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最最溫暖的家,安排蘭姐住下,讓她代我孝敬二老,順便在老媽枕頭邊放下三千塊錢,匆匆忙忙上班去也。
咦?今天公司裡這幫小鬼看我的眼神怎麼都怪怪的?
秘書小琴走過來,悄悄對我說:「老許,今天動靜大了,陳老頭指名要見你,你小心點。」
我吃了一驚,連忙拉著小琴走到衛生間裡,關上門,小聲說:「怎麼回事?是不是上回我貪污公款的事穿幫了?」
小琴搖頭說:「不是這個事,好像是別的什麼問題,反正特嚴重,芳芳姐臉都嚇白了。」
我問:「總經理室還有誰?」
小琴說:「就三個人,陳老頭和芳芳姐,還有他女兒陳瑞麗。剛才陳老頭在發脾氣罵人,外面都聽見了,他女兒跟著罵芳芳姐,就差沒打起來。」
我小聲說:「反正不管怎樣,那兩筆裝修款的事你誰也不能說,包括芳芳在內,這事就我和你、還有財務大姐知道。記住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答謝你!」
小琴苦笑道:「我收了你的錢,我們是同夥,怎麼可能說出去,放心吧。」
這就好,老子見太上皇去也!
走進總經理室,我大笑道:「啊喲,陳總來啦,難得啊,歡迎陳總蒞臨指導,小的一定認真學習,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哈哈哈!」
得,廢半天勁沒一個人理我,老子在唱獨角戲。
太上皇和公主殿下冷冷看著我,好像在看街頭耍猴的,我還是那隻猴子。
黎芳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看著我的眼神中流露出柔情萬種——不,是深深的絕望。
我立馬對陳瑞麗那小妮子展開攻勢,嘖嘖讚道:「瑞麗啊,幾個月不見又長高……不是,又漂亮了,這身衣服可真不是蓋的,是叫『普拉達』吧?要不就是『瓦薩曲』?對了,一定是『阿瑪尼』!是不是,嘖嘖嘖,國際名牌就是不一樣啊!」
汗!老子只知道這三個牌子,還是從楚月和武雲那兒偷聽來的。
陳瑞麗冷冷地道:「錯了,這套衣服是四季青牌。」
「四季青牌好啊!那可是一流名牌啊!」我讚不絕口,「早就聽說這牌子了,四季青嘛,多有名啊,杭州最大的服裝市場就叫四季青,不會是抄襲這牌子……」說到這裡,我住了口。
不對不對!他奶奶的!這不對勁!
陳瑞麗冷笑道:「怎麼?說不下去了?繼續說啊,我聽著呢。」
我乾笑道:「瑞麗,呵呵,這個……四季青真的是國際名牌,是不是?」
陳瑞麗狠狠瞪著我,說:「什麼國際名牌?這就是四季青市場的地攤貨!我沒錢買好衣服穿,錢都讓你們貪污乾淨了!」
貪污?這話……聽著旋啊!
靠!管它!發個火再說,醜八怪小娘,跟老子詐唬個什麼勁,老子欠誰也不欠你啊!「喂!瑞麗,」我指著她說,「說話要有根據,少胡言亂語,小心我告你誹謗!」
陳瑞麗每次來公司都要被我調戲幾句,對我一直有些害怕、或者說是厭惡,此時見我橫眉怒目衝她瞪眼,有些被我嚇住了,身子往後一縮,半晌沒敢發話。這一來他爹滴不幹了,騰地一下站起身,指著我喝道:「許嵐,你什麼口氣跟我女兒說話!」
操!拿你十五萬一年又不是給你做孫子,大呼小叫個卵!
老子自小是獨生子,在外也是頭面人物,到哪兒不是前呼後擁的,就算存款不及你個死老頭,你也不用這副鳥樣吧!
「什麼口氣?什麼口氣?」我大聲道,「我就這樣說話,你怎麼招吧!」
陳剛怒道:「你罵我女兒就是不對!跟她道歉!」
「我罵了麼?」我說,「再說了,不能罵麼?」
陳剛氣得直發抖,說:「你……你……你……」
我上前一步,喝道:「你你你個屁!你誰啊?這家公司關你鳥事!滾一邊去!」
他媽的!索性耍無賴!反正普天創意也成了空殼,只有我和黎芳小琴三人,最多被他炒了,老子去新公司做老闆,氣死他個老禿頭!
我心裡正在盤算怎樣向丈母娘開口借十萬八萬,忽然聽見陳瑞麗冷笑道:「別做夢了,你和黎芳玩的那套小把戲早已被我拆穿,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死到臨頭了!」
「我靠!」我大罵道,「你個小逼嘴巴乾淨點!誰他媽的是姦夫淫婦?」
陳瑞麗稍稍有些害怕,但也更憤怒,從台幾上取來一個微型錄音機,冷笑道:「你聽著,仔細聽著,耳朵可別臨時出毛病。」
打開錄音機,裡面居然傳出黎芳的聲音:「……你的合同很快就要到期,只要我和你買下新公司股份,我們立即就能脫離普天創意,陳剛再也無法控制我們,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咦?怎這麼熟悉?好像聽過!
錄音機一直播放下去,聽得我臉色大變,直到那一段令人臉紅心跳的咂嘴巴舔舌頭的聲音過後,只聽黎芳說:「……你想讓姐姐上鉤,還得好好伺候我才行……」
剎那間我面如死灰,木立當場。
他媽的!那晚的密謀都讓他們竊聽去了!這下老子完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