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美麗的容貌,我打消了要咬她一口的念頭,而且我甚至感覺到我的臉正漸漸變紅。
「謝謝你!美麗的大姐姐……不……我不可以這樣稱呼你啊,對……不……不好意思啊。」嗚嗚……一向口齒伶俐的我差點說錯話了。
「您喜歡怎樣稱呼我是您的自由。」沒有任何情感的碎羽溫柔地說道。
「那我以後可以叫您做姐姐嗎?」勇敢的我充滿期待地問。
「可以的。」這是我得到的回答。太好了!萬歲!
「姐……姐……,姐姐我對你提出一個小小的請求可以嗎?」我試探性地問。
「可以的。」碎羽姐姐。
「我想要食物。我的肚子好餓啊!」我充滿歉意地說。
「可以的,那你想要什麼食物呢?只要是冥界有的,我都可以給你。」碎羽姐姐。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不想吃腐屍呀。有些新鮮一點的嗎?」我問。
「明白了。」碎羽姐姐。
「嗚……嗚……」在四周昏暗的牆角突然傳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幾隻張牙舞爪的食屍鬼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我跟它們,你眼看我眼的,好像大家都在思考怎樣把對方吃掉。
「姐姐。」我用非常無助的聲音再次懇求道:「可以給我些不會動的嗎?」
「可以的。」碎羽姐姐話音未落,那些食屍肉的動物馬上就在地上躺平平了。
我吞了吞口水,雖然眼前的食物很噁心,但凡是都有第一次嘛!想來,以後這樣的日子還長著呢!於是,我強忍著內心的不安和胃裡那種噁心的感覺,剛咬了幾口。就在這個時候,碎羽姐姐一改冷漠的態度並露出奇怪的表情說道:「您真奇怪呢!我以前的兩位主人都喜歡吃牛扒的。而您卻喜歡吃屍肉。」
牛扒?是我的錯覺嗎?我慢慢地站起身子,目光呆滯地看著碎羽姐姐雙手捧著的牛扒,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塊大塊的屍肉從嘴裡掉落到地上。
居然有牛扒?居然有牛扒?居然……
頓時,我的思維被少數幾個文字完全佔據並且久久不能回復平靜。
經過一段時間,我終於吃飽了我最喜歡的牛扒,而我身上的傷也在碎羽姐姐溫柔的呵護下痊癒了。根據碎羽姐姐的提示,我來到了城堡上層中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房間。
剛打開門,迎接我的是一雙血紅的大眼睛!
不,不,現在又不是在拍恐怖電影!別誤會啦!其實一點都不恐怖的,怎麼說呢?應該是很漂亮吧!就像我心愛的碎羽姐姐一樣。
什麼?!
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是女僕啦!女僕!而且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的,但是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她絕對是一位大美人。
還不明白的話,我重新說一次好了,這次可要聽清楚哦!
就在我剛進門的時候,一位身穿藍色女傭服美麗動人女僕早已恭候多時。要知道,在一個由黑色組成的世界裡,藍色是多麼的耀眼。
那位女僕擁有一頭黑油油的過肩長髮,白玉般精緻的臉蛋油脂一樣膩滑。
嘩!好想添一添哦!
這位衣著整潔的美女看見眼前那個衣服破爛不堪一片紅一片黑比腐屍還腐屍而且還帶著一股惡嗅味的主人我。雙手合著靜靜地放在自己的長裙上,用一個溫柔而略顯害羞的聲音說道:「主人,歡迎您回來。」
歡迎我回來?我是個什麼貨色嘛?用得著這麼漂亮的『女僕妹妹』麼?
嗯!這裡需要澄清一下,對於我來說,別人是男是女,這個對稱呼來說並不重要。應該怎樣說呢?簡單地,比我聰明而又被我尊敬的人就是『姐姐』,而被我喜歡又比我笨笨的人就是『妹妹』,而無視對方的年齡和性別,以上,不懂麼?
我開始為亡靈們對我的寵愛感到有點不安了。難道是……最後的晚餐?
