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訝異的問:『大司馬大人,您這是為什麼?』
大司馬走上視訊鏡頭區域說:『我不能夠讓我一手創立的極光駭客毀滅在他們仇恨與報復之中,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再躲起來迴避他們的疑問。我知道他們內心對我這次的決定或多或少都感到失望,而我也的確是臨陣脫逃了。』
江唯搖搖頭激動的說:『不是這樣的,大司馬大人,這不關你的事!都是我..都是我代理您的職位太沒用了,才會造成這次的失敗,這不關您的事。如果他們要怪的話,也應該要怪我才對。』
大司馬把手按到江唯身上說:『你做得很好,沒有讓我失望,反而更讓我確信了讓你繼承大司馬一職是正確的。』
江唯仍舊搖頭泣道:我沒有那個能力,我根本無法領導他們走向正確的路,我現在就連炎黃系統都沒有信心能把它開發得更好,我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們信服於我,我不行,真的不行。』
大司馬又輕輕的拍了江唯兩下說:『放心吧!你忘記我們是駭客嗎?一個好的駭客不是他的知識與技術比別人優越,而是他能夠無私的分享他的知識與技術給其他人。你選擇了讓炎黃系統原始碼流傳在各會員之間,而不私自藏著他,一定也會有許多人幫你抓出炎黃系統的bug並改進它的。自由與分享,這在現世每個人只求私利的同時,反而成了珍貴的價值觀,只要你繼續帶領他們走這條路,那就足夠了!而現在,該是我給會員們一個交待的時候。』
大司馬命令手下重新啟動視訊會議,而各地的極光駭客們聽到大司馬大人要親自主持視訊會議,也立刻集中到鏡頭螢幕前,聽候大司馬大人的指示。成為極光駭客的一員,對自己的組織感到榮譽,在這裡認識的朋友也是一起努力的夥伴,這一切都來自於大司馬大人創立極光駭客組織開始。沒有大司馬大人,沒有極光駭客,他們今天可能會失去很多寶貴的東西。
『大司馬大人!』『大司馬大人!』『大司馬大人!』『大司馬大人!』眾人歡呼著迎接大司馬大人出場,他們最尊敬的人,最能提振士氣的首領。
大司馬大人開口道:『各位,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是非常對不起你們,我是一個懦弱的人,我無法面對你們,我錯了。』
『不,大司馬大人您沒有錯!』『您不知懦夫,我們知道的!』『大司馬大人您不必自責,不需要向我們道歉。』每個人似乎都拋棄了原本的想法,沒想到大司馬大人出現在螢幕前竟然能帶來這麼大的精神能量。
大司馬說道:『我懦弱、害怕、不敢留意天守,並不是怕他們的技術比我們強,也不是怕最後伺服器會被他們入侵成功。我逃避、躲藏、不敢面對天守,也不是為了逃離那種下一秒電腦就會當機甚至資料全部消失的恐懼感。但,我的確是懦弱、害怕、甚至是逃避、躲藏,這是不爭的事實。』
眾人不太明白大司馬大人為何要這樣說,只覺得似乎有種很奇怪的力量在引導他們,而且是大司馬大人與另一股力量的牽扯所產生的感覺。
宇成問道:『大司馬大人,究竟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大司馬大人見了螢幕上的宇成先是道歉道:『真是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關係,也許今天根本不會有明昂出走這件事,你一定很傷心吧?』
宇成低下頭說:『好朋友離開了我,我當然是非常傷心的。』
右御使何智言上前安慰宇成說:『還想不開嗎?算了,這是需要時間的。』
左將軍則在線上問道:『大司馬大人,您終於肯面對過去那一段往事,準備將它公開出來了嗎?』
何智言驚訝道:『不會吧?大司馬大人您確定要說出來了嗎?』
『什麼?是什麼事?』『不知道,我沒聽過!』『會不會是發生過什麼慘烈的事啊?』『我們極光過去有什麼重大的事嗎?』『不知道,我沒聽過。』眾人私底下議論紛紛,但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正確答案。
大司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說:『不用猜了,今天該是全盤告訴你們的時候了。真是對不起,我隱瞞了各位這麼多年,又害你們面對了幾次重大的事件,這全部都是因我而起的,是我心軟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大司馬大人...』何智言用一種很深沉的眼神看著螢幕,宇成也注意到了。
宇成心想:『到底是為什麼?而且,為何明昂被帶走,大司馬大人要向我道歉呢?這件事怎麼會跟他有關係呢?』
大司馬開口先問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極光四聖」這個名詞?』
眾人又在私底下討論著:『有啊有啊,很久以前聽過!』『我知道啊,會長有跟我講過嘛!』『就是以前我們極光有四個天才駭客吧?』
大司馬接續著說:『極光四聖是我創立極光時的四個弟子,他們一直都跟隨在我身面,是四個天份很高而且非常厲害的傢伙。其中兩個,就是左將軍和右御使,只有他們依然陪伴著我,在我身邊工作了這麼多年,我真的很感謝他們。』
何智言淺笑了一聲說:『真是的,大司馬大人您何必向我們道謝?那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對吧?』說完,何智言看了一眼新加坡極光的左將軍。
左將軍則是嚴肅著說:『大司馬大人,您總算肯說出來了,但您日後可千萬別後悔,不然您選擇向所有極光成員說清楚就沒有意義了。』
