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孤零零的拎著蔡主任,坐著電梯向二十樓的總監控室去。途中還有人瘋狂按著電梯紐,要跟著電梯下去,門剛一開,張傑就不由分說的將那些人踹出去。不過看起來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剩下的不到四五十個人。
到了二十樓,更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張傑揮了揮手,示意蔡主任先行一步。兩個人回到了總監控室,蔡主任就慌張的從錄像碟片裡找到對應的一張,放入碟機後稍微調整下時間段。
張傑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歪著頭靜靜看著監控畫面。果不其然,他被炒魷魚的凌晨時分,他從窗外爬進了總經理室,用一個識別碼關掉經理室的紅外監控設施後,迅速盜取了電腦裡的資料,然後再從樓上跳了下去。
張傑靠了一聲道:「我日,我可能就這麼跳下去嗎?」
蔡主任急忙換了一個鏡頭,張傑從空中跳下去後就打開一個小型的降落傘,徐徐落下去。再換一個鏡頭,是二十分鐘之前,張傑用自己的識別碼打開十八層以上管制地區的金屬門。他上了二十樓之後,迅速用了一個儀器固定在監控器後面。
蔡主任道:「公司有兩套監控設施,你讓第一套失效了,所以我們沒有覺察到。但在資料檢查失竊後,公司啟動了備用那套,發現了你的行蹤。說真話,阿傑,你現在是發了,賣了不少錢吧?我聽人說,你賣了幾千萬美金。傳說你都去阿根廷了,不知道咋還在國內啊?不過也無所謂了,現在還有誰有心思追查下去啊,都跑光了!」
張傑問道:「你是影響數據學的專家,以你的判斷,這套監控有多少的概率是被人做過手腳的?」
蔡主任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張傑,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第二套監控設施連我都不知道,完全不用人來管理,甚至是總經理都不知道,只有總裁知道。我們也是你離開公司後晚上才拿到錄像。從技術上而言,根本不可能是偽造的。時間可以偽造,物品可以偽造,但你的人物行為和物體的角度、光線是完全吻合。」
張傑哇哦感歎一聲道:「這下可真是叼了,非常的叼了!」
他說完這話就抓起椅子將監控屏幕砸掉,呸道:「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偷任何東西……日了,只有上帝知道是怎麼搞的!」
他有點頭昏腦脹的走出總監控室,感覺今天完全是見到鬼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連他自己都覺得東西是他偷的了。他從富樂大廈出來,就迅速開車去江東省人民醫院,匆忙拿過自己的病歷,連號也不掛就衝到六樓的腦外科專家門診。
看到的老醫生正好是過去的主治醫生,他一把拉開正在咨詢的病人,將自己的病歷扔在桌上,和專家問道:「黃教授,你再看一下我的病歷,我有沒有可能做過什麼事情,然後會忘記的?」
他來勢洶洶,嚇的門診人人都敢到害怕,彷彿臉上就寫了「壞人」二字,都沒有人敢指責他,小護士都嚇的縮在牆邊不敢動。
黃醫生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了張傑病歷,看了看病歷後,讓護士將張傑過去的X光和核磁共振照片拿過來。將黑白片子掛在白板玻璃燈壁上,張傑腦部的X光照片變得格外清晰,然而張傑卻發現他脖子傷痕的地方,似乎有一個橢圓形的白色斑點。
黃醫生對照著張傑的病歷,仔細考慮了幾分鐘後才和張傑道:「有這個可能性。我過去對你的診斷是間歇性失憶症,它是一種融合選擇性失憶和連續性失憶為一體的失憶症。特徵是你對從2004年1月1日以前的事情都缺乏明顯的記憶。同時,你的失憶只體現在事件失憶,而不是形象、抽像和動作失憶。坦白講,這種失憶和物理打擊關聯不大,你脖子上的傷痕做為主要原因有點勉強。通常這種患者都是受到巨大的心理創傷和精神刺激,自我保護式的選擇性遺忘。換句話說,如果你還遇到類似的精神刺激,仍然會選擇性遺忘一些事情。」
張傑輕輕張開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想這一次真的搞大了。原來一切的麻煩極其可能是自己惹的。他指了指X光照片上的白斑,問醫生道:「這個東西是什麼?」
黃醫生哦了一聲道:「看起來像是傷痕上的淋巴層,但我的經驗告訴我不太可能,我注意過,我認為是彈片,不是百分之百肯定哦。我以為你自己知道呢,如果是彈片,你自己也清楚,站在我這個角度,我就不方便和你討論。要通知警察的。如果你想搞清楚,我建議是做個手術。因為它很靠近你的脊椎神經,所以這個手術還是有點複雜,肯定也有風險。」
張傑不假思索的說道:「做手術,我要拿出來看看,有時候我睡覺嘛,就會覺得它好像能散播什麼東西。感覺很怪異。」
黃醫生笑道:「心理作用啦。這個手術恐怕要半個小時左右,但今天做不了啦。你明天來做個細緻的檢查,我和同事、助手仔細考慮一下方案,然後我們再約一個時間做手術!」
張傑心中有點忐忑不安的拍了拍後頸,和黃教授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了。我明天上午過來看一下!」
他剛走到門口,黃醫生忽然提醒道:「小張……你是姓張。那個……明天過來的時候能不能掛個號?」
張傑心事重重的看黃醫生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開著新到手的寶馬車,張傑緊鎖著眉頭,抿著嘴唇,彷彿被一層黑暗的陰影所籠罩。他似乎都忘了,自己去找葉琳娜做什麼。
或許是他拖延了太久,葉琳娜竟然發了條短信——「有沒有搞錯?兩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