「但是我從來都沒來過啊?為什麼說『歡迎我回來』?」我問。
「對不起呀!主人。」美麗的女僕低下頭,顯得很傷心,眼睛閃著微微的淚光。
「不!不!你沒有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對!是我的錯。」我正處於手忙腳亂中。
接著雙方一片沉默。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看到氣氛尷尬,忙轉移話題。
「我,沒有名字。」女僕說。
「那……以前你的主人是怎樣稱呼你的?」有過一次教訓,所以我想出了這個問題,但結果還是出符我意料。
「您是我的第一位主人。」女僕說。
「那……那……我還沒有來冥界之前,你是做什麼的。真的沒有人稱呼過你嗎?」我繼續問。
「我是因應您的需要而被創造出來的,主人。」女僕說。
又是短暫的沉默。
「主人,您是不是不喜歡我?」女僕的臉向左微微傾斜,眼淚沿著臉部的曲線緩緩流下。
嗚嗚,好可愛哦!她真的是我的僕人麼?難道我是在做夢?
不!可能是她在做夢。
「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我當然喜歡你啦!因為你是只屬於我的。」說到這裡,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如果我不被接受的話,你是不是會追隨新的主人呢?」
我的心情其實是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不是』這個答案,另一方面希望『是』這個答案。無論哪一方面都有能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無論主人會不會被接受,只要主人死亡的話,我也會死亡的。」美麗的女僕認真地回答,可是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半分遲疑。難道她不害怕死亡嗎?
聽到她回答,我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一直以來都好幸福。雖然我的運氣一向很不好,但是,我自己生命的主動權可是一直都握在自己手裡的呀!即使要死,也不至於死得不明不白。而她呢?居然要把自己寶貴的生命捆綁在別人的生命之上。真可憐呢!
不過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可憐的!嗚嗚,因為我自己也不想死啦!
雖然噩夢或許還沒有成為過去,但是,此刻我的確覺得很快樂,那是不可否認的。
現在是一個全新的開始。真讓人興奮呢!看來我的生命已經不僅僅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由現在開始這裡就是我新的家!
※※※
我的新居離地也不過八十多米而已,但是由這個沒有防盜網和護欄的方形窗口望出去也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呢!從窗口往下望,由於漆黑的地面在光線極度不足的情況下幾乎看不出它跟自己的實際距離,感覺這個房間就像是架空在另一個空間似的。除了那個讓我不敢靠近的窗口外,另一個主要的大問題就是房間裡只有一張單人床,儘管我對這點很不滿意,但是我能向誰投訴呢?
不過請不要誤會,這裡說的只有一張單人床並不是說只有一件傢俱,而是兩個人要睡一張單人床。不過想到她是只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把她當作布娃娃抱著睡覺就好了。
現在的首要問題是衣服和洗澡。在女僕妹妹本能的帶領下,我來到房間外的一個不輸給任何恐怖電影的衛生間。雖然這個衛生間到處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液體,但卻沒有任何噁心的氣味,也沒有半點塵埃。看來這個衛生間還算可以,在我的心裡也有了一點點安慰。
對於我來說,生活最重要的兩個場所莫過於睡房和衛生間了。現在兩樣都有了,感覺也就塌實多了。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房間跟衛生間的距離未免過分了一點——足足隔了幾層樓。而且由於城堡為了防禦外敵入侵,每層的樓梯都是分佈在不同位置的。想到這裡,我意識到今後要加緊鍛煉身體了。
我興奮地洗過澡,拋棄了那些不知陪伴了我多少個小時的屍臭味。現在就差衣服了,雖然在這座城堡中看不出有半個同類,但有非常有教養的我還是不能光著身子跑出去找衣服的。對了,為什麼剛才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呢?大概是被一時興奮沖昏了頭腦吧!由於沒有清潔劑,洗了超過一個小時才洗掉那些可惡的氣味,現在皮膚都損壞了。難道還要重新拿起那件腐屍秀嗎?對此,我感到非常地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一直呆呆地站在門口外等待著我的女僕妹妹不知道為什麼走了進來。
嗚嗚,這裡可是私人空間哦!就算你是可愛的女僕妹妹也不可以侵犯我的私人領土的。我要投訴!
