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表演結束,跟著上場的是奶油型男歌手,觀眾席中有幾個富婆飆了起來,男同胞們集體沉默。我讓服務員進去喊人,不一會那三個女歌手就出來了,開始那個浪女型的坐在小雀身邊,後面兩個洋娃娃型的陪上樓,我和狗兒就在一邊看戲。
狗兒湊近來笑道:「自己開一家夜總會吧,以後賺別人的錢,省得在這肉痛。」
我說:「狗兒,說到投資實業吧,我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辦廠,這種娛樂行業好像也不實在,就算真的開一家夜總會,開完後我又能幹什麼?你倒是給我想個好辦法,讓我能有一個長遠的事業。」
狗兒說:「我幫你想想,一定給你出個好主意,你的投資理財觀念實在太落後,挺聰明的腦袋瓜子都用來想最累最煩的事,我給你整一個頭緒出來,讓你又有事兒做、又能輕鬆賺錢。」
我說:「我現在基本知道了自己的定位,我不是啥上流人士,當然也不是小老百姓,我就在兩個階層的中間,兩個都沾一點邊,可我的立足點卻在中間的夾縫裡。這麼說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反正不論我做什麼事,都離不開這個主心骨。」
狗兒思索一陣,說:「這是個很新穎的說法,其實我也跟你差不多,就在那條夾縫裡,可我拚命往上爬,想盡快做個上流人士,你卻在夾縫裡立足不走,這就是我們的區別。你等著,我給你好好想想,應該會有真正適合你的事業。」
我笑道:「要不這樣吧,我每方面都沾點邊,商行我照做、賓館我照開、股票照樣炒、夜總會也可以試試,指不定還能再辦個廠子,甚至繼續去開礦。嘿嘿,這算不算玩資本?」
狗兒說:「如果玩得轉當然最好不過,就怕你不平衡,比如你開一年賓館賺的錢還不如夜總會一個月,開一個月商行賺的錢還不如炒股一禮拜,這樣你就會感到無趣,也白白浪費了時間精力。」
我說,「那我到底該幹什麼啊?我看著什麼都挺好,就是沒有特別中意的。要是有一件我特別想做的事就好了,那我就把什麼都拋開,專心致志對付這件事。」
狗兒好像想起什麼,突然說:「老許,你願不願意去鄉下常住?」
我奇道:「什麼意思?我喜歡鄉下,只要有事做我當然願意。」
狗兒說:「前幾天我去見一個客戶,那人為了保密特意帶我去他老家談判,那地方是個風景極美的小鎮,有山有水,還有森林和一片小平原,據說鎮子裡正在搞開發,平原那邊準備建一個中型開發區,吸引外地企業去投資,山區那邊準備搞旅遊業,小鎮裡還有一大片老房子,住戶大多搬進新區了,也有很大的開發價值。那個客戶就是從小鎮出來的,在杭州發了大財,關係網挺多,建議我去那兒投資。我現在忙著做股票,沒那個精力,你倒是挺合適的。又能辦廠又能開賓館,還能開發旅遊項目,等以後一切都建好了,你就能喝頭口水。只要你不嫌小鎮太無聊,這倒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你的意思是……」我說,「讓我把我想做的都集中起來,全部投資到那個小鎮裡?」
狗兒說:「這只是一次投資,說穿了只是一段人生經歷,你還有很多事可做。那個小鎮目前正在開發初期,地價房價都非常便宜,正好適合你去投資,也就是低買高賣。等那邊土地升值,又有眾多開發商過去,也就沒什麼投資價值了。老許你記住,你做的任何事都要比別人佔先,這樣才能賺大錢,那個小鎮目前養在深閨無人知,這是它的價值,你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價值炒高,等將來變成一筆巨額財富,你再把它轉手賣給別人,這樣才有資本從事更大的事業。」
我失笑道:「靠!合著你是讓我去做炒家啊!炒的還不是股票,居然是個小鎮。」
