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法師 第二章 第十九節 奇怪的病(上)
    雖然對諾雅的印象不好,但這並沒有削減索菲急切盼望隱士相助的心情,只要她們對自己開出的條件感興趣就行了,相信葛桌羅不介意為自己心愛的女兒花多點錢的。

    索菲是公主出身,雖然不喜歡沒有氣質的人,但她還是馬上就整理好自己的心態,現在自己可不是公主,她知道不能把對自己的要求強加到別人身上的。這位一向很貧窮的公主以為自己開出的條件很吸引似的,用她認為最優雅最大方的語氣說道:「是的,如果你能治好小姐的病。會得到1000枚金幣,就算治不好,也可以得到10枚金幣的。」

    對於索菲來說,1000枚金幣可以買到一艘冒險者專用的小型帆船了,那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啊!有了那個就可以出海冒險了。至於10枚金幣嘛!可以買到近百把自己手中的長劍了,要組建一個冒險隊的話,10枚金幣是投入時期相當不錯的基本經費呢!索菲想起本來身無分文的自己現在也可以擁有這些東西,頓時心裡美滋滋的。如果好朋友不是生病了,那就太完美啦!

    可是,對於還不算瞭解物價的諾雅來說,卻不是同一回事。1000枚?1000枚對於用一個晚上就可以得到100萬枚金幣的自己來說算什麼?比『小麥』還富的葛桌羅為了治好心愛女兒的病居然只出1000枚金幣?

    雖然諾雅很想提出抱怨,但這話對於身為一名身在戒嚴城市的治療師,實在太說不過去了。不過想來,這個傢伙無論是個貴族小姐還女傭都沒有真正的談判資格,跟她談價錢或者特意給她什麼印象之類的也沒用。

    「這樣吧!我對你們小姐的病並不瞭解。看完後再慢慢談價錢吧!如果治不好的話,我也不會厚著臉皮當乞丐的。」諾雅用很禮貌的態度說著很粗俗的話。

    「嗯!好的。」索菲高興地應道。她以為諾雅聽到自己開出的條件後驚呆了。相信誰也不可能聽過那麼大的數目吧!居然連態度也變了。當然她認為高人也不一定都是高尚的,她發自內心的感歎:[這個世界的人真現實啊!剛才還像個市儈一樣,突然就厚著臉皮說出什麼不會當乞丐之類的話。唉……難道住在我們這個國家的人的素質都那麼低嗎?]。

    可泥明白諾雅為什麼想去葛桌羅家裡。反正去到,看了看說句『我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吧!』然後拍拍屁股就可以離開,去一去也無妨,就陪諾雅去一趟,好讓他解決這件心事吧!

    在索菲的帶領下,諾雅和可泥來到了城中一間非常普通的旅館裡。

    走上二樓,推開房門。在這個只有數平方米內的狹小空間內坐著三個人。一位跟諾雅一樣穿著治療師袍的中年女人和一位身穿紅袖黑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床上。雖然那位女治療師並沒有在笑,但她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好像永遠都帶著溫柔的微笑似的。大概是她以前時常都笑臉迎人,所以臉上並不多的皺紋給人一種非常慈祥和善良的感覺。相反,坐在身邊的中年男人,臉部的肌肉蹦得緊緊的。他的模樣和皺紋給人的感覺非常嚴肅,想必,他生平要不就是多嘴愛罵人的,要不就是沉默寡言的。

    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位清純的小女僕,玉石般精緻的臉蛋上是一雙海藍的大眼睛,容貌端麗,柔順的棕色髮絲並不算太長,嫻靜而略帶迷人的氣息。

    她清純的樣子給人的第一認象恐怕是可愛得讓人無論無何都想要留在她身邊守護她。不過心思細密並且善於偽裝的諾雅卻能在那柔弱的外表下看出有一份執著的信念,那柔和的目光裡深藏著無盡的孤獨。

