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捲入了這個漩渦誰又能夠輕鬆逃脫呢?本、那猜固然逃不脫崩潰橫死的結局亞瑟、莎琳娜、莫妮卡只怕最終一樣不能。那麼秦公子又如何能夠呢?
或許這就是宿命嗎?
這些被「製造」出來的能力者們在被選作「種子」的那一剎那就注定了他們將要成為一群無奈而悲慘的傀儡。可畢竟一個有著強烈自主意識的人怎麼會甘心做一個被人家提著線繩的木偶呢?不甘心就會生出反抗之心但是操縱著他們命運的手卻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希望抗拒的他們的反抗注定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最可悲的卻是他們偏偏都被賦予了越常人的力量使得他們自認為自己有能力去抗爭可是最終的結果呢?
秦公子呢?或許他沒有這些人造能力者們的煩惱和憤怒可他的無奈和沉重看起來卻也決不比他們少。這個滿懷心事的花花公子現在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他表面顯露出來的那麼輕鬆自在他的秘密太多了他所承受的壓力太重了。他要提心吊膽地在自己的祖國做外國人的間諜還要擔心擔上「漢奸」的罵名。而這個看起來已經夠隱蔽的身份背後似乎還隱藏著更加難見天日、更容易面臨危險的面目。再往深處呢?又有誰知道在這漢奸、間諜的皮毛背後他還背負著自己家族追尋了千年的夙願呢?人造能力者們是可悲的他秦公子又何嘗可喜呢?他的悲哀也許更深沉自從他誕生在這個世界上起那傳承千年的沉重烙印就以經深深刻印在了他靈魂的至深處。人造能力者們的抗爭雖然看起來希望渺茫顯得那麼無望但畢竟他們還可以抱有最終掙脫的憧憬可秦公子呢?面對著那重重重負的枷鎖天高地廣、大海淵深他又能逃往何處去?
亞瑟的能力是「域」在所有這些批量生產出來的人造能力者中是唯一的一個這種純粹屬於精神層面的能力這種直接作用於人的精神、意識的能力不同於一般流傳的那些催眠術、黑巫術、攝魂術之類的可以修煉的屬於精神範疇的古老法術更加不同於那些直接運用空間中各種外在能量的能力。或許亞瑟的這種能力不及這些古老法術的博大精深和詭異微妙也不及那些直接運用外界能量的能力富有攻擊力、能夠產生最直接的作用但是它產生的作用卻是這些古老法術中從未顯露過的。那完全就是另類是很難想像的一種古怪能力。當亞瑟催動他的能力的時候他可以以自己為中心在一定範圍內製造出一個古怪的區域在這個區域裡他通過對生物精神和意識的影響幾乎可以控制所有有意識的物體他就是這個「域」裡的絕對主宰這個範圍越小他的控制能力就越強!當然也要取決於對象的意志起碼刑警司馬就曾經從亞瑟的「域」裡逃脫出來。
歸根結蒂亞瑟的「域」就是對精神的剖析、分解和絕對精準的控制包括別人的和他自己的。所以他剛才才能夠做到還在門外就可以迅而難以抗拒地壓制、撫平莎琳娜沸騰波動的精神才讓秦公子如此深沉、如此善於隱藏、如此意志堅定的好幾重間諜感覺到被窺探的危機。也所以秦公子的心緒才會如此波動不寧意識中才會無端端被鉤起了如此多的波瀾甚至深埋在心底至深處的秘密都又再翻騰而起。不過也多虧了秦公子是在那無窮的壓力下成長起來的他的意志絕對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堅定雖然現在意識深處波濤洶湧居然還能夠緊守最後一道門戶也多虧了亞瑟現在構建的「域」只是用於維持和平衡秦公子那深藏的秘密才沒有徹底曝露。
秦公子思潮起伏的狀況當然瞞不過亞瑟亞瑟能夠「看」到他潛藏在意識深處的很多模糊而支離破碎的片斷但是卻始終串連不起來始終也無法把這些雜亂無章、七零八落的碎片整合成哪怕一小段可以理解的思緒這種古怪也讓亞瑟說不出的疑惑。對於這個為了自己的利益甘願為外國人、外國勢力工作的漢奸聯絡人亞瑟和他的同伴們其實根本就沒看得起既然沒看得起當然也就沒怎麼往心裡去可是現在居然身處自己的「域」中都無法探察到明確信息的狀況卻讓亞瑟皺起了眉頭看來不但自己小看了這個人恐怕連「上面」那些該死的傢伙們也走眼了!只可惜現在為了平衡莎琳娜和莫妮卡的狀態他不敢強行催動更加強力、更加富有侵略性的能力。
這個人這個花花公子一樣的漢奸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或者他背後的身份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圖謀、會不會影響到自己謀求和那個海人鮨幻之間的協議呢?
