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謝莫言的精神比先前好了許多,基本上已經恢復了,只是記憶還是顯得有些模糊,不過這已經算不錯的了。同時慕老等人也準備向賴長義辭行,和冰如等人一同離開這裡。
「這幾日打攪賴神醫,真是非常抱歉。」慕老非常有禮貌地說道。
「哪裡哪裡,慕道長見外了!你們的到來讓寒舍蓬蓽生輝啊,哪裡有打攪之處!」賴長義微笑道。
「今日一來,老道是準備向賴神醫請辭的。我等要先趕回魯克,魔道妖孽肆意作祟,我等必須出面阻擋,所以就不久留了!」慕老說道。
「嗯,身為正道之士,除魔衛道應當挺身而出,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不過如果有需要的話,儘管找我,我一定幫忙!」賴長義說道。
「這幾日多虧賴神醫和蘇神醫的照料,所以我的傷才得已好得這麼快,不過我也要趕回去見我師父她們,所以就不便打攪了!」冰如此時也上前一步說道。
「呃……嗯!好吧,那你們什麼時候走?」賴長義說道。
「現在就起程離開!」慕老說道。冰如也是點了點頭。
「魔道妖孽日益強盛,我等必須趕回去相助,而血魔也已有出世的徵兆,相信這些天中會發生大事情,廣宗三大宗派已經全部派出人手警惕血魔來犯,所以小僧也要先行告辭,助我同門一臂之力!」慧心單掌豎起說道。
「呵呵……有廣宗三大宗派之首的人相助,又有中原修真界的,看來這魔道妖孽也猖狂不了多久了!」賴長義說道。
「賴神醫過獎了,不僅是我天玄宗的人,就連離雲宗和慈佛宗都已經全力加入這場正邪之爭。」慧心說道。
「那就更好了,相信那些魔門妖孽一定能夠盡數剷除,天下得已安定。」賴長義說道。
「哼,如果讓我遇到那些魔道雜碎的話,一定把他們撕成十八塊!」蘇有為恨恨地說道。
「別人乃是名門正派的人,除魔衛道是理所當然,你一個半桶水摻和什麼!」賴長義說道。
「你知道什麼,上次小雲被那些渾蛋打傷,還好有謝小子在,否則她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你面前!」蘇有為冷冷地說道。
「什麼!」賴長義一陣驚詫。在夏雲和謝莫言的解釋下方才清楚事情經過,知道事實後的賴長義一改先前平和的樣子,態度和蘇有為一樣,將那些魔道雜碎罵得體無完膚,好像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似的。
「不行,這口氣我嚥不下。不如這樣,我也和你們一起去魯克吧,如何?」賴長義說道。慧心和慕老等人見賴長義願意去魯克高興地說道:「賴神醫願意加入我們,為正道出一分力真是求之不得。」
「我也去!」蘇有為也起身說道,夏雲想說什麼卻被蘇有為打斷道:「我什麼事都可以遷就你,但是這次你被他們欺負了,我可不能坐視不管,咱們一起去魯克。我倒要看看那些魔道雜碎有多大能耐!」
「阿彌陀佛,有兩位神醫加入,正道必定如虎添翼。」慧心也是滿面微笑,看樣子他等賴長義這句話等了很久了。
「既然這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夏雲說道。蘇有為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讓站在一邊的賴長義感到很不舒服,沒好氣地說道:「大庭廣眾之下,檢點一點!」
「要你管!」蘇有為反唇相向。
「你……你個老小子是不是想打架!」賴長義說道。
「怕你啊!有種再來三百回合,上次我還沒打夠呢!」說罷便擼起袖子。
「好了,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只能這樣麼,不是罵就是打。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這麼暴躁!」夏雲從中調解道。
「是他開始挑釁的,又不是我的錯!」蘇有為說道。
「誰叫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不檢點,你壞可以,別帶壞了雲師妹!」賴長義說道。
「哼,你是忌妒吧!」蘇有為說道。賴長義一聽便又想說什麼卻被夏雲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既然我們都決定一起離開,那憶雲怎麼辦?」
此時眾人才想起憶雲,後者站在那裡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心下不免有些緊張,怯生生的說道:「我……我就留在這裡看家,等爺爺你們平安回來!」
「但是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擔心……不如和我們一起走吧!」謝莫言說道。
「不了,你們走吧!有爺爺和蘇前輩在,應該能夠幫上你們的忙,我去了反而會成為累贅!」憶雲說道。
