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謝莫言淡淡地問道。
“你……你想知道什麼,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殺了我吧!”椅子上那人嘶啞著聲音說道,仿佛這句話費了他所有的力氣,不停地喘息著,時不時伴著一聲咳嗽。
“想死嗎?除非你告訴我血影門在哪裡!”謝莫言淡淡地說道,根本沒有為此所動,仿佛眼前的生命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
“呃……你……”椅子上那人聽到這話後,一直低垂著的頭不禁猛地一抬,慘白的臉上顯露出一絲驚詫的神色,已經干裂了的嘴唇隱隱溢出一絲鮮血,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喉嚨卻又說不出來。
“驚訝嗎?告訴我你們的大本營,我會給你全屍!”謝莫言依舊面無表情。
“咳……咳……你……你怎麼知道?”那人驚疑地問道。
“這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謝莫言淡淡地回道。
“咳……如果你不說你是誰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那人顯得很是倔強,謝莫言臉色卻沒有因此而顯露絲毫憤怒的神色,不動聲色地上前幾步,右手閃電般劃過,留下一道殘影。
半晌,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從這間破舊的屋子中傳出來,幸好這裡是郊外,附近幾裡處沒什麼人,否則還以為是鬧鬼了呢。
房間內,謝莫言靜靜看著眼前不斷發出陣陣慘叫的人,在那個人右手邊的地方不斷噴出一股股鮮血,地上多了一只鮮血淋漓的殘臂。一條胳膊被廢,同時束縛自己的繩索也隨即散落開來,但是謝莫言卻不擔心他會逃脫。
正當謝莫言准備再次抬起手對准他的左臂時,那人卻開口求饒道:“我……我說!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說!”謝莫言收起手,淡淡地回道,仿佛那條斷臂根本就不是他所為一般。
“如果我說了,你……你要答應放我走!”那人竭力喘息著說道,臉色慘白如紙,一層冷汗已經布滿他的額頭。
“我說過,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謝莫言說罷便要上前動手,那人見狀不禁叫道:“如果你殺了我,你就不知道你想知道的!”
謝莫言的手又縮了回來,半晌,淡淡地回道:“好!”
那人竭力喘息著看著他,仿佛在確定謝莫言所說的話是否真實,雖然謝莫言戴著面具,但是那雙面無表情的雙眼仿佛容不下任何情感一般,那人根本看不出什麼,一咬牙說道:“我是聖門的巡查使!”
“你為什麼要吸那個人的血!”謝莫言淡淡地問道。
“我不知道……這是巫長老的意思!”那個人回道,臉上的冷汗似乎根本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謝莫言見狀,右手抬起,一指點在那人的幾處大穴上,後者一陣驚詫,發現自己傷口處的鮮血已經漸漸止住時,他開始相信自己只要說出自己知道的,眼前這個陌生人肯定會放自己走。
“巫長老……”謝莫言喃喃地說著,腦海裡仿佛咀嚼著關於這個人在自己腦海中的記憶,隨即又問道:“血影門的大本營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巡查使而已,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而且巫長老來無影去無蹤,我們也沒問,但是我知道一個地方,是每年八月十五的那一天,聖門都會舉行一次祭祀,地方是在……”還未說完,數道黑氣射來,目標不僅僅是謝莫言,就連坐在椅子上那個人也包括其中,謝莫言料敵機先,雙眼寒光一閃,右手紫光一閃,一道紫光屏蔽瞬間將謝莫言包在其中,四面八方襲來的黑氣一打在這道紫光屏障上,就猶如石塊落入水中一般,消失無蹤,只殘留一道道波瀾。
也就在同時,數道黑氣也隨即朝那斷臂人襲去,可憐那人本來就已經受傷在身,現在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他根本就沒有絲毫躲避能力,更別說反抗能力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道猶如毒蛇一般的黑氣刺入自己體內。