亞瑟的心思飛轉秦公子的思緒在亞瑟「域」的影響下也幾乎處於混亂的邊緣莫妮卡幾乎失去了所有生機般頹廢地灌著酒莎琳娜站在窗口眺望著大海做著她似乎脫離了一切現實的美夢。每個人陷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每個人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慾望。
忽地守在窗口邊的莎琳娜一聲驚「咦」打破了這昏暗的客廳裡墳墓般的死寂維持著「域」的亞瑟最先生出感應身形一晃就湊到了窗子的另一邊順著莎琳娜的目光望向了遠處的海面皎潔明亮的月光下只見那泛著鱗鱗銀光的沉沉海面上幾個黑點緩緩游弋著然後四散開來天空中另外又有兩個黑點散向了視野的兩邊分明那是幾艘小型的艦艇和兩架直升飛機!看樣子是在搜尋著什麼。在這個國度裡能夠在這個時間動用這些工具的人或者事一定帶著濃重的政府背景那麼這個時候他們往海上去是去搜尋什麼呢?難道難道「上面」的第二批人已經到了?難道這個地方的執法者們已經現了他們?難道這個國家的政府已經決定了要跟自己背後的「工廠」撕破臉皮明刀明槍地對著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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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的囡囡忽地從屋角的地鋪上一躍而起赤著一雙小腳穿過了兩道房門奔到了那間可以隱約看到大海的房間裡窗口邊鮨幻那高大健壯的身影已然悄然挺立在了那裡。
鮨幻似有所覺微微回頭瞥了一眼剛剛踏進房間的囡囡臉上的表情頗為奇怪既有不解、擔心又有欣慰、欣喜。不單鮨幻的表情古怪月光下囡囡臉上的表情同樣古怪不同的就是比他更多了一份歉疚和忐忑。囡囡放緩了腳步悄悄湊到了窗口邊趴著窗台眺望著遠處的海面輕聲問道:「鮨幻哥哥是……是不是……是她來了嗎?」
鮨幻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撫上了囡囡烏黑柔順的頭長長吁了口氣柔聲道:「應該是吧。呵呵她終於也來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有多少人過來。嘿有了她再聯繫到我們一起過來的兄弟姐妹們要救回蒼就更加有把握了。」語氣中有的儘是如釋重負卻又隱隱有一些擔憂和……不甘?
囡囡清澈晶瑩的目光盡力地眺向黑沉沉的海面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卻覺得那裡正有一線曙光露出了端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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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一過一波波浪濤擁擁擠擠地撲向了這塊小小的礁石「轟嘩」一聲水花四濺四面八方的水花浪粉無這無攔地瞬間就掃蕩了這塊小小礁石上的每一寸地方。徐起鳳身上那身早變成了一條條一縷縷的拖把一樣的迷彩作訓服早就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功能自打被海浪捲來就濕淋淋的根本沒有幹過這陣小風一吹浪粉一打一陣寒意直襲胸臆忍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礁石邊那個美得令人心醉的背影卻似無比的享受這海風拂面、細浪披身的感覺一雙修長的纖腿浸入了海裡兩隻胳膊撐在身後仰起了上身愜意地品味著這一份沁人心脾的舒爽。
那天籟般的聲音依舊平靜而從容但是徐起鳳卻明顯地從中感受到一種冰寒:「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嗎?原來……原來這兩個小傢伙吃了這麼多苦頭嗎?也好……也好啊!起碼也讓他們明白到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起碼也讓他們明白到底什麼是可以做的什麼是不可以做的。6人……原來6人真的是這個樣子的嗎?難怪難怪會有那個禁令了。」
「什……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是夜風海水激的還是被這淡然的自語中深深隱藏的寒意驚的尤其是最後那兩聲「6人」更讓人膽寒。反正徐起鳳居然開始哆嗦了牙齒碰得幾聲「咯咯」輕響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不就是十足的「6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