「乖孫女,其實爺爺也不想讓你去冒險,不過你一個人呆在家裡我實在不放心,這裡有本口訣心法,你好好煉,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傳授你束魂術。到時候你就可以真正繼承我的衣缽了!」賴長義說道,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手抄本遞給憶雲。
「謝謝爺爺,我會努力修煉的!」憶雲欣喜地接過那個線裝本,寶貝似的雙手緊緊抓著放在懷中。
「小僧這裡有一引信,如若憶雲施主有急事的話,可將此引信點燃,只要方圓十里內的太玄宗弟子一見到這引信定當在最短時間內趕去幫你,你大可放心!」慧心師父說著,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個猶如爆竹一樣的東西遞給憶雲。
「多謝大師!」憶雲雙手接過,小心地藏好。現在眾人多少也放下心了,天玄宗乃是伊離廣宗三大宗派之首,其弟子各個修為深厚,並且遍佈整個伊離各個角落,還有一部分甚至潛藏在中原地帶,隱姓埋名。
得到天玄宗的幫助,憶雲的安全多少也有了保障,在賴長義一陣細心囑托之後,眾人終於起程離開。
當眾人離開大門的那一剎那,憶雲突然發現,原本熱鬧的屋子突然間變得空曠無人,一股寂寞感漸漸襲來。
謝莫言走出大門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了頓,轉過身看著呆呆站在門口的憶雲,想說點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走了。
他想起上次夏雲和自己說憶雲喜歡自己的事,謝莫言覺得自己有必要向憶雲說清楚一下,免得產生誤會,不過現在想想,現在自己這一走,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來這裡,時間的流逝應該可以沖淡她心中所想的。
正當眾人走出大門幾步後,突然聽見高空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眾人抬頭一看,只見高空處,一隻龐然大物出現在眾人眼前,赫然就是小飛的身影。
「是小飛!」謝莫言驚喜道。
「原來是這畜生!」蘇有為說道。謝莫言似乎想起什麼,用勁地吹了幾聲響亮的口哨,又指了指憶雲住的屋子,意思是叫它保護憶雲,小飛似乎有些捨不得謝莫言等人,還有蘇有為和賴長義、夏雲這三個老主人,又跟著在謝莫言頭頂盤旋了好一陣子,最後才依依不捨地飛進憶雲的院子裡。
正準備回房的憶雲忽然間感覺身後有股強勁的風襲來,本能地一轉身,發現小飛猶如一座小山似的落在院子裡,張大著鷹嘴正沖憶雲叫喚著。
憶雲一見到小飛,不禁高興地上前抱了抱,憶雲的兩隻手也抱不住小飛一半的腰,這還是在小飛上次大病一場後急劇瘦身後的效果。
在小飛暖和的肚皮上輕輕蹭了蹭,憶雲抬起頭疑惑道:「你怎麼沒跟它們一起走?」
小飛輕輕叫喚了幾聲,憶雲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只能站在那裡不解地看著它,小飛似乎也發現了這點,不禁走近憶雲,右翅一展,猶如撲扇大小的翅尖輕輕著地,然後在滿是細沙的地上寫著幾個字:「他們要我保護你!」
雖然才幾個字,但是小飛竟然會寫字這一項功能還真是讓憶雲嚇得不輕,要說小飛聽懂人話還算勉強可以接受,可如果說小飛不僅能聽懂話,還能寫字,這就讓人有些接受不了了,還好憶雲是賴長義的孫女,也算勉強見過一些世面,所以才沒有驚慌。
「原來他們是要你來保護我的!不過這樣也好,有個伴!好啦,以後你幫我去抓一些小動物來,讓我進行實驗,之後再順便當做是你的食物你覺得怎麼樣?」憶雲輕輕拍打著小飛低下來的鷹嘴,後者高嘯一聲,顯然非常贊同憶雲的意見。
不遠處,謝莫言等人也聽到小飛這聲銳嘯,不知情的冰如問道:「怎麼了?」言語間有些緊張,那聲尖嘯是從憶雲的住處傳來的。
「沒事,看來小飛很喜歡憶雲!放心吧,有它保護,憶雲不會有事!」謝莫言看了看已經沒了影子的地方,那個方向是憶雲的住處。隨即轉過頭看向冰如,後者被他這麼一看,似乎也開始避諱什麼,有些慌忙地偏過頭,匆匆趕路。
從這裡趕到魯克,有一段路要趕,眾人為了趕時間,所以都使用法寶御空而行。這裡已經是伊離內部地區了,也是全國鮮有的一塊沒有被魔道妖孽霸佔的地區,所以妖氣相對來說要少,不過有些地方還是難免被一些怪物混進來,畢竟武林四大家族的本事對付凡人倒是綽綽有餘,而對付這些怪物,則有些牽強了點。
