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已經有些被那對這和諧天地的奇妙體驗陶醉了的漂亮經理正飄飄然的時候忽然間聽到一聲渾厚、深沉的輕歎心神遽然一醒那和諧奇妙的天地瞬間崩頹她也徹底回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多麼地彆扭!
兩朵紅雲悄然飛上了她那白皙細膩的面頰那張掛著十幾條細細的血線、右半邊臉頰沾著好幾團殷紅的大滴血滴的俏臉掛起了說不出的羞澀和尷尬——那些血線是暴走餘波形成的細碎真造成那幾滴鮮血卻是剛剛徐起鳳勉力硬扛那餘波時被震傷噴血的殘餘。
漂亮經理猛然一掙脫出了這個讓她覺得溫暖平和、更讓她體驗到了天地的和諧的懷抱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足無措地靠著玻璃牆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也驚醒了傻兮兮呆的徐起鳳這胖子一低頭現自己居然抱著一個根本不認識的漂亮姑娘正忽閃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再四處張望張望對面居然還有數十名男女觀眾在那兒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活劇這一下只覺得頭皮刷地一下痄腦袋上的頭幾乎都快豎起來了騰地一下臉上一陣陣的火燒火燎地熱不用鏡子都知道一定連耳朵根兒都紅透了!
一時間只覺得口乾舌燥渾身一陣燥熱尤其跟那姑娘肩背直接接觸的胸腹之間更像是被一塊燒紅的烙鐵燙著一般急忙忙哆裡哆嗦地一個趔趄閃身退回到了台階邊緣抬起一隻右手拚命地搔抓著自己的頭皮腦子裡一陣一陣地迷糊硬是不知道該做出點兒什麼樣的表示才好。
雖然這胖子臉皮的厚度堪比城牆雖然這胖子在帥征和韓海萍看來那是十足的「無恥下流、死不要臉的好色之徒」。但可惜的是這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徐胖子實在有那麼點兒名不符實有失帥、韓二位之所望按照通常的說法就是「有賊心沒賊膽」。躲在遠處盯著mm看那是比誰都膽兒肥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被人家現但真要讓他去跟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搭個訕、遞個話那簡直比趕著鴨子上架都困難百倍!更別說讓他人家生什麼實質性的接觸了。
說起來單就這點兒在這個物慾橫流、風氣大開、一切都以「解放」為時尚的社會環境裡這胖子也絕對是個另類絕對是個比早些年就已經被廣大心嚮往之的男同胞們痛心疾地宣佈為造就絕種的「小家碧玉」還要稀缺的稀有動物!這個人的優柔寡斷這個人在面對異性時的強迫緊張簡直已經到了一個越時代的地步了。也難怪面對著帥征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明明心儀已久卻連深入點兒的接觸都不敢想除了不可救藥的自卑之外這種莫名其妙的「臉皮薄」只怕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這時節居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一個全然陌生的漂亮姑娘表演一出也不知道該算是「樓台會」還是「天仙配」又或者是「讀西廂」的活劇這「臉皮薄」的胖子的面子上怎麼還能掛得住?再加上先前的「露底事件」再加上先前那一下硬扛衝擊確實也受了點兒的傷這本來就馬馬虎虎、大大咧咧、本來就不擅於處理事情的胖子居然感覺到一陣陣的頭暈了起來。
一時間這整個門廳敞廈裡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只有淅瀝瀝的雨聲不斷地迴盪在空蕩蕩的門廳之內。門廳外的雨聲越來越輕、越來越稀疏了看起來再不用多久這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暴雨就可以停歇了。
還是那位漂亮的大堂經理不愧是專門跟各種不同的人打交道的專業人士經得多見得廣幾下深呼吸壓下了心裡的羞澀和尷尬輕聲問道:「咳咳……嗯……那個先生您……您還好麼?
徐起鳳竟然被人家這燕語鶯聲的輕身細雨下了一大跳忽地回過神來尷尬地搔著腦袋囁嚅道:「嗯?呃……啊……那個那個咳咳你……那個我……他們……剛剛……不是那什麼……我……咳哈嗐!對不起再見吧您哪!!」
一邊說著一邊後退不知所云地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莫名其妙地道了聲「再見」急惶惶一轉身邁步跨下那十幾層大理石鋪面的台階一頭扎進了漸趨稀疏的雨幕裡頭也不回地撒開丫子逃命似的一溜煙兒躥了個無影無蹤!
