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白嵐只好摸著後腦勺傻笑，自己最近遇到的巧合的事情太多了，彷彿就跟拍電影似的。
「你跟我回去拿吧，也好幫你挑個好點的號碼。」那女子提議道。
「好的。」白嵐想了想就同意，自己今天也只是來看看情況，並不是馬上要買，所以進不進電子超市也無所謂了。而且身份證雖然平時不怎麼用得著，但關鍵時候還是很重要的。
「你跟照片上很像，所以我一下子就認出你了。」那女子一邊輕輕的聳了一下腰部，讓後面的小孩呆地更高一些，一邊對白嵐說道。
「嗯，那是我來學校的時候辦的。」白嵐隨口應道，心裡卻想，我這個臉幾年都沒有怎麼變化，你當然可以一眼就看出來了。
其實主要還是並不是想做什麼樣的臉孔就能做什麼樣的，自己也試過很多回，卻只能做成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是自己能力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要不怎麼說也要弄個帥一些的啊，即使是給小茹做的也是一個跟自己的臉差不多的。
「白嵐，你就叫我周婕吧。」
「周姐？」白嵐奇怪道，哪裡有人這樣介紹自己的，而且對方看起來是很膽小害羞的女子。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問，是婕，女字旁加個敏捷的捷的右邊。」白嵐的反應讓她料到了，那女子顯得很得意。
「嘿嘿，你每天都來這裡賣嗎？」白嵐尷尬地轉移話題。
「你什麼話啊？」周婕嗔怪道。
「啊，抱歉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啊……」白嵐想起自己剛才的話真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這樣亂說話，幸虧對方沒有介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基本上吧，幾乎天天在呢，要不然怎麼活啊。」周婕低低的聲音讓白嵐聽起來有些心疼。
「你還帶著孩子啊，很辛苦吧，天氣這麼冷，怎麼不放在家裡呢？」白嵐關心道。
「家裡沒有人了。」
「那他爸爸呢？」白嵐一問出來就後悔了，人家這個樣子一定是單親家庭或者有其他苦衷，自己今天是怎麼了，老是說錯話呢。
「她沒有爸爸……」低沉的聲音讓白嵐有種內疚的感覺。
「對不起，我……」白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對於周婕這個女子白嵐顯得手足無措，平常那種游刃有餘的感覺沒有了。
「沒有關係的，你也是關心我才問的。」那女子幽幽說道，裝出一副很輕鬆的口氣。
「你說是用聯通的還是移動的好呢？」白嵐想想還是說電話卡的事情比較妥當。
「嗯，用移動的好，現在很多人都用移動的，網內通話便宜，我建議你買雙免卡吧。」周婕說起生意顯得就很職業化了，口氣也變得有點公事公辦的樣子。
「雙免卡？」白嵐雖然經常能聽到這樣的詞，但還是不大明白。
「嗯，就是免最低消費，免月租，如果你不是很經常打電話和發短信的話這個很合適。」周婕提議道。
「你看著辦吧，我不大清楚，相信你就是了。」白嵐無所謂，自己並不怎麼用電話，顯然這個是很合適的。
「那好的，前面就是了，家裡比較亂，不要介意啊。」
「怎麼會呀，女生的房屋再怎麼亂也比我們男生的乾淨。」
「呵呵。」周婕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
※※※
不一會，他們走到一個公寓前面，周婕打開旁邊的一扇門，側著身子讓白嵐進去。同時不好意思地說：「屋子太小了，東西放地有些亂。」
白嵐進去，看了看周圍，她這房子和自己的差不多，的確有些小，但格局排布絕不如她先前所說的亂，中間用一個大櫃子隔著，形成兩個空間，外面是廚房和客廳，裡面的入口用簾子遮著，白嵐估計是臥室。大件小件傢俱也配合地極其協調，頗有情趣。
「嗯，真的是亂及了……」白嵐故意左看右看，然後說道，臉上滿是那種「可是你自己說的哦」的表情。
