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有七十來歲,神智似乎有點模糊,一邊往前走,嘴裡還發出『唔唔』的聲音。唐曉敏不悅地說:「喂,他可是你老爹哎,他被車撞了,你們怎麼一點也不關心?首先就想到錢了?」
中年男子可不管那事兒,蠻橫地掐起腰,說:「這事兒,你們別管!快點賠錢。」
看到這情景,我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麼?在海州這樣的事兒見的太多了。尤其是我們這些出來混的,有的小弟對自己的父母是三天一罵,五天一打,想不習慣也難。
「賠多少?」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那男人。
那婦女走了過來,厭惡地捂著鼻子強行將老人拉了過來,說:「你看,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也得賠三千!」
菲菲眉頭一皺:「這不是訛人麼?」
我嘻嘻哈哈地拍了拍菲菲的肩膀:「你沒聽過『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麼?這些人是把老人當成『搖錢樹』的。」
那男人可能是看出來我不是省油的燈,竟然掏出電話,開始叫人了。
「我說,不就是三千塊錢麼?我出還不行?趕緊把老人弄車上來,一切醫療手續費我出就行了。」
我剛說完,就見從樓裡跑出來三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子,估計是他鄰居。剛見面沒一分鐘就開始數落我們的不是,雖然沒有髒話,不過傳在兩個女孩耳朵裡她們可就不樂意了。
這兩個寶貝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對待過?當下唐曉敏臉一鐵,拳頭捏的緊緊的。菲菲則是向自己的後腰摸去,估計是要拔槍。
「……」我連忙走上前,將那老頭扶進車中,就聽那老頭輕聲嘀咕了一句:「你們沒撞傷我。」
我笑到:「您老就在車裡休息一下吧,不然啊,我可就麻煩了。」
「喂,你們兩個要幹嘛?還不上車?」我喝了一聲,唐曉敏和菲菲這才百般不樂意地上了車。
那四個中年男人和婦女執意要陪同老人去醫院,無奈之下,那輛破麵包車也塞滿了人。
「老人家,這後面坐著的,是不是你兒子啊?」這句話我重複了好幾句,老頭才反應過來,他搖搖頭:「不是……我不認識他們……」
那自稱是老頭兒子的中年夫婦頓時就怒了,女的使勁在老頭腿上掐了一把:「你這個老不死的,怎麼能這麼說話?你身上這衣服還是你兒子幫你買的呢!你要不認識我們早就餓死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問:「撞了人的確應該賠錢的,不過你們也得開個證明啊……不然我怎麼知道這老頭是不是你們的親爹?」
後來的那三個中年人竟然吵嚷起來:「我證明啊,這老頭的確是『福哥』的親生老爸。」
菲菲哼到:「他都餓成這樣了,你們也不說管一管。」
福哥嘻嘻一笑:「這老頭神經兮兮的,每天管他一頓飯已經很不錯了。哥們兒,你開慢點,不如你直接給我們兩千塊錢這事兒咱們私了,去醫院多麻煩啊……等會兒我把老頭弄回家整點藥酒抹一下就完事兒啦。」
這話我越聽越不是滋味,再看看老頭那癡呆的表情,我也開始無奈了。這社會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子了?咱們中國人的傳統不是『百善孝為先』麼?
一路無話,將老人送往醫院。後來醫生診斷說:「這老人家患有輕微的老人癡呆。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四肢萎縮。」
我擺擺手:「醫生,有什麼好的藥就可勁往老人家身上招呼去吧。不是說你們醫院搶劫是合法的麼?今天就讓你們搶一把。」
福哥等人的臉色可就有點不太好了。
「小兄弟,我爹用不著你來照顧,賠點錢就行。你怎麼那麼死板呢?住院那些錢都夠我家孩子上學了……」後面那句話說的很輕,但是我聽的很清楚。
我飛起身就是一腳,那男的『嗷』的一聲被我踢飛六米遠,在地上打了一個跟頭,滑了兩米才停下來。
「他媽的!敢打我老公?我跟你玩命!」
「啪」我甩手一巴掌,那中年婦女摀住臉不吱聲了。
「媽的,訛人你也得看對方是誰。你老爸當初就應該把你們射到下水道裡面去。他媽的,做兒子做成這副模樣,老子都替你們感到悲哀。」
這時醫院主任走了過來,笑著向我打招呼:「夏總,你好!」
我笑了笑,走上前握著那主任的手:「張主任啊,那老人家的住院費劃到我的別墅裡去,我會派小弟去交錢的。」
張主任哈哈一笑,看著『福哥』,皺眉到:「夏總,你出手也太重了吧?他怎麼都往外嘔血了。」
我勾搭著張主任的肩膀來到一旁:「聽凱老大說,你們這醫院是宰人不見血的,說實話有沒有抽我那些小弟的骨髓?」
張主任正色到:「這怎麼可能!都是自己人,我怎麼會抽他們的骨髓……外人的話,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啦。那些人都是動大手術的,稍微抽點根本不會在乎的。」
「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幫我抽他一半骨髓,然後拿這錢給老人家住院,還有,派人把老頭送進養老院去。媽的,又不是我自己的老子,我幹嘛要那麼孝順?」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向唐曉敏、菲菲二人跟前走去。
我聽到張主任在身後小聲說:「啊……這夏總,剛剛還說老人的住院費他出呢……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變卦了……最近骨髓賣的挺好……多抽他點。」
菲菲這丫頭早就忍不住了,偷偷問我:「夏宇,你又給那個醫生出鬼點子了?」
我說:「哪有,不就是抽點骨髓養老麼?我可是幫他做好事兒呢!」
二女吐了吐舌頭,看了看『福哥』歎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那跟著一起來到醫院的三個男人根本就不敢動手,呆呆地就這樣看著我們離開了醫院。
坐在車裡,兩個丫頭吵嚷到:「喂,夏宇,我們餓了,帶我們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