這事兒處理起來棘手啊棘手程度實在是出了徐起鳳的處理能力。倒不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漂亮經理——沒必要考慮那麼多的以前不認識以後也不一定有機會再見根本不存在以後面對不面對的問題——讓他頭痛的始終還是那麼多看到他異狀的觀眾這「露底」事件怎麼處理才是無法作想的事情——畢竟他沒有這樣類似的經驗。
既然急切間想不出什麼對策又靜不下心來那與其在這兒呆著難受尷尬還不如有多遠溜多遠吧!大不了讓6挺他們去想轍去實在不行就由它去吧反正自己也將要離開了。
這不負責任的胖子撓丫子就顛兒撇下了小吃一驚的漂亮經理措手不及地站那兒呆。他這一走門裡那幫看客觀眾們這才彷彿如夢初醒「哄」一聲亂糟糟地喧鬧著擁出門來想要看看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事兒爹事兒媽們倒也知道自己晚了一步而且也實在沒想到那看起來臃腫遲鈍的胖子溜起來居然比兔子都快而且全然不顧天上的雨還在下。
雖然主角兒溜了了但那無聊的好奇心還是得滿足啊不然怎麼跟朋友熟人們去炫耀一番啊?好不容易才目睹了一出活生生的「神秘事件」這麼新鮮刺激的談資怎麼能夠隨便浪費呢?浪費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簡直就是罪過呀。
但是他們誰都知道追不上那個胖子了而且他們也不願意就這麼到雨地裡去洗冷水澡更重要的他們雖然不願意說出來但是卻都心照不宣的是他們不敢去追!他們心底裡在隱隱地害怕呀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個圓咕隆咚的傢伙到底作的是啥妖兒到底那傢伙是個什麼怪物啊。
於是乎跟那「神秘的胖子」有過「零距離親密接觸」的漂亮經理就成了他們圍攻的目標一時間七嘴八舌、拉拉雜雜問話充斥了她的耳鼓似乎比門廳外的雨點兒還要密集的口水淹沒了劈頭蓋臉地噴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包圍讓這可憐的經理沒處躲沒處藏嬌弱的身影瞬間就淹沒在了這些被要命的好奇心吞噬了的「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裡連點兒漣漪都沒濺起來就此沉沒就此沉沒了。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爺呀讓我們虔誠地為這個可憐的漂亮經理祈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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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漂亮經理有什麼樣的煩惱他徐起鳳是顧不上了也管不著自己都一屁股饑荒拎不清呢還是火燒眉毛且顧眼下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吧!
沒命價奔出了老遠只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氣兒趕不上一氣兒了實在跑不動了這一貫懶散、懶惰、缺乏運動的胖子才連呼哧帶喘地撲倒在一個開放式公園濕漉漉的草坪裡呼哧呼哧大喘著粗氣玩兒命般地呼吸著夾雜著泥土、草葉氣息的潮濕空氣努力地試圖使自己怦怦亂跳的心律平靜下來。
雨已經停了這片綠樹成蔭的公園裡潮濕純淨的空氣中瀰漫著一陣陣最最濃烈、最最純粹的自然的氣息公園裡綠意正濃雨後的樹木草坪更見蒼翠雖然時近深夜但藉著夜空中從那零落流散的烏雲間隙投射而下的皎潔月光那一片片水靈靈的綠葉彷彿都像成色最純的翠玉雕成晶瑩剔透青翠欲滴。
公園裡各種門類、各種科屬的樹木雖然算不上應有盡有但種類也算極其繁多了為數不少的槐樹已經悄然步入了開花的季節一串串白嫩嫩的小花努力地伸展著她們的身姿、努力地展現著自己的嬌艷。雨後靜謐的夜空中瀰漫著濃得化不開的陣陣清香。
徐起鳳扯風箱辦般的喘息終於漸漸平靜了一點但是他卻覺得呼吸依舊不夠暢快、依舊有些困難渾身上下被一陣陣虛脫的無力感侵襲、包圍著胸口間一陣陣翳悶地隱隱作痛。
畢竟那爆能量之強大實在是非同小可雖然只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餘波但以他那半吊子的能力和基本還處在理論階段的「逆虛迴無幛」再加上他那稀鬆平常的身體素質硬生生去扛還是稍有不逮再加上之前險些走火內外交煎之下終於還是受了內傷。雖然不算很嚴重雖然當時看來也沒什麼影響但是隨後的這一輪雨中狂奔卻無疑讓他已經受傷而且透支的身體百上加斤狂奔脫力再被冷雨一激本來不怎麼嚴重的內傷終於在這時作了出來。
疲累欲死的徐起鳳哪裡還顧得上泥水淋漓、哪裡還顧得上雨後初晴?
