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是J國的首都,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一,而東京機場則是這個超級城市和外界聯繫的一個重要渠道。
機場門口走來三個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飄逸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著,嬌好的面容讓周圍的J國男人頻頻回頭觀看,只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出現上前搭訕之類的橋段。莫非一向以好色著稱的J國人轉性了?
答案其實很簡單,只是跟在她身後的男子甚至比前面的女子更加出色,俊美的面容,水藍色的長髮,抿緊的嘴唇,引起周圍一些大膽的J國女子的尖叫,甚至飛吻。而走在他旁邊的,則是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人,如果把他放在人群中,或許大家都會忽略他的存在。
來的三人正是李若、白嵐,還有鬼王。對於J國,李若最為熟悉,因此此次也是以李若為首,討回那個被奪去的磁盤。只是白嵐一直很奇怪,時間過去一個月了,J國一直沒有作出對C國不利的言行,反而變得異常沉靜。唯一有些讓人關注的,就是J國從大約一個月前,天就一直陰沉沉的,沒有出現一個艷陽天,也沒有雨天,世人只是歸咎於污染或者其他的氣象因素,只是當作一個比較特別的新聞看過之後就忘了。
「天好陰啊,感覺真難受。」三人走在大街上,李若抬頭望了一下陰沉沉的天空,皺著眉頭說道。
「這裡的陰氣很重,似乎不是天氣那麼簡單。」鬼王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很舒服地說著,「不過感覺很舒服。」
「舒服?也就你感覺舒服了,李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白嵐聽著嘰裡咕嚕的J國語,眉頭也皺了起來,其實來之前他也想惡補一下J國語,但可能是他的語言天分真的不怎麼樣,除了幾個問候語外,其他的一律不會。
「惑宗我是回不去了,不過我可以去找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
「嗯,她是J國神社的聖女,法力很高的哦。特別是做得一手好菜,現在想起來肚子也有些餓了,走吧。」
※※※
一向溫和開朗的真惠這幾天來心情很糟糕,作為侍奉神社大神的聖女,她的地位高崇,即使周圍的男子對她垂涎三尺,但依然對她恭恭敬敬,不敢越雷池半步,當然,除了那個引進自己的木村,但是這個並不是真惠煩惱的來源。
真惠一直以為自己要這樣過一輩子,每天除了向大神禱告外,就是利用自己的能力救治一些高層的人物。她的能力與生俱來,只要靠近她的人,如果身上有疾病或者其他的髒東西,她能夠很敏銳地感覺到,然後就有一股很強烈的慾望,要把那些東西趕走,因此在小的時候,只要有病人靠近她,她由於力量不夠,總是面紅耳赤,卻依然趕不走來人身上的病魔,她的家人慢慢也觀察到了她的不同,便不讓有疾病的人靠近她,只道她對病人敏感。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力量也逐步上升,漸漸能夠控制自己的能力,雖然不能治癒所有的疾病,但對於一些很複雜的病症也能夠起到緩解的作用。
真惠當上聖女並不是因為她的這個能力,而是另外一個,那就是對於髒東西的敏感,也就是鬼魂幽靈一類的。她雖然不是很清楚,但能夠感覺得到,這個世界上擁有一類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存在。
那些鬼魂幽靈非常怕她,平常都躲著她,即使是無意中碰到,也都是尖叫著逃開。
那時候還只是神社的普通神職人員的木村發現了真惠,將她帶到了神廟,讓她當上了聖女。
她剛來到神社的時候,感覺特別不舒服,因為她感覺到神社內有很多可怕的奇異存在,雖然它們彷彿被什麼束縛著,但其尖歷讓真惠感到陣陣寒意。
隨著年齡的增長,真惠漸漸習慣了那種感覺,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那些存在思感深處的悲哀和無奈。
