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黑沉沉的夜晚,在大霧山西北角的一座新建成的新大廈,在黑夜中顯得黑沉沉,這是新宇宙房地產公司新建成高級寫字樓,由於剛剛建成,還未出租,所以在黑夜中只有底層和第二層有燈火,其它全部都在黑暗中。
在靜悄悄,空無一人的大堂裡,一片空蕩蕩散發出一股怪異的氣息,在大堂前方的屏風牆前,兩個面上死氣沉沉的保安正坐在前台接待台上,雙眼發呆的望著前方的大門。大門外一片黑暗,隱隱可見大樓門外的一座圓形的假石山噴泉。
他們身後的白色牆上,正正印著金金閃光的「新宇宙大廈」五個大字,在牆後是一片空蕩蕩的大堂及空空的無人商舖,東面由兩座手扶電梯直上二樓,整個二三樓都是空蕩蕩的商檔過樓。有些已在裝修中,但只有白天才有人來。
刷一聲,在北面的電梯門自動打開,兩個身穿藍色保安制服的保安從裡面走出來,二人的手上都拿著發著電筒,腰上都掛著對講機。一個年約三十左右,小鬍子,身材適中。另一個二十左右的年青人,高高瘦削。
「怎麼樣?阿龍,第三天巡樓的感覺怎麼樣?」小鬍子問。
「林哥,倒沒什麼!不過,剛才在巡第十六樓時,我總感覺好像有個人在後面看著我,但我每次轉回頭去看,都看不見人,真奇怪,已經三天都是這樣呢,都是在第十六樓!會不會是有、、、」阿龍講。
「哈哈哈!」林哥大大聲地笑了起來「是這樣的,年青人,剛剛上夜班難免會疑神疑鬼,過多幾天你就會習慣的,到時,你就會黑白顛倒,見人以為是見鬼!見了鬼以為是他媽的同類!」
二人邊講邊走過二十多米距離的大堂光滑地面,來到那如屏風的白牆前,轉過白牆,來到前台接待台前,和坐在台前的兩個保安打起招呼來。
「喂!阿成,阿明,呆呆坐在這裡有沒有看到什麼驚天動地的東東!」林哥把手中的電筒放到台上,笑著說。
「他媽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不過,我怕幾個月後那些什麼公司商舖搬進來後我們就會忙個不停!」坐在台上那個肥肥胖胖的保安笑了,他年約四十左右,圓嘟嘟臉上長著一雙小小的豬眼,相貌認真一般,他那藍色的保安制服上胸牌上寫著「保安張成」。而另外一個年約三十左右,身材適中,長著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只是眼神中不知為何散發出一股憂鬱的氣息。他胸衣上扣著的胸牌顯示著「保安司馬明」。
「忙你個頭啊!真沒腦!在這裡效區想租鋪,這老闆一定是個死蠢或者是上了什麼風水大師的當!」林哥放下電筒在台上,不耐妨地來到台旁的飲水機前,拿起紙杯,按開水機的開關,倒起黑咖啡來。
「不過,聽說特首辦有建議要在大霧山起什麼玩具工業港,到時可能會有很多老闆過來這裡開工廠!到時候我們的老闆就會發他個不清不楚!」阿龍說。
「哈哈哈!你他媽的是超笨還是用屁股想東西,開玩具港!香港的人工這麼高,只有超笨才會來這裡開廠!照我看,開個超級叫妓中心港就一定行!到時我會去夜總會做POWERMEN,搞富婆就可以賺大錢!到時我一定會發個不清不楚!」林哥不耐妨地把咖啡拿起來喝。「保安,這種又低級工作見鬼去吧!」
「哈哈哈!」另外三保安都給這胡說八道的林哥給搞得笑了起來。
「B-B-B」就在這時,林哥腰間掛著的對講機閃著紅燈呼叫了起來。
「又是那老不死!真他媽的妨!」林哥拿起對講機,扭開開關,裡面「沙沙」伴聲中傳來了一個老伯的聲音「陳伯呼叫林大山,陳伯呼叫林大山!」
「收到!有什麼事!」林哥按著開關,大大聲地對著對講機說完把對講機拿到耳邊。
「請你和龍仔立即去地下停車場查一下,我這裡的閉路電視不知為什麼變成了一片雪花,看不到地下停車場,快下去看看!」
「收到,我會立即下去!」
「對了,還有找一找我那頭叫周星星的黑貓,那黑貓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找不到!」
「OK!沒問題!」林哥把對講機掛回腰間後立即向著龍仔打了個走人的手勢,拿起電筒二人迅速向電梯走廊方向走去。
「這陳伯是不是太過敏了!閉路電視有時神神化化不奇怪的!」張成說。
「兄弟,還是小心一點好,下面有很多車子,如果真的有失竊我們會被炒的!」司馬明講。
「對了,阿明,現在幾點了?」張成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錶神了。
「大哥,你都上了二個星期的班了,難道你看不見它嗎?」司馬明用手指著左面正中大牆上掛著的大鐘。那裡正顯示著凌晨二點的深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大意,忘記了!」張成拍了拍自己的頭部。他心中在責怪自己,怎麼會這樣大頭蝦!
