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娘們如約而來,和我簽署合同,要求明天開始分批供貨,一個月內全部供完。
我拿下大單子,心裡又高興又緊張,因為量太大,馬桶和洗臉盆還能及時供貨,就怕那家餘杭淋浴房廠子供不上。於是立即讓於蘭珍開車帶我去餘杭,找到那位鄉村暴發戶。這老兄聽說要八百套淋浴房,也嚇了一跳,他也是頭一次接這麼大的單子,廠子產量跟不上,一個月內最多趕製三百套,加上庫存,只能供應五百套。
兩人急得團團轉,隨後我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找別的淋浴房廠家貼牌加工。我們連忙坐車趕往蕭山,在杭州蕭山國際機場附近有個河莊鎮,這裡有幾家生產淋浴房的廠家,規模有大有小,我們找到一家比較有名的,提出要求,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加工費三百元一套,立即開工定制三百套,二十天後完工。餘杭人付了五萬塊預付款,為了表示對我的謝意,這批加工淋浴房依然給我六折優惠,他少賺點沒關係,只為打響品牌。
餘杭人急急回去加班趕製,我和於蘭珍前去找衛浴廠家。那個小氣鬼老闆今天終於不小氣了,誰叫老子一口氣給他拉來八百個馬桶和八百個洗臉盆的業務,只把他樂得合不攏嘴。大家痛痛快快簽署合同,他從明天起開始供貨,我在工地接貨,運輸費我和他共同承擔,我享受五折優惠。
淋浴房總價四十八萬,我有十九萬兩千的毛利,衛浴總價五十六萬,我有二十八萬的毛利,加起來就是四十七萬多,減去八萬塊優惠,還有三十九萬。
我的媽呀!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決定!以後要是生了閨女,我一定讓她嫁給農民!農民太富裕了,杭州的農民們都生活在天堂中!
還沒等我開心完,電話響起,好事兒又來了,我幸福得險些暈倒……
小和山那家學院已經決定用我的外牆瓷磚,要我立即過去簽署合同。
——我收回剛才的話,不止農民兄弟,老許我也生活在天堂中!
我和於蘭珍馬不停蹄趕到小和山,見了昨天那位總工,他帶我來到學院總辦,裡面有幾位領導,大家坐下談了一陣,隨後就簽署合同,要我立即供貨,同樣也在一個月內供完。兩萬八千方牆面,每平方三十二元,共八十九萬六千元,校方支付十六萬預付款。
我每平方至少賺十八塊錢,這筆業務毛利達到五十萬四千元。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校方不要回扣!
天哪……天哪……老許沒有做白日夢吧……我是醒著的……沒錯吧?
回去的途中我已基本沒了知覺,說話全然不知所云,幸好於蘭珍還有一絲清明,開車挺穩當。來到市區,我才想起那位福建老兄,連忙讓於蘭珍開車去城南陶瓷品市場。
福建人聽說我接到兩萬八千方業務,面部表情可謂又喜又憂,喜的是工程量巨大,憂的也是工程量巨大。原因很簡單,他老家那個廠子只有一條鍛燒瓷磚的生產線,一個月內根本無法燒出這麼多瓷磚。
只好繼續用貼牌加工這一招,福建人老家在福建晉江,那邊有很多陶瓷品廠家,其中有幾家也在杭州設了網點,於是我們立即前去找那幾家廠子的杭州負責人,大家湊齊後來到一家茶樓聚會。
好嘛,一幫福建人坐下,說的都是閩南話,老子愣沒聽懂一句。後來他們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跟我交流,好歹明白過來。這幫人都是晉江陶瓷品商,其中兩家廠子目前有閒置生產線,於是決定:這兩家聯合生產一萬平方,福建人自家廠子生產一萬平方,剩下八千方有庫存,不足為慮。
至於工藝花色這類專業方面的東西我就不管了,反正要求福建人務必統一,不能有明顯差別。福建人一口答應,隨後給我一個驚喜折扣價:三折。
哈哈哈!這樣我每平方就能賺二十元,一共有五十六萬毛利!
我樂得手舞足蹈東倒西歪,跟一幫福建人在茶室裡唱起了閩南歌。哈哈!老子發達啦!老子的前途一片光明!浪子的心聲!一支小雨傘!愛情一陣風!愛拼才會嬴!金包銀!哈哈哈……
告別福建人,我和於蘭珍歡天喜地往回趕。今兒張燕去回訪那家地產公司,蘭姐在市場看鋪子,我們要盡快回去向她報喜。
剛到市場門口,張燕的電話響起,我接起來說:「燕子,你給我聽著,那個姓高的要是還嫌回扣太少,咱們就不做了,現在不用給回扣都有兩筆大業務,咱不靠他個老狐狸,你回來吧,以後跟我一起幹,別在那低聲下氣求人。」
張燕呆了半晌,問道:「老許,你接下兩筆生意了?」
「是啊,哈哈哈!」我大笑道,「樣板房和學院兩個工程都定下了,姓高的那裡只有九萬塊利潤,還要給回扣,我他媽都不想搭理他。你回來吧,接下來我忙得要死,你幫幫我,以後咱們有福同享。」
張燕又呆了半晌,說:「老許,你……可能會更忙。」
我說:「對啊,所以我要你幫我,蘭珍和小蘭兩人遠遠不夠,你快回來,我們商量一下。」
張燕小心翼翼地說:「姓高的剛才對我說,希望你今天就給他打八千塊錢,你……願不願意?」
「我他媽懶得鳥他——」我隨口說,愣了一下,失聲道,「什麼……你說什麼?!」
張燕說:「姓高的決定用我們的貨色,只要收到你的八千塊錢,晚上就跟我們簽合同。你……真不願意?」
我:「…………」
張燕說:「要是你不願意,那我就推了——」
「願意!」我大叫道,「我願意!他媽的!忙點怕什麼?老子就怕不忙!你等著,我這就匯錢去!等會我過去找你!」
張燕咯咯直笑,說:「老許,這回你是真的轉大運了。快來吧,我等你。」
掛了電話,我還處於半呆滯狀態。於蘭珍奇道:「你怎麼了?」
沉默良久,我問:「蘭珍,今天幾號?」
於蘭珍說:「五月十八號,怎麼了?」
我十分嚴肅地說:「幫我記住這個日子,二零零六年五月十八號,這很重要。」
於蘭珍訝道:「為什麼?」
呵呵,親愛的蘭珍,就為今天三喜臨門,就為老許時來運轉,就為老天對我再度垂青,就為該死的兩百萬還債有望,就為老子東山再起!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