就在他准備死的那一刻,數道紫光閃電般落入他眼中,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瞬間將那幾道黑氣化解開來。
就在他認為自己躲過一劫時,謝莫言似乎感覺到什麼,叫道:“小心!”但是話音剛落,那斷臂人只覺得背後一陣鑽心的疼痛,一道血光穿透身體,余力不減地朝謝莫言襲去,後者冷哼一聲,紫光一閃,“轟!”的一聲將那道血光化去,同時飛身上前查看躺在地上的那個斷臂人,只見他雙眼大睜,嘴巴張得老大,仿佛要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來,就這樣沒了生氣。
謝莫言微微皺眉,自己還沒得到自己想知道的,這一切都因為那些偷襲的人,按照剛才偷襲的那些黑氣來看,應該是血影門的人,為了保守秘密,不惜殺死自己的人,簡直就毫無人性可言。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最憤怒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竟然在自己手中偷襲致死這個斷臂人,斷去了自己繼續搜索血影門的線索,更是令他感道憤怒不已。
為了以防中埋伏,謝莫言沒有繼續追那些偷襲的人,只是看著地上的斷臂人,沒說話,只是臉色顯得很不好看,借著燈光,那雙無情的雙眼似乎顯得更加陰戾。陡然間,他似乎顯得非常痛苦一般,整個人臉色一變,右手按著胸口處,左手緊緊抓著拳頭,一道黑氣從體內隱隱冒了出來,仿佛蛇一般漸漸向上攀延。
謝莫言咬緊牙關,一道紫光也在同一時間閃現出來,竭力克制著這道黑氣繼續向上的趨勢,但是黑氣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和紫氣纏斗起來,漸漸地,謝莫言全身被紫氣和黑氣交纏包裹其中。
情況愈演愈烈,以謝莫言為中心,一道紫氣和黑氣交纏而成的龍卷風席卷著四周,而身在其中的謝莫言也終於按耐不住,叫了出來,一陣比先前斷臂人更加淒慘的聲音從這偏僻的地方傳了出來。
一切似乎又回到原來的樣子,那道龍卷風消失了,四周也恢復平靜,半跪在地上的謝莫言急劇喘息著,汗水已經布滿他的額頭,慢慢地站起身,緩緩松開緊捏拳頭的右手,一道道血絲布滿手心,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再看四周,一切擺設都消失了,就連地上那具屍體也都化為無形,只殘留著無數血塊和滿地的鮮血,四周的牆壁上似乎也出現了龜裂的痕跡,剛才的靈氣沖擊太過霸道,如果不是謝莫言竭力克制住的話,這房間恐怕也早已化為廢墟。
慢慢將上衣拉開,露出堅實的胸膛,但是一塊詭異的黑色太陽般的標記占據了他整個上半身,一道道觸須一般的黑色紋路也漸漸向四周擴散,很是恐怖。這就是當年格羅的傑作,設計將天下至邪之物“化魔珠”讓自己戴在身上,牽引體內潛藏的魔氣爆發。
如果不是有紫軒劍靈和紫軒劍鞘的話,謝莫言恐怕早就入魔了,但是這三年來,他還是飽受著魔氣侵蝕自己身體和靈魂的痛楚,他發現自己漸漸變得冷漠了,對生命看得非常之淡。像剛才那般情形,謝莫言一個月至少要引發三四次,但是最近發作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高了,謝莫言清楚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這股魔氣占據自己的身體,自己將會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是在這之前,謝莫言發誓一定要除掉血魔,就算自己墮入地獄,也要將血魔拉進來。
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會失去她,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死這麼多人,如果不是他,這一切恐怕在三年前已經結束了。
“振作點!”此時寶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脫離謝莫言的身體,就連謝莫言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並不因此而感到驚訝。
“沒什麼!”謝莫言收拾了一下情緒淡淡地回道,隨即又問道:“你後悔嗎?跟著我,要承受這麼大的磨難,到最後可能連你也因我而死去!”