「要喝什麼？」周婕也知道白嵐是在開玩笑，將小孩卸下來放在旁邊的一個大椅子上，然後走到左角落的一個有點舊的冰箱前面問道，顯然是要給白嵐拿點飲料。
「天這麼冷，來點白開水吧。」白嵐也許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永遠不用喝水就能活的人，他可以隨時補充水分，但是必要的禮貌還是必須的，就隨便要了白開水。
「那不大好吧，這樣，我給你泡茶吧，你找個位置隨便坐。」周婕顯然反對，但也作出點妥協，拿著茶壺和熱水瓶走了出去，估計是去清理吧。
※※※
白嵐找了一個小椅子坐下，正好在那個小傢伙旁邊。他這個時候正扶著大椅子的把手搖搖晃晃地走著，臉上還有用手抹在上面的鼻涕，顯得髒兮兮的。
白嵐看著心下不忍，便從兜裡拿出一片紙巾，然後用念力將它弄濕，再用手捂熱一下，感覺差不多了，扶住小傢伙的肩膀，輕輕地擦著他的臉。
不一會兒，一張粉玉般細嫩的臉出現在白嵐的面前，那小孩子也許是讓白嵐擦著舒服了，乖乖地站在那裡，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白嵐，還有一絲絲的期待，好像在說，再擦會吧。
白嵐也怔怔地看著他，純淨的眼睛讓他驚歎不已，也許只有懵懂無知的小孩才有這樣的眼神吧。人每長大一分，那眼睛的神色就淡了一分，直到變得渾濁不堪。
白嵐大為歡喜，不由地把他抱在懷裡，腦子裡卻想著，要是自己也有這麼個小孩就好了，自己定當好好疼愛，讓他的眼睛一直那麼純真明亮。
那小傢伙看起來一點也不怕生，很溫順地任由白嵐抱著，手還不停地揮動著，不時碰著白嵐的臉，粉嘟嘟的，感覺非常可愛。
周婕走進屋子，把茶具放在桌子上，倒上茶水。看見白嵐抱著自己的孩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這孩子可認生了，除了我誰也不讓碰，今天是怎麼了？」周婕很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白嵐懷裡很舒服的樣子。
「啊，這樣啊，可能是我比較有孩子緣吧。」白嵐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小孩對自己情有獨鍾，只好說個模擬兩可的答案。
「估計是吧，我這個小孩就是這毛病讓我鬧心，有什麼事情我都不能托人看一下，你也看到了，我還要每天都帶著她。前一段也想找個輕鬆點的工作，可是就是放不下她，那些公司是不會讓一個女人背著小孩上班的，只能等大點了送到幼稚園去。」
周婕顯然是把白嵐看作傾訴的對象，平常擁積在心裡的為難事兒都說出來，又把正事兒給忘了。
白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聽著，不停的地逗一下小孩。
「的確是很辛苦啊，他多大了啊？」白嵐隨口問道。
「再過幾天就滿週歲了，差不多能走路了，只是還不會說話。」周婕上前去想摸摸自己孩子的頭，沒有想到他反而避開了，彷彿她才是陌生人似的。
「呵呵，他現在不認你了……」白嵐開玩笑道。
「嗯，真是吃裡扒外，看我不教訓他。」周婕也笑道。
「如果信得過我，有什麼急事就把小孩送我那裡吧，我家裡還有個妹妹，她天天在家呆著，而且我一般有空也都在家裡，代為看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就住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白嵐想了想，很認真地對周婕說道，他那心軟的毛病又犯了。
「嗯，有機會我會的。」周婕含糊說道，畢竟跟白嵐還沒有認識到可以把孩子托給他的程度，雖然他看起來是很認真的，而且自己也對他頗有好感，比起平時，自己今天說的話也多了，但是長久來害羞膽小的性格讓她的戒備心很強。
「嘿……」白嵐也一說出口就感覺不對了，剛認識這麼會就說那樣的話，人家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是拐賣人口或者其他的什麼企圖呢。見周婕這麼回答，白嵐心裡反而有種放鬆的感覺。