而真惠的任務就是撫慰這些哀傷的靈魂。方法就是每天向大神禱告,只是她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在向哪個大神禱告,是天照大神還是須左之男?只是長久以來養成的溫和性格以及感覺到隨著自己的禱告而變得平靜的靈魂讓她年復一年地重複著枯燥的聖女生涯。
作為神社的聖女,木村也因為她的緣故而當上了神社的大長老。隨著真惠年紀越來越大,身材和面容也變得異常出色,木村也對真惠有了企圖,只是他比其他人來得更加大膽和直接,要不是每天她大部分時間呆在神社裡頭,讓木村有所顧忌,估計早就遭了魔手。
但畢竟再謹慎的白兔也逃不過狡猾的狐狸。前幾天一個大人物不知道為什麼中了邪似的,只能躺在床上,臉色發青。其家人在多方救治無效的情況下,只好花重金求神社出手。
按照慣例,本來每次都是惑宗的宗主陪著真惠一起去的,但她臨時有事情,木村就自告奮勇地陪同了。
去的時候木村除了眼神有些不軌之外,倒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倒是那個病人讓真惠大吃一驚。因為她發現那個人身上居然有兩個靈魂在打架,而其中一個很像自己在神社中看到的靈魂模樣。
很快,那個靈魂被真惠給弄了出來,一陣詢問之後,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徐福得到的術法不完全,只好利用自己的能力進行改進和試驗,而這個大人物或許在徐福眼裡並沒有什麼作用,而被挑選為實驗對象,更多的是選用那些平民作為試驗對象。
由於那個靈魂所知道的事情有限,而且和那個大人物的靈魂戰鬥了許多天,神智也不清楚,因此無法給予真惠更多的解釋。
在真惠聽來只是以為又有人在役鬼做法,以前也有發生類似的事情。在她能夠感覺到鬼魂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否認這種人的存在。只是讓她很奇怪的就是,以前碰到的也都是孤魂野鬼,但這次居然是來自神社的。那些靈魂都是經過千百年殘酷的寂寞存活下來的,力量比一般的孤魂野鬼要大很多,除非法力高深,否則很容易被反噬。而更為重要的是,那些鬼魂都是讓大神的陣法給禁錮在那裡的。
一路上真惠默默無語,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能夠驅使神社的鬼魂?而木村卻在旁邊算計著。
兩人走到一塊空曠的場地,木村感覺機會來了,忽然從背後抱住真惠,一張嘴就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
「啊……」正在沉思中的真惠忽然受到襲擊,大叫一聲,聲音尖銳,直上雲霄,只是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因此木村只是稍微停頓一下就繼續他的動作。
「木村長老,你幹什麼?」真惠死命地推著,一邊驚恐地問道。
「赫……幹什麼?我也不怕告訴你,大神過幾天就要讓他所有的子民都成為可怕的戰士,到海的那一邊,去完成一場偉大的聖戰。」
「『聖戰』?我們已經輸了五十多年了,關我什麼事情……木村長老,你不要這樣……」
「我不是騙你,大神正在研究一個我們前段弄回來的C國的術法,讓神廟裡頭的那些厲鬼附身到國民身上,成為力量強大的『鬼人』,去進行『聖戰』……」
「附身?」
「對,就是剛才那個人那個樣子,不過他只是一個失敗的實驗品……」
「但是那樣所有的人都會失去靈魂,那樣和死有什麼區別?」
「是的,但是大神答應我們,可以在戰爭中發揮作用的,就可以免於術法,而你,並不在免除之內,不過,我作為大長老,手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權力的……」由於年紀的緣故,真惠的反抗又非常強烈,讓他有些吃不消,便索性停下動作,提出條件誘惑道。
「你騙人!」真惠咋聽到這樣的說法,腦子裡頭亂糟糟的。
「難道你沒有發現最近神社的那些厲鬼越來越不安分了嗎?而且J國已經陰天了一個月了,你的感覺最敏銳,應該能夠知道這個並不是輿論上所說的氣象問題了,而是大神支撐J國幾個大島的陣法正在逐步瓦解,如果大神不進行這個術法的話,我們就要亡國了。」
「不是這樣的,別忘了,我是聖女,我是和大神最接近的人……」
「這話估計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的,或許你以為大神就是我們傳說中的天照或者須左?哈哈,其實都不是,大神祇是一個人,但他的威能卻比我們傳說中的任何一個神都要厲害,他是一個兩千多年前率領我們的祖先來到這裡的人,只是他術法通天,才能夠到現在還在聖山內,保持著法陣的運行。」