“首先我要糾正一下,你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根本就只是一個二流的修真者,哪裡需要承受這麼多的折磨。其次,你我繼承了前世的機緣,而結合為一體,我是你的一部分,不分彼此,根本就沒有後不後悔的。重要的是繼續走完自己的路!下面的路或許還很長,或許只有一秒鍾,你都要走下去,這是你的使命。”寶寶淡淡地說道。三年時間並沒有讓他那張充滿童貞的臉變化多少,但是他說話的語氣卻更加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能說會道,這三年間也正是因為他在旁開解,謝莫言才能夠堅持自己的信念。
一個人的信念隨時都可以動搖,重要的是要有人在旁邊幫助自己。謝莫言找到了,這是他的幸運,但同時也是他的不幸。
天景山頂峰,雲霧繚繞,猶如仙境一般,自從三年前魯克一戰之後,世人對神仙一說更是堅信不疑,而四處訪問名山古跡的人群也比以往多了不少,但其中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或許神仙這兩個字在他們心中是多麼神聖,也不奢望能夠親眼遇到,更多的是來此欣賞風景。
修真界依舊如常,各派有條不絮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三年前一役讓眾多修真界的人開始更加重視自身修為,這三年內也是不斷恢復增強著自己的實力。
不知不覺間,三年一度的論道大會也漸漸到來,和以往一樣,除了鶴山派、玉山派以及百印門外,其他門派以及眾多修真者也紛紛來到鶴山試煉自己努力後的成果。
但是這一切對於世間的凡人來說卻是無一知曉,但是其中一些武林中人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但是大多數也都不去摻和,首先是因為自身修為根本就不能和那些能夠飛天遁地的人相比,其次也是因為不知道那些修真門派的地方在哪裡,無從尋找。
不過也有例外的,司徒玲就是其中之一,金康升為CM部隊隊長之後,事情繁多,而且最近還忙著處理神秘吸血一案根本就沒時間帶她去鶴山,另外他也不想讓司徒玲去那裡,首先以她那種愛玩鬧的性格一不小心闖出禍來就不好收拾了,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她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不適宜去那些人多繁雜的地方。
但是司徒玲人雖然大了不少,但是心理上卻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性,根本不理會金康以及家人的勸解一個人偷偷摸摸地獨自跑到鶴山,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鶴山派的確切位置在哪裡,遂只能四處瞎逛。
而此時身在辦公室裡的金康卻是焦急地來回走動著,一陣敲門聲傳來,隨即一個健壯的身影走了進來沖金康敬了個禮說道:“隊長,根據查實,最近在全國各地都出現了類似前幾天所發生的那些吸血案,死者都是因為全身鮮血被某個生物瞬間吸走導致死亡!”
“看來和相像中的一樣……”金康眉頭微微皺起,喃喃說道。
“隊長,是不是血影門的人干的?”那名隊員開口問道。
“很有可能,血影門銷聲匿跡三年之久,如今突然冒出這麼多詭異的吸血案件,不出所料的話,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吩咐全體隊員,從今天開始二十四小時警戒,吩咐A組派往全國各地案件發生地點潛伏,B組接應,C組隨時候命,一旦有什麼可疑人……可以先斬後奏!”最後四個字金康特別加重了語氣,那隊員一聽之下不由得感覺事情嚴重,他入伍已經有十年之久,可以說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是像金康這般嚴肅果斷的處理事情,還是第一次,看來血影門在他心目中是個非常可怕的存在。
“是!”那名隊員敬了個禮,剛要轉身離去,卻似乎想起什麼事情來,金康見狀不由得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剛才慕容家派人來說……說司徒玲突然離家出走,獨自一人去了鶴山!”那人說到這裡便見金康臉色一變叫道:“什麼!!!”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任性,論道大會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摻和的,還獨自一人去鶴山!”金康微微皺起眉頭,轉過身說道,“你現在立刻帶一小隊人趕去鶴山將她帶回來!還有,千萬別驚動其他人!”