    [她……也在尋找可以被自己所依賴的對象嗎?她……也希望尋找溫室的碎片嗎?她……到底有過怎樣的經歷呢?]。諾雅想著。

    神經大條的索菲並沒有諾雅那種程度的洞察力。她絲毫感覺不到此時依芙內心的冰冷,更察覺不到此刻房間內那些互相交錯的敵視眼神。

    「咦?這位先生是位魔法師嗎?我想你們一定是夫妻吧!」索菲對著床上的中年男人溫柔地說道。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索菲的問題,他的樣子依舊那麼冷漠。

    「我想你搞錯了。他並不是什麼魔法師之類的人。他是個驅魔師。我想他的目的應該不是去你主人家裡看病那麼簡單吧!」可泥面向著床上的兩人用諷刺的語氣笑道。

    「嚇?」索菲。

    「啊!不,我想這位小姐誤會了。他是我的朋友,只是擔心我所以陪我去而已。」慈祥的女治療師慌忙解釋道。

    「擔心?擔心什麼了?」可泥諷刺道。

    此刻兩道來自依芙和驅魔師的冰冷視線分別掃向還站在門口的兩人。很明顯,這個狹小的空間內,除了慈祥的女治療師和還搞不清楚現狀的索菲外,每個人都找到可以被敵視的對象。

    驅魔師瞟了一眼抱著露露的諾雅,好像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似的,把頭扭到一邊去。

    在諾雅看來,驅魔師不用問也知道是敵人。可泥討厭驅魔師和真正的治療師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站在驅魔師的職業角度思考,驅魔師沒有理由討厭可泥這位冒牌精靈門的魔法師,或許只是因為可泥衝撞在先吧!但諾雅實在搞不懂那位看似深藏不露的小女僕為什麼會對幾乎每一個人都帶著敵意的呢?而這個敵意,甚至還包括跟她穿著相同服飾的索菲。

    站在中間的索菲雖然還一臉無知,但她還是隱約感覺到氣氛怪怪的。嚴重理解錯誤的索菲慌忙努力緩和氣氛:「各位請放心,葛桌羅先生有足夠多的酬金。只要能治好小姐的病。大家都可以獲得相同的酬勞。」

    「相同?我還以為可以獨吞的說!」諾雅只是隨便找句話來抱怨而已,可是他的話卻讓本來就有了誤會的索菲誤會得更深。

    聽到這句話,連一直保持低調的女治療師都忍不住瞟了諾雅一眼。倒不是用輕視的目光,只是覺得好奇而已。因為拜金主義的治療師雖然多,但很少會像諾雅說得一樣直白的。

    「依芙,你快幫忙說句話吧!」索菲小心翼翼地避開在這個狹窄空間內交錯不定的敵視目光,走到一直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的依芙身邊求助。

    「那是你出的主意,你自己搞定它。」可是得到的卻是非常出符索菲意料的回答,那話語雖然柔和,卻充滿了冷漠,完全是一個跟自己無關的陌生才會說的話。

    索菲不明白自己離開溫柔可愛的依芙才幾個小時而已,到底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發生過什麼事呢?難道是自己把依芙一個人留下來,害她被人欺負?再說,兩位治療師各自的同伴,好像牙齒印很深的樣子。那個市儈對價錢又好像很大意見似的,不過這個問題不難解決,還是先把他們帶回去再說吧!

    退了房,一行人走在路上。

    走在最前面,負責開路的是索菲和兩位中年人。索菲和慈祥的治療師很談得來。通過接觸,索菲認為這個組合不簡單。治療師叫霎絲美娜,驅魔師叫華倫士。他們現在正為追尋真理到處遊歷四方濟世救民。當然索菲最看得起霎絲美娜的地方是——霎絲美娜說自己從沒因為治療術收過一分錢,她認為治療術不是用來攢錢的道具,當然這次她也同樣不打算收取哪怕只是一分錢。不知道生活艱難的索菲只覺得他們很高尚,不像某個市儈,倒沒有想過他們是靠什麼生活的。

    走在中間的是諾雅和可泥。儘管一路上儘是聊著有的沒的,但諾雅還是時不時望一望走在最後面的小女僕。見她那麼寂寞,好想找她聊兩句。可是見她的樣子那麼冷漠,應該怎樣開口呢?

