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錚然一聲大響兩道光刃甫一相接便耀起一蓬刺目欲盲的烈芒帶著一片金鐵交鳴的脆響齊齊崩碎!秦公子那抹從內而外泛著淡淡銀芒的光刃猶如巨浪撞擊在礁石上一樣四射迸濺水波紋般一波波蕩漾開去低沉而清越的嗡鳴歷久不散;而那人那道滾動著絲絲細微電芒、白熾般的光刃卻像是被擊碎的鏡子又像碎裂的鋼刃一樣帶著絲絲銳嘯四濺激射片片有如實體的碎刃劃破了凝定的空間、撕裂了安謐的空氣、「嗤嗤」有聲地撲濺到四周粗大的混凝土支柱和周圍的兩輛車子被擊打得叮噹亂響正當兩人身下的那輛小車風擋「嘩啦啦」一聲大響被撞得碎成了一地冰雹機蓋上、車幫上、以及身後那輛車子的側邊被劃出了十幾道深深的刻痕那支巨大的混凝土支柱也是「噗啪」幾聲被擊出了幾多煙塵煙塵散去顯露出了柱身上四五道雜亂無章、深達寸許、長長短短的深印!
以兩刃相撞的那一點為中心強烈的光暴掀起的衝擊波暴虐地迸散開來兩個身在空際的人影就似飄搖於狂暴而肅殺的秋風中的兩片枯葉齊齊悶哼一聲倒飛而出!
秦公子本來就以經傷得不輕這一下拼盡全力叵著真元巨損催力量試圖趁著這個來找自己麻煩的都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的人連番得手對自己漸生輕視之心時出其不意下一擊建功當然沒指望一擊必殺但是估摸著起碼也要重創於他好掙得逃命的機會。可誰承想自己處心積慮如此突兀的攻擊下那人居然就反應得過來並且在倉促之下還能以同樣的方式出了性質特異且顯然不弱於自己那一擊的氣刃!不但成功擋下了自己的攻擊而且兩道心意相系的外能量如此短兵相接直接相撞頓時使得兩人心神劇震一起受到了相當嚴重的衝擊。秦公子傷上加傷又強行急劇透支真元能力然後更被震盪的衝擊波撞擊拋飛立時再也難以支撐頭腦中一陣昏天黑地的暈眩胸口一通翻江倒海的攪動倒飛而出還未落地之前就以經「哇」地一聲狂噴出一大口赤殷殷的鮮血滾地葫蘆般摔落在地翻滾不休再也站不起來了。
秦公子重創不起那人顯然也絕不好受身體倒飛出去足足五六米遠這才在那輛遭受了池魚之殃的倒霉車子另一邊轟然墜地雖然沒有摔倒卻是接連打了好幾個趔趄一張平凡而且顯得有些黝黑的面孔一陣毫無血色的蒼白!斜斜撞出了好幾步才扶著旁邊的車子勉強站定眼神中帶著凝重、警惕、驚疑不定的神色盯著相隔了兩輛車子滾倒在地再無動靜的秦公子緩緩抬起手來抹掉了嘴角邊溢出的一線血絲濃眉深鎖陷入了沉思。那股爆的劇力狂暴地迎面撞來光電石火間已然及身大力衝撞之下那人就覺得胸口一滯實在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奶油味兒濃重十足花花公子小白臉模樣的傢伙不但身手出奇的便給反應少見的迅捷居然竟還是個深藏不露的能力者!各自心有所率下兩個人心神交擊氣機牽引才一見面自己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幾下交手本來自己一直以為他不過是受過多年訓練的功夫高手充其量也不過是個高明的普通人而已可沒想到他卻突如其來劈出了這樣一記光刃!不但來得突兀而且其中聚集蘊涵的能量詭譎神秘說不出來的古怪莫測雖然並不算得如何強大但是其中能量的構成、運行和組合卻古怪之極當真是聞所未聞。自己倉卒之間雖然能夠催的力量不足可是那已經足以讓除了有數幾個之外的大多數同事們都不敢直攖其鋒的鋒刃卻只能是跟這小白臉的光刃一起同歸於盡再難有任何一點的寸進之功!更有甚者不但因為這一下外能量的同歸於盡使得自己心神受到劇震而且在連番衝擊之下自己居然也負上了不輕的內傷!
