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小子 艷福星 正文 第三十章 往事之夢魘
    三十多年前,在那個所有的軍工單位從大山、沙漠中遷徙出來的年代,他們這些所謂的黑色專家反而從各個大城市的研究所、高校,帶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向那裡進發。

    保爺,就是其中的一個,他本是某醫科大學的年輕教授,在那個講究資歷的時代,他能夠評上教授已經是達到了頂峰,因而他也非常滿足。

    然而,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保爺本來一帆風順的教授生涯過早地結束了。在當上教授後半年的某一天,他讓警察用那特有的鐵製品請進了拘留所。而過幾天公訴的罪名居然是姦殺他的一個女學生,保爺到現在還是沒有弄明白是誰搞的鬼。

    他原來還以為是自己暗地裡搞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研究讓他們發現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罪名。

    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他是那個罪犯,策劃者可謂費盡心機。保爺他當時幾乎連辯駁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每一句辯駁幾乎都成了他犯罪的最新證據。那個時候他感到了絕望,一個從智力和手段都比自己要高明百倍的人物在暗處算計著自己,而自己只能徒勞的反擊,甚至於連反擊都算不上。

    他被叛了死緩,保爺那個時候已經是萬念俱灰,誰是那個背後主謀他也沒有心思去想了。然而到了快要行刑的前幾天,他還是感到了害怕,隨著時間的臨近,死亡如毒蛇般廝咬著他的心靈。

    就在他要崩潰的時候,一個後來被他們所有人背後稱為掌櫃的人出現了。

    那天,保爺的個人牢房來了一個中年人,他們之間的對話保爺直到現在還歷歷在耳。

    「敖天保,男,27歲,原XX大學教授,一年前因姦殺罪被叛死緩,四天後行刑,對不對?」隨著鐵門打開帶進的冷風,一個威嚴的聲音在保爺的面前響起。

    正逐步陷入無意識的保爺嚇了一激靈,以為是要來抓他行刑的。待看清對方的面目,反而迷惑了。

    「你是誰?」

    「你別管這個,我只問你,想不想出去?」雖是問句,卻有不容置疑的口氣。

    「我是被陷害的啊……」保爺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

    「別跟我說這個,只問你想不想出去?」

    「想啊?難道你有辦法?你是誰?」

    「那就好,你簽了這個,就可以出去了。」那中年男子並不想回答保爺的問題,也不廢話,拿出公文包裡的一個文件和一根筆給保爺。

    即使是將要面臨死亡的保爺此時也被激起了好奇心,他拿過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一張合同,但更像一張賣身契。

    即使如此,保爺還是毫不猶豫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活命更重要了,而且看裡面的條款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除了自由其他條件甚至比他以前在學校還要好。

    「很好,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那男子拿過文件很認真地放進公文包。

    ※※※

    第二天,保爺就讓一輛軍車運走了。整個車都用綠色的帆布蓋著,他根本就不清楚他們要把自己弄到哪兒去。

    要不是出來的時候,獄警發給自己釋放證,他還以為是要提前把自己給槍決了呢。車上只有自己一個,上面吊著一個大約只有15瓦的燈泡,散發的昏黃的光芒。

    昨天的情景彷彿就跟做夢一般,渾渾噩噩的。但是保爺一點也不後悔,對於依然年輕的保爺來說,能活著,比什麼都要好。

    不知道他在車上呆了多久,只記得他們給自己送了五次飯,基本上不讓自己出去,即使要大小解的時候也是蒙著自己的眼睛。

    保爺心裡清楚,這個是為了防止自己認路,而且從昨天的那個合同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應該是個非常機密的所在,給自己的送飯的軍人也換了3個,顯然也是為了保密。

    此時的保爺心裡反而有種興奮的感覺,自己本來就是個做學問的。只要有條件,他倒是無所謂有沒有自由。

    當保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一個沙漠的邊緣,漫漫黃沙,驕陽高照,不一會保爺就有種呆在蒸籠裡的感覺。

    那個開車兼送飯的軍人只吩咐他在那裡等著,就把車開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半個小時過去,保爺慢慢就有種荒謬的想法,莫非他們想出個新方法,比如現在這般,把自己扔在沙漠上曬死來代替槍決?