努力地翻了個身仰面朝天體躺在了泥窪窪、水淋淋的草坪上努力地鼓著胸脯拚命地扯起了風箱。在這一天以前恐怕無論如何徐起鳳也不會想到只做這麼一個簡單得不能在簡單、輕鬆得不能再輕鬆的翻身動作居然就能夠累成這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滿鼻子濃郁槐花香的空氣忍不住出了一陣「呵呵呵」地低笑只不過這聽來暢快的笑聲裡更多的卻是艱難、痛苦和無奈。
七零八落的烏雲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獨霸夜空的局勢被月光、星光、輕揚的海風撕扯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月兒在漫空亂竄的小姑娘臉上的雀斑似的雲彩裡忽隱忽現稀稀拉拉的星星偶爾也能露上那麼一小臉兒……
這天無論如何算是晴了。
真的是晴了。
潛心細審徐起鳳能夠清晰地感覺得若有若無之間那種規律、細微卻綿密、悠深的「能量呼吸」已經恢復了正常自己的身體與天地間的能量聯繫再度建立好像沒什麼用卻永遠也不會停息的那種吞進再吐出的能量交換再度自顧自地進行起來。
看起來真的是恢復正常了吧?
——徐起鳳一邊苦笑著一邊默默地想。
細察身體狀況的同時徐起鳳卻有了一些意外的現這連一點點能量都囤積不下來、無論怎麼看都沒什麼用處的細微「能量呼吸」似乎居然就憑著在他身體那一進一出間的奇妙節律正在悄然梳理著他那疲憊不堪的精神;似乎居然就憑著在他身體那一進一出間的瞬間遊走修補著他沒一個虛弱已極的細胞。
嘿!原來還是有點兒用處的嘛這麼看起來應該很快就可以恢復了吧?
原來居然還有這樣的功能麼?
逆虛迴無幛逆虛迴無幛啊……
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呢?
忽地回想起危機關頭恍惚之中那絲古怪能量在體內劃出的那個神秘古怪的圖騰來費力地側了側身子從褲袋裡摸出那塊髒兮兮的貝殼殘片藉著忽隱忽現的月光仔細地端詳起刻畫在凸面上、被已趨石化的塘泥掩蓋得斑駁不全的圖形。可確實很難看呀實在不知道這古人們是什麼樣的審美情趣這樣的東西都可以用來做圖騰的麼?
看來看去除了「難看」、「不知所云」這些諸如此類的字眼之外徐起鳳實在是再也體會不出什麼別的有用的東西來了。忍不住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隨手又將那殘片揣回了兜裡——看起來還是那些和尚們懂得說話無論什麼事情確實總是要講究個「機緣」的呀。
蜷起兩條胳膊交疊著枕在腦袋下面繃直了雙腿爽爽地伸了一個懶腰看他那德性彷彿這濕膩膩、冰涼涼的泥水草坪倒像是五星級酒店裡的席夢思大床一般舒服。
徐起鳳調整著躺在泥水裡的身姿盡量讓自己躺的舒服些仔細梳理著自己的思緒腦海裡回想著剛才那比之下午更加深入、更加美妙、更加玄妙神奇的體驗那種幾乎達到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的體驗那種讓人渾身通透舒爽的感覺他知道得來不易他也知道自己差點兒迷失其中再難自拔。雖然餘悸依然在心但是那種刻骨銘心卻讓他無論如何也難以不去回味不去渴望著再次體會。
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自己的心神卻始終也沒能再次晉入那玄微神妙的境界徐起鳳終於遺憾地歎了口氣意猶未盡地吧嗒了吧嗒嘴放棄了繼續的努力。
但正當他很有些失望的時候卻忽地想起在最後爆的那一刻那玄妙的靈境曾經有那麼一瞬間的無限膨脹在那膨脹之中他似乎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方「觸摸」到了幾股分明不同但是卻又都相當熟悉的……
「那個」到底該用什麼來命名呢?
氣息?
精神?
能量?
或者乾脆說是「生命反映」?
誰知道呢反正就是那種很特別的感覺。
徐起鳳非常清楚地知道那一定就是那些東西!一定就是那種能力者特有的某種特徵!