就在我的面前,女僕妹妹把自己的女傭服脫了並遞給我,身上只留下一套黑色的絲質內衣,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我面前等待著。
大家都光著身子,我當然不可能不尷尬,但是更多的卻是感動。
「為……為什麼?」驚嚇中的我終於開口了。
「主人不是需要衣服嗎?」看來可愛的女僕妹妹跟本沒有尷尬的概念。
「可……可是……謝謝你!」雖然感動,但一向自私的我還是決定接受了這件雙方唯一的衣服。
「主人,傷心嗎?」女僕妹妹。
「沒有。」我。
「那主人為什麼哭泣呢?」女僕妹妹。
「不……不好意思啊。回家了。」我。
「好的。」女僕妹妹。
回到『家』裡,我希望馬上展開尋找衣服的行動。怎麼可以讓那位對自己如此重要的女孩子沒衣服穿呢?可是家裡就那麼幾件傢俱,連衣櫃都沒有。
於是一位穿著女傭服,無論怎麼看都無懈可擊的女孩拖著那位沒有穿衣服並且的確是女孩的女孩滿城堡的瘋狂搜索。但是不管我們怎樣努力,始終都沒有任何收穫。女僕妹妹並不介意沒有衣服穿,而我也並不介意自己穿著女傭服。說起來,我還挺喜歡穿的呢!但是,我很介意我心愛的女僕妹妹因為我而沒有衣服穿呀!
我忽然想起了有一個人可以幫到我的。
「碎羽姐姐在哪裡?這個城堡太複雜了,我忘記了碎羽姐姐的位置。」我。
「在地牢。」女僕妹妹。
「地牢?難道魔族都喜歡在地牢設根據地的嗎?」我。
「什麼意思?」女僕妹妹。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地牢嗎?」我。
「不是她自己把自己關在地牢的,是虛空把她關起來的。」女僕妹妹。
「虛空?就是那個很善良的導遊小姐嗎?」我。
「導遊小姐?」女僕妹妹。
「碎羽姐姐既然被以前的冥王賜予她如此大的權力。那為什麼虛空可以把她關起來呢?」我。
「因為大家的職責不同。在沒有支柱的情況下,碎羽負責選擇新的支柱。並且代替支柱支撐這個空間。而虛空則在沒有支柱的情況下,負責管理這個空間。」女僕妹妹。
「那碎羽姐姐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而被關起來了呢?」我。
「碎羽沒有找到新的支柱,那就是她的罪。」女僕妹妹。
「這樣都算罪?可是她支撐整個冥界啊!」我。
「這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為了避免這個世界失去了他的控制而獨立所訂立的規則。」女僕妹妹。
「我記得那位羅萬先生稱呼碎羽姐姐做殿下的,為什麼你會直呼碎羽姐姐的名字呢?」我。
「主人不喜歡嗎?如果主人喜歡的話,我可以改變我對她的稱呼。主人希望我稱呼她做什麼呢?」女僕妹妹。
「不,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對碎羽姐姐不用敬言而已?」我。
「因為羅萬同時是碎羽和虛空的直屬部下,我是主人您的直屬部下。而主人您跟碎羽之間不存在任何的行政關係。」女僕妹妹。
「看來你們的機構分得真清楚呢!」我。
說著,我們終於找到地牢中的碎羽姐姐了。
「姐姐,你好啊!」我高興地說。
「你好,有什麼事嗎?」碎羽姐姐又恢復了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即使她說話時非常地溫柔也仍然讓我感到有點失望。
「我想要一套衣服。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我幾套備用的嗎?」看著碎羽姐姐身上破爛的衣服,我知道問了也白問。於是,不等碎羽姐姐回答,我又接著說:「如果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在哪裡有嗎?我會自己去找的。」
「這個世界恐怕沒有你要找的東西。」碎羽姐姐。
「嚇?那麼那些腐屍的衣服和羅萬先生的斗篷是哪裡來的?」神經過敏的我再一次受驚。
「腐屍的衣服是腐屍被創造出來時同時被創造的。羅萬的斗篷是它用自己的魔力進行實體化得到的。」碎羽姐姐。
「腐屍被創造時同時被創造?難道那些腐屍不是由人類變成的嗎?」我。
「古代的確有把人類變成腐屍的魔法。不過這樣做太麻煩了,所以後來煉金術士們發明了把物質直接合成肉體的魔法。不過基於煉金術士對死亡魔法的藝術感的追求。所以合出來的東西依然是腐屍。」碎羽姐姐。