他又看看自己的手錶,停在十二點那裡停止了,「阿明,真奇怪啊!我昨晚已經拉了發條的,怎麼又自動停了,這已經是第十次了!」
「是真的嗎?」司馬明拿起張成的手上手錶看。「會不會是裡面的上鏈系統出問題?」
「我已經去鐘錶鋪看過三次了,師傅說我的手錶一切正常,什麼錯誤都沒有!真奇怪,每次它都是自動停在十二點上!」張成說。還有一句他未說出,就是手錶每次都是在上夜班當更時自動停下的,這不由令他已感到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和古怪。自從二星期前來這裡上班後,他常常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籠罩著,特別是他每次去西面角落的廁所時,每次都有一種背後被人盯的感覺,但他每次轉頭回看時,卻什麼也看不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如林哥所說的他患了神經衰落病。
「沙沙」他們桌上的對講機又閃起了燈,在電流聲傳來了二樓保安值班室保安組主任陳伯的聲音「陳伯呼叫阿成!」
張成拿起對講機按下,有氣無力地講「收到,陳伯!」
「怎麼樣?大堂一切正常嗎?」
「正常!陳伯!」
「非常好!對了,你們注意一下有沒有看到我那頭周星星,一看見就幫我抓住它!它今晚不見了!最近這陣子它變得怪怪,晚上老是跑到無人的地方對著空空蕩蕩的手扶電梯大叫,但今晚我見不到它!去廁所的時候你們幫我去更衣室那邊找找,這是你們今晚的重要任務,明不明白!」
「收到,明白!我們會注意的!」張成講完把對講機的聲音度開關扭回關掉。
司馬明笑了笑「陳伯心中的周星星比什麼任務都重要,真是人不如貓!」
「這叫吃飽了飯沒事做!這老東西真是多事!把他的寶貝帶來這裡,拉尿拉屢煩死人了!不過今晚好像沒有聽到周星星在叫,以前每晚都聽見它在狂叫,它今天不是變成一頭神父貓吧?」
「阿成,說起來也奇怪,前陣子我在巡二樓連續幾晚看見周星星對著二樓的那個空空的玩具商場在狂叫,對著無人的空氣在狂叫,好像看見什麼東西似的,然後還沿著走道一直追到手扶電梯旁,好像在追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一樣!」司馬明說。「真是很奇怪!」
「會不會周星星在發情啊?那些發情的貓都是叫來叫去,吵死人的!」
「可能吧!不過,成哥,我聽說,黑貓特有靈性,是可以看見人眼看不見的東西的!」司馬明說。
「夠了,夠了,兄弟,我們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我都不敢上班了!」張成不由大聲叫道。
「這個老傢伙,遲早有一天,趁他不在時,我要把他那個周星星造成紅燒老貓,來做夜點,老貓嫩狗,是可以壯陽的!」張成得意洋洋地說。
「不好!肚子痛!」張成站起身,對著司馬明說「阿明,你在這裡看著,我要去完,急急向著廁所方向跑去。
一下子,整個大堂大門門口剩下司馬明一個人,他一個人呆若木雞地坐著,白白陰陰的光管燈光照得他臉上一片慘白。突然他似乎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個人站在門口正在看著他,他不由自主地向著門外看去。
映入他眼簾的是已拉下鐵閘,透過條條縱橫網狀鐵欄看到門外是一片黑暗的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大門外那風水佈局般的山水噴泉不知為何在黑夜中似乎散發出一股怪異的氣息,在外面的紅色路光燈沐浴下反閃出一股陰紅的血色,好像一片人血似的,陰森冰冷地向著他反閃過來。