好像與普通人們可以依靠相貌、聲音甚至氣味來辨別一個人那樣能力者們相互之間同樣可以通過這樣一種每個人都不可能相同的……嗯暫時就算是能量波動吧能力者們可以通過辨別感受到的不同的能量波動來辨識不同的人。
不過好像並不是所有能力者都有這樣的辨識的能力說起來是不難但是想要明確地辨識或者尋找四散隱藏的其他能力者必須就得有對能力者能量的反映非常敏感的感受能力或者必須掌握某種技巧所以並不是每一個能力者都能做得到。相比之下以「修行」鍛煉入手的東方能力者們比之西方能力者好像更加容易掌握這樣的技巧也有更多的人能做到這樣的辨識。
也不知道這徐胖子是不是真的就是狗屎運當頭雖然他所擁有的「能力」就跟那貝殼殘片上的那個難看的圖騰一樣簡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但是卻偏偏就擁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實質性作用的古怪潛力。
剛剛那一瞬間雖然徐起鳳的表層意識並不清醒但現在他卻能夠清晰地回憶得到那幾股能量波動分處在這個城市的不同方向一堆比較雜亂而且比較「壯觀」的應該就是扎堆兒聚集在一起的黃師傅、6挺和他的同事那一群執法者。
另外又有不同的三四個聚集在一起的跟6挺他們在相反的方向一股虛弱沉默、一個波動劇烈另外兩個糾纏在一起波動同樣激烈但是卻在迅地減弱中居然像是在爭鬥的模樣。
當時顧不上注意現在仔細回想徐起鳳不禁心下大奇可以分辨得出爭鬥雙方的其中的一個是曾經給過他苦頭吃、甚至自己還偷到一點兒能力技巧的「冰狐」莎琳娜那跟她放對的卻是誰?
黃師傅、6挺、烏鴉這是都聚集在距離她頗有一段距離的住處不知道是打麻將還是在吃火鍋那這個城市裡還能有誰有這個能力跟她爭鬥細想想居然像是兩敗俱傷的格局這就更加奇怪了。
難道是他們耗子扛槍窩裡反自己伙兒裡幹起來了?
想到這裡徐起鳳不由得悚然一驚!
難道……難道說他們的後援終於來了?是這後來的那個什麼久我山或者是什麼買合蘇木的傢伙要處罰、甚至處死他們這些任務失敗還暴露了自己的失敗者?
還是……或者還是海人的援兵?
是昨晚在茫茫大海中見到的那個從那神秘的海市蜃樓裡出來的擁有著幾乎完美無缺的身材卻始終沒看到臉的海人女子麼?
想來想去幾乎想破了腦袋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同就不想這就是徐起鳳一貫的風格反正又不是自己人跟別人起爭執;反正那個莎琳娜嚴格說起來根本就是自己的敵人她愛死愛活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就算是自己人跟莎琳娜拚命但以自己這低微得不像話的能力也幫不上忙不是?這點兒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所以乾脆不想了乾脆不去操心了。更何況那一瞬的感覺已經是幾分鐘以前的事情了現在誰知道怎麼樣了?距離又遠縱然想湊熱鬧也趕不去啊!
既然想了也是白想那就乾脆不想!這也是徐胖子一貫的風格。
不過還有另外兩股聚在一起的能量卻讓他不能不仔細想想那一股雄渾壯烈但是卻像在拚命地壓抑著另一股卻細弱而綿長又有些飄忽奇特、似乎能滲透到別人精神中去!
這兩股讓徐起鳳忍不住泛起了一股莫名的驚喜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倆人一定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滯留在這裡悄然潛伏著的鮨幻和囡囡……哦不應該叫做凝汐紫的那兩個海人!
這意外之得怎麼能讓他不欣喜萬分?
雖然同樣是幾分鐘前的感受但不同於莎琳娜她們的爭鬥盡力躲藏的這倆人害怕他們趁夜裡飛上天麼?
興奮之餘徐起鳳居然就那麼「騰」地一下彈了起來這一下動作說不出的乾淨利索說不出的精神百倍。霎時間似乎渾身的疲累和傷痛一時盡去!仔細回憶著剛剛感受到的方位努力辨識著方向心裡只想著馬上就找過去!
囡囡啊這麼些天了居然你還在!你還好麼?這些日子你是怎麼度過的?那個笨手笨腳的鮨幻可知道該怎麼樣照顧你麼?你小帥姐姐、你海萍姐、你軍兒哥可都記掛著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