    幸虧他的這個想法才冒出一會,遠處就響起一陣轟鳴聲,保爺抬頭望去,居然是一架直升飛機。感覺它正慢悠悠地開過來,在沙漠的熱氣下機身彷彿被什麼扭曲一般,看起來不是很真切。

    飛機停在離保爺不遠處,從上面跳下一個人,穿著飛行員的衣服。

    「你是敖天保?」那飛行員走到保爺面前,脫下頭盔,露出一張書生氣的臉,年紀和保爺當時不相上下,也就二十多歲的人。保爺一看就知道是和自己一個類型的人,頓時有了親近感。

    「嗯,昨天……」保爺連忙答應道,同時把昨天的時候告訴他。

    「掌櫃老喜歡做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你上來吧。」那男子先是小聲嘟囔著,然後抬頭對保爺說道。

    「好的。」保爺把自己不多的行李搬上飛機坐好。

    生平還是第一次坐直升飛機,保爺有種新鮮的感覺。

    「那個……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畢竟是年輕人,保爺不一會就忍不住好奇了。

    「你可以叫我古奇,我們去0125基地。」那年輕人的回答言簡意賅,說話的時候保爺能輕微感覺道機身晃動了一下,卻也沒有什麼注意。

    「0125基地?那個是什麼地方啊?」

    「掌櫃把我們一個一個集中到那裡研究與生物醫藥有關的項目。嗯,對了,坐飛機和坐車一樣,不要老問司機或是飛行員問題,我今天是第一次飛這個玩意……」隨著一陣機身晃動,那人很不滿地說道。

    「……」保爺只好閉嘴,好不容易脫出了鬼門關,他比誰都要珍惜這條命。

    到達基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太陽也快要下山了,但沙地上的熱氣還沒有消去。保爺穿著一雙旅遊鞋,依然能夠感覺到腳底下的炙熱。

    「你說我們的基地在這裡?」保爺望著依然還是一片黃沙的地面問道。這裡甚至於連一個像樣的建築都沒有,別說人了,和自己想像的那種保衛森嚴,自動化程度極高的基地簡直是天壤之別。

    「當然了,跟我來。」那男子也不解釋,逕自走到一個沙丘前面,手在右邊的沙子上按了幾下,那沙丘就從中間裂開一個口子,然後裡面露出一個金屬門。

    那男子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白色的卡片,插進上面的一個扁口中,門上的指示燈閃了幾下,就無聲地打開了。

    保爺驚訝地望著這一切,只有在科幻電影裡才可以出現的三流橋段居然在自己的面前發生了。

    「轟……」正驚訝著的保爺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陣震動,連忙轉身,卻見那直升飛機正慢慢地沉入地下。

    「別擔心,是基地在回收直升機。」古奇看保爺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麼了。

    「啊……這裡太神奇了……」保爺只能張著嘴看著這一切。

    「這些都沒有什麼,等你進去了你就會發現更多令你驚訝的事情。」

    彷彿為了驗證古奇的話一般,保爺一路上見到的都是聞所未聞的設備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動物標本,只有真正搞生物的人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

    ※※※

    保爺在那裡呆下之後,才慢慢明白這個基地的性質。它只對一個人負責,就是他們口中的掌櫃,同時也是那天去找保爺的那個中年男子。

    在保爺來之前,這裡已經有十幾個人了。不過大家對自己的來歷一般都三緘其口,直到後來比較熟悉了,才知道幾個好友的來歷。

    據說他們這樣的基地還有很多,而且都是隨機編號,更是不定時間更換,這樣也是為了更好的保密。基地對掌櫃也只是單線聯繫。

    這裡是屬於沙漠的腹地,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直升飛機,而且只有在接收新成員的時候才可以使用,到那個時候基地會自動把直升飛機升起放在沙漠上,而平常根本就不知道它呆在哪兒。

    其實到了這裡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想過要出去的。很多人情況基本上是和保爺相似的,而這裡的條件不知道要比外面好多少倍,作為一個學者,沒有什麼可以比研究自己感興趣的課題更有吸引力了。

    保爺很快就融入了基地的生活,在這裡,他們有足夠的設備和原料來搞自己喜歡的項目,掌櫃並沒有限制他們,只是很早以前就留下一個目標——生化戰士,但也不是強制他們執行的,只是說有興趣的可以立項研究,不過研究進度和成果都必須記錄在案。

