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一個大箱,白嵐隨著人流緩緩地進入檢票口。不一會兒就上了火車。安放好行李,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將一個小背包放在大腿上。包內放著自己在家坐的一些糕點和水。由於是北上求學,火車得要40多個小時才到,而且又聽人說火車上食物比平時要貴好多倍,對於窮小子白嵐來說,自然是大大不合算了,於是就自己弄了些食物路上用。
由於是第一次坐火車,異常興奮。幸虧是窗邊的座位,望著外面的景物呼嘯著後退,頓感興趣,可是沒有多久,就頭暈目眩,知道是景物移動速度過快,弄地眼睛極度疲勞,就拉上窗簾,轉頭看著車廂內。
此時已經是八月中旬,正是各大高校的學生報道的時間。車廂內都是一些年輕的面容,很多旁邊都還有家長,估計是新生。白嵐心下悲涼,也不知道如若父母依然健在,此時會不會也坐在自己身邊呢?越想越難過,心頭百般滋味湧起。再也不敢看人家父母對兒女關愛呵護,遂閉上眼睛睡覺。
白嵐所坐的火車,終點就是他要去的那個城市H市。一路上,不知道換了多少撥的乘客,當他在C市車站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車廂內的人幾乎都是生面孔了。C市是個大城市,也有幾個大學,估計在這裡下了不少人吧。記得自己剛剛上車的時候旁邊是個中年男子,後來又是個青年女子,這次看旁邊卻是個小女孩,頭髮枯黃,白嵐一看就知道不是染的,而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引起的,再看穿著,定是窮苦家孩子,沒有吃飽飯,而不是如下城市裡那些小祖宗挑食引起的營養不良。此時她正靠著白嵐睡覺,白嵐心裡琢磨著估計是上個站上車的吧。
白嵐也不敢太大動靜,他知道坐火車辛苦,這麼小的年紀,看起來瘦弱地很,估計也就12歲多,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怎麼想的,居然讓她一個人坐火車。心下憐惜大起。白嵐輕輕從包包裡拿出糕點吃了起來。可是沒有一會,就感覺旁邊有一目光正灼灼射來,轉頭一看,卻是那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一雙漆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嗯,他的糕點。
白嵐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從包裡拿了一塊糕點給她。
「是不是餓了,吃吧。」白嵐輕輕說著。
「謝謝叔叔……」那女孩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估計是餓壞了。
「嗯,不客氣……」白嵐心裡想這孩子還是很懂禮貌嘛,懂得叫叔叔,等等,叔叔?她居然稱呼自己叔叔?難道自己看起來很老,記得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不感覺啊。白嵐頓時一陣沒底,可是自己才19歲啊,臉雖然看起來普通,也沒有那麼老啊。
那孩子估計是餓了許久,幾口就把糕點吞完了,又看著白嵐,白嵐此時呆若木雞,正在思考著自己的容貌和年齡的問題。女孩心下訝然,難道給她吃塊糕點都要心疼成這樣,那早知道就不吃了。一想也不對,若是如此,起初也不會給她吃了。
白嵐看那丫頭正看著自己,心領神會,就又給她拿了一塊。看著那孩子狼吞虎嚥般吃著自己做的糕點,心裡一陣高興,雖然很大程度上人家是因為肚子太餓了,而不是糕點好吃。看那女孩吃完,白嵐就把桌子上的水給她。他這個糕點是自己琢磨出來的,雖然看起來很小,卻很抗餓,知道她吃了2塊已經足夠飽了,再吃可能就要撐了。
「謝謝……」那女孩把水給白嵐,卻靠在白嵐身上,好奇地看著窗外。估計是她上來的時候還是晚上,現在已經是清晨,外面濛濛亮。
「來,我們換個位置。」白嵐一看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樣也是第一次上火車。看她看著辛苦,就說著。
「好,謝謝叔叔。」
白嵐看著車廂內,人少了許多,估計是快到站的緣故吧。
「檢票,檢票,請各位旅客將車票準備好,還沒有買票的補票啦。」車廂門口的乘務員喊道。這一路上,每過個站點,就要檢票一次,白嵐坐的又是普快,大站小站都要停一下。對檢票也習慣了。白嵐把票放在桌子上,等那乘務員過來檢查。
「你的票呢?」檢查完白嵐的車票,那乘務員問他旁邊的女孩兒道。
「我沒有……」聲音細若蚊吟,白嵐能感覺道那女孩身子在發抖,心下不忍,轉過頭小聲問道:「是不是沒有錢?你要去哪兒啊?」
「嗯,女孩怯生生答著。
「補一張去H市的票。」白嵐轉過頭對那個乘務員說道。
「謝謝叔叔。」那小女孩接過車票道謝。
「我叫白嵐,你呢?」白嵐怕再這樣叔叔地叫下去,即使沒有未老先衰也要被叫老了。
「秦曉茹,白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