“是,隊長!”那人離開房間後,金康轉過身看向窗外,二十層高的地方望著遠處夕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就在同時,他卻沒感覺到一個身影鬼魅般從門口一閃而過。
“鶴山……論道大會……”一陣低低的聲音輕輕說著,似乎回味著什麼,面具後那雙冰冷的雙眼逐漸變得撲朔迷離,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除了一個人之外。
“想去的話,就去看看吧!”寶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呵……”他苦笑了一下道,“就算去了又如何,事過境遷,我早已不是當年的謝莫言了!現在只有找出血影門,除去血魔才是我的目標。”
“那走吧,不管怎麼樣,憑借你一個人是找不到血影門的,有其他人的幫助才可能找到血影門,修真界應該已經知道血影門開始死灰復燃了,這一次將會是滅頂之災,他們必定是全力偵察下去,只要我們跟在暗中,不就可以了嗎!”寶寶說道。
“我知道!”謝莫言淡淡地回道,最近他一直潛伏在這裡從金康這掌握著CM部隊的強大情報中獲取血影門的進一步消息,但是很可惜,畢竟是凡人,沒有得到有價值的資料,現在看來只能尋求修真界的人了,但是……這樣一來,難免會觸及自己的傷心處,謝莫言躊躇不已。
最後謝莫言終於還是下了決定,起步朝鶴山的方向走去,眨眼間消失在路的盡頭,而在同時,站在二十層樓高的金康俯視著腳下那密密麻麻的行人車輛,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得過慕老指點之後,金康的修為已更勝從前,雖然身處二十曾樓高的地方,他還是清楚地看到在人群之中,一個顯眼的戴著一塊面具的男子眨眼間消失在路的盡頭,待金康想下去追時,除了來來往往的人群外,根本沒有自己剛才見到的那個人。
“真的是他嗎……”金康喃喃說著。
再說身處鶴山境地的某處懸崖下,司徒玲正微顯氣喘地坐*在一塊巨石上,仰望著幾乎垂直的陡峭山崖,眼中充斥著倔強和無奈的神色,清秀的臉上布著一層細細的汗水更讓她顯得成熟嫵媚許多。
從其他武林人士那裡旁聽側敲了一些關於鶴山派的事情,現在可謂是歷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這坐山峰下,但是這裡根本就沒有人煙,更別說有什麼攀爬設施了,縱然司徒玲有內功底子,也不足以能夠爬上這陡峭的山峰。從山腳下仰望上去,整座山峰仿佛一根巨大的擎天柱一般,深入雲底,就算是自己父親來了恐怕也只能望而生畏。
但是縱然如此,性格倔強的司徒玲還是想去試試,休息了半個鍾頭後,開始順著懸崖旁邊凸起的地方慢慢向上爬去。
或許是昨夜剛下過雨的原因,崖壁上很是滑濕,如果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掉下去,司徒玲身懷內家功法,有十幾年的修為對此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大意。一個鍾頭後,司徒玲開始有些累了,便找根繩子緊緊系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另外一頭則綁住自己的上半身上,就這樣*著崖壁休息了一會兒。
就在這時,司徒玲有意無意地向下看了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整個心都開始懸了起來,雙手不由得緊緊抓著崖壁上凸起的地方,整個人緊緊貼著陡峭的崖壁,仿佛有股強大的吸力一般,不停地將她的身子吸向地面。
就在這時,一陣山風呼嘯而過,吹起司徒玲的烏黑長發,心中恐懼的感覺更加深了,她開始有些後悔剛才自己向下看的欲望,也後悔自己不聽家人的勸告偷偷來這裡。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縱然有深厚的內功底子也無法在著崖上待上多久。
正思忖間,一陣疼痛的感覺傳來,正是從她那凸起的肚子上傳來,這段時間,肚子裡的孩子時不時地都會踢她幾下,仿佛跟她過不去似的,如若換是平時,那也就無所謂。但是現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候突然來這一下足以讓司徒玲的魂魄丟去一半。
雙手不自覺地松開抓著的凸起地方,司徒玲尖叫一聲整個人仿佛要被無底的崖底吸過去,而剛剛綁在石塊上的繩子也被山風吹得有些松了,如果現在有人來救自己那該多好,自己還不想這麼早死,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還未出生就夭折。仿佛過了一瞬間又好像只過了半個世紀,石塊上的繩子漸漸向外滑了開來,司徒玲最後的希望仿佛也變得有些渺茫。
腦海裡仿佛看到一副副家人傷心欲絕的情形,父親,哥哥,還有自己的丈夫……司徒玲開始後悔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絕對不會再選擇獨自一人來鶴山,她會聽從家人的安排,做個好乖女兒,順從金康的意願,不再和他頂嘴,不再打他,不再生小姐脾氣,做個好妻子……但是這一切在繩子滑落的那一瞬間全部變得破碎開來。
司徒玲雙手竭力向上揮舞著,仿佛要抓到一根救命草一樣,但是她只看到眼前的世界漸漸變得黑暗,救命草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在司徒玲絕望的那一刻,只覺得身子一緊,隨即一陣呼嘯的風聲不斷從耳邊傳來,感覺仿佛是在飛一樣。
“沒想到死的感覺是這樣的,真的是沒有一點痛苦!”司徒玲閉著雙眼這般想道。但是待她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看到自己正被一個人抓在懷裡,再仔細看去,這人竟是戴著一塊面具,將雙眼和右半張臉遮住,長長的頭發披灑在腦後,隨風飄動著,腳下一柄三尺寬的長劍隱隱泛著一層白光,將兩人托起朝山頂飛去。
司徒玲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卻又覺得此人似曾相識,但是重獲新生的感覺還是占了大部分,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兩人一路飛馳,終於回到地面,面具人收起飛劍之後,順手將司徒玲放開,後者站穩後,一股安全感傳來,感激地沖面具人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司徒玲,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我一定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面具人靜靜地站在司徒玲面前,看了許久,卻沒有絲毫回應她的意思,隨即轉身便欲離開,但是沒走兩步卻被司徒玲叫住道:“等等,請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日後我定當重謝!”
