塗帳又如何算法。緩步走上前,說道:「好妹妹你錯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皇帝所做所為與她並不相干,以前的皇帝任性荒唐,天下皆知,所做所為令人髮指……」

    「住口!」淑妃原本閉目待戮,這時聽他編排皇帝的不是,忽然睜開秀麗無倫的美眸,低叱出聲:「放肆!大膽逆賊,膽敢說皇上的壞話,罪該誅滅九族!」

    蕭若一聽大為驚奇,她難道不知在這等要命當口,越是幫著皇帝說話,就越死得快嗎?淑妃性情恬靜靦腆,羞澀少言,卻不知危急關頭竟有剛強的一面。

    他搖了搖頭,道:「淑妃娘娘,你何苦如此?據在下所知,以前的皇上身有隱疾,自大婚之後,躲避后妃尚嫌不及,你與皇上應該談不上有任何感情吧,用不著為他作任何犧牲的!你入宮也有三載了,恕在下大膽問一句,以前的皇上可有正眼瞧過你一眼?」他說話間牢牢扣住「以前的皇上」,以免牽扯到自己。

    淑妃神情一黯,螓首低垂,貝齒輕咬著薄嫩紅唇,似是極力忍住幾乎湧將出來的淚水,纖柔如弱柳的嬌軀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令人望之心碎。

    但她依舊倔強不屈道:「不必再說了,動手吧!夫債妻償,天經地義。民間婦人也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本宮雖不是正宮皇后,也要為全天下女子作出表率。」她聲調雖輕柔,但骨子裡卻透著無比的堅決。

    蕭若聽說直搖頭,也不知該說她可敬呢,還是可憐,也許皇帝對她數年的冷落,使她產生了某種自暴自棄的念頭。她雖認命了,但依姬煌的性子,怕是根本不屑一顧,她滿腔柔情注定要落到空處……不過還好,自己不是姬煌!

    他劈手一把奪下羅馨兒的長劍,道:「你母親的事與她無關,要報仇就該找正主兒……嗯,要不這樣,等有機會,大哥哥陪你進宮再行刺皇帝。」

    羅馨兒一個稚齡小姑娘,要殺眼前這無辜少女,也著實下不去手,只是仇恨填滿了她的胸臆,蒙蔽了她的心靈,只消狠一狠心,咬一咬牙,這一劍當真有可能刺出去,正自猶豫不決之時,叫他一把奪下長劍,聽了他的話,當即回嗔作喜,道:「大哥哥當真要陪人家進宮行刺皇帝?」

    「當真當真,」蕭若漫聲笑道,「不過茲事體大,還須從長計議,在想出妥善辦法之前,妹妹你萬萬不可以擅自入宮行動!」隨口敷衍於她,只要她暫時不輕舉妄動就好。

    羅馨兒忙不迭連連點頭。

    蕭若微覺放心,當下把劍還給她,自己也取回插在黑衣人身上的寶劍,聽羅馨兒說她也正沒有去處,便讓兩女隨自己走。

    蕭若帶兩女走出一段路,來到一個胡同,敲開遠離街道的一間民居。裡面住的是對老兩口,三更半夜有人敲門,本就有些非同尋常,見外面一男二女,隱隱可見他們衣襟上有血污。開門老頭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便欲關門……

    蕭若一把抵住門,不讓他關上,笑道:「老人家莫害怕,我們不是歹人,在下與兩個妹子家裡遭賊人打劫,深夜出來避一避,想在您老家借宿一晚,還請行個方便,我們天明便走。」

    老頭聽完,見這中年商客帶的一雙麗姝,竟是各具美態的世間絕色,而且年齡都尚不足二十,與男人相差太大,說是妹妹還真認人難以置信,越發認定這三人是歹人,但反而不敢阻擋,連忙大開房門,請三人入內。在他想來,面對一般借宿客,還可拒之門外,可碰上歹人……那一言不合可是要拔刀子殺人的,哪敢得罪。

    蕭若看見老兩口驚疑不定的目光,也懶得解釋,反正天明便走,取出一錠大銀,給他們當借宿之資。

    老兩口生死不敢要。蕭若只好收回,心說走時再給好了。老兩口見他言行溫和,不像為非作歹之人的樣子,便漸漸放下心來。

    屋子分裡外兩間,老兩口把裡間讓了給他們。

    蕭若自己坐在椅子上盤膝打坐,讓兩女去床上和衣安睡,卻見淑妃動也不動,妙目望望床鋪,又瞟瞟他,語言又止,粉臉兒一陣羞紅。

    蕭若一見心裡明白了,敢情她淑妃娘娘還嫌他一個大男人在房間裡,沒法安睡,他沒來由一陣好笑,暗說等過兩天朕回宮之後,要是去你臥房,恐怕你都要受寵若驚呢!眼下且遷就她一點,體諒她今晚遭人劫持,受了好些委屈。他便掀簾出去,在老兩口安頓的房間裡打坐歇息。

    屋裡安靜了下來,不知不覺中,時光悄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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