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皇 第七卷 浪翻潮湧蒼海闊 第七章 碧濤含怒(三)
    第七章碧濤含怒(三)

    十幾個閒人橫飛亂撞帶得更多的人滿地下滾成了一堆那十幾個被小胡子直接撞飛的閒人更是一個個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更有甚者甚至有那麼四、五個干脆已然是傷筋動骨受了頗為不輕的傷!

    這段便道上一時間一片混亂嘈雜引得更多的人、更多的車輛有意無意地放緩度改變方向聚集過來。

    但是這一地翻滾著的閒人中間卻早已失去了那個古怪、邪門而又透著說不出的危險的小胡子“新疆人”的身影只留下了一地傷員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傷筋動骨、齜牙咧嘴、痛苦呻吟著滿地翻滾。

    有些後來的和一些反應、腿腳都很快的閒人們眼見得那小胡子當場消失還覺得心有抱憾、心有不甘全然忘記了先前那一刻讓他們渾身冷、渾身打顫的恐怖和心寒也全然忽視了眼下那十幾個頭破血流、仍然在那滿地翻滾的“同好”們的慘狀奮起一副將生死存亡置之度外的大無畏精神誓將起哄架秧子的湊熱鬧事業進行到底的架勢一窩蜂般擁向了圈子外面不是很遠的一條狹窄得不像話的“小巷子”口!

    ——那裡據一位眼尖心明的“同好”說正是那漂亮女警花和那個小胡子“新疆人”消失的地方那倆人一定是鑽到那小巷子裡去了!

    可是當這些勇敢的人們以一往無前的勇氣抱著視死如歸的精神蜂擁而上剛剛來到這巷子口的時候卻是無數碎磚頭爛瓦塊、破竹筐舊木條、殘酒瓶廢紙箱、甚至還夾帶著幾只新死的老鼠屍體一股腦兒地乘著一股疾風劈頭蓋臉地爆而來!

    於是乎一陣哭爹喊娘的鬼哭狼嚎之後滿地翻滾的傷員之中立時又添十余位人人見紅、傷勢更重的新丁!

    看著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眨眼間卻已然滿地亂滾的那些倒霉蛋們剛才還在懊惱慢了一步沒法搶到前排好位置的那些人這時候心底裡卻說不出的慶幸這一步還真***慢得有道理真***慢得值!

    但是人的好奇心在絕大多數的時候絕對要比一只貓來得大千百倍!尤其是像這些好湊熱鬧的這一類人毫無疑問都絕對是好奇心極其旺盛到簡直泛濫成災的地步了。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麼多人的慘狀居然還是有人不死心雖然終究不敢再追到近前去看個究竟可仍舊瑟瑟縮縮地向著那個巷子口探頭探腦大有不探個究竟死不瞑目的精神。

    可是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巷子裡卻沒有了那倆人的身影也沒有了任何值得多留一下眼神的東西只剩下一條幽暗、逼仄、狹窄、壓迫、狼藉、髒亂而且始終有那麼些死氣沉沉、陰氣森森的狹小通路和滿地的垃圾、雜物以及或新或舊的遺矢遺溺的痕跡和那麼一股子夾雜著霉味兒、腐敗味兒、和臊臭味兒的復雜而難聞的氣味被先前的那一縷疾風攪亂掀動這時隨著那疾風的消散而裊裊散溢出來……

    這條小小的巷子說是“巷子”其實卻根本不過就是兩棟相鄰大廈之間未相接而留下的那麼一條窄窄的縫隙而已。這條窄縫貫穿兩樓和各自的裙樓、院落之間足有將近六、七十米深悄然溝通了兩棟大廈院落前後兩條街道但是寬度卻還不足一米一個人走過問題不大可如果是一輛自行車卻說什麼也過不得去了。也正因為如此這條“巷子”平時其實也極少有人通行結果自然也就淪落成了自然的垃圾道、非公開非典型廁所之類的醃臢所在了。

    所以帥征雖然非常熟悉這條活像是“暗門秘道”似的窄巷明知道從這裡橫穿而過出去用不了二、三十米就是四橋所的大門比她從大路上繞過去至少要截近將近四、五百米的路程可平時往來劉家灣和四橋所總是要騎單車的騎著單車自然也就沒法走這條捷徑了而且這個通道裡垃圾充斥、屎尿遍地也著實是太那個了一些對於帥征這個對環境要求近乎都有那麼點兒潔癖似的好干淨好整潔的女孩子來說但有三分奈何這個地界絕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行路穿行的常規選項的。

    可現在這個當口卻再也容不得她對這條小路的環境衛生狀況有什麼挑剔了!