“不必了!”面具人背對著她不冷不淡地說道,隨即右手瀟灑地朝前虛空一劃,飛劍又重新飛串出來,面具人輕輕跳上寬大的劍身,朝山頂沖去,眨眼間便消失無蹤。司徒玲看著面具人消失的方向,腦海中滿是疑惑,此人修為不俗,卻是帶著塊奇怪的面具,看不見真面目,可是那雙眼睛卻感到非常熟悉,仿佛在哪裡見過。
“玲兒……玲兒!”一陣呼喚聲朝傳來,司徒玲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聽聲音似乎是在叫自己,趕忙收拾東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不一會兒,司徒玲見到自己的哥哥帶著十幾個人朝這邊趕來,後者也是發現滿頭大汗的司徒玲,趕忙上前。
“哥!”見到自己的哥哥,那股失而復得的感覺又再一次襲來。不由得上前緊緊抱著司徒龍,輕聲抽泣著。
“怎麼了,丫頭!讓哥哥看看,是不是受傷了。”司徒龍見自己的妹妹哭不由得緊張道,雙手輕輕推開司徒玲,後者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很好!”
“你看你,全身弄得這麼髒,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你怎麼這麼任性一個人偷跑出來。”司徒龍說道。
“對不起,哥!以後我不會了!”司徒玲說道,這次她是非常誠懇地說,沒有平時敷衍了事的那種嬉笑樣子。司徒龍一見之下不由得一愣,心想: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隨即又一想,或許是她又再敷衍了事吧,不管怎麼說人沒事就好!
“那我們回去吧,家裡人都擔心你呢!”司徒龍說罷便帶著司徒玲往回走去,後者走了兩步,不自覺地頓了頓,朝身後那面具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眉頭微微皺起,雙眼疑惑不斷,在司徒龍的催促下,只能暫時放下心中疑慮,一切等到回去再說。
且說鶴山外的廣場上,七個由粗大巨木壘成的擂台,按照天罡北斗的排列形式安置在鶴山大殿外的廣場,廣場上人群聳動,但是卻井然有序,沒有混亂的現象,在北面一處看台上,安置著幾個座位,中間三個從左到右依次是竹梅大師、無崖子以及白老,其余旁坐的還有公孫洪、卓不凡、慕老以及斷青谷的藍玉飛等人。
或許是因為三年前的魯克之戰,這次比武有很大的成分是測試年輕一輩修行的成果,與往年相比,則少了大門派之間的排名之爭,大家都把精力花費在提升各自修為上,以抵抗魔門的再一次侵襲。慕老將近日來在凡間發生的吸血案跟眾位掌門人說過之後,大家更是覺得魔門的進展比自己相像中的要快上許多,而且事態的嚴重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很快五位傑出的年輕高手從眾多參加者中脫穎而出,分別是玉山派的冰如、斷情谷的藍玉飛,至於百印門則有三個入圍,這讓白老以及眾多百印門人高興了好一陣子,分別是慕容香和古月櫻、祝賀龍三人,雖然是其中有兩位女子而且入門也不遲,但是兩人修為絲毫不在其余三位入圍者之下,可謂是巾幗不讓須眉,再加上兩位女子樣貌秀美,可謂是這次比試中最大的焦點。
當然其中年紀最小的祝賀龍也是其中的焦點之一,畢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簡直就不可思議,日後定當能夠成一番大業,只是相對來說美女的吸引力卻更勝一籌。
只是眾人發現兩人似乎都顯得很冰冷,和玉山派號稱冰美人的冰如簡直如出一轍,所以眾多想上前借機搭訕的男子紛紛躲避開來,似乎擔心她們會突然發飆將自己打上一頓,到時候缺了胳膊或者少了腿就遭殃了。
看台上,幾位掌門微笑地表揚這五人,但是這五人中除了藍玉飛和祝賀龍之外,其余三人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上面在講些什麼。
耳邊無崖子的聲音漸漸淡了開來,站在這裡,成為眾人的焦點,從今天起,修真界沒有一個人不會不認識自己,當年他也經歷過這樣的情形,如今卻是人面全非……
有意無意地朝外圍的人群中隨意地看了兩眼,卻看到一個背對著她的人影正慢慢離開。現在這個情形四周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這邊來,那裡會獨自離開!不過也有可能是先前被別人擊敗的人心情不好吧。想到這裡,慕容香不由得歎然。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仿佛勾起了她的埋藏已久的記憶,慕容香臉色大變,失聲叫道:“莫言!”
