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前幾年中國股市可真把老百姓的心都傷透了,哪怕再樂觀的人也成了懷疑論者,始終對中國股市沒信心,老許我展開如簧巧舌四處遊說,他們還是半信半疑,愣沒簽下一筆資金。
所以就衍生出「許氏毒計」的加強版。
老子正式登門拜訪錢敏華女士。
你真不知道這些天錢敏華有多苦,我都替她感到悲哀。老娘們那天被我們當面嚇唬一通,她素來囂張霸道,自然不肯罷休,四處找關係準備動我,不止市公安局,連省廳裡都走了一遍,就想把我搞進籠子裡。可惜她後台還是不夠強硬,走來走去愣是沒人理她,別說行賄,連送個滋補品都沒人願意收,結果白忙一場,老許我還是逍遙法外,把這老娘們氣得夠嗆。
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錢敏華和白筠的差距,錢敏華為她兒子四處喊冤,準備了大筆錢財疏通關係,白筠只要在家坐著打幾個電話,錢敏華愣就成了伸冤無門的大苦主,走哪兒都沒人搭理。這對錢敏華母子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至少讓他們明白一件事,哪怕身家億萬,他們也遠遠沒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程度,比他們能耐的人多了去了。
嘿嘿,沒想到我們白娘子女士如此神通廣大,我以前可把她看小了,她自己也謙虛過頭,老說她沒啥門道,結果隨便一出手就把錢敏華母子壓得喘不過氣,最終還是便宜了老許我。我對白娘子的敬佩之情猶如錢塘江大潮滔滔不絕,日後定要好好感謝她。
我來到杭州城西,這兒有個西溪濕地,環境特別好,附近有一處高檔住宅區,名叫「大華西溪」,錢敏華買了其中一座排屋,大多時候都住在這裡。
今兒我特意早起,現在不過七點半,錢敏華一定還沒出門。我進入小區,開著桑塔納一通亂轉,總算給我找到她的屋子。隨後我停下車,就坐在大門台階上,一邊抽煙一邊等錢女士出門。
二十分鐘過去,大門終於打開,錢敏華和一個老男人走了出來,我笑著揮揮手,說:「你好啊,錢夫人。」嘿嘿,錢夫人,每次玩大富翁遊戲我都選這位。
錢敏華怔了怔,隨即臉色大變,失聲說:「你想幹什麼?」
那男的當即上前一步,擋在錢敏華身前,喝道:「你別亂來!」
我看過這人的資料,他就是錢敏華現任丈夫丘偉光,年紀才四十五歲,比錢敏華整整小八歲,結婚十年,一直擔任恆利投資的總經理。
「進屋吧,」我指指大門,說,「我有事商量,不跟你們動粗。」
錢敏華怒道:「許嵐,你以為你是誰?我家是你說進就進的嗎?」
我說:「那好,你搬兩張椅子出來,我和你在露台上說話。」
錢敏華見我這副模樣,明白我今兒專程上門,趕是趕不走了,沉默半晌,對丘偉光使了個眼色,丘偉光乖乖走進屋裡搬出兩張椅子來,隨後關緊大門,直挺挺站在錢敏華身後,成了一個不專業的老保鏢。
我大大咧咧坐下,點起一根煙,說:「坐下說話。」
錢敏華臉色變幻,也不知在想什麼,最終還是坐到我對面,冷冷地說:「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微笑道:「最近過得不輕鬆吧,小江的公司被高新區管委會追討租金,還有一個樓層的辦公室被劃給其它公司,一定很鬱悶吧?」
錢敏華眼中幾乎冒出火來,緩緩地說:「果然是你搞的鬼,你小心惡有惡報!」
我笑道:「這還是一方面,小江最近是不是成天提心吊膽?一旦走進公眾場合就有人跟蹤,害得他下班後哪兒也不敢去,只好天天跟家呆著抱他的小保姆,對吧?」
錢敏華氣得渾身發抖,怒道:「許嵐,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我可以去告你!」
我大笑道:「拜託了,這位錢夫人,你上哪兒告我去?這段日子你幾乎天天去公安局和檢察院,結果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不照樣找上門來?省省吧你就,白的黑的你都玩不過我,還是趁早認輸的好,這樣鬥下去你壽命都會少幾年。」