    很多人都在搞自己的項目,而名字都是一些讓人膽戰心驚的。比如什麼「YY染色體人類的性徵研究」、「46+N條染色體是否都是低能者的探討」、「關於人類異能的研究」、「魔法是否是人體潛能的外在表現」等等,相對而言像克隆人只是一個比較普通的項目。而保爺的項目就是「生化因素刺激性慾的可行性」,這個也是他在當教授時偷偷搞過的,隨著自己的被捕而擱淺,在保爺差不多適應了基地的生活後,就又立項研究了,而這回則是光明正大的,只是這個課題並不能夠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下進行,因此進展非常緩慢。

    保爺其實有時候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自己是不是依然還在那個地方呢,進行著未完成的課題,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調製一些藥物來暗地裡研究。

    ※※※

    如此過了十幾年,基地的人也從原來的十來個人增加到三十多人,而保爺也從剛開始的新丁變成元老級的人物了。

    在那個時候,同時進來一對嵐姓兄妹,分別叫嵐風和嵐鳳,據介紹他們都是國內一個一流大學的博士畢業生。保爺知道那個學校,特別是生物學,幾乎所有的專家都是從那裡走出去的。

    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掌櫃的最新指示,那就是讓所有的人停下手頭的項目,開始那個生化戰士的研究。

    保爺很喜歡那對兄妹,由於他們是新來了,並不能馬上參加研究,他就留他們在身邊當助手。

    經過十幾年的知識儲備,他們已經具備了製造生化生物的技術和能力。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是用動物進行試驗,利用各種手段促使胚胎進行基因突變。也造就了許多有著怪異外形和能力的生化獸。但由於智力緣故,並不能進行人工的控制。這樣,生化獸就猶如無法控制的定時炸彈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它們的創造者產生危害。

    終於在一次大型的生化獸發狂事故之後,他們銷毀了所有的成體和未成體的生化獸,只留下一些胚胎作為標本。

    他們並不是沒有收穫,大量的觀察記錄為他們接下來的精英人類的製造奠定了基礎。

    當這個項目組的組長張鈞提出精英人類即生化人的設想後,並沒有得到大家的反對,或者說,大家都躍躍欲試。在這裡,他們沒有什麼科學倫理,更多的是對學術研究的狂熱。

    事情比他們想像的要簡單,由於沒有什麼標本來源,他們就在自己三十幾個成員中提取每個人的基因,然後進行融合,一年之後終於培養出一男一女兩個源體。

    可以說,兩個嬰兒更像是他們的孩子而不是試驗對象,每個人都可以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而負責照顧他們的嵐氏兄妹更是如此,簡直就是把他們看成自己的親身孩子一般。

    源體是他們試驗的原材料來源,可以說,接下來產生的個體都是他們複製體或者變異體。

    誰也沒有想到,後來的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源體毫無能力,但他們的複製體或者變異體經過各種處理後卻擁有著他們無法想像的能力,而智力更是令那些研究者感到恐怖。

    他們比生化獸更難以駕馭,甚至於反過來,他們能夠輕微控制那些研究人員的意識。當大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時,已經有幾個組員莫明死亡,同時基地備用的核電站也被生化人控制了。

    生化人在嬰兒階段就有這樣的能力,那等他們完全成熟後估計誰也無法駕馭他們了。

    研究成員經過討論,決定銷毀這些失控的生化人以及源體。但他們還是太遲了,嵐氏兄妹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已經把源體帶出基地外,隨著直升機的轟鳴聲,遠遠地消失在夜幕中。

    同時那個存放直升機的倉庫也顯露在眾人的面前,裡面有兩個停位,一個已經空了,顯然就是嵐氏兄妹開走的那一架原來存放的位置。誰都無法也沒有心情去猜測嵐氏兄妹是如何發現直升機的收藏點。

    保爺在征地張鈞的同意後,也開著直升機追了上去。但還沒有飛多久,就聽得後面一陣巨響,原來基地的地方升起一朵小型的蘑菇雲,爆炸的聲波震得機身直晃動。保爺知道,只有小型的核爆炸才能產生這樣的效果,要不是自己已經飛地夠遠了,肯定會被波及的。

    前面也失去了嵐氏兄妹的蹤影,保爺茫然地飛著,他並不想回去,他知道他們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

    此後幾年,保爺一直在尋找嵐氏兄妹,卻一直沒有消息。最後沒有辦法,他只好買了一個假的身份,潛伏在嵐氏兄妹的老家H市守株待兔。然而二十年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直到早上在黃天那裡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以及那個恐怖的能力。他知道,那個人八成就是男性源體,而且力量也開始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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