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知道是不是人上了年紀，竟然有些嘮叨了。在電話那頭不停問我：「小九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乾脆就把你這個終身大事兒弄一弄吧，找個婆娘結婚算了！我看小雨就不錯！還有那個叫陳芸的婆娘，什麼時候帶回來讓老子見一見啊！」
我說：「老大，您就別操心我這事兒了！我這也是為了國家做貢獻，那麼早結婚生孩子不是給社會添加負擔麼？而且也不方便啊，砍人的時候拖妻帶兒的，像什麼樣子！」
「你小子少他媽跟我貧，不找個女人管管你，你小子心都玩散了！你好好學學老子，要不是有你嫂子在背後我，我早他媽的被人砍死了！所以說呢，這個女人啊……」
「好了好了，老大，我知道錯了！這事兒咱改天再聊好不好？」
老大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小聲，他說：「小九啊，這是你大嫂的意思！對了，你大嫂可惦記著你呢。她還讓我給你帶幾件冬天穿的衣服，怕你凍著。你也知道，你那個哥哥……」
「好了……老大，您別說了！我在這邊過的很好。您保重身體，今年我一定回去看你們。」我得趕快將話題岔開，不然老大的心情又會開始惡劣。
老大在剛剛收我做小弟的時候他兒子已經十八歲了。我只記得他的小名，好像叫『城城』。那時候我年紀小，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屁顛屁顛地叫『城哥』。也就過了半年左右。我就再也沒見過『城哥』了。
後來才聽說城哥被老大的一個仇家抓了，手和腳全砍斷了。老大找到城城的時候，他的屍體都已經開始發臭了。
從那天以後老大就再也沒要過孩子，連個寵物也沒養過。老大說：「養小貓，小狗就跟養孩子一樣。時間一長就有感情了。我受不了那種失去親人，撕心裂肺的感覺。」
以往每每談到老大這個兒子的時候，老大總是滿臉淚水，然後異常憤怒地發洩一通。我就遭過這種罪，所以這次我學得很乖。
合上手機我再度躺在了床上，小雨點趴在我身上好像一隻小懶貓。
「哥，蕊兒現在怎麼辦？才十幾歲，不送她去上學那怎麼行？」
我輕輕把玩著小雨點的鬢角，說：「她自己怎麼說？她要是願意上學就送她去，不願意就算了。」
我挺鬱悶的，本來我自己都不算成人。怎麼一晃的功夫我就要為另外一個不比我小幾歲的丫頭操心了呢？
「蕊兒她老是哭著喊著要找她哥哥……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跟她說，她哥由於工作需要出國了。小丫頭片子，哪來那麼多煩人的事兒？」說完，我穿上襯衫，下樓。
現在我這個別墅還真有點像『家』。男女老幼一概齊全，估計誰也想不到，這一家之長竟然會是我，一個二十歲不到，正讀高中的男（生）人……
「老大，你出門啊？」
我點點頭，看著那個詢問我的小弟：「是啊，在別墅裡呆著太悶，出去走走。一會兒我回來吃飯。」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試過自己逛街了。站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我又想起在海州的點點滴滴。
隨便找了個小賣店，買了四個肉包子。倒不是我餓了，只不過看著那白氣騰騰的包子就有食慾罷了。
有時候坐在路邊也是一種享受，這不，我正在享受著呢。
現在正是學生們放學往家趕的時間，家長們都為自己的子女做好了香噴噴的晚餐，等待他們的歸來。
想到這兒，我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特悲。比瓊姚大嬸子寫的愛情小說還悲呢。
正在這『黯然銷魂』呢，陳芸提著小包包從別墅裡走出來了。
「誒？宇，你在這兒坐著幹嘛呢？地上不髒麼？」
「……」我怎麼感覺自己成了她兒子似的。
「無聊，坐這兒看看風景，你幹嘛去？回家麼？」
陳芸笑嘻嘻地點頭：「嗯，母親大人非讓我回家接受訓話，沒辦法啦！只有先去嘍！」
我點點頭：「唔，你去吧，晚上別瘋的太晚，女孩子晚上出門不安全。」
「知道啦！」陳芸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提著小包包走了。
夜晚，用過晚飯之後，我直接帶著一票『狼虎』跑到了墮落一條街。那票『狼虎』自然就是去樓下找小姐了。而我呢，則是來到健身房。
沒想到，健身房的生意竟然也相當的火暴，奶爸不知道從哪請來的兩個健身教練，男的個頭比灰熊還要高一個頭，傳說是獲得過什麼全省冠軍的。女的則是有著超級身材，一米七五的個頭對於女性來說已經是不矮的了。最讓人心動的就是她的那身『貓骨頭』竟然能將腿從後背垮到自己腦袋前面。
我腦袋裡滿是不堪的畫面……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教練歲數太大，我真的要考慮一下試試……
「老大，今天這麼有空啊？」一個小弟正向我打招呼，看他的身材已經練得相當不錯了。
我哈哈一笑，拍打了兩下他的胸肌，到：「小子，不錯嘛！胸部比我老婆的都大！」
「哈哈……」一群賤人笑了起來。
出來混根本就不用講究口德，反正每天都是『操』來『操』去的。萬一裝的斯文點了，人家鐵定說你是小白臉。
混黑道其實沒什麼特殊的地方，無非就是一群喜歡打架卻生不逢時的男人聚在了一起罷了。如果換作三國時代，沒準一代名將就能出現在我們這圈子裡。
健身房對面是休閒室，有乒乓球和桌球。右邊是個吸煙區，不過現在是形同虛設，就連我自己都在健身室內吸煙了，那些小弟哪裡還會乖乖的去吸煙區？
在某些時候黑社會也是有他可愛的一面，一個小弟戴著MP3，叼著香煙，手裡抓著球桿在一旁哼哼著最新的歌手專輯：「我們的party最扯，你巴不得喊motherfucker……」還有幾個小弟在旁高唱周董的：「霍霍霍霍霍霍霍……（女音版）」
要是天天這樣，其實日子過的其實也蠻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