錢敏華深深吸一口氣,說:「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你小心——」
我打斷道:「閉嘴。事實明擺著,你跟我作對就是攤上一個瘟神,從此以後永無寧日。你還別不平衡,以前你也幹過不少這樣的事,很多人栽在你手裡,包括江頻的幾個競爭對手,都是這樣被你動用關係搞得一敗塗地。現在你受欺負,正好體會一下那些人被你欺負的滋味。實話告訴你,我還有很多陰招沒使出來,否則你還會比現在更慘十倍。今兒我來找你其實對你有好處,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但不再騷擾你,還會讓你賺更多的錢。」
錢敏華冷笑道:「開什麼玩笑?我需要你幫我賺錢嗎?」
我說:「現在不是需不需要的問題,而是不得不需要的問題。你答應跟我合作,我就讓你賺錢,你不答應合作,我就讓你比現在更難過得多。選擇在你,我只是提醒一句。」
錢敏華有點啼笑皆非,說:「許嵐,你知不知道你很令人討厭?我就沒見過——」
我打斷說:「彼此彼此,你一樣很令人討厭。我惹你討厭主要是因為我不讓你順心,以前你順風順水慣了,沒受過什麼挫折,現在碰上我,你那點自信心和優越感嚴重受挫,自然對我特別討厭。但是你應該明白,討厭你的人一定比我多,你這種人走到哪兒都招人討厭,你要是沒什麼錢,誰都不會搭理你。」
錢敏華總算找回點自尊,冷笑道:「不論你怎麼說,我比你富裕就是事實,現在你暫時得逞,但是憑借我的財力,遲早有一天會讓你吃足苦頭,你不信就等著瞧。」
我笑道:「所以說你這人特別討厭,死到臨頭還跟這說大話,你現在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相反我卻隨時可以讓你吃足苦頭,換成別人一定拚命討好我,服從我的意願,你還在這兒死要面子,這不逼我對你下狠手麼?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明白事理,我今天開車十五公里專程來找你,就是一種表示,你如果還不識相,未免也太愚蠢了。」
錢敏華冷笑道:「如果你以為你這點手段嚇得住我,那你就錯了,從來只有我嚇唬別人,沒有誰能嚇唬我,你休想——」
我再次打斷:「你始終不平衡,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一再強調你以前有多威風。我明告你吧,那是因為以前你沒碰上一個厲害的對手,現在碰上我算你倒霉,但同時也算你幸運,因為我可以讓你對自己做出正確的評估,明白自己究竟是塊什麼料。你聽著,今兒你沒主動權,就算我威脅你也好,你識相的就跟我合作,否則從我離開時起,一切針對你和江頻的手段會源源不斷襲來,我保證你從此以後休想過一天安寧日子。話說到這裡,究竟合不合作,直說吧你就。」
錢敏華陷入沉思。嘿嘿,這老娘們雖然脾氣不好,可也不是愣頭青,懂得權衡利弊。
身後的丘偉光冷笑道:「省省吧,誰會跟你合作?我們——」
這回是錢敏華打斷他的話,伸手指指房門,冷冷地說:「進屋去。」
好嘛,今兒老子才終於知道什麼叫小男人,這位丘先生愣是沒一點抗拒,當即乖乖轉身,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靠!你就是吃軟飯也不該這樣,怎麼也得有點男子漢的尊嚴啊!
我皺起眉頭吸一口煙,說:「考慮完了嗎?快給個答覆。」
錢敏華沉默半晌,說:「什麼項目?」
我微微一笑,把手中「飛越投資」私募基金的資料遞給她,說:「你擅長做期貨,現在我建議你把心思從大米黃豆上分一半出來,好好對付中國股市。」
錢敏華看了幾眼,臉上露出哭笑不得之色,說:「許嵐,你真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