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我還真能耐,兩天之內把地產界上流人士和能源界暴發戶都得罪完了,鄉下還有一個億萬富翁老色鬼要跟我作對呢,我一鼓作氣把自己的路堵得嚴嚴實實,呵呵,以後我可怎麼走?
我這人就是這樣,年紀雖然不小了,可一衝動起來誰也擋不住,事後想想吧,什麼大道理都明白,可要我回頭再來一次,我還是這樣幹,一點不帶含糊。
靠!不管了,還是得混,混好混差而已。
鑽石年代之行後的第三天中午,在我溫暖寬厚的懷抱中,我們偉大的太后同志終於取出一張銀行卡,對我說:「拿去吧,裡面有兩百萬,密碼是我的生日。」
我大喜,一把搶過銀行卡,重重親了她一口,說:「謝謝你!親愛的紋紋,太感謝啦!你是我的大恩人,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報答你!」愣了半晌,又問,「你生日幾號?」
呂紋舒舒服服躺我懷裡,說:「自己查去,別忘了出生年份。」
暈,我都急得火燒眉毛了她還跟我玩遊戲!我只好苦苦哀求:「親愛的,你就行行好吧,這錢不能拖,快來不及啦!把你身份證給我看看,好不好?」
呂紋咯咯直笑,說:「就是要你急,你著急的樣子最可愛,嘿嘿,我偏不給你。」
女人啊女人,不論十四五歲還是四十五歲都一樣,就是喜歡玩這種花樣。老子索性不跟她急,老子玩悶的,我就這麼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呂紋見我沒反應,忍不住逗我說:「黃金商舖呦,吳山廣場呦,十年難得一見的好地段呦,再晚一點就被人搶走嘍。」說半天我就是不理她,她也感無趣,只好說,「在抽屜裡呢,自己拿去吧。」
我「嗖」的一下飛出去,拉開她辦公桌抽屜,果然有她的身份證,我記下年月號碼,又「嗖」的一下飛回來,抱住她狠狠親一口,說:「我去趟銀行,就回來。」再「嗖」的一下飛出大門,裡面傳來她的笑聲。
走在馬路上,我給北京的沈宇打個電話:「喂,狗兒是吧,我已經籌到錢了,你把你銀行卡號發消息告訴我,我這就給你匯過去。你小子給我記住,這錢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弄來的,半年後你一定要還,最多等到明年八月份,我必須看到錢,否則你永遠別回杭州。記住了吧,好,我撂了,快發消息。」
來到銀行,狗兒發了卡號過來,我找一女經理把事兒說了,她帶我走進重要客戶室,給我辦理匯款手續,我只在電腦上看見卡裡的兩百萬,還沒看過癮,這錢就匯出去了。
嗚嗚嗚,老子這輩子第一次看見兩百萬,連一分錢都沒用上,這就立馬沒影了……
呂紋這女人忒小氣,卡裡只有兩百萬,你就不能多存個十萬八萬嗎?老子心疼加肉痛啊……
這經理跟我說了陣子話,我也沒聽進去,就在那回味電腦上的兩百萬數目,隨後失魂落魄地走出銀行,半路上接到一條短消息,是狗兒發來的,說已收到匯款,感激不盡,叫我靜候佳音,云云。
唉,平生最富裕的半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富裕的機會……
我走在路上,這會兒一點走路的勁頭也沒有,就想打車回去。正在這時,我身旁的馬路邊停下一輛路虎越野車,車窗裡露出一個男人的腦袋,衝我叫道:「哎,哥們,我問個路。」
我沒好氣地說:「不知道,自己找去。」
那人笑道:「哥們脾氣還挺糙,我就問武林廣場怎麼走,你給指一個吧。」
我指指武林廣場的方向,說:「那兒,開著就到了。」
那人取出一包三五煙,笑道:「謝啦哥們,來,抽根煙。」
我這會兒正鬱悶呢,他拿的又是我喜歡的三五煙,心裡一動就走了過去,往車窗裡看,只見裡面居然坐了五個大男人,不由笑道:「霍,還挺熱鬧。」說著接過煙,取出火機低頭點煙。
「彭」的一聲,車門突然打開,那男的衝我肚子狠狠踢來。我促不及防,頓時中了一腳,踉踉蹌蹌往後退去,腦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車裡一下子衝出四個人,把我團團包圍,拳頭腿腳雨點般向我襲來。「砰!砰!砰!……」我像一個大沙包似的,轉眼間挨了十幾下重擊。
我靠!被人堵了,這幫傢伙早有預謀!