在場眾人紛紛將注意力轉移過去,看台上的幾位掌門更是面色微變,無崖子也因此停住話題,將注意力轉移到慕容香身上去,再向她先前望去的方向看了幾眼,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白老以及旁邊的幾位師叔都面色不一,相互看了幾眼後,白老輕輕咳了幾聲,暗示了一下,眾人方才回過神來。
慕容香也是回過神來,歉意地向看台上的眾位掌門點了點頭,微低著頭沒說話,站在一邊的古月昕以及冰如幾人也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慕容香,又看了看她剛才望去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也是沒說話。
無崖子見狀便繼續說下去,但是“莫言”這兩個字仿佛讓眾人埋藏心中已久的記憶慢慢打開,一個身懷紫軒劍靈的俊逸少年從眾多年輕一輩的高手中脫穎而出,成為年輕一代的偶像人物,一個肩負著修真界興衰的人物,但是如今,卻是人去樓空,一切都已經變了,三年都沒有他的音訊,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或許因為如此,無崖子接下來也只是說了幾句鼓舞的話後便退了下去,其余幾位掌門也沒再多說話,陸續離開。其余眾多弟子也隨著散去,但是一些比較敏感的人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紛紛向身邊的人問道:“師兄,你知不知道誰是莫言啊?”
“我不知道,我也是前兩年入門的,不知道有這號人物,或許這不是個人名,只是剛才慕容香無意叫出來的吧!”另外一名弟子說道。
“我看剛才慕容香叫出‘莫言’二字以後,就看到幾位掌門前輩面色都變得很奇怪,還有我的幾位師兄也都很奇怪地看著慕容香呢!我想這一定是個人名,而且還是個非常特別的人名!”又有一名弟子也上前來討論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你們聽說過三年前的魯克之戰嗎?”最先開始問的那名弟子問道。
“當然聽說過,這事全世界都知道了,而且傳聞當初是一名神秘人將血魔擊退的!”說到這裡,第二名弟子神色一變,繼續道,“難……難道你是說那個神秘人名字就叫……”
話未說完便被一陣聲音打斷道:“你們還不走,想繼續留在這裡嗎?”