大司馬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這幾年也很辛苦。今天,我選擇逃避之後,我想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你說過的話。我打開晚間新聞,看見了這世上人們的痛苦,也聽見了你們內心的痛苦,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所有事情,已經到了我該說出來的時候,而且正是我和極光四聖的過去。』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保持一片寂靜,專心聆聽大司馬大人即將說出的過去。
大司馬大人開口說:『很久以前,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電子作業員,當時我接觸的最多還只是PDP-10,用的系統也只不過是TOPS-10,而我的工作是讓寫好的組合語言用MACRO-10組譯出來。很快的,不知不覺中,我就從一線程式設計師那裡學習到了很多東西,而我也越來越覺得不滿足,因為沒有更新的東西能讓我產生興趣了,於是我辭了工作離開那家廠。』
宇成一邊停著一邊小聲問道:『雲飛,你知道PDP-10是什麼嗎?』
雲飛說:『我也沒親眼見過,只知道那是DEC的迷你電腦。』
大司馬大人接著說:『當我離開那家廠後,我開始往北方走,想要先散散心。除了無法滿足我的枯燥工作外,離開的原因也是因為那家廠的老闆太黑心了,我待不下去。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走到了現在我們極光總機房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西伯利亞長毛象基地那裡,我看見了幾隻長毛象屍體倒在冰凍的地上,有些還被當地村民挖開屍體取出肉來食用。好奇的我當然也接受了當地人的招待,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要讓它們復活,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向當時黑夜中電子碰撞產生的極光發誓!我知道,從那年代開始,未來所有的科學都必需仰賴電腦運算,電腦是絕對會成為主宰世界的力量之一,所以我決心回去後要朝電腦方面發展,務必要進步到足夠的效能。』
大司馬大人喝了一口水後繼續說:『當我回去後,從光武三街的黑營裡,和其他對電腦一樣有興趣的人討論,第一次聽到「Hacker」這個名詞,同時也知道了ITS和UNIX等系統,大家都對這些技術非常有興趣。然而,我們並不知道,那時我們所接觸的知識已經落後了國外好幾年,直到我們合資購買了第一台AppleII來研究,我們才知道所謂的「微電腦」到底是怎麼個微法。但是,我們的目光沒有停留在AppleII上多久,我和夥伴們很快又跳到x86的懷抱。』
宇成問道:『x86就是指現在的PC對吧?』
雲飛說:『可以這麼說吧!8086相容機種都能算是所謂狹義的PC,當然也能執行DOS作業系統。至少這些程式在往後的80286、386、486一直到Pentium後都可以順利執行才對。當然啦,從16位元到現在K8的64位元,作業系統也改變了不少,所以有些程式不能在XP上執行不代表它不相容,那是XP沒有相容過去的程式,因為這中間變化太大了。』
大司馬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想起我所發誓的極光,便成立了極光駭客。我的技術在當時是先進的,而且學習能力很強,但我的夥伴們卻離開了我,因為他們不想走上這條路,貧窮的他們只想做點工作賺飽錢就好。我孤獨了許久,後來遇到了一個孤兒,我發現他也有極大的天份,便開始教他。隨著時間一年一年過去,我總共收了四個孤兒,而他們也成長了不少,終於到了我推廣極光駭客的時候了,但是在那年代,對電腦駭客有興趣與瞭解的人仍然不多。』
大司馬大人吞了口口水後說:『為了建立起極光駭客的基礎,雖然人不多,我還是讓我親自教育的那四位各司其職。左將軍、右御使、前天鋒、後神衛,這是我按照他們的專長所安排的。右御使負責和我溝通以及基礎行政,左將軍負責訓練與帶領Hacker們,前天鋒負責入侵與破解技術,後神衛負責程式設計與當時還鮮為人知的多媒體技術。』
宇成直視著右御使何智言說:來右御使大人您那麼久以前就跟隨在大司馬大人身邊了啊?還是負責溝通與行政的人呢!』
何智言苦笑道:『拜託...這有什麼好佩服的啊?』
大司馬大人繼續說:『然而,那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決定了極光駭客今後命運走向,也是因為這件事導致了前天鋒與後神衛兩個人離開我們極光駭客。我還記得那時候MSOG的前身剛剛開始推廣他們的版權觀念,而我們極光駭客還只是個小團體,連組織都談不上。此時,我們與幾個當時也是小團體的駭客組織們討論著對於版權的爭議,到底要自由版權還是商業版權。有些團體向利益倒戈,為某些公司收錢debug,後來應該也成為MSOG的一份子或是該公司的職員。而有些團體選擇堅持自由與分享的道路,認為知識不應該是私有財而是公共財產。無能的我在那時做了錯誤的決定,為了養活他們,我選擇...』
到底大司馬大人選擇了什麼?...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