狗兒說:「如果你真的去開發那個小鎮,我可以跟你合作,你先去打基礎,等我離開這個基金就去投奔你,咱哥倆動用最少的錢做最大的事,一步步把小鎮的價值炒到最高,將來找合適的買家接手,遲早有一天會飛黃騰達,最好把你所有的資源都拉進去,這樣才有實力形成壟斷。」
嘿嘿,這小子還真是野心勃勃,老子就算有幾千萬也只會做幾百萬的事,他倒好,有幾百萬就敢做幾千萬的事,一番話把老子聽得一愣一愣,不過也確實開闊了視野。
我笑道:「你小子花樣真多,這一下又扯遠了,老子還在想夜總會,你就把我拉進小鎮裡,那我到底應該做夜總會還是開發小鎮?」
狗兒說:「這是我給你的建議,你自己考慮一下。夜總會可以賺快錢,小鎮比較長遠,沒兩三年做不下來,打下基礎後至少還要一兩年的守業期。你比較適合做三產,所以我建議你去開夜總會,但你又怕將來沒事幹,我就給你提個長遠項目。這兩件事你自己選擇,反正都不急,你還有的是時間考慮。」
這時前面又傳來歡呼聲,我和狗兒抬眼望去,只見舞台上走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美女,唱起一首著名的怨婦歌曲,我開車時收音機裡常播放這歌,就是不知道歌名,於是我問上樓身邊一個小妞:「妹子,這歌叫什麼來著?」
小妞一臉驚訝地說:「這也不知道?哥你太孤陋寡聞了,這歌叫《香水有毒》。」
怪不得這麼難聽,原來有毒,比革命歌曲差遠了。我又問:「這女的誰啊?這麼受歡迎。」
小妞滿臉崇敬地看看那女人,說:「這是我們娛樂超市的頭號台柱,我做夢都想跟她一樣受歡迎。哥你趕緊送她幾個花籃,不然等會兒就讓別人搶先了。」
我說:「送了花籃能怎樣啊?要是有好處,我送一大堆上去。」反正狗兒還閒著,就讓他樂樂。
小妞笑道:「好處要自己爭取,現在她不認識你,哪會給你什麼好處。」
我見狗兒看著那女人,比較難得地露出欣賞之色,就掏出三千六百塊錢給服務員,指著狗兒說:「上去送十八個花籃,就說是這位沈先生送的。」
小妞十分羨慕地看看她的偶像,又看看我,說:「哥,你身邊沒人,妹我陪你好不好?」
我笑道:「你這丫頭三心二意,你旁邊這位帥哥今晚準備一對二,可別掃了他的興。知道嗎?」
小妞看看上樓和另一個丫頭,說:「他們兩個正好,我是多餘的……哥哥啊,你就讓我陪你嘛。」說著就坐到我身邊,挽住我胳膊撒起嬌來。
她都粘上我了,我還能幹嘛,只好讓她坐我身邊。台上那女的收到我的花籃,只對我們點了點頭,繼續深情款款唱那首有毒的歌。
我笑道:「還挺大牌,真把自己當成明星了。」
小妞說:「那當然,她在我們這兒是最大牌的,以前有人送她一個頂級花籃,她連看也沒看人家一眼,唱完就走了。」
「頂級花籃?」我說,「有多頂級?」
小妞說:「送一個就要兩萬,你說頂不頂級?」
我失笑道:「兩萬塊扔出去還不帶看一眼,真有這種傻帽?」
小妞笑道:「這下知道我便宜了吧,十幾個普通花籃就能過來陪你喝酒,妹妹我對你可實惠了。」
這時觀眾席裡傳來一陣驚歎聲,我們轉頭看去,只見兩個服務員抬著一個巨型花籃走上舞台,陪酒的三個小妞一看之下也驚叫起來。
我奇道:「幹嘛呢這是?」
小妞瞪大眼睛說:「頂級花籃啊,哥你快看,這就是頂級花籃!」
老子不想看頂級花籃,倒想看看送花籃的傻帽,於是探頭向旁邊看去,只見舞台下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用一種貪婪的眼光看著上面那女的,旁邊站著主持人,一臉獻媚地衝他笑。
好像有感應,這男的緩緩轉首向我看來,兩人對上了眼。
得,世界還真小,這樣也能碰上熟人。
我對他記憶深刻,因為他有超強的實力,能和我展開肉搏戰,甚至可以說他的實力在我之上,但結果還是被我毒打一頓。
個老兄正是能源暴發戶張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