本來慕老不準備讓謝莫言親自御用自己的法寶,畢竟他剛被賴長義治過,擔心運用靈力會讓他病況有所變化,但是謝莫言堅持了一下,而且得到賴長義的允許,慕老只能作罷。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親自駕馭法寶御空而行了,謝莫言感到有種重活新生的感覺,雖然記憶還未有所恢復,但是他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夠找回原來的自己。迎著撲面而來的風,慧心和慕老二人在最前面帶路,接下來則是賴長義和雲山二人合坐一柄飛劍,右邊是蘇有為和夏雲站在一柄晶瑩剃透的飛劍上,兩人依偎在一起,羨煞旁人,尤其是賴長義,不斷催促著雲山飛快點,以免讓他看到蘇有為和夏雲的親暱情形。
至於最後則是冰如帶著幾個玉山派的弟子和謝莫言一同飛行。或許是因為她被毀去原先美麗的容貌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本性,這讓謝莫言多少感到有些過意不去,所以謝莫言會時不時地看向冰如。她的臉被一張淡藍面紗遮住了,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那雙平靜而又冷漠的眼睛,長長的頭髮被風緊緊向後拉扯飄動,一種飄逸的美感在她身上展露無遺。
正當謝莫言看得有些出神的時候,慧心師父和慕老等人突然感覺到一股靈力波動的跡象,眾人本能地開始搜索那股靈力波動的來源地,並漸漸向那裡接近。這是一片高地,卻有一片茂密的樹林,那股靈力波動的來源正是從這裡傳來的,眾人紛紛相視一眼,駕馭法寶向樹林內飛去。
眾人平穩地落在地上,收起法寶時,同時也注意到眼前傳來一陣陣輕喝聲,帶著一絲狂傲和戲謔。待走近時一看,卻見一個衣著邋遢的中年人正游刃有餘地對付兩個怪物,那兩個怪物對於謝莫言來說並不陌生,赫然就是被妖魂霸佔身體、失去神智的形成體。或許可以說這兩個怪物本來是人,但是現在他們卻成了不折不扣的怪物。
「咦?怎麼是卓師叔!」雲山驚訝道,說話間那中年人似乎有些膩了,也注意到旁邊有人在注意自己,雙手連連掐了幾個法訣,空中的銀色飛劍呼嘯一聲幻化成十六把一模一樣的飛劍,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兩隻怪物一同刺死。在一瞬間,那兩隻怪物便在卓不凡的劍下化為兩堆黑色的粉末狀物體。
收起法寶,卓不凡轉過身,見站在旁邊的赫然是慕老等人,還有慧心和冰如一眾,不免有些驚訝,特別是看到冰如後,他就立刻想到了謝莫言,一雙眼睛在眾人中搜索著。果然,謝莫言那張出眾而又帥氣的臉一眼讓他看中了。
「莫言!」卓不凡收起法寶,像個小孩子見到可愛的玩具似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謝莫言,興奮地拍打著他的背脊說道:「哈哈……你小子終於肯現身啦,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日子沒人打架無聊死了!你現在終於出現了,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說罷又是將謝莫言緊緊抱著,在雲山和慕老的竭力幫助下,被拍得骨頭有些酥麻的謝莫言終於得以解脫卓不凡的魔掌。
「師叔,你怎麼會在這裡?」雲山問道。
「我無聊隨便出來走走嘍,誰知道碰上這兩隻妖魂,所以就順手玩玩咯,還沒玩夠你們就來了!」卓不凡說道。
卓不凡的回答讓賴長義和蘇有為等人一陣驚愕,畢竟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還有人只想著玩,而且看他的修為很高,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像個老頑童似的。其實他們這樣也是像有他們道理的,不過對於熟悉卓不凡性格的人來說卻不足為奇了,即使是失去記憶的謝莫言來說,對卓不凡的印象也是很深刻,在百印門的時候,他就差點被卓不凡殺了,不過因禍得福,激發了自己體內的法寶相護,後來謝莫言雖然清楚卓不凡的用意,但還是被他的怪異舉動嚇得不輕。
「這幾位是?」卓不凡疑惑地看著蘇有為和賴長義等人。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蘇有為,蘇神醫;這為是蘇夫人,這位是賴長義,賴神醫!」慕老介紹道。
「哦!」卓不凡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便沒有進一步舉動,他的注意力還是轉移到謝莫言身上,偶爾還會看看站在一邊的冰如。
「莫言,快跟我說說,上次你被那個渾蛋血魔打傷後跑到哪去了?」卓不凡拉過謝莫言問道。
謝莫言無奈地看著眾人,拗不過卓不凡的好奇心理,只能將事情經過悉數說了出來,其中很自然地省略掉冰如被毀容的那一段。卓不凡聽後,對蘇有為和賴長義感謝地點了點頭。賴長義和蘇有為原本就是有些心高氣傲,但是剛才被卓不凡這一冷落的舉動讓他們感到面子上掛不住,便覺得有些不滿,但後來看到他知道經過後,對自己這麼客氣,遂也就作罷。