「法陣?什麼東西?」雖然作為神社的聖女,但顯然是被排除在高層之外的。
「其實在大神來到J國的時候,就知道我們這些海島將要沉沒,他便以無上法力施展術法,將我們的土地牢牢地固定在這個地方,其實我們的海底勘探隊也已經發現,其實我們的陸地已經在海面上懸空了大約1000年……」
「你騙人……」這些秘密也就神社的那些長老知道。一時間真惠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自己一直侍奉的大神居然是活了幾千年的人,而且是將要作出如此恐怖事情的惡人。
「真惠,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錯過了,就真的沒有後悔藥吃了。跟了我,我自然會求大神放過你的。」木村循循善誘道。
「你別說了……」真惠像逃一般跑了起來,而木村卻只是慢慢地在後面走著。
雖然真惠理智上一直在排斥著木村所說的一切,但心底卻已經認為木村所說的是真實的。特別是她回去後偷偷去了一趟神社的檔案室,不曉得平常守衛森嚴的檔案室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真惠暢通無阻,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資料。
「真惠,是不是相信了?」正沉浸在那本關於大神來歷的書中的真惠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不大的聲音。
「啊……」真惠嚇了一大跳,書「啪」地掉在地上,轉過身子驚恐地看著木村,「你,你怎麼進來的?」
「我是神社的大長老,這裡還沒有我不能來的地方,只是似乎檔案室不應該是聖女該來的地方……」
「我……你……」真惠啞口無言,又看著木村頗有企圖的眼神,心下一陣慌亂,奪路而逃,而木村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冷笑。
「跑地再快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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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由紀子在就好了,她最聰明了……」真惠一邊想著一邊無精打采地摘著青菜。從那天到檔案館被木村發現到現在已經三天了,但自己並沒有接到什麼懲罰之類的通知或者其他什麼,可能就是木村幫她隱瞞了,但越是這樣她就越害怕。
她這兩天也沒有去禱告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侍奉的是一個神還是一個惡魔?
「噗……」正在想事情的真惠不由地嚇了一跳,卻是不知道誰扔了一個小石頭在她的腳邊,「噗……」又是一個,真惠的臉上由驚恐變得驚喜,一雙美目焦急地四處張望,但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由紀子姐姐,你在哪裡啊,不要逗我了……」
「哈哈,真惠,今後不要叫我由紀子了,我現在叫李若。」一個甜美的聲音在真惠的身後響起,來人正是白嵐一行三人。
「由紀子……他們是?」真惠驚訝地轉過身子,卻見除了自己熟悉的由紀子外,還有兩個男子,單她看到白嵐的樣子,臉莫名地紅了,連剛才要問由紀子為什麼改了名字都忘了。
「都說了不要叫我由紀子了,這兩個是我的朋友,他叫白嵐,還有他是陳九。」由於鬼王沒有名字,也就把陳九當成名字了。
「白嵐……」真惠小聲念著,很顯然,她根本就不在意鬼王叫什麼。
「真惠,在做飯啊?正好,我們肚子都餓了……」李若看她手上的青菜,笑著問道。
「啊……是啊,馬上就好了,你們先裡頭坐,只是不知道你們要來,東西不是很多。」
「沒有關係的,下回多做點就是了……」李若說完,就自己走了進去,白嵐一句話也不會說,自然是緊跟其後,倒是鬼王饒有興趣地看了一下真惠,也跟了進去。
「他……」這個時候真惠才注意起鬼王,似乎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自己經常打交道的鬼魂。真惠連忙把自己這個有些荒唐的念頭掃出腦子,一心一意地開始做飯。
「嗯……真惠,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現在好想天黑啊,那樣就能吃晚飯了……」李若開玩笑道。