這人綴著秦公子一直到了這個僻靜無人的停車場現身出來本來是有著重要目的的可誰又承想不但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而且幾乎弄得兩敗具傷那個秦公子奶油小白臉甚至弄到生死不知!想想這真是何苦由來?心底裡真的說不上來是該好笑還是該好氣是該樂還是該哭。但是這一架雖然打得莫名其妙可結果卻是大大出人意表!對於這人來說絕對是有著令人吃驚的巨大收穫!起碼他第一次現這個秦公子不但是能力者而且其能力居然相當特異不凡!這個人能夠隱藏如此之久、如此之深一直含而不露絕不是表面上的小白臉那麼簡單!由此就可知道這個小白臉……不這個心機深沉的假小白臉除了自己們掌握在手的明裡暗裡兩重身份之外至少還有更隱秘的另一重神秘背景!這個人不但瞞過了那麼多的普通人還瞞過了同樣為數不少的能力者。這個人身上到底還有沒有隱藏著更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到底還隱藏了多少連自己身後的組織都沒掌握在手中的秘莘呢?
從秦公子驅車駛入停車場一直到兩個人碰面、動手直至兩敗具傷事實上所經過的時間是非常之短暫的幾下動作兔起鶻落片刻之前還生龍活虎的兩個人就已經一個滾躺一個癱軟斜靠地難以動作了。這中間過程雖然凶險離奇雖然弄得驚天動地卻只是一眨眼間的事。直到塵埃落定前面拐角處才傳來清晰的車聲那輛導火索般出開始那聲喇叭鳴聲的微型麵包車這才從那拐角處轉了過來。
那人已經扶著車子支撐著來到了滾倒在地人事不知的秦公子身邊站定站直了身子看著拐角處駛來的車子眼珠一錯閃過一絲精芒。那是一輛白色車身車身中間橫過一道藍條的車子藍條下漢字和拼音清清楚楚地標明了「警察」兩個黑體大字車頂上顯得有些累贅地頂戴著的正是一半紅一半藍的警燈!
這輛不起眼的微型麵包車居然就是一輛標準的警車!
那輛跟刑警隊或者其他一些什麼省局、市局、區分局之類兄弟單位用車比起來顯得含酸不少的微面眨眼間駛到了倆人切近橡膠的輪胎和光滑的水泥地面相互摩擦出「吱嘎」一聲刺耳的嘯鳴漾了幾漾停在了距離兩人不足三米的地方雪亮的前照燈「啪」地打開了白熾的燈光將兩人和身周的景物映照得一片通明。
「嘩啦」一聲車門滑開一個胖大臃腫的身影喘息著顯得有些笨拙地從車子裡吃力地鑽了出來。從彎腰出車門到腳落實地這主兒倒像是剛剛完成了兩萬五千里長征似的長長吁了口氣大有如釋重負舒暢之極之感。抬起一隻肥厚的右手隨意地胡嚕了一下臉上滴滴答答的汗珠又拉了拉領口拎在左手裡的帽子再胡亂地扇了兩下涼風然後才順手扣在脖項裡帶著重重肉嶺的腦袋上。這位體形充滿了特別個性的警察不是別人可不正是四橋派出所的傳奇所長張鵬舉是誰?
看著警車停在面前警察下了車走到被自己打得爬不起來還不知道有沒有氣兒的受害者跟前那個「行兇者」卻依舊是那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樣多餘的一聲都沒有只是抬起一雙空洞虛無的眼睛淡然地注視著張所長一步步走過來停步然後跟他對視。
張所長看似渾濁卻又無比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平凡而樸實的男子這人倒是衣服從容自在滿不在乎的格局只是蒼白的臉色、臉上滴滴滾落的汗珠、口鼻尖難遏的喘息在在都透著絲絲的疲倦和虛弱。面對著張所長的審視那人反倒自在地靠在了身後車子的車頭上一邊喘息著一邊毫不閃縮地也在打量著對面的張所長。
張所長眼角餘光掃了一下剛剛從駕駛座裡出來、一臉緊張兮兮的小馬才皺起了眉頭衝著那人問道:「你是……」
那人從容地點了點頭接口道:「是。烏鴉。」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再沒有任何多餘的聲息。
張所長問得簡練那人答得卻更加精簡兩個人一問一答一共才五個字。小馬自然是聽了個一頭霧水不知所云那倆人卻各自明白對方說得到底是什麼。張所長那晚沒有見到這人卻直覺到這人的特殊身份是以開口求證;而這個平凡樸實的男子卻也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直接肯定了張所長的疑問並且介紹了自己的名字……或者準確點說是「代號」。這個人正是6挺的「特勤組」裡那個沉默而深沉的烏鴉。
張所長瞭然地點了點頭目光飄向了「伏屍地上」的秦公子沉吟道:「這是……」
烏鴉的回答依然精煉到無以復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