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所長放心不下自己那寶貝的外甥女兒。
自己的兒女都在別的城市打拼回來一次都不容易身邊對自己老兩口兒最知疼知熱的也就是這個從小跟著自己長大的外甥女兒了。感覺上這個孩子雖然只是妹妹的孩子可是從小的撫養和教育卻是自己一手經辦的這孩子的爹媽也都是當兵的當年因為工作的關係根本沒辦法把她帶在身邊所以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留給了自己照顧一晃就是這麼多年。現在雖然自己的妹妹轉業了妹夫也想辦法調回了這裡但是孩子對他們的感情總也不如跟自己這個舅舅更親近。
聽說了昨晚上的二里橋那片兒酒吧有這麼兩個人跟外國人打架張所長第一個就想到了自己這個愛惹禍的外甥女。因為他知道昨天這孩子休息又知道這孩子對那個神秘的小女孩兒的喜愛所以想到可能她去了劉家灣。而二里橋則是從劉家灣到她現在住著的康樂中心的宿舍之間的一條捷徑再加上大李的案情匯報和一些相關資料就更加的像了。想到她有可能受了傷怎麼能讓張所長不急呢?
所以才剛剛下班張所長就收拾了東西直奔康樂中心而去而張所長的身邊還跟著他的徒弟帥征。帥征跟韓海萍年紀彷彿性格又相像再因為囡囡的原因兩人處得還真不錯這時候聽說了這個事情當然得去看看啦。
兩個人騎著自行車往康樂中心趕快到地頭兒的時候有個人引起了他倆的注意。那是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高大外國人一頭卷滿臉鬍鬚嘴裡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緊身的T恤下是掩蓋不住地結實健壯的肌肉。一雙深凹在眼窩裡的眼睛散射著鷹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四下裡踅摸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引起張所長和帥征注意的倒也不是他的身材和他的舉動而是他臉上那一塊顯眼的白色那是一塊橡皮膏粘著的紗布端端正正地貼在鼻樑骨上倒好像是戲台上的三花臉小丑的妝扮一般那麼地扎眼又說不出的滑稽。倆人對望了一眼都在心底裡暗自揣測著這個不會就是昨晚那一出裡的一位吧?
他們在打量著這人這位外賓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不過也就只是因為看到他們在打量自己所以隨便注意了一下而已。但是那雙鷹一樣的眼睛在看到一臉英氣的帥征時肆無忌憚地流露出了一股充滿了慾望的狂熱和赤裸裸的情慾掃視著帥征的全身上下。帥征被這樣的眼光看得皺起了眉頭看著這個這麼肆無忌憚的外國人那突然之間露出來的淫褻的嘴臉忍不住地一陣噁心差點兒就想立馬跳下自行車把這傢伙摁在地下狠狠地踩幾腳才舒服。
就憑這人這副欠揍得模樣兒帥征心下立馬就認定了這傢伙一定就是昨晚那個挨了揍的洋流氓之一。帥征的猜測還真沒錯這位可不正是昨晚那個齷齪的人熊嗎?
三個人相錯而過的時候帥征的耳朵裡傳來了一聲比徐起鳳那種古里古怪的口哨聲還要噁心還要讓人無名火起得多的怪聲那傢伙的手差點兒又再順手掃過帥征坐在車座兒上的臀部好在似乎他想起了什麼終於懸崖勒馬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走出了老遠了還在頻頻回著頭目送著帥征的背影遠去。
帥征無比厭惡地扭頭瞥了一眼壓著怒氣低聲罵道:「什麼東西!」
張所長也回頭瞥了一眼他的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看他那凝重的神色顯然並不單單是因為這個齷齪的外國人的那副流氓德行。剛剛一錯身的當兒雖然那個外國人身在人行道上自己和他中間又隔了一個帥征但是仍然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的氣息和冷冽的殺意!那股血腥氣不是鼻子裡聞到的事實上就算真的有人身上粘著一些血跡在這車來車往的大街上就這麼一走一過也是根本聞不到的。那純粹是一種感覺一種數十年偵察生涯、和當年曾經在戰場上、腥風血雨裡摸爬滾打積累回來的本能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像這個人身上那種血腥和冰冷的感覺張所長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隨隨便便一般二般的哪個人就能夠憑空生出來的那是一種經年累月面對死亡、剝奪別人的生命而浸淫出來的特殊的味道。但是也不是那種瘋狂的殺人狂殺人犯那種包裹在濃重的嗜血氣息和冷冽的殺氣之下的除了那一分狂熱之外還有著那種本能的沉穩和條件反射式的冷靜。這些在在都說明這個人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戰士一柄飽飲鮮血的利刃。
這時張所長只覺得自己後背上涼颼颼地透出了一股徹骨的寒意。突然間沒來由地就打了一個寒戰越想越心寒:如果昨晚上那個事件中真有這個人的話如果跟他一起的其他人也和他有著一樣背景的話如果跟他們放對的真的就是自己的外甥女兒的話這簡直是太可怕了!一個只知道規規矩矩地遵守規則、只練過一些作為比賽目的的花拳繡腿小姑娘面對著這樣的三個經過無數次血與火的洗禮出來的鐵血戰士那個後果怎麼是一個可怕了得啊?現在想想看這兩個年輕人最終能夠從這些外國人的手下逃脫出來那該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啊?