「李……若,」真惠還是有些不習慣由紀子忽然變成了李若,「你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情?」
「也沒有什麼事情啦,我去C國任務失敗,回不了惑宗了,所以只好來拜訪你了。」李若避重就輕,她不想這個單純的女孩子受到什麼牽連。
「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還是不要在J國呆了……」真惠很認真地說道。
「嗯,我一辦完事情就回C國,對了,最近神社……」
「啊,C國也不要回去了,卻別的地方吧……」真惠忽然打斷了李若的話語,焦急地說道。
「為什麼?」李若驚訝地問道,她還沒有見過真惠如此失態過。
「啊,沒什麼,我去洗碗了,你們聊……」真惠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畢竟自己知道的時候別人或許根本就不相信。
「李若,接下來我們怎麼做?」白嵐可憋壞了,她們在說什麼他是一句也聽不懂,除了剛才的飯菜還不錯之外,現在的J國之行簡直糟糕透了。
「那磁盤現在應該在神社手裡,而真惠是神社的聖女,她和神社的大長老關係不錯。所以我想通過她……」李若簡單地說道。
「那樣子啊,對了,這個女人有點怪,幹嘛不讓你回C國呢?還有我能從她身上感覺到C國驅魔道士的氣息。」鬼王一邊剔著牙齒一邊說道,神情悠閒,彷彿在說「嗯,今天天氣不錯。」
「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麼了,很奇怪。」李若略微思索道。
「她叫你不要回C國,等等,鬼王,你怎麼聽懂她們的講話?」白嵐才知道剛才真惠讓李若不要回C國,只是為什麼鬼王能夠知道。
「我就是能夠聽懂,怎麼樣,是不是嫉妒啊。」
「是啊,鬼王你應該從來沒有來過J國……」李若也疑惑地問道。
「我沒有來過,可是J國的可是來過我們國家啊,總有幾個戰死的吧?我現在是能聽懂,但叫我說,可說不出來。」
「原來如此。」白嵐和李若恍然大悟。
「你們聊地很開心啊,可惜我不會C國語,要不然我就能聽懂你們說什麼了。」真惠從廚房出來,客套地說道。
「沒有什麼,對了,真惠,我有些事情和你說說。」李若說完,就拉著真惠跑進房間,扔下白嵐和鬼王在外面。
「白嵐,這個女人很厲害,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鬼王忽然說道。
「哦?」白嵐雖然此時力量已經很強,但眼界並不能和鬼王相比。
「她不是人……」鬼王言簡意賅。
「咳……」白嵐忽然被口水嗆了一下……
※※※
「真惠,你是神社的聖女,應該知道我師父最近有樣東西交給長老他們吧?」李若一進房間,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東西?」真惠有些迷糊了。
「就是一個光盤模樣的東西。」李若比劃著。
「哦。好像有點印象,大約一個月前,長老們不知道為什麼在吵架,我做完禱告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師父神色嚴肅地走進來,手裡似乎是拿了一個磁盤模樣的,至於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真惠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那八成就是了。」李若想了想說道,「你能不能……」
「恐怕不行,雖然我是聖女,但除了神殿外其他地方也沒有幾個地方能去的,而且我估計你們想要的磁盤應該在大神的手裡,因為我前幾天聽大長老說大神正在研究C國的一個術法,然後我又去檔案室看了一下,估計那磁盤上就是關於那個術法的吧?」
「已經讓徐福給拿走了?」李若有幾分相信了真惠的話,「這下就有些麻煩了。」
「李若姐姐,那個磁盤……」
「那是C國一個秘密基地的試驗記錄,裡頭有你們大神需要的東西。」
「是那個『鬼上身』吧。」
「你也知道了,看起來還是來晚了,事情真是棘手啊。」李若卻是不清楚,要不是術法沒有達到徐福的要求,此時的J國早就不復存在了,而那構想中的戰爭也可能早就開始了。
「我們可以去找大神……」真惠有些沒底地說道,她雖然以前也能感覺到大神的存在,但依然認為他是至高的存在,但前幾天木村的言辭以及後來在檔案室裡頭看到的一些信息,很顯然自己侍奉的大神其實也是一個凡人,一個能力超凡的凡人罷了。雖然這一切一下子讓她很難接受,但敏銳的感覺讓她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找他?」李若望向真惠。
