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一生 新酒初釀 (三) 禮物
    三年後

    「大少爺,大少爺∼」

    懷裡的豬不安分的動了動,迷醉拍了下屁股亂扭的傢伙,「你以為有人來救你了,做夢!給我安分點。我還沒睡夠。」

    那豬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後無奈的放棄了抵抗。(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那只肥肥的豬蹄居然詭異的在地上寫了幾個字。

    方蘇,不,現在應該叫林迷醉,琥珀色的眼睛懶懶的看了一眼那豬寫的字,皮笑肉不笑:「你就是上輩子欠了我。好好的人你不做偏要做畜生。做就做了,還偏偏把我拖下水,活該。」

    豬的眼睛立刻蓄滿了淚水,它不是也在後悔嗎?當了九世的好人+九世的美男子早就膩了。原本想做只短命的畜生不用思考,哪想到剛在豬圈裡安穩的呆了半年,剛準備被宰就被一個剛會爬的嬰兒揪住了尾巴不撒手。可憐的它啊,以為在豬圈裡被嘲笑半年的發育不良就能被做成烤乳豬了,沒想到還是沒逃的了。

    那家人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分開他們,也只能天天把它洗的香香的,讓那嬰兒摟著。就這麼整整摟了一年。等到嬰兒會說話了,它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你見過一歲半的孩子揪著豬尾巴一本正經和豬說:「你不做人,要做牲畜很瀟灑是吧?為什麼要把我也牽扯進來?既然你要做畜生,那就做好了。不過你輩子就是我的了!」

    他上輩子是個紅到發黑髮紫發亮的明星,「你這輩子是我的了」這句話他沒少聽,全當笑話。他可不屬於誰,他就是自己的。可那孩子說出來以後,他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放心我這輩子活不了多久,也就20年而已。你只要陪我20年就夠了。」

    聽到這話,當時他就暈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自殺的畜生下輩子直接做人。如果你下輩子想做人的話,你就自殺好了。」

    沒天理啊。它做豬做的失敗到連自殺的權利都被剝奪了。不過豬的壽命好像不長,它要是自然死,那人拿它也沒折不是?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豬的正常壽命一般有二十年。而且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比我早死的,放心吧。」

    轟嚨!一聲巨雷,打破了他最後一點的希望。其實它早就認命了,二十年就二十年,它陪「他」。

    「大少爺。」一個穿著紅色長裙,頭上綁著典型丫鬟髻的婢女匆匆忙忙的從白牆外跑了進來。

    「什麼事?」林迷醉懶懶的抬起頭,沒有睡飽的琥珀色眼睛瞇了起來。看著在陽光下跑到一身是汗的小婢女,遞過了一方素色手帕,手帕的角落裡是讓奶媽繡的一隻卡通小豬。

    小婢女叫雪兒,九歲。比迷醉高一個頭,接過迷醉遞來的那方手帕後,小心的在額頭上擦了幾下,遮掩下自己緋紅的臉頰。「大少爺,老爺明日就要回來了。大少爺要不要準備一下?」

    林迷醉捏了捏懷裡那只越來越胖的豬,嘴巴靠近那豬的耳朵,「豬兒,我爹要回來了,你說怎麼是好?」

    林迷醉懷裡剛剛還睡的安穩的豬一下子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挪了挪身子。雖然它被叫「豬兒」已經叫了五年了,可是它還是不習慣,它不要那麼難聽的名字。

    「雪兒,你看連豬兒都搖頭。爹回來和我沒什麼關係。過幾天是小弟的週歲,我只要準備禮物就好。」林迷醉向坐在他身邊為他扇風的奶媽一笑,他唯一承認的親人就是奶媽。

    奶媽笑著摸了摸迷醉額前柔軟的頭髮,這孩子總是那麼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無聊不?」

    豬搖頭。

    「想出去不?」

    豬繼續搖頭。

    「那咱們就出去為我可愛的弟弟挑選禮物吧。」林迷醉看著雪兒,「雪兒你能帶我上街嗎?」

    午後的陽光不是那麼刺眼。可是雪兒看著眼前小人的笑容,不但臉紅連心也開始快速的跳了起來。少爺不能出門,老爺回來會罵的。滿腦子阻攔的話,到了嘴巴就成了一個字。實在不想看到那張臉上出現任何的失望痕跡。