    一手抱著露露,一手拉著可泥的諾雅盡量放慢步伐,等身後的獵物慢慢接近。突然,諾雅鼓起勇氣用看起來愉悅的表情大聲說道:「你好啊!我叫諾雅,她叫可泥。可以聊兩句嗎?」

    「沒有什麼好聊的。你們做完自己要做的工作就可以離開了,反正你們也不是第一批。」依芙冰冷地說道。

    「但是前面的路還長著啊!」諾雅。

    「你不是已經有聊天的對象了嗎?」依芙。

    「你不喜歡我嗎?」諾雅可憐巴巴地問道。

    「是的。你很討厭!」依芙。

    「哼!以為自己是誰?我們別跟她說話!」可泥拉著諾雅快步向前跨了幾步。

    諾雅從沒想過第一次見面的人居然會說出這種難聽的話,看來大家的隔膜還真大呢!

    離開了塞特城,穿過廢棄村落。一座高18米,滿佈沙垢,好像飽經滄桑一樣的古堡屹立在眼前。

    雖然這座古堡跟諾雅在冥界住過的古堡規模相差甚遠,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座古堡作為一座戰爭要塞,比這個國家的首都那座華而不實的城堡要強多了。

    大白天,望著這座本不算陰森的古堡。一向不知道陰森為何物的諾雅和可泥倒沒什麼感覺。走在愉快的索菲身邊的霎絲美娜顯得有點擔憂,而她的同伴華倫士則顯得臉色凝重。

    不過說到神情最奇怪的還是走在眾人身後的依芙。她望著古堡的雙眼充滿了憂傷,但嘴角卻輕輕泛起了充滿自信的微笑。[很快……很快……相信不用多久……將會有個美滿的結果。]。她這樣想到。

    步入大門,在眾人中最熟路的依芙很不情願的帶領下,一行人終於進入了葛桌羅在二樓的會客廳。

    葛桌羅見到眾人立即忙著招呼。當然站在葛桌羅身邊的麗露也沒有呆站。

    第一眼看到麗露時,諾雅差點想叫出『碎羽姐姐』。可是碎羽姐姐不可能離開冥界的,而且這個女人除了擁有一頭像火焰般的長髮外,就只剩下臉部的輪廓有點相似而已。不說淺黃色的皮膚和金黃的瞳孔,連整體感覺都完全不是一回事。不過說起她的瞳孔,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棕色的見多了,可是金色的還真少見呢!

    妖艷萬千的麗露看到諾雅和可泥實在太有禮貌了,這麼久都不坐下來。連忙熱熟地走過去,正當她伸出一隻手想拖諾雅的右手時,僅僅是一瞬間的接觸,諾雅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諾雅的右手不自覺地伸向自己胸口握起拳頭,表情非常地驚慌。就像六神無主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他這個唐突的舉動吸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注意。特別是華倫士和依芙,當然也少不了麗露本人。

    「什麼事?是不是感到哪裡不舒服了?」可泥把手輕輕放在諾雅的背上溫柔地問道。她對麗露倒沒什麼,因為身為煉金術士的她絲毫感覺不到麗露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認為諾雅是個治療師的華倫士倒不是這樣想,治療師對黑暗的感覺跟普通人是不可比的。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華倫士對坐在身旁的霎絲美娜小聲地問道,而站在他們身後的依芙也細心地聆聽著。

    「我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可能要接觸到才知道。不知道剛才那個小治療師是不是碰到她的手了。」霎絲美娜小聲地說。

    「找個機會調查一下她們兩個,但一定要小心!」華倫士也說得非常小聲。

    儘管可泥推開還一臉『不關我事,我什麼都沒做過。』的麗露並且不停地安撫諾雅,但諾雅始終不能保持鎮定,一句話都沒說。因為這個接觸,讓本來就對麗露有戒心的葛桌羅加重了戒心。