「嗯,我們去聖山找大神,讓他不要使用那個可怕的法術,即使海島沉沒,我們也可以申請移民……」
「這下也只能這樣了……」李若有些不安的說道,畢竟徐福已經活了兩千年了,其能力並不是他們這幾個人能夠揣測的。當然,那個神秘的鬼王或許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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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只是一個轉生體,但不知道為什麼,屬於她的力量一直沒有覺醒,現在她所表現出來的只是力量的自然外洩。不過自然外洩就已經很厲害,不知道完全轉生後會是什麼人物?」鬼王有些凝重地說道。
「你不是開玩笑吧?」
「希望是開玩笑了……」
「好了,我大約知道磁盤在誰手裡了,我們現在出發去聖山。」李若和真惠出來,打斷了白嵐和鬼王的對話。
聖山是J國的旅遊聖地,因此交通也非常發達,她們就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已經站在了山腳下。雖然是夏天,但山頂上的積雪是終年不化。
「這裡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他的能力似乎能夠影響整座山體。」鬼王說道。
「是有一股壓迫感。」這種強者之間的感應和能力有很大的關係,能力越強,感應也越強烈,所受到的能力攻擊也越強,因此,鬼王能夠感覺到徐福的能力範圍,而白嵐他們只是感覺到不舒服的壓迫感,那些遊人由於沒有什麼力量,根本就無法感應。
「我們上去吧。」雖然無法知曉徐福的具體藏身之所,但只要他不是有意藏匿的話,按照鬼王的的感應,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觀光的人一般也就在山腳下看看風景,或者泡泡溫泉,很少人會上到山上去的。而暫時充做先導的鬼王,又專門找偏僻的路走,因此四人一行走到半山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什麼遊人了,但是很奇怪,在轉過一個岩石後,出現了一個比較大的平地,一個裝束很奇怪的小孩正凶狠地看著他們,彷彿是專門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小孩,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李若問道,同時心裡開始戒備,畢竟自己這次並不是來遊玩的,而一個小孩單獨出現在這裡又非常蹊蹺,更何況他居然還用那種眼神看著他們。
「愚蠢的凡人,停下你們的腳步,不要驚擾了大神,否則你們將付出沉重的代價。」那小孩忽然開口說話,語氣老氣,顯得異常怪異,更為奇怪的是,它居然說的是C國的語言。
「他是河童,天……」真惠雖然聽不懂對方講什麼,但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叫道。
「河童?」鬼王問道,「什麼玩意,我怎麼感覺他身上有我一樣的氣息呢?只是力量似乎不怎麼樣。」
「J國的神怪傳說中河童相當於C國的水神,它是水的精靈,你看它的手只有四個手指,而且看起來比其他的小孩要長,傳說那是為了划水用的,它雖然力量不怎麼樣,但恢復能力很強。」李若簡單地介紹道。
「是個水鬼啊,難怪,不過小鬼難纏倒是真的,雖然我們四個人最終能夠收拾它,但估計要花費些氣力了。」鬼王感歎道。
「你們竟敢不聽我的勸告,那就讓你們長眠於此。」對面的河童看這幾個人並不理自己,反而對自己評頭論足,頓時惱羞成怒,首先發難了。
但見他彎腰快步朝四人跑了過來,同時手急劇加長,掌心處忽然化成兩個兇惡的鱷魚頭,大張著嘴巴,露出裡頭白晃晃的牙齒。
鬼王和白嵐早已經乘機跳到邊上,李若也隨後拉著呆呆的真惠逃到一般,此時四人已經分成三處,河童一擊不成,馬上朝感覺比較弱的兩女撲了過去。
「起……」白了見狀,連忙在兩女的前面豎起一道水牆,然後急速朝倆女奔了過去。但見河童很輕鬆地穿過白嵐一直引以為自豪的水屏障,速度不減反增,白嵐大駭,但顯然自己已經趕不及了。他卻不知道這個河童本身就是操縱水的神怪,又怎麼會把白嵐那小小的屏障放在眼裡,反而經過後河童還能在裡頭加速一下。