看著這鐵閘門外的景色,不知為何,突然司馬明只覺得門外那噴泉景色突然在他眼中視線變得一片迷糊,他不由自主感到一陣陣頭暈,他不由自主地伏在了桌上,睡了起來,不知不覺中,他已進入到夢鄉中、、、、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見有很多很多的紙錢在一片黑暗中如雪花般冉冉落下,一些紙紮的紙人紙車在黑暗中在他眼中飛掠而過、、、、然後這些景色不見了、、、、、
又迷迷糊糊中,他又好像看見有一個老太婆在一片黑暗中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在一片黑暗中走著,並轉過頭來,對著司馬明,她的臉變得十分迷糊,好像是司馬明的媽媽,又好像是司馬明的小學老師,她拿著雨傘,怪異地跑到司馬明旁邊,揮著雨傘,怪異地大聲說「阿明,要下大雨了,要下大雨了,要找雨傘,要找雨傘!」
「什麼?」司馬明大大聲地問,然後,那臉孔似見似沒見過的老太婆突然不見了,只剩下那把黑色的雨傘,在空中自動地向著遠方的黑暗飛去、、、、然後,一切又迷迷糊糊不見了。
迷糊中,司馬明突然發現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在黑沉沉的回家公路上向著家的方向跑去,在黑沉沉的夜晚下,公路上除了兩旁靜悄悄的樹林外,空無一人,也空無一車。
公路上瀰漫著陣陣如大海般的白霧,把四周的景色淹沒,突然在迷霧中,他聽見一陣陣陰森森的呼喚聲從前方傳來「阿明,阿明,你快過來啊!」天啊,隨著陰森森的呼喚聲,前方迷霧中似乎有個隱隱約約的白色人影在揮著手向他叫道。
天啊,是哥哥司馬龍的聲音,他突然想起,他哥哥司馬龍三年前就是死於這條公路上的。死於一場貨櫃車的車禍中。
「哥哥!」還未等司馬明說完,刷一聲,前方迷霧中白色人影突然不見了,剩下一片空蕩蕩!同時,突然,刷一聲,在他的右邊,一個白色的人影突然從他身後高速跑過,一下子已掠過自己,跑到自己的前方,向著前方的迷霧跑去、、、、
天啊,是哥哥司馬龍的身影!那他一見就認得的背影。
「等一等!哥哥!我是阿明啊!」司馬明一邊叫,一邊也快速跑上去,向著哥哥追上去、、、
「阿明,你要小心啊!阿明,你要小心啊!」那三年前死去的司馬龍一邊跑,一邊說。但奇怪的是,他卻邊邊跑邊不回頭。
「等一下我,哥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可不可以停一下來!」司馬明一邊用盡氣力地跑著,一邊大聲叫道,但他發現無論他怎麼樣跑,卻始終和司馬龍保持著三、四米的距離,無法追上去,無法看清他哥哥的正面。
「司馬明,你一定要小心,邪惡的靈力,十分可怕,你會在三個月內有血光大災,你要小心、、、、」
「什麼血光大災!等等我!」司馬明一邊用力跑,一邊已可哥哥的話搞到一頭冒水。
「你要小心,你要小心,弟弟、、、、」那三年前死於車禍的哥哥突然越跑越快,把司馬明拋開,司馬明雖用盡全力狂跑,但距離卻越來越大,十米、、二十米、、、四十米、、、,終於他那死去的哥哥跑得離他越來越遠,在一片迷霧的公路中變成一個小白點,最後消失於一片白茫茫的大霧公路中。
「呵,呵,」司馬明一邊叫,一邊喘氣,突然他聽到身後響起一陣「嘩隆隆」的巨大的河水決堤般巨大河水沖擊聲,他不由轉頭一看,天啊,是一大團一大團泛濺著巨大白色雪水花的人血,如洪水般沿著公路向著他直直湧過來、、、、
「不」司馬明怪叫著想跑,但奇怪的是,雙腿象發軟似的,跑不動,「烘」一聲,司馬明已淹沒在一片又腥又臭的人血河流水中,刷刷刷,一隻隻白色的骷髏鬼手,在血河中伸出,一下子把司馬明拖入到一片血紅血紅的人血中,司馬明發出了最後一聲慘叫、、、、、
「啊!」司馬明尖叫著睜開雙眼,整個直直從座位上站起,天啊,自己正直直站在大堂前台守桌上,原來剛剛是發了一場惡夢,他發覺自己全身全頭都是冷汗,而且透身寒冷,真是一場太可怕的惡夢!