簡直就是僥天之悻了!
心底裡不停地閃現著這樣的念頭張所長腳底下不自覺地又再加快了度。帥征注意到了張所長這明顯有些反常的反應好奇地問道:「張所?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了帥征的問話張所長猛地一醒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鼻窪鬢角、前心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了重衣勉強笑了笑道:「沒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事情。」帥征滿臉狐疑地看著張所長那突然之間表現的心事忡忡、又顯得驚魂未定的胖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拐了一個彎兩人騎著車子進了康樂中心後面的院子裡把自行車送進車棚徑直奔三樓上的體育館走去。一路上張所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和閒適帥征幾乎是一路小跑地追著他在走。
從樓梯走上了三樓的樓道剛剛好裡面訓練的課程結束了一堆穿著白色道服的人從體育館的門裡面瀝瀝拉拉地走出來說笑著去沖涼、換衣服。張所長和帥征側身讓過了這些大部分由一些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們組成*人群擠進了體育館的門口。
整個空曠的場館裡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個年少的學員說一邊笑著一邊整理著器材、打掃著衛生。靠裡面一些的長窗下穿著白色的道服、紮著黑色的腰帶、赤著雙腳的韓海萍正靠在那裡和一個長身玉立、風度翩翩、看起來就蠻紳士的同樣穿著道服、紮著一條紅色腰帶的男人說這話。韓海萍一隻左手一直按在右肩膀上右臂還時不時地緩慢地做著一些放鬆和伸展的動作。
張所長似乎感覺終於鬆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才張口招呼道:「海萍!」
聽到了人聲場館裡的幾個人都轉過了頭來看著門口的這倆人。張所長和帥征都穿著鞋也就沒往裡再走就那麼站在門口招呼著裡面的韓海萍。韓海萍見是他們兩個開心地叫了一聲:「舅舅~~~」然後就又蹦又跳地跑了過來那幾個收拾場館的少年好奇地向著這邊看了幾眼也就不再張望了轉回頭去繼續著他們自己的事情那個剛才跟韓海萍說這話的高大男人卻跟了過來。
韓海萍跑過來雙手拉著張所長的一條胳膊不住地搖晃著問道:「舅舅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啊?小帥你怎麼也跟我舅舅一路來了?」
好奇地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張所長擰了一下韓海萍的鼻子皺著眉頭有些沒好氣地道:「還不是放心不下你這惹禍精?昨天……」
「沒有昨天什麼也沒有啦!」韓海萍不容張所長說完就吐了一下舌頭連忙打斷了他的問話拉過了張所長介紹著身後那位道:「來舅舅認識一下這位是秦公子我的學生嘻嘻人家可是美星集團的執行副總經理哦。」
故意做著洋洋得意的嘴臉又在給秦公子介紹道:「秦公子這位是我舅舅咱們這一片派出所的所長同志該同志是個人民公認的好同志是咱們國家最優秀的人民警察的典範。在擔任派出所長職位期間該同志實心用事、熱心公益在努力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還帶領著所裡的其他同志們熱心參與社會活動認真幫助基層社區的建設……」正在她喋喋不休地犯貧的時候張所長抬起了右腳一記內盤腿乾淨利落地落實在了她的屁股上打斷了她那毫無營養的貧嘴貧舌笑罵道:「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然後又再大有深意地掃了身邊的小帥警官一眼道:「看你們這兩個小毛丫頭這兩個禮拜都學了些什麼?」
帥征咬著下嘴唇「吃吃」地偷笑起來韓海萍卻誇張地揉著自己的臀部一邊埋怨著:「舅舅你幹嘛呀?又踢我!人家昨天摔得疼著呢!」聽到了這話張所長的笑臉明顯地僵了一下瞪了她一眼韓海萍馬上吐著舌頭低下頭去。
秦公子很紳士地站在一邊微笑著等著他們的笑鬧告一段落才輕咳一聲衝著張所長伸出手去親切地自我介紹道:「張所長您好我的名字叫秦寅傑是海萍的朋友。經常聽韓小姐說起您呢真的是久仰了。」
張所長伸出手去和秦公子一握一邊打著哈哈客套著:「哪裡哪裡我不過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小警察而已沒什麼好久仰的。倒是你年紀輕輕的就有這樣的成就當真是年輕有為後生可畏啊。」一邊有些奇怪地看了韓海萍一眼。