“不是的師父!”三名弟子紛紛上前。
“哼!你們剛才的談話我聽到了,以後不准你們談論剛才所說的事,否則按門規處置!”那人嚴肅地說道。
“是!知道了師父!”三名弟子紛紛垂首回道。那人輕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那三人趕緊跟在身後。
且說眾人散開之後,無崖子將幾位掌門留住商討敵魔之策,慕老雖然不是一派之主,但也是首當其中,畢竟這重要消息是他傳來的,這幾年的相處下來,眾人早已將慕老視為同人沒有因為門戶之見而距之以外,相反他的待遇現在比普通門派的掌門還要寬厚許多。
“相信眾位掌門都已經知道魔門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我等正派之士也不能夠坐以待斃,不知道各位有何看法!”無崖子開口說道。
“自從三年前血魔受傷離開之後,這三年中世間太平和諧,沒想到短短三年,魔門的勢力竟是擴展迅速,先前我已經派出一批弟子下山巡查,發現和慕道友所說的一樣,血案並發,都是凡人被吸盡精血而死,這種殘忍的手段相信只有魔門的人才做得出來!”竹梅大師說道。
“在慕道友來之前,老道也已經收到山下弟子前來匯報,血魔壕下兩大魔頭分別在東南地區活動,而且沿途不斷吸取凡人精血,卻不是為自身所用,仿佛是用來做什麼祭祀,看樣子似乎是在尋找一樣東西!”白老說道。
“尋找東西?”無崖子面色凝重,陡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失聲說道:“難不成是……”
“無道友,你是否想到了什麼?”白老和竹梅紛紛問道。
“魔門尋找的很可能是洛枷刃!”無崖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洛枷刃!!!”眾人驚道,特別是竹梅和白老二人,一反先前冷靜,不自覺地站了起來,面色驚詫。
“傳聞遠古時期,紫軒戰神大敗洛枷魔,並將其五馬分屍,之後洛枷所用兵器洛枷刃便失蹤了,傳聞這把洛枷刃集齊萬古魔氣,很是恐怖,當年洛枷魔也是擁有這把魔器才能在遠古時期成為魔門首領。但這不過是傳聞而已,難道這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這樣一把絕世魔器!”白老面色肅然地說道。
“不管是真是假,魔門的陰謀絕對不可以得逞,我們必須趕快行動,本座有股不祥的預感,這很有可能是真的!”竹梅大師也是非常嚴肅地說道。
“竹梅大師所言甚是,不管是真是假,我等都務必要阻止魔門再一次作惡,否則……很有可能比三年前的殘劇更加惡劣!”無崖子說到這裡眾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畢竟三年前那一戰對眾人來說可謂是空前絕後,且不論凡人死傷,單單論及修真界的弟子也是折損不少,其中更有一派之主。無崖子這樣說也是要讓眾人感覺到事態的嚴重,且不論為了天下蒼生,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生存。
“東南地帶有兩處妖魔氣充溢之地,首當其中的就是靈狐峰,其次便是一處叫迷霧森林的地方,這兩處地方很少有人走動,而且妖魔之氣比尋常地方要濃重許多,魔門中人去的方向很有可能是去那裡!”無崖子說道。
“那我等即刻派人前去阻攔!”白老說道。
“這樣吧,本座建議讓今年勝出的五名魁首下山去這三處地方,一來阻止魔門的詭計,二來也能讓他們歷練一番!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無崖子說道。
“如此甚好,就照無師兄的意思!”竹梅率先回道,白老也是點頭應允,隨即吩咐下去道,“去將慕容香她們幾個叫來!”
“是,師父!”雲山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不一會兒慕容香以及冰如五人依次來到大殿內,見到這仗勢不由得有些奇怪。
“你們五人是這次比試中的勝出者,乃是眾多年輕一輩中萬裡挑一的高手,日後修真界很可能要依仗你們力量繼續生存下去,你們肩上的責任可謂不小!”無崖子說道。
“前輩廖贊了,身為正派中人,除魔衛道理是應當,挑起門中重任是義不容辭!”藍玉飛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
“嗯!好,那現在有一個任務派給你們!”無崖子簡單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後,五人的表情各異,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退讓,反而隱隱有股躍躍欲試的神色,無崖子以及其余等人見狀不由得暗暗點頭。
“好吧,事不宜遲,你們明日就出發吧!如何?”無崖子說道。
“是!”五人應允之後,各懷心事地離開大殿。
夜色朦朧,月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在地,清脆的鈴聲輕輕在耳邊回響著,仿佛在翻閱著往事的記憶。孤單的影子站在碧波池邊,靜靜的,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想他,但是當今天聽到的那陣鈴聲時,卻仿佛夢魘一樣勾自己自己的回憶,那個人的身影早已深深刻印在自己心中。
金鈴清脆情難禁,千裡煙波尋蹤影……
慕容香慢慢走到右腳處一個偏僻的角落,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豎立著一塊石碑,上書百印門?古月昕之衣冠塚。三年前謝莫言帶著古月昕的屍體離開之後,得到白老以及師父的首肯,慕容香和古月櫻替古月昕立了一個衣冠塚以表紀念。三年間,慕容香和古月櫻經常來到這裡一待就是一整天,時不時地自言自語,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也不敢去問,白老見狀也只能是暗自搖頭歎息。
“你好嗎?”慕容香輕輕撫摩著石碑。
“……”
“今天我好像看到他了,已經三年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他的,但是我無法欺騙自己。你恨我嗎?”