「澎」還未等站起身來的司馬明反應過來,一隻手突然從後面拍到司馬明的肩膀上,當場嚇得司馬明尖叫一聲,整個人跳起來,向後急急轉身一看!映入他眼簾的原來是一臉驚呆表情的張成。
司馬明這才整個人定下神來。
「阿明,出了什麼事了!?」張成問,原來他剛剛去完廁所,一出來便聽到司馬明的尖叫,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跑過來看。
「呵-呵-呵!」司馬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揮著手示意自己還未定下神來。同時整個人的臉色表情也在張成面前呈現出來。
當張成一看清司馬明的臉色時,立時尖叫一聲,然後用手指著司馬明,用一種驚恐的語氣說「阿明,阿明,你、、、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青,上面還有、、、還有、、、,我的上帝,你快去洗手間洗洗臉吧!」
天啊,原來他看見司馬明的臉竟然變得又青又白,慘白的額頭上,還若隱若現地有幾條奇怪的血字皺紋,時現時隱,詭異之極!不知為什麼,看到這種不可思議的情景,一種冷冰冰的莫名恐懼感已把他全身淹沒。
「幫我看、、、看一下!」司馬明說完急急向廁所方向跑去、、、
「叮」隨著一聲電梯的到達底層聲,電梯裡的大門也隨之「撲」一聲自動打開,林哥和龍仔二人已拿著手電筒到達地下停車場。二人唱著一首淫蕩的叫雞歌,懶洋洋地從電梯裡走出來。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地下停車場,由於新宇宙大廈還未完全開張,這裡的保安亭還是空蕩蕩無人把守的,但進入停車場的大閘門早已落下關上。停車場只開了三分之一的燈光,在一片昏白的燈光下,足足有半個足球場大的停車場裡整齊地停泊了幾十部車子在東面的泊車位上。
「這麼大的停車場才停了二十多部車,真是浪費!」二人邊講邊走過空蕩蕩的泊車地面,來到東面的二十多部車子面前。
不知為什麼,停車場裡靜寂得近乎可怕,如墳場一樣,二人行路的腳步聲在停車場中迴響得令人莫名心慌,在一片光線未夠強的昏白燈光,這二十多部車在燈光的沐浴下反閃出一陣令人暈眩的氣息,不知為何,突然龍仔眼中感覺這些車子像是二十多座墳墓一樣。令他有一種奇異的不安感。
龍仔吸了一口氣,來到一輛黑色的寶馬車面前,用手摸了一下車子的光滑前蓋,說「林哥,聽說這裡的二十多部車大部份都是萬老闆的!」
「當然了,小子,誰叫我們是窮鬼!連買部車都要花九牛二虎之力,你認命吧!小子!」林哥沒好氣地說,然後和龍仔走入到車群中,圍著車群轉了一圈,數了一數,一部沒少。
這時林哥沒好氣地打開對講機,「林哥呼叫陳伯!」
「收到!」
「地下停車場一切正常!」
「很好!再看看有沒有我的周星星!看仔細一點!別忘了去停車場西面那個工具室和電房裡看看,明不明白!」
「OK!」林哥沒好氣地回應後關掉了對講機。
「那老不死有沒有搞錯!以為我們是他的保姆啊!要去服務他的那隻貓!」龍仔不高興了。
「別管他那個什麼周星星,我們走!」林哥講完帶著龍仔,轉身向電梯方向走去。
就在龍仔要走回去的時候,突然不知為什麼,龍仔突然感到後背升起一陣莫名其妙的寒意,他本能地感到,似乎身後有個東西正在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不由自主地向後轉身一看,映入他眼簾正正是剛才那部黑色的寶馬車,不知為什麼,在一片陰白白的燈光下,他似乎本能地感到,那部車子似乎正在惡狠狠地盯著他,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同時,一陣奇怪的暈厥感也直直向他頭部衝來,他不由自主感到車子在他眼視線中變得一片迷糊,整個人不由自主閉上眼睛,向後連退幾步。
「龍仔!你有病啊!你怎麼了!」林哥不由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頭暈!」不知為什麼,龍仔本能地不感將自己的真實感覺講出來,他轉過身來,急急腳向電梯方向走去。
「頭暈就不要上班,在家裡睡大覺嘛!傻瓜!」林哥沒好氣地追上去叫。
但實際上,龍仔並沒有錯,在黑色寶馬車空蕩蕩的車內,一個人眼無法看到可怕生靈正座在車內的駕駛座位上,惡狠狠地盯著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呵-呵-呵」在駕駛盤上發出一陣可怕的魔鬼呻吟聲!
當龍仔和林哥二人座上電梯,電梯大門關上後,「撲」一聲,那部空蕩蕩裡面空無一人的黑色寶馬車的車頭燈竟不可思議的自動亮起,射出兩道昏黃昏黃的光柱,在昏暗的停車場就像兩隻巨大眼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