「你的命還真是硬啊,而且運氣這麼好。對了,你現在的記憶有沒有恢復了?」卓不凡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之一。
「呃……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謝莫言說道。
「什麼?那就是說還沒治好嘍!」卓不凡大聲說道,這句話讓別人聽起來只是覺得很普通,沒什麼,但是對於賴長義來說卻是有股埋怨的意思。
賴長義為了治謝莫言的失憶症,消耗了大量的靈力和精力,雖然沒把握治好,但是至少自己已經盡力了,現在卓不凡這麼直接地說自己,讓他感到面子上有些難堪,不免嗡聲嗡氣地說道:「老夫已經盡力了,剩下的都只能*他自己,恢復記憶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
「切!治不好就是治不好,哪還有這麼多廢話!」蘇有為幸災樂禍地說道,看樣子他和卓不凡有些投緣,所謂敵人的敵人那就一定是朋友,更何況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不刺激一下賴長義的話,那就不是蘇有為了。
「你……」賴長義剛想說什麼卻被夏雲打斷道:「好了,別再吵了!」兩老頓時閉上嘴,只有賴長義恨恨地盯著蘇有為,那種眼神就好像見到殺父仇人似的,而後者卻是滿臉的得意之色,能夠在嘴上佔到上風對於蘇有為來說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樣高興。
「放心,雖然你的記憶還沒恢復,但是跟著我,你師叔我一定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卓不凡說道。謝莫言一聽自己身邊以後要帶著卓不凡,身體不免僵了一下,想起他當初在百印門時對自己的舉動,還有從雲山師兄口中得知卓師叔的其他怪異脾性,謝莫言心中頓時涼了一截。
「師叔,這事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謝莫言說道。
「好!聽你的,不過話說回來,自從你下山之後,那個慕容香和古月昕兩個丫頭好像瘋了一樣拚命地修煉,現在她們的修為已經很高了,真是看不出來秋老和江老還真是收了兩個好徒弟,不過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我這個徒弟厲害,哈哈!」言語之間敢情他把謝莫言當成是他的弟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謝莫言一入百印門的時候就接受過卓不凡的指導,算起來的話,卓不凡也算是他的半個師父,只是謝莫言此時還未恢復記憶,所以感到有些詫異罷了,只是依他本人的性格,對於卓不凡這句奇怪話謝莫言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一切,站在一邊的慧心一直都沒說話,也沒進去摻和,事實上眾人看他年紀和謝莫言相近,但是卻不清楚在心理上他就像個古老的禪師一般古井不波,彷彿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他靜如潭水的心靈。
不過這一路上,眾人也漸漸發現慧心的言行舉止和他的年紀有著質的差距,看樣子不像是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僧人,更像個修佛多年的老僧人。站在身後的兩位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弟子,年紀和慧心相當,但是他們看慧心的時候,眼神有些敬畏,看來慧心在天玄宗裡有一定的地位。
蘇拉宮聳立在伊離紅山之上,堅實墩厚的花崗石牆體,松茸平展的白瑪草牆領,金碧輝煌的金頂。遠遠看去,殿宇嵯峨,氣勢雄偉,有橫空出世、氣貫蒼穹之勢,令人驚歎不已。
只是眾人發現蘇拉宮周圍卻無人煙,彷彿是一個被孤立的寶石一般,一邊的慕老似乎發現謝莫言的疑惑,不禁說道:「自從魔門大肆進犯之後,這裡就禁止其他人進入參觀了,整個魯克市也進入了緊急戒備的狀態。」謝莫言聽完後,心下才釋然。
謝莫言是第一次來到伊離,也第一次來到魯克,更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宏偉的建築物,站在這座雄偉而又莊嚴的建築物面前令他產生一股想要跪下膜拜的衝動。
「我們到了!」慧心說道,隨即低聲唸了一聲佛號,滿面肅容,隨即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式的進行膜拜,顯然眼前這偉大的建築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之高。