    葛桌羅不是沒見過驅魔師,一見到華倫士的那個眼神。他就非常識趣地遣走華倫士和霎絲美娜以外的所有人。

    於是在依芙的再次領帶下,諾雅和可泥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客房休息。房內到處儘是紅色的佈局,雖然並不奢華,但也還算可以。

    「兩位就在這裡休息吧!」依芙說完這句話後,還久久站在那邊呆呆地望著諾雅。她好想知道諾雅跟麗露之間發生什麼事。要是剛才在路上,願意跟諾雅聊天,現在就可以以關心諾雅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問了。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可泥向著依芙冷呼道。她這句話讓一向不懂得交際的依芙連最後的一點勇氣都失去了。

    依芙不是狗,她當然不想讓人趕啦!於是她離開了房間,靜靜地站在門外,但出符她意料的是,可泥居然知道她還沒有離開,專程走出來。

    「你為什麼還站在那裡?」可泥的聲音不再冷淡,但也不是關心,而是好奇。

    「我……我想為我剛才的無禮向兩位道歉。」依芙誠懇地點了一下頭,沒有跟可泥的視線接觸。

    不過可泥也不是笨蛋,說道:「你是對那個紅髮女人感興趣嗎?不如進來互相交流一下吧!」

    依芙聽到這麼白的話,只好紅著臉,硬生生地點了一下頭,然後跟著可泥走進房內。

    「剛才怎麼了?你的思想好混亂!」菲利斯。

    剛好可泥也在問,所以諾雅就直接說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她接觸到我的手時,我帶著的那個鏈墜突然發出一種很噁心的感覺。好像直接刺入我的心臟一樣。我還以為我會就這樣死掉呢!」諾雅說話時,已經調整完心態了,所以說得很自然,但聲音裡還是透出了一種像躺在床上的依貝莉亞般的虛弱感。

    「可是我感覺不到任何魔力脈動啊!」菲利斯。

    「鏈墜?可以讓我看看嗎?」可泥。

    諾雅在衣服裡掏出一條金色的眼形鏈墜。鏈墜並不是一個眼球,而僅僅是一個由幾條不純黃金接合而成的平面而已。

    「這個鏈墜原本並沒有任何魔力的,可是現在卻帶著點微弱的魔力。難道是剛才吸回來的?」菲利斯。

    「你知道是什麼魔力嗎?」諾雅對菲利斯。

    「它裡面的魔力構成並健全。不!應該說,這種序列代表著某個意思,就像密匙一樣。」菲利斯。

    「這個東西……」可泥定眼望著鏈墜。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知道一心不能二用的諾雅還是一心二用了。

    「它的工藝好像是莫裡西西尼那邊的東西。」可泥說道。

    「嗯!是呀!的確是莫裡西西尼的產物。」諾雅。

    「不過應該是相當古老的製品了。」可泥。

    「是前幾天買的,看來那個老闆沒騙我呢!」諾雅。

    「別以為撿到寶了!笨蛋!莫裡西西尼出的土產並不一定都是好東西。尤其是歷史悠久的古物。很多都是受過咀咒的。搞不清楚它是什麼來歷的,真佩服你居然有膽量帶著它這麼久!」可泥生氣地說道。

    「她說得有道理。經過這次看來,你還是不要把它帶在身上比較好。」菲利斯。

    「不過我說,那位女僕會不會是這條項鏈的上一任擁有者呢?」諾雅。

    「有這個可能。如果是真的可能會有危險!通過接觸,她一定知道了你帶著她的東西。或許這個東西對於她來說很重要。我們要有心理準備!」可泥。

    「但是也很太巧了吧!」諾雅。

    「不!有時帶有魔性的物品會引領它的持有者找到它的主人的。」可泥。

    諾雅聽到可泥似曾曾的話,再望了一眼這個越看越噁心的鏈墜,忽然又是心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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