「你喝茶，我進去給你拿東西。」周婕看氣氛比較尷尬，愣了一會，才想起來白嵐是跟自己來買手機卡和拿身份證的。
「好的……」白嵐隨口答應道，拿起桌子上的茶輕輕吸了一口。
那小孩此時也好奇地看著白嵐的動作，然後一邊用手指著茶杯，一邊「咿咿呀呀」地叫著，白嵐看著好笑，將茶杯拿到他跟前，輕輕吹了幾口氣，然後小心地放到他的嘴邊，慢慢傾斜，那小傢伙也配合，微微張開口，白嵐看差不多，就把茶杯拿開，然後用袖子小心地給他擦了擦嘴邊的水漬。
小孩把茶含在嘴裡，臉上露出很古怪的表情，突然一張口，就把喝進去的茶水原封不動地都吐了出來。白嵐嚇了一跳，連忙用念力善後，將濺到自己和小傢伙身上的水弄乾了。心裡也暗罵自己多事，小孩子一般不會喜歡茶這種飲料的。
小孩看白嵐手忙腳亂的樣子，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白嵐也看著他傻笑。心下想著，還是小孩子單純，什麼動作都是率性而為，不管對方你什麼想法。
小傢伙看白嵐笑著，反而住了口。又看了白嵐一會，口裡不清楚地喊著：「爸……爸……」
還在笑的白嵐嘎然止住，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叫自己爸爸的傢伙，抬頭看周婕正面紅耳赤地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拿著幾張卡片，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那裡的，只是看她的表情估計是剛才的情景都讓她看見了。
「不是……不是我讓他叫的……」白嵐連忙撇清道，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可是越說越感覺其實就是自己讓小傢伙說的。
「噗哧……」周婕看白嵐手忙腳亂的樣子，掩著嘴笑了起來。
「嘿嘿……」白嵐感覺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怎麼老是得罪人，每次都那麼尷尬。
「他還不會叫媽媽，倒讓你撿了個先，叫起……叫起爸爸了……」周婕講著的時候才發現氣氛已經變得很曖昧了，不由一陣害羞。
「他這個是隨便叫的，作不得準，小孩長得真可愛，長大了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白嵐也很尷尬，隨口恭維道。
「我們家小勤是女生……」周婕笑吟吟地看著白嵐，很慢地說道，剛才的尷尬氣氛也沒有了。
「小勤？女生……這個，我以為……以為是小子呢……」白嵐有點抓狂了，為什麼，為什麼老是出糗呢？
「是你太粗心了，你看她的臉，哪裡是男生啊。」周婕責怪道。
「是哦。」白嵐笑了笑說道，心裡想，估計是先入為主的緣故吧，剛見到的時候那麼髒，在大家的印象裡，只有男孩才那樣的，所以自己就一直那樣認為了。
「這個是你的身份證，還有這裡有幾張卡，你選個中意的號碼吧。」周婕把手上的卡片給白嵐，同時想把小勤給抱過來，但是小傢伙卻緊緊地拉著白嵐，臉上還露出不願意的表情，白嵐也感覺很尷尬，就低下頭，對著小傢伙說道：「小勤乖，爸……嗯……爸哥……哥有事情，先讓媽媽抱你。」
思維定勢真是害死人啊，白嵐由於暫時不清楚該怎麼定位他和小勤的身份，腦子也沒有想一下，就直接把剛才小勤叫他的詞兒給說了出來，開口了才知道不對，連忙改成哥哥。但是也把白嵐和周婕弄了一個大紅臉。
那小勤也很合作，聽完白嵐的話，就乖乖地讓周婕抱回去。白嵐看著桌子上一字排開的手機卡，號碼都差不多，他就隨便選了一個重碼多一點的。
「就這個了。」白嵐抬頭對旁邊的周婕說道。
「好的，卡費是30塊，上面已經充了70塊的話費，你拿100塊錢就可以了。」周婕說道。
「好……」白嵐把手伸到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皮質錢包，翻看著，臉色卻突然變得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