我連忙抱住腦袋蹲下,可是來不及,一個男的對準我額頭重重一腳,「啪」的一下踢中我額角,眉弓部位最容易開裂,我眼角頓時流出血來。
我痛得大叫,這時四個人的拳腳密密麻麻砸下,我急忙抱頭蹲倒在地,背上、腰上、腿上、手臂上連挨重擊,劇痛傳遍全身,幸好今天穿了件厚衣服,不至於太痛。我一個眼睛被血遮住,只好用另一個眼睛觀察,看見兩人中間有條縫,當即撲了過去,撞開兩人奪路逃跑。
四個男的在後面急追,叫道:「操你媽的!不要逃!」
我身上痛得要死,這四個傢伙力道極強,絕對不是普通人。近幾個月我天天在礦廠掄鐵錘砸礦石,練就一身好筋骨,比以前強得多,可現在還是感到劇痛鑽心,這四人很有可能是專業打手。好漢不吃眼前虧,老許我可沒本事跟四個高手對練,還是趕緊走人為妙。
跑了兩百多米,我看見路邊有一輛清潔工專用的三輪車,車裡放著一把打掃落葉用的長桿鏟子,本來還想繼續跑,這下立即改變了主意。
他媽的,老許怎能白白挨打!這裡有傢伙,老子跟他們拼了,怎麼也要給他們吃點苦頭!
我大踏步跑到三輪車邊,一把抽出鏟子,順手抹去眼角的血,只見那四個人正飛快跑來,我大喝道:「操你媽了個逼!老子弄死你們!」
最先遞煙那男的跑在前頭,我衝上去掄起鏟子就砸,這小子嚇了一跳,連忙伸手遮擋,鐵鏟重重砸在他頭上,痛得他大叫起來。他媽的,可惜這一鏟是拍下去的,平平砸中他頭頂,要是直削下去,指不定能把他的手當堂削下來。我抽回鏟子,下面一腳踹出,這小子頓時捂著肚子蹲下了,嘴裡連聲哀嚎。
我還想給他來一鏟子,可惜另外三人跑了過來,要是逼近我身子,憑他們的身手我又要挨打。我只好放棄那小子,揮舞手中鐵鏟,掄成一個半圓,大吼道:「操你老娘!老子跟你們玩命!」
鐵鏟風車也似旋轉,三個傢伙見我如此凶狠,也有點怕了,紛紛退後避讓,我一步步逼近那遞煙的小子,他掙扎著站起來,正想逃跑,我的鏟子橫削過去,他連忙縮胸收肚,還是被我削中,胸口的衣服「呲」的一聲裂開一條橫口子,露出裡面的胸肌,跟著就流下血來,原來被我一鏟子直接劃破了胸口。
這小子哀聲慘叫,我大喜,重重一鏟當頭拍下,大吼道:「老子砸扁了你!」
這小子胸前傷口極深,連他自己都嚇懵了,旁邊一人見狀連忙把他扯開,堪堪躲過我的鏟子,這一鏟直接砸中那人肩頭,他哀嚎一聲,兩人跌跌衝衝往後退去。
我打發了性,哪裡還管三七二十一,就想把這四個孫子全部砸成肉餅,可惜這時我眼角的血又流了出來,眼睛一點也看不見,只好停手抹去血液。
這一停頓就給了四個孫子逃跑的機會,那輛路虎車開過來,裡面的司機探頭叫道:「這人狠,犯不著受傷,快走!」
四個男的怕我擦完血又掄起鏟子衝過去,也不敢逗留,連忙打開車門鑽進去,司機發動車子準備溜之大吉,我的血也擦完了,可四個孫子躲進車裡,眼看車子開動,我火冒三丈,大吼道:「老子砸爛你的車!」當下狠狠一鏟子砸過去,正中路虎車邊門玻璃,「辟里啪啦」一陣響,那玻璃被我砸得粉碎,裡面幾個孫子驚叫起來:「不好!他瘋啦!快走快走!」
車子猛地發動,躥了出去,我知道追擊不上,連忙用盡最後的力氣揮動鏟子,狠狠砸在後窗玻璃上,「啪啦啦」連聲響,那車後窗又被我砸得稀爛,車裡幾人驚呼不斷,但車子已經發動,就這麼迅速開出去,轉眼間消失在前方。
我面前只剩下一堆碎玻璃,看著前方呼呼喘氣,眼角的血又流了下來,我只好丟開鏟子,用力按住眉弓。
「他媽的……」我喘著氣罵道,「讓這幫狗日的跑了……真他媽不解氣……」
路邊行人驚慌失措地看著我,估計這會兒我滿臉鮮血樣子挺嚇人。操!到底是誰?誰跟老子過不去?是誰是誰是誰?!他媽的,老子得罪人太多,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這口惡氣叫老子如何發洩?!
隨後我就感到無比的疼痛從全身四周傳來,剛才憋了一口氣發狠拚命,也沒啥感覺,現在孫子們跑了,我才知道自己傷得不輕,還精疲力盡,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樣,沒一處完好。
啊喲……痛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