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大概發現到倉庫裡面有動靜,還沒走到門口就轉身迅速離開了,讓我明白他們不是簡單的貨色。要是明天他們發現倉庫中的侍衛長沒死掉的話,會相當麻煩,看來得放棄這個肉體了,但我又不願意放棄調查。
怎麼辦呢?
為了可以長時間留在城堡中,我需要一個可以說話和會吃東西的肉體。
為此,我必須放棄自己現在的形態,真正地轉化成一種寄生生命體。
我……不介意變成這樣的一種生命體。
但是……
到底佔據誰的肉體最有利呢?
一個即使在城堡中也可以自由活動的人,而且這個人還一定是現在的我有能力對付的。也就是說,這個人不能是地牢裡那夥人的同伴。
王子!
只要得到了王子的肉體,這座城堡就是我的了,然後調查出地牢那些人的身份,再把不願合作的人清掃掉。甚至……只要控制了軍隊,即使直接前往地牢也不會有人阻擋我。
「貝安佩露,我需要出去一下,找個地方躲起來,在我回來前不要出來。」我說。
「你要去把項鏈和裙子帶回來嗎?」貝安佩露用充滿期待的雙眼凝視著我。
用傀儡的身體點點頭。
看著貝安佩露把自己的身體藏好,我才放心地離開倉庫。一路上我快步走向王子的房間,而那些衛兵見到我,大概是因為侍衛長穿錯衣服的關係,先是錯愕,然後是嚴肅地敬禮。我沒有理會他們。
我輕輕推開王子的房門,此時的王子已經軟軟地躺在床上,而看到我進來的只有半身赤裸的公主。她大概因為『禁忌之戀』被發現了的關係,儘管臉上充滿了懼色,但卻又不敢驚動外面的人,只是拚命地搖動身邊的王子。
我沒有向他們行禮,也沒有停步的打算,只是直直地走向他們。
這個佔據肉體的過程不能被活著的人看到。
當我走到公主床邊時,王子還在夢語中。我用一個大手掌按住公主的嘴巴,在防止她發出聲音的同時把她固定在床上,右手垂著長劍,而劍尖則對準了公主的臉額。
為了保證不會因為落劍的位置失誤導致大量出血,我的劍在公主的臉上懸停了數秒。在這段不算長的時間裡,我能清楚地看到公主美麗的容顏以及感受到她那充滿恐懼的目光。她想要搖頭,可是頭卻動不了,她想要掙扎,可是她並不是擅於抵抗的個體。
當閃著銀光利劍沿著她的臉額插到床板上時,整張床都因為我這個動作而振動了一下。
這把劍暫時沒有拔出來的必要,因為鮮血已經讓熟睡的王子掙開了雙眼。如果他驚叫的話,馬上就會引來大批衛兵,這是我不想見到的。
我踏著公主的屍體登上那張大面積的王族雙人床,一抬腿便猛地踏到王子的胸前,讓他痛苦地瞪著眼睛卻發不出聲音,然後我把他身體弄反過來,讓他背向著我,單手向後封著他的雙手,而另一隻手則封住他的嘴巴。
從我的手掌中,一些乳白色的觸手已經穿透手掌的皮肉開始通過王子的嘴巴伸向他的喉嚨以及任何跟口腔連接的部位。
此刻,王子的呼吸非常混亂,他的所有血管都處於充血狀態。因為我的組織已經吃穿他體內的肌肉沿著他的皮下脂肪層蔓延到他的身體各個部分。一條條像植物根部的線條隔著他的皮膚浮現出來,不過他的恐懼多於他的痛苦。直到他的神經網絡各方面都被我控制著以後,我的正體也差不多只剩下一小塊沒有移植過去了,我套取他腦袋中一些必要的記憶,然後把他的腦袋整個溶解並吸收掉,再把自己的正體透過他嘴巴移送過去。
當整過程完成後,我發現身份已經變成王子的我非常虛弱。
於是,我一口咬向公主的脖子,大量地抽取她的鮮血,好讓王子受損的組織快點恢復過來。
經過一晚的折騰,我累了。天,也亮了,房間內只剩下帶著微量血跡的床單以及兩具乾屍。
我把公主和侍衛長以及帶有血跡的床單藏到大床下,然後在鏡子前換上紅色禮服。
命令女僕給我一張乾淨的床單,親自把被我插了一劍的大床包裹起來。
命令衛兵守衛房間,不讓包括女僕在內的任何人進入。
現在是時候把貝安佩露接過來了,到了晚上還得把屍體處理掉才行。在隔壁公主的房間中找到一些貝安佩露感興趣的小物品後,就開始返回物資倉庫。
一路上,到處都鬧哄哄的。
「王子殿下,今天早上的時候發現城門外死了7個衛兵,死因還在調查中,應該是魔法所致。另外,侍衛長好像也失蹤了。」衛兵總管向我報告。
我聽到衛兵總管的話思考了一陣子。
根據王子的記憶,這裡是我的封地,而我現在應該是這座城堡中的最高支配者。很明顯,減少城堡中有力量的人士對我有利,尤其是那些魔法師。
「嗯,在我再次下命令之前,禁止魔法師進入城堡,城堡中現存的魔法師全部驅逐到城堡外,找個地方安置起來。」我說。
「是!」衛兵總管嚴肅地應道。
在物質倉庫中,我很快找到了貝安佩露,起初她還有點害怕,但還是很快就接受了我佔據了王子的身體這個事實。把她帶到我的房間,並讓女僕在門外送來水和食物。看著貝安佩露高興地吃著那些麵粉做成的食物,我才明白到一點,原來她不是吃草的。
「她們大概已經發現我們失蹤了。而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如果一切順利很可能還會一直留在這裡。要現在就送你回去嗎?」我問。
「那我也留下來不可以嗎?」貝安佩露低著頭,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可以。」我點了點頭。
「焰,昨天……帶給了我一些可怕的回憶,但是,可以跟焰一起冒險好快樂呢!我真的好想跟焰在一起。焰說可以……我感到好高興!『可以』……這樣就夠了。這是我的第一次冒險,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我想,我還是適合……留在籠子裡。」貝安佩露看起來微笑,但我知道她一點都不快樂。
「為什麼?」我問。
「以為我不想看到血淋淋的焰,也不想通過殺人獲得自己的幸福,如果不這樣做就只有被支配的話,我寧願被支配,被喜歡的人支配。」貝安佩露。
「我會指派其他人送你回去的,再見了,貝安佩露。」我說。
「再見了,焰,保重。」貝安佩露。
保重……
好熟悉,好溫暖的話語,但是……為什麼我好像從來都沒對將要離別的人說過『保重』這句話呢?
看著女僕把貝安佩露抱走,我好想開口大聲喊道『保重,貝安佩露』。可是當我張開口,卻發現我根本說不出這句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那名女僕漸漸遠去的身影。是因為我太習慣冷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