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即將來臨,玉嵐快捷酒店定於年初十正式開業,目前一切前期準備就緒,員工也提前放假回去過年,要求年初八趕回杭州。
狗兒經過上次和我深談後,現在已很少干涉我的事業,專心致志對付他的私募基金,不過只要我向他徵詢意見,他還是很樂意幫我出點子。
其實這樣最好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兄弟兩個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互相關懷、互相學習,誰也別勉強誰,關鍵時刻出力幫個忙,這種關係最實在。
在可以預見的將來,狗兒一定是我們八兄弟裡最成功的一個,他本來就適合資本市場,又有滿懷雄心,不像我這樣胸無大志,只要有合適的機會,他遲早會展翅高飛。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我們都為他驕傲,我更感到榮幸,因為我的兄弟終究不是池中之物,他大獲成功我也與有榮焉。
好像是為我的祝福做出回應,狗兒又給我送錢來了。
呂紋和白筠對股票根本不感興趣,準備抽出股市裡的資金,跟著羅美君和羅美娟也說要退出私募基金,準備投資一個大型礦場,然後姚鳳青也不幹了,說急需資金周轉,就此撤資退出。
我明白她們的心態,呂紋和白筠是真的無所謂,當初投錢也是看在我的份上玩玩而已。羅家姐妹是那種干實事的人,有閒錢就投資股市,一旦需要資金做實業就立即退出。姚鳳青卻未必真的不玩股票,這女人特別精明,估計是見最近股市一片紅火,覺得自己也能炒股賺錢,沒必要給狗兒賺百分之三十佣金,就撤資單干去了。
好吧,那就算算這筆帳。資金一共翻了三倍多,呂紋和白筠的五百萬變成了一千六百萬,狗兒收百分之十佣金,就是一百十萬。羅家姐妹的六百萬變成一千九百二十萬,收百分之三十佣金,就是三百九十六萬。姚鳳青的五百萬變成一千六百萬,收百分之三十佣金,就是三百三十萬。三筆佣金共八百三十六萬,我和狗兒對半分,我得到四百十八萬。
如此一來,我在狗兒的基金裡只剩下兩筆資金,就是錢敏華的四千萬和薛龍貴的六百萬。這筆佣金收益暫且不管,股市帳戶裡的六七百萬也先不理,我手頭的流動資金已達到一千八百多萬,完全可以再開一家玉嵐快捷酒店。
渾渾噩噩過了幾天,等到二月十三日傍晚,楚月突然給我電話:「許嵐,出來吃飯。」
「哦,」我沒精打采地說,「去哪兒?」
楚月說:「玉玲瓏餐廳,我等你。」
好,那我就打起精神會前妻去。我跟胡群亞知會一聲,讓她別給我準備飯菜,然後開著心愛的小長安來到市中心的玉玲瓏餐廳。
走上二樓,楚月正在等我。咦?她身邊怎麼有個男的?莫非……
我走過去,笑道:「月月,這位是……?」
那個男的立即站起身來,向我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是楚月的朋友,我叫蘇星。」
「你好你好。」我笑著跟他握握手,上下打量一番,他年紀大概二十八九,個子挺高的,一米八以上,身材稍微有點瘦,長相不算英俊,但是白白淨淨的,顯得特別儒雅斯文,舉止十分得體,一看就是個高素質高品味人士,還有一點好處,他看人的眼神很真誠,笑容也很親善,給人第一印象非常好。
楚月讓我坐她身邊,對蘇星介紹說:「這是許嵐,我前夫。」
蘇星微笑道:「聽說過很多次,今天有幸結識,我很高興。」
嘿嘿,看樣子這位是月月的相親對象,今兒讓我給她把關來著。我笑道:「坐吧,咱們慢慢聊。」
蘇星老兄可能也知道今兒是個鴻門宴,不等我發問,開門見山地自我介紹起來:「我今年二十九歲,曾經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因為感情不合,半年後就離婚了,現在一家洋酒公司任職,擔任浙江地區行政總管,有一套房子和一輛車子,收入也比較穩定。呵呵,我聽說許先生有一家商行和一家賓館,我的實力當然遠遠不如許先生,但是過日子已綽綽有餘。希望我的誠意能得到許先生和楚月的認可,給我這個機會,我有信心營造一個美好的家庭。」
我忍不住笑起來,說:「小蘇,你是個實在人,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隨後問楚月,「你和小蘇是怎麼認識的?」
楚月說:「說到頭來跟你有關,上回你招了一個大姐做賓館的出納,她是個熱心人,喜歡做紅娘,聽我媽說我現在單身一人,她就張羅開了。蘇星是她一個老同事的侄兒,她介紹我們認識,之前見過三次面,我媽說要問問你的意見,今天正好蘇星請我吃飯,我就約你出來跟他見一面。」
原來如此,那位大姐是我專門招來的下崗女工,稅務部門有一條優惠政策,私營企業如果招聘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的老國有企業下崗工人,可以免除部分營業稅,於是我就招了這麼個大姐,讓她幫忙管錢,其實以後賓館的錢都是楚玉管的,這個大姐根本沒機會接觸大量現金,也不怕出問題,我見她人挺實在,就招她進了賓館,沒想到卻促成這樁好事。
我奇道:「這事兒你媽怎麼沒提起過?前幾天我跟她在賓館碰頭,她壓根沒說有這回事。」
楚月說:「媽媽說你最近在忙大事,給你將來的事業做規劃,讓我仔細考慮幾天,不到時候就不麻煩你,她自己也瞞著你不說,所以今天才讓你知道這事。」
我問:「最近怎樣?小說寫得還順利吧?」
楚月笑道:「寫了二十多萬字,進展不快,主要是回憶你的言行舉止和日常用語,老是想不起來。」
我說:「正式發表了嗎?網上反應怎麼樣?」
楚月搖頭說:「還沒發表,我的文字太女性化,我琢磨著仔細修改一下,等三十萬字左右再發表。」
我奇道:「女性化有什麼關係?現在很多小孩就喜歡用女性化的文字,寫得陰陽怪氣的還特別受歡迎,你就別改了,直接發吧。」
楚月笑道:「我說過要寫一本真實的小說,當然不能太娘娘腔。我還讓清清幫我觀察你呢,摘錄一些你的日常用語,呵呵,那些粗話可有趣了,每次她傳給我看時我都會笑。」
我恍然大悟,說:「難怪清清最近神神道道的,老是往我身邊湊,我還以為她有啥難言之隱呢,原來是在偷取情報。」
楚月笑道:「這樣特別有意思,我越來越覺得你了不起,有些粗話都能帶著哲理。」
我得意洋洋地說:「那是,我什麼人啊,當然與眾不同。」
我們有說有笑的,就這麼把蘇星同志晾在一邊,嘿嘿,什麼叫鴻門宴?別以為說幾句話就能過關,老許我有的是招數,就看他的表現。月月是聰明人,知道我的用意,也很配合,一個勁地和我說話,就當蘇星不存在。
別說蘇星的表現真不錯,就沒一點不耐煩,很認真地在一邊傾聽,聽到有趣的地方就會心一笑,也不打擾我們,顯出相當高的素質。
嘿這小子,還真有戲,我看他是越來越順眼。我家月月運氣不錯,這次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