    當她終於抓住了那麼一線生機從那小胡子的腳下滾出去的時候帥征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沒有一星半點的猶豫覷准了不遠處兩樓間那道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縫隙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當真有如一道狂風般輕捷而迅疾地閃過了那一段十幾二十米的距離閃過了“巷子”口、以及這“巷子”前一段滿堆著的舊筐破箱子、一堆堆的廢物垃圾眨眼之間就沖入了“巷子”的深處!並且順手順腳把那些筐子、箱子、瓶子搬騰踢飛得到處都是試圖給隨後將要緊追而至的小胡子制造一些障礙。

    這一刻帥征哪裡還顧得上腳下將會猜到什麼、手頭可能會摸上什麼?這一刻她滿腦門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離開這裡盡快逃到所裡去!只有在那裡自己才可能贏得一線生機!

    這個時候時間對於她來說真正地意味著生的希望!

    但是小胡子還是很快地追上來了!

    雖然帥征覺得自己已然拼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氣逃跑雖然她自己甚至覺得自己沖進這小巷子裡的度似乎比那位火爆得不得了的百米跨欄劉冠軍還要快上不少可是她剛剛才沖進這小巷子十幾米那個小胡子還是以比她預料中更快、更猛、也更詭異地趕了上來!

    可這個該死的縫隙也太過狹小而且更加要命的是還如此地狹長!這個時候想要再做些什麼變向、規避的動作卻是再也不可能了!

    帥征猛然甩頭借著這甩頭的動作揮掉了臉上大半的汗滴瞇眼望著眼前數十米外那一線耀眼的明媚感覺著身後那直入心脾的壓力根本顧不上回頭去探只是狠狠地一咬下唇隨手把手跟前能夠摸得到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只是一股腦兒地拼命往後邊扔一邊扔一邊埋頭猛跑窄窄的小巷子裡一時間只有她急促凌亂的腳步聲和亂丟雜物的聲音回響。

    至於那些被她丟到身後的東西能不能砸到人能不能起到一點阻擋的作用那就不是她有工夫考慮的事情了不過單聽身後傳來的聲響除了一陣陣古怪詭異的風聲之外就是雜物撞牆的響動估計是不可能有什麼好的效果了。

    五十米!

    最多只有五十米了!

    只要再跑過這五十米就到了可以找人幫忙的地方了!!

    可是……

    可是帥征卻覺得自己的胸口越來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吸一口氣越來越需要花費無比巨大的力量而且還根本就吸不到多少新鮮的空氣!雙眼前也是越來越模糊頭腦間也越來越強地感到一陣陣的眩暈胸腹間更是一陣一陣地翻滾似乎立時就要嘔吐出來的模樣!

    缺氧了!

    帥征知道自己已經因為過於劇烈的運動而導致身體缺氧了!

    多少年了?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了?

    帥征再次狠狠地甩了甩頭咬著下唇的貝齒再度用力一股淡淡的鹹味悄然在她的口腔裡彌散開來那是血液的鹹腥味兒!她那嬌嫩的櫻唇卻已然在她自己的嚙咬下破皮出血了。

    借著這一點疼痛帥征略略醒了醒神再次將自己已經有些渙散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巷口——

    還有三十米?二十米?

    快了……

    很快就要出去了……

    一定要撐住!一定不能就這麼栽在這兒!

    不能栽在這兒自己還年輕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嘗試過那個……那個死胖子……

    帥征埋著頭咬著牙就那麼機械地重復著自己沖刺的動作這時候她的意識似乎已然不再在自己的腦海裡了只剩下了身體在執行這她先前所下達的最後一個明確的命令沒有更多其他的多余動作只是一個勁兒地跑拼命地跑……

    雖然就只有這麼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可是在自己對那個人的擔心、對自己職業習慣的堅持、以及那緊隨身後的巨大威脅這裡裡外外的重重壓力之下帥征身上幾乎所有的潛力就像是油坊搾油一般都被一點一滴地壓搾出來一點一滴地燃燒一點一滴地揮。

    帥征在前面埋頭猛跑那個緊隨其後的小胡子卻似乎游戲之心仍未盡去。這個漂亮的女警察為什麼要鑽這麼一條沒處躲沒處藏也根本沒什麼可資利用來逃跑之處的窄小樓縫要去哪裡有什麼目的他並不知道而且也沒有興趣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他只怕也根本不會在意。他只是覺得這個女警察真有意思那麼弱小卻又似乎有那麼一丁丁點兒的力量;那麼無助卻偏偏抱著那麼強的反抗之心。就好像一直很強壯的老鼠面對著自己這只老貓的尖牙利爪不甘就范卻又無力回天給自己這捕獵的游戲平添了那麼一些額外的樂趣!