“……”
“其實你很幸福,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懷中,他一定把你葬在一處你很喜歡的地方吧!”
“……”
“明天我就要走了,但願我能夠找到他,我知道你也是這樣想的,是嗎?”
“……”
就在這時,一陣金鈴的聲音仿佛從不遠處傳來,慕容香猛地回過頭來,向四周的樹林看去,但是良久,卻沒有絲毫可疑的地方。耳邊又回響起金鈴聲。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慕容香如是想道。
暗歎了口氣,懷著失落的心緒慢慢離開,四周又恢復了往常的幽靜,只是在慕容香離開不久後,一個猶如鬼魅一般的影子慢慢走出樹林,站在剛才慕容香站著的地方,手上也是拽著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金鈴。
其實當初謝莫言離開百印門,離開修真界不是因為慕老等人騙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自己失手殺死古月昕,擔心自己體內的魔氣一旦失控再次亂殺人那禍及到的就不單單是一個人,而是整個修真界。
這幾年,他的性情因為魔氣的日益增長而變得冷漠,但是對胡昕的感情卻還是存在,甚至比三年前有增無減。
輕輕摸磋著石碑,仿佛是在撫摩自己心愛的人一樣溫柔,謝莫言慢慢蹲下身子,借著月光,“古月昕之衣冠塚”這七個字眼印入自己眼簾。
“對不起,現在我才來看你!”謝莫言淡淡地說道。隨即放下一株桃花,這個季節剛好是桃花盛開的時候,這一株是在去鶴山的路上謝莫言從山上順手摘下來的,本來只是隨手摘來放在懷中以做睹物思人之用,未料卻恰好用在此處。
三年不見,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湖水還是那麼清澈,月光依舊如此柔和,身邊的樹木也是和當年一模一樣,甚至連夜風吹過時那陣沙沙的聲音也是如此熟悉。記得當年她也是在這樣一個月色下獨自舞劍,抱著自己落淚,但是如今伊人已逝,卻是多了一處她的墓碑,縱然一切如舊卻已是人面全非……
就在這時,謝莫言似乎感覺到什麼,向身後樹林內看去,過了不久,一個身影漸漸走出樹林,赫然就是古月櫻,慢慢走到碧波池邊,三年後的她少了一分年少時的驕蠻暴躁,卻多了一分她姐姐的柔和穩重。
站在暗處的身影靜靜看著池邊的古月櫻,或許是因為她長得太像她姐姐了,就連神色都如此相似,謝莫言差點就要沖出來,緊緊抱住她,傾訴這三年來的思念之苦,但是腳剛動了一分,理智又將自己硬生生拉了回來。謝莫言不斷告誡自己,眼前的不是古月昕是她的妹妹,古月昕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
“姐姐!我又來看你了,今天的比試很刺激,但是我沒有讓你失望,我晉級六強了,是不是很厲害!”古月櫻蹲在墓碑前一邊說著一邊將隨手帶著的一小碟點心放置在墓碑前,“姐姐,明天我就要下山了,魔門又開始蠢蠢欲動,這一次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不會讓你……”就在這時,她突然愣住了。
墓碑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放著一小株桃花,百印門根本就沒有桃樹,附近山上也沒有,這株桃花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可以肯定這裡有人來過。
大家都很默契地將這裡列為半個禁地,平時這裡也是沒什麼人來的,而知道姐姐喜歡桃花的只有慕容香一人而已,但這株桃花也不怎麼可能是她放的。其一,平時慕容香什麼東西都不會帶來,最多只是清掃四周的雜草,不會帶東西來。其二,如若她要送桃花的話,她早就送了,不必等到現在才送。
就在古月櫻疑惑不已的時候,她忽然間想起一個人,姐姐生前和他最接近,除了自己以外,就屬他最親近了,相信他也清楚姐姐生前的喜好。難不成是他……細想一下,今天慕容香在鶴山“見到”的人難道也是他?他真的來了……
古月櫻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沒發現任何蹤跡,隨即又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懷著疑惑的心緒離開了。不久,謝莫言確信她離開後才緩緩現身,看著古月櫻離去的方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衣冠塚。良久,身形一展,仿佛鬼魅一般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