在不遠處的鬼王自然不能旁觀,轉念間,一股黑氣自鬼王的手中發出,猶如一道道黑色的絲線,朝著河童急速地飛過去,一碰到河童,就纏了起來,鬼王隨後一拉,河童便不由自主地朝後飛去,然後鬼王又是一扯,河童的兩個手臂便被切割下來,很快便化成一灘清水,而河童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身體蠕動了幾下,兩個完好的手臂便急速地生成,彷彿感覺鬼王切去的只是空氣一般。
「這小鬼的恢復能力這麼強,除非把它剁爛,要不然真不好搞。」
「哼,大神給了我無上的能力,你們居然敢傷害我的軀體,今天這裡就是你們的埋身之所,接招吧,『水神的憐憫』。」河童一戰失利,顯然是輕敵了,便不敢近身,隨即施展出自己的得意術法。
但見四周的空氣變得異常粘稠,四人的呼吸也有些困難了。
「不好,它似乎要把這個空間變成水了,而且似乎還不是普通的水。」白嵐很敏銳的感覺到,那空氣中的水分子正急劇的聚合,然後在其中發生著一些莫名的變化。
「媽的……」鬼王咒罵道,一閃身便跑到河童的跟前,雙手不停地舞動著,很快,四人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正常起來,而河童也在鬼王的攻擊下變成幾十個碎塊。
四人都鬆了一口氣,但出乎他們的預料,那河童身體碎塊存在的地方,忽然一陣蠕動,以一個霧氣為中心,快速地聚合起來,很快就又變成了河童。
「天,這個怪物,打不死……」鬼王呻吟道,對於這樣的東西最頭痛了,能力不怎麼樣,卻怎麼也打不死。
「它是靠著那個霧氣復活的,莫非秘密就在那個霧氣上?」白嵐思索著,靈力小心地探過去,小心地碰著那一團霧氣,卻彷彿感覺到異常美味的東西,白嵐的靈力不受控制地包裹過去,彷彿要把那東西吞下來一般。
剛重生的河童眼睛忽然望向白嵐,眼神也由憤怒轉為驚恐,忽然不可遏制地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就頹然地倒在地上,變成一灘水。
而白嵐此時也異常驚訝,靈力把那霧氣包裹吞下後,就快速地回到身體內,卻是不受白嵐的控制。但覺得身體內一陣發漲。
「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就死了?」鬼王倒是嚇了一跳。
「白嵐,你怎麼了?」李若忽然見白嵐只是呆呆地站著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不舒服……」白嵐有些吃力地說著,「剛才我見它是靠著頭頂上的霧氣重生的,所以想看看是什麼東西,但沒有想到我靈力一接觸那霧氣就不受控制,然後靈力就把那霧氣給吞噬了,現在好像在我身體裡頭,漲地有些難受。」
「啊,這下可怎麼辦?」
「我看看。」鬼王上前,將手放在白嵐的手臂上,臉色時而凝重,時而疑惑,接著就是驚喜。
「你小子倒是福氣大,那霧氣是那河童的本命精華,它就是靠著那霧氣重生的,你居然把它給吸收了,估計此時你的身體正在煉化這個能力,馬上就好了。」鬼王說道。
「真的嗎?沒有事情就好了。」李若關切地說道。
「李若姐姐,白嵐先生怎麼啦?」真惠由於語言不通,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也看出白嵐有些問題,便問道。
「他剛才……」李若便將事情複述了一下。
「對的,J國的傳說中好像河童的弱點就是頭上的水,但是那裡也是它防禦最強的地方啊。」真惠說道。
「可能是白嵐可以操縱水分子的緣故吧……」李若猜測道。
「舒服多了……」過了不久,白嵐才緩緩吐了一口氣,全身說不出的輕鬆。
「那我們走吧,估計這一路上不會太平啊。」鬼王說道。
※※※
當四人踏上山體的積雪的似乎,他們碰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她全身白衣,表情冰冷。
「你們居然通過了河童的攔截,顯然你們有些本事,但在我雪女面前,你們都必須留在這雪國長眠。」那女孩忽然說道。
「看起來也是一個妖怪了。」白嵐說道,「不過雪女似乎也是J國傳說中的神怪吧,她有什麼弱點?李若你問一下你那個聖女朋友。」
「真惠,這個看起來是個雪女,它有什麼能力?」李若轉頭問道。
「傳說中她似乎只是一個吸食迷路旅人靈氣的神怪,至於什麼能力似乎沒有記載。」真惠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你是大神的侍奉者,難道你也要背叛大神嗎?」雪女注意到了真惠,用J國語問道。
「不是的,只是大神要把他的子民變成沒有意識的『鬼人』,那樣和惡魔又有什麼區別呢?」
「哼,大神的神威又是你小小的侍奉者能夠妄加評論的,你對大神不敬,該殺。」雪女說完,手指一指,真惠就感覺一股寒氣從腳下快速地朝上移動,頓時就沒有了知覺。