    嘿嘿這個玩具可還當真有那麼點兒意思呢!更何況這小老鼠又是如此的漂亮皮膚又那麼好性情又顯得倔強有個性尤其那頎長有致的身材根據剛剛那幾下身手顯然是歷經了多年訓練的矯健卻又不失婀娜再在這麼一身英挺板正的制服襯托之下顯得多麼地……多麼地別有風姿……

    嘿……帶勁!

    一定極其地帶勁啊!

    現在她居然還主動鑽了這麼一個幽幽暗暗、曲曲折折、兩頭不見人的“曖昧”所在豈不是明明在給自己創造絕好的機會麼?

    小胡子滿臉的興奮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但是他卻不急在買合蘇木的那一組人裡這小胡子是出了名的瘋狂愛“玩”也是出了名的齷齪變態同時卻也是出了名的沉得住氣。

    既然本來就當作是在玩游戲既然本來就是隨便找了這麼一個“玩具”但是難得這個“玩具”卻顯得如此地有趣那當然是要玩兒個盡興、玩兒個痛快、玩兒個淋漓盡致才是道理啊!

    任由帥征在前面跌跌撞撞地拼命奔跑小胡子卻只是不緊不慢地躡在她身後兩、三米處即不搶前也不墮後只是好整以暇地掛著滿臉猥瑣的笑意兩只眼睛始終在帥征的背影和因為奔跑而不停扭動著的臀部上打轉時不時地伸出一條濕嗒嗒的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口角、嘴唇似乎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神情之間透著說不出的淫猥透著說不出的邪氣!

    這小胡子就那麼不緊不慢地綴在帥征的身後神情間確全然沒有帥征那種拼盡全力奔跑的局促和吃力更加沒有她那滿頭滿臉、浹背濡衣的淋漓大汗。倒不是因為他體力體能上比帥征強多少畢竟帥征做為一個經歷過多年訓練的優秀警察苗子而且是以格斗技聞名圈內的好手體能上和男性的差距並不大現在這麼狼狽、這麼疲憊不堪除了體力的激烈消耗之外更多的反倒是來自精神、心理上的巨大壓力和焦慮。

    而那小胡子心理上既沒壓力精神上更不焦慮之所以表現得如此輕松裕如更關鍵的卻是他根本就不是和帥征那樣用兩條腿在跑!而是猶如一朵隨風飄蕩的蒲公英一般竟然是腳不沾地、忽上忽下、飄飄蕩蕩地仿佛在順風飄飛!而這個時候他的身邊正莫名其妙地聚集著一縷縷或急或徐、或或緩的清風氣流就那麼托著他那本來就不怎麼健碩的精瘦身軀逍遙自得地飄蕩在帥征的身後!

    一縷細碎如絲的柔風輕捷地自上而下撩過了帥征早已被汗洇濡得衣衫透濕的臀、背、後頸極盡撩撥之能事全然不似天地自然之間清風的那一片柔和清爽卻透著說不出的那麼一股淫邪的曖昧。

    “激靈靈”一個寒顫打過帥征已然有些模糊的意識倏忽之間如海水倒灌般回到了自己的體內神識飛地清晰了起來六識觸感也似乎在這剎那間回到了自己的感知之中。不需要任何理由她可以很明確地知道這一縷邪風一定就是身後這個小胡子所為!

    猛咬銀牙抬眼望去這該死、骯髒的、陰森的、令人壓抑的小巷子的出口就在眼前不遠了!只要在憋足一口氣就可以重見天日了!

    可是隨著意識的回歸周身上下那仿佛無窮無盡的疲勞和酸痛也如午夜的潮汐般狂湧而來這個時候別說舉手投足帥征只覺得仿佛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次呼吸對於眼下她的身體和精神來說都似乎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酷刑!

    自己還能撐過眼前這短短的幾步麼?

    而這個時候身後那個讓人從心底裡冷、寒的家伙卻似乎要開始他的行動了!帥征心底裡非常地明白那家伙是一定不會這麼輕易讓自己達到目的的!

    小巷子裡的風聲一緊小胡子那始終躡在帥征身後的陰影裡飄蕩的身影終於加原本立地三、四十厘米的身形猛然上拔直直升起兩米來高然後伸足踏上身側的牆壁在兩邊牆壁上來回借力好似就在離地兩米多高的兩堵牆壁之間奔跑一般幾步就越過了帥征的頭頂帶著一團亂風輕飄飄落在了帥征身前不足兩米處端端正正地堵死了她前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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