「那既然可以合出肉體,要合出衣服應該不難吧?」我。
「抱歉,煉金術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去找虛空吧,這方面是她的專長。」碎羽姐姐。
於是,我為了取得新衣服,踏上了新的征途。
在碎羽姐姐那裡要了兩份牛扒。不過沒想到女僕妹妹的食量驚人地低。一定是她做的運動比我少啦!不過當然,我的食量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向非常喜歡浪費食物的我,自從得到了吃腐屍的經歷後,異常地珍惜食物。我非常有義氣地吃完了兩份幾乎是完整的牛扒。如果沒有女僕妹妹的幫助,恐怕連自己家裡都回不了。
根據碎羽姐姐的提示,我明白要找到虛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虛空住在法政大樓的一個封閉密室裡,而那座大樓是根據虛空不喜歡被人打攪的性格建造的。如果說像迷宮般複雜的法政大樓地圖能讓我暈倒的話,那麼更讓我吐血的就是那個每時每分都處於不同物理位置的漂浮密室了。而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到達那個密室的魔族,就只有虛空她自己和她的下一級直屬部下羅萬。也就是說,要找到虛空必須先找到羅萬。可是無論是從那位在地牢裡睡了幾百年的姐姐口中,還是從那位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跟班口中,都無法得知羅萬現在的具體位置。
既然這個任務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完成的,現在還是先睡覺好了。儘管這個世界無分早上和夜晚,但對於非常有時間觀念,不!應該是一向遲到得很『準時』的我來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說起來,我心愛的女僕妹妹還沒有名字呢!總不能女僕妹妹女僕妹妹地叫的!這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呢!那……叫什麼好呢?還是復名比較可愛吧!
「嗯……你以後就叫娜娜吧!」我突然異常興奮地說道。
事實上,我每次隨便地為自己的布娃娃起名字時都會異常地興奮。
「好的,主人,謝謝您賜予我的名字。」娜娜溫柔動人地說道。
由於我第一次遇過被自己起名字的東西會說話,正處於手忙腳亂中。
「不……不用。」我。
「不用什麼?」娜娜。
「不用客氣。」我。
「不用客氣什麼?」娜娜。
「不用客氣。為你起名字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很樂意做。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名字的話,我可以再為你想一個啊。」我。
「娜娜很喜歡這個名字。只要是主人想出來的,娜娜都一定會喜歡。謝謝您!我的主人。」娜娜的表情有點怪怪的,該不會是受到我的影響吧?那我,不是應該覺得很光榮才對麼?
「對了,以後不要再叫我做主人了。我們是一家人,以後就叫我『諾雅說。
「是的,諾雅。」娜娜的臉微微地靠左點了一下。娜娜說話一向都很溫柔,但是說這句話時比平時更溫柔。
雖然說我們是一家人,但對於我來說布娃娃也是家庭的一份子啊!所以對於不抱著布娃娃就睡不著覺的我來說,理所當然地找到了我的替代品。我抱著沒有穿衣服的娜娜,感覺怪怪的。因為以前的布娃娃身上的熱量都是來自我自己的。可是娜娜的身體好像比我的身體還要溫暖,抱著娜娜的感覺好舒服。而且娜娜的肉感始終不同於布娃娃,我也因此越來越喜歡娜娜了。
可能是第一次在陌生的環境下睡覺,而且還是像鬼屋般的古堡裡,我覺得輾轉難眠。於是我做了一個具有偉大戰略意義的決定性判斷。我拋棄了那個讓我睡得很不舒服的木製枕頭,取而代之的是娜娜柔軟的胸脯。當然娜娜不可能有任何意見的。在非常舒服的環境下,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