「真惠……」李若連忙跑過去,觸手全是陣陣寒意,顯然真惠在這一霎那就給凍住了。
「這小丫頭這麼狠……」鬼王也看出其中的蹊蹺,連忙施展術法,一道道可怕的絲線從他的手上發出,但一碰到雪女的身體,就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彭彭直響。
「這麼硬……」鬼王一愣,本以為能夠一舉成功,卻不想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身體堅硬如斯。
「她的身體似乎由很奇怪的水分子組成,非常的緻密……」由於在冰天雪地中,水分子異常豐富,再加上白嵐此時已經融合了河童的能力,因此感應異常靈敏。
「真是麻煩啊……」鬼王說完,也不見他什麼動作,那些絲線就變成細地看不見的灰色,他已經把那些絲線壓縮了。
此次卻是有些成功了,雪女露出了些微痛苦的顏色,絲線已經切入幾分,卻難以寸進。
「裂……」白嵐的靈力附著在鬼王的絲線上,進入雪女的體內,很快就找到了雪女身體的構成方法,略一思索,破解的方法已然想到。
隨著白嵐的喝聲,雪女的身體忽然膨脹起來,接著就爆裂成一堆冰屑。
解決了雪女,白嵐和鬼王都過去看著真惠,她看起來和真人沒有什麼差別,顯然是被雪女瞬間冰封的。
「白嵐,真惠還有沒有救啊?」畢竟這次的事情是由於自己要來拿磁盤引起的,要不然真惠好好地當她的聖女,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鬼王你看……」白嵐也不是很確定。
「她已經甦醒了,現在已經沒有事情了。」鬼王忽然說道。
隨著鬼王的聲音,真惠的眼神也開始有神了,但看起來卻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裡是?遺棄之島?」真惠皺著眉頭,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真惠,你沒有事情了?剛才嚇死我了,這裡是聖山啊,你身體感覺怎麼樣啊?要不然我們改天來。」李若關心地問道。
「不行,我要去見那個惡魔,居然將我父母的領地變成這個樣子,簡直不可饒恕。」真惠答非所問。
「李若,她此時已經不是那個聖女了,而是某個轉生的神靈了……」鬼王說道。
「啊?」李若掩著口驚叫道。
「嗯?你是鬼王?」恢復後的真惠這個時候才注意起其他人來。
「是的,我是一個鬼王,但我卻看不出來你是哪個神靈?」
「我乃是天照大御神,當年我的父母建造了這幾個海島,隨後便遺棄了,它本應該在不久前沉入海底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到現在還在這裡,而且我從中感受到了非常邪惡的能力,當我降生到了這個地方,本來以為一兩年就能甦醒,卻不想到了這個是醒過來。似乎這個國度所有人的靈魂都充滿了邪惡……」真惠徐徐道來,卻是換了身份。
「我們正是要去找這個罪魁禍首,不過路上老是有一些小怪阻擾,此次有了大御神,看起來前面的路要好走了很多。」
「不必那麼麻煩了,既然大家都來了,也就不用消耗我的那些孩子了……」忽然,一個空靈的聲音想起,隨即山體的四周都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似乎是徐福來了,他把山上所有精怪的靈力都吸收了。」鬼王說道。
「你這個鬼王倒是好眼力啊,只是其他三人也就罷了,你鬼王是憑借鬼魂而生,卻是如何離開你的地盤,來到這裡?」在四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虛無的形體,看起來就是C國古代的文士模樣。
「你這個惡魔,居然在我們父母建造的領地上培養了如此邪惡的一個民族,而且居然還讓他們的靈魂不散……」
「哼,這個海島已經讓你們這些所謂的天神遺棄了,我只是廢物利用而已……」
「廢話少說。」天照知道自己其實也理虧,便不再說話,開始攻擊徐福。但見她雙手不停地波動,頓時,以她為中心,整個空間都波動起來,雖然她留意保護一起來的三人,但其中能力最弱的李若還是感覺到了陣陣難受。
很快,那虛無的身影就變得實體化了,他看起來有30歲左右,清瘦幹練的模樣。
「把我逼出來又有什麼用,雖然你是神,但你也知道,當你降臨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你的力量上限也已經被限定了,所以,你沒有什麼優勢,反而你會因為不習慣力量的突然變小而無法發揮你的能力。」徐福不緊不慢地說道,彷彿成竹在胸。