帥征當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面色古怪地看看秦公子再看看韓海萍終於忍不住開聲笑了起來韓海萍笑臉兒騰地一下就紅了撲過來一邊張牙舞爪地抓扯著一邊狠狠地罵道:「死小帥你要死啦笑什麼笑!」
剛剛跟張所長寒暄完了的秦公子有些好奇地看過來彬彬有禮地問道:「韓小姐這位是?」
帥征笑著扭動著身體躲開了韓海萍的魔爪禮貌地衝著秦公子點了點頭道:「我姓帥張所長是我們頭兒。」
秦公子臉上露出了瞭然的神色微笑道:「張所長帥警官難得遇到一起我想請二位跟海萍咱們一起去吃個晚餐肯賞光嗎?」
聽到秦公子的稱呼帥征再度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將本來要出來的笑聲從鼻子裡擠出來變成了「嗤嗤」的聲音韓海萍臉上的神色更加尷尬了惡狠狠地瞪著在那裡偷笑得帥征。
張所長看了看韓海萍那顯得有些無奈的神色剛要開口就聽身後門口一個有點兒怯怯的聲音帶著點兒酸溜溜的口吻有些不那麼自信地道:「海……海萍果然你還在這裡啊?秦公子也在呢?」回過頭來就見一個瘦瘦弱弱的跟一顆豆芽菜一樣的小男生那副薄薄的身板兒靠在門口兒正帶著有些澀然的微笑看著韓海萍呢。
本來一臉通紅滿眼冰霜地瞪著帥征的韓海萍聽到了這個聲音循聲望了過來剎那間那滿眼的冰霜就如春風解凍般地冰消雪融了臉上那張牙舞爪要吃人般的囂張也忽然變成了有些靦腆的甜笑。從秦公子身邊走過去繞過了帥征走到門口拉起了那顯得幾乎弱不經風一般的纖瘦的手掌然後有些靦腆地跟張所長道:「舅舅這是小高高進軍。」
現在高進軍的整個右半邊臉頰雖然還是腫著倒也沒那麼厲害了但是瘀青卻開始散了出來只見他半張小臉兒上烏青裡透著黃白、黃白裡帶著青綠、青綠裡又雜著紫黑……簡直就像是開了染匠鋪一般當真是奼紫嫣紅、五彩斑斕!
看著這張臉帥征那本來就在不斷積累著的笑意再也壓抑不住了終於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指著高進軍的臉哈哈哈哈地狂笑起來完全不顧什麼淑女形象了一時間只笑風雲變色、日月無光。
張所長剛剛看到這張臉就已經明白了昨晚上的那倆人百分之百就是眼前的這兩個了這張臉上現在的這個情狀也當真讓張所長暗自的心驚更多地勢暗自的慶幸。當然看到個人之間的表現張所長把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在這一瞬間就理順了。
忽然聽到身邊一個清朗而溫和的聲音充滿關切地道:「真巧呢高先生也來了。高先生怎麼臉上受了傷嗎?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明白過來的張所長衝著高進軍點了點頭然後轉向旁邊稍微顯得有些尷尬的秦公子道:「呵呵秦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來就是要接海萍回去吃晚飯的這孩子也有好些日子沒回去了她舅媽和他爸爸媽媽都想她了我們想趁著今天他爸爸媽媽也都在的機會大家好好聚聚。你的盛情我們就心領了。來日方長吧改天有機會我來請客到時候秦先生別嫌我們寒酸就好。」
秦公子那本來稍顯尷尬的臉色就在這幾句話的功夫裡迅地恢復成了那種永遠都帶著一絲熱情而真誠的微笑的溫文爾雅的表情:「哪裡哪裡張所長說得哪裡話喲。我們做小輩的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呢。」一邊握住了張所長的手一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些遺憾的表情:「下次有機會還請張所長和韓小姐、帥警官還有高先生一定要賞光哦。那麼我也就不打攪張所長和韓小姐的家人團聚了祝你們愉快。」然後充滿紳士風度地衝著每個人都露出了一絲真誠無比的微笑從這每個人都點點頭瀟灑地轉身出門去了。
帥征目送著秦公子出了門回過頭來故意乜斜著眼睛看著高進軍說道:「嘖嘖看看人家這位秦公子真是一等一的人才啊!又高大、又帥氣、又有文化、又有風度更重要地是事業有成得夫如此夫復何求啊?」
韓海萍飛快地伸手在帥征腰部以下、雙腿已上那肉厚的地方狠狠地扭了一把道:「死小帥你就嚼蛆吧你就!」卻又轉過頭去看著高進軍那有些縮手縮腳的緊張、尷尬的樣子忍不住不滿地「哼」了一聲。
張所長滿含深意地掃了這幾個人一眼大手一揮道:「走吧!」轉過身去帶頭出門去了帥征嘻嘻哈哈地跟在他的後面從韓海萍身邊擠了出去。
韓海萍看著還戳在那裡忸怩著的高進軍沒好氣地上去扭了他一把道:「你還不走啊?打算住在這裡是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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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無語了……
今天繼續上醫院!唉等過了這兩天這個難關就應該算是過了吧?
請大家多多諒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