    豬兒鬱悶的四肢大展趴在躺椅上,死死巴住椅子的邊緣,它不想去。

    「豬兒,你也要去哦∼你太肥了。」需要減肥呢。

    奶媽抬頭看著林迷醉笑了一下,又繼續低下頭繼續繡帕子上的小圖案。

    這兩人一豬剛出門,就吸引了大片的目光。雪兒一身大紅印著點點白梅的裙子把原本就白皙的皮膚襯的更加粉嫩。雖然長的標緻可是還比不上走在她前面的小孩。

    只是一身素色的棉布衣衫,長長的黑髮用一根黑色的帶子高高束起。粗一看,這孩子身上沒有一處招搖,可細一看又沒處不招搖。

    略帶蒼白的小臉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深邃的彷彿刻進了臉裡,小巧的鼻子挺著,鼻翼兩側沒有一絲贅肉。明明還是不到半人高的小童,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稚氣,只是那麼懶懶的瞇著。

    坐牛騎馬的人多了,可還沒有看到有誰坐在一頭豬身上。那小童靜靜的坐在豬身上,常常會低頭和豬說上兩句。

    「豬兒,不要生氣。這是負重練習幫你減肥呢。如果你太胖了,被人偷去宰了就不好了。瘦點別人就知道你不是肉豬了。」

    豬兒連白眼都懶的翻了,懶就直說好了。還找那麼多理由。雖然豬兒成長緩慢,可好歹五年了,體積翻了翻不說,體重更是翻了好幾翻。馱林迷醉的小身子骨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只是它累啊。它現在的身份可是寵物,不是坐騎。

    「求求大爺,行行好,就把我買去吧。只要能把我爹安葬了,多少銀子都可以。」路邊一個和雪兒差不多大的丫頭,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不過從那眼淚和鼻涕中間,依稀可以看出小丫頭還沒有長開的臉是個美人胚子。

    雪兒一看那丫頭,居然也跟著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大少爺,她好可憐,我們把她帶回府吧。」

    林迷醉好笑的看著剛剛抬頭對他眨了眨眼睛的丫頭,賣身葬父的老套戲碼?多有趣啊,「雪兒,你給她幾文錢,能買張草蓆的錢。」可惜他沒興趣。

    「大少爺?」雪兒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還是從懷裡套出了幾文錢乖乖的遞了過去。

    「我不是買她,我是讓她去買張草蓆,她死去的爹爹既然能躺在上好的白棉布上,怎麼會沒錢下葬,做騙子也要有點職業道德和素養。」想以前所在的那個地方,那裡的很多騙子演技好的都可以去追逐奧斯卡金像獎了。

    豬兒哼哼了兩下,表示符合。演技真爛,要再演藝圈如果不被潛規則,肯定一輩子出不了頭。

    「這位少爺,既然你買下了我,那我就要跟您走。」剛剛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丫頭爽快的站了起來擦乾淨臉。

    「是嗎?」迷醉挑了挑眉笑的一臉單純,「讓你做什麼都不後悔?」

    丫頭猶豫了一會,還是狠狠的點了天頭,「嗯。」

    「大少爺……」一向單純的雪兒也覺得不對勁。

    林迷醉摸了摸豬兒的耳朵,這丫頭是好苗子。雖然稚氣未脫,反應衝動,還有股子狠勁,「豬兒?咱累了?那掉頭回家。」

    「給小少爺的禮物不用買了嗎?」雪兒皺了皺眉,滿臉掙扎。她好想吃那人手上的糖葫蘆,鮮紅鮮紅的好誘人。

    點了點跟在他們身後剛買的丫頭,「禮物,那不就是嗎?」順手向賣糖葫蘆的小販勾了勾手,要了串糖葫蘆扔給口水快流出來的雪兒。雪兒的眼睛因為這串糖葫蘆亮的刺眼,林迷醉笑了笑。賣糖葫蘆的小販手一抖,糖葫蘆掉了一地,頑皮的孩童紛紛過來哄搶,他卻看著那笑容楞著不動。

    跟在他們身後的丫頭一笑,很快又跟上了腳步,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白家酒樓二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撐著下巴看著剛剛還躺在地上裝死的人現在站到自己面前,「怎麼樣?」

    「啟稟公子爺,那人確實中了醉身夢死。」

    這樣啊,那還真有趣。只能活20年?那你會怎麼過這20年呢?

    林迷醉。我對你的決定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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