「我作為太陽之神,決不容許你在屬於我的領地上作出褻瀆神靈的事情,我來到這裡,就是給予你最終的審判,你雖然力量達到了這個世界的上限,但你沒有神屬,根本就無法施展神域,頂多只是凡人那點微不足道的領域,你又如何能夠和我的神域相抗衡?如果你束手就擒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讓你得到神的救贖……」
「救贖?留著給你自己用吧……」徐福說完,忽然身影飄忽起來,而天照也瞬時化成數十個人影,頓時整個空間都是兩個人的聲音,只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好快……」白嵐說道。
「這是屬於這個空間最強者的戰鬥啊……」鬼王感歎道,他雖然力量很強,但也沒有達到這個空間的上限。
「彭……」一聲巨響忽然從空間爆裂開來,卻是徐福和天照兩個人接觸了一下。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爆炸。
「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看起來我們想要在兩個人的爭鬥中活下來都有些麻煩了。」受到了兩個人打鬥的衝擊,三個人都已經站立不穩了,而李若更是感覺異常難受。
「啊……」忽然,一個更大的衝擊過來,李若顯然已經經受不住,驚叫一聲,卻是已經昏迷過去了。
「鬼王,你把李若帶回去吧。」白嵐抱著李若,對鬼王說道,「如果徐福贏的話,我還要討回那個磁盤。」
「還是我留下吧!」鬼王說道。
「不用,這個事情本來就是我引起的,再說你也知道了,我吸取了河童的能力,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天照贏的機會很大,所以你不用擔心。」
「那好吧……」鬼王見李若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只好答應道。
目送者鬼王離開,白嵐便轉過來看那兩個人的戰鬥,此時兩人已經完全變成一道道虛影,白嵐根本就無法看清。
「轟……」忽然一聲巨響,兩個身影驟然分開。
「咳……」徐福趴在地上,身子急速地起伏者。
而天照似乎也好不到那兒去,不過她還站著,冷冷地看著徐福。
「我最後一個你一次機會,要毀滅還是要救贖?你應該知道,在我的神域當中,你的滅亡只是遲早的時期。」
「神域嗎?」徐福喃喃道。忽然,從他的身上發出淡淡的光芒,越來越盛。
「這個是?」天照忽然驚叫道,「不對,你不應該擁有神域的,但是,這個是須左之男的神域,你,你居然把他吞噬了,難怪五百年前他降臨後就遙無音信。」
「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我的天照妹妹……」徐福忽然說道。
他的全身忽然生出一股吸力,彷彿要把週身的東西都吸附過來。
「驕傲的天神,你們不應該小看了凡人的力量,現在你依然步了你哥哥的後塵,成為我徐福的一部分,哈哈……」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天照的身體忽然發出耀眼的白光。
「自爆?」徐福大驚,但卻已經讓天照緊緊抓住,白嵐心裡一跳,知道有很大的危險來臨,但想逃已經來不及,只感覺一陣強光過後,依稀聽到徐福的慘叫,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尾聲
由於J國忽然發生大爆炸,緊接著是島嶼沉沒,雖然有部分人逃了出來,但也不及總人口的萬分之一,此時它周邊的國家的沿海都是J國的難民,雖然有聯合國的介入,但這些國家對於接收這些J國難民的興趣缺缺。
在C國沿海的J國難民中,有一個滿臉都是傷疤的男子,他一瘸一拐地走向設置在不遠處的關卡。
「請在封鎖線內等待救助,否則你將得不到難民的待遇。」關卡的一個士兵見那個男子過來,警告道。
「對不起,我是C國人……」那個男子說完,就倒下了。
醫院裡頭,那個男子悠悠醒來,卻是已經清晨,彷彿想起了什麼,快速地起床,然後拿過旁邊放著的自己的衣服,換下病服,然後躡手躡腳地出了醫院。
然後走在大街上,他卻不知道該去哪兒才好,他雖然倖免於難,卻力量全失,臉部也不知道為什麼被灼傷了,簡直就是一個廢人了。
「啊……」正在自怨自艾的他忽然碰到什麼人,引起對方一陣驚呼。
「對不起,對不起……」他低著頭,道歉著,見對方沒有反應,便又往前走。
但沒有走幾步,身後忽然響起一聲顫抖的聲音。
「哥哥!」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