當慧心起身時,百層石階上的那扇巨大的木門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三個身著僧袍的僧人,帶頭的是一個面容端莊的僧人,看不出具體年紀,面色端莊,沒有普通老人所擁有的蒼老面容,但是卻有著一把銀白色的鬍子,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看著慧心。
「貴客來臨,老衲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帶頭的那個老和尚唸了一聲佛號,淡淡地說道。
眾人一步步走上石階,來到老和尚面前,紛紛單掌立起,回了一禮,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眾人已經感覺到眼前的老和尚並不普通,甚至讓人有些看不透,那雙深邃的眼睛中彷彿潛藏著無數的秘密。
「師叔!」慧心走到老和尚面前微微欠了欠身,恭敬地說道,後者微微點了點頭,古井不波的臉上微微帶出一絲笑容。
「老夫不過幾日不見,薩普羅大師就已傷勢痊癒,真是可喜可賀!」賴長義上前一步說道。
「阿彌陀佛,老衲的傷能夠好得這麼快也是多虧賴神醫得以施加援手,各位貴客,裡面請!」說罷右手一揚,將眾人引進這古色古香的佛教聖地。
謝莫言等人走進大殿內,裡面的建築雖然稱不上是後無來者,但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宏偉的大殿猶如迷宮一般,卻又處處洋溢著歷史和文化的痕跡,令人敬佩不已,莫言心下對這伊離廣宗更有了一股崇敬的感覺。
眾人來到大殿處,當謝莫言跨進這殿堂的第一步開始,裡面的寬闊又一次震撼了他的心靈,這裡的空曠程度幾乎可以容納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但是表面上謝莫言還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只是那雙驚詫的雙眼已經出賣了他。
「師兄,人已經帶來了!」那位帶路的老和尚走到一位非常年輕的中年僧人面前,樣子似乎就比卓不凡大那麼一點,但是卻比那個叫他師兄的老僧人要年輕許多。
「師父!」慧心上前一步,沖那個坐在蒲團上的中年僧人恭敬地行了一禮。
「嗯!」那個中年僧人淡淡地應了一聲。
此時謝莫言才從這建築物上的宏偉氣勢中回過神來,發現大殿上竟坐著數百個人,左手邊是清一色的僧人,右手邊則是中原修真界的人,其中三大派的掌門都沒來這裡,但是可以做主的也都來到這裡了。
鶴山派是以公孫洪為首的二十多名鶴山弟子,而玉山派本來是以冰如為首的,只是冰如失蹤多日,現在她重新回來後,所以首領的位置又輪到她來擔任。至於百印門則是以江師叔和卓師叔為首,另外還有雲山和雲仙兩位弟子,百印門弟子雖多,但是這次帶的人卻是最少的,但是謝莫言卻看到另外兩個比較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慕容香和古月昕,不過一兩個月不見,二人臉上多了一分堅毅和成熟,同時也少了一分輕浮。不知道怎麼的,謝莫言看到她們二人投來的那兩種眼神時,頓時有種非常辛苦的感覺,好像自己欠了她們什麼一樣,心裡很是難受。
而在此時,終於看到謝莫言的身影時,慕容香和古月昕二人心中彷彿要將這段日子的無數思念盡數化為一瞬間爆發出來,不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修煉不僅讓她們的心境平和了許多,同時心中所想的也不會像當初那般容易讓人看穿,所以站在旁邊的人也沒發現什麼。
另外一邊清一色的僧人相信就是伊離廣宗的三大宗派內的人了,人數寥寥無幾,但是謝莫言能夠感覺到每個僧人的修為都非常深厚,都有雲山師兄這樣的修為了,看來這些僧人是廣宗的中堅力量。雖然有些僧人衣著上有些不同,但是卻是混合著坐下來的,沒有像中原的修真界一般是分開來做,從這點上來看就能證明廣宗的凝聚力要比修真界的要強得多。
但是在這中間,謝莫言卻看到一個很眼熟的僧人,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的話,他一定會認得這個僧人正是天禪寺的方丈無塵大師。
廣宗之人,每個人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就會出去進行歷練,宏揚佛理,普渡眾生,但是真實身份卻不可以被人知道,這也算是廣宗不成文的規矩之一。
各派的領頭者都有各自固定的位置,坐在最前面的蒲團,謝莫言雖然不是帶頭人,但是卻也在最前面給他安排了一個位置,巧的是,冰如也是如此,而且位置恰好是坐在自己身邊,謝莫言看了她一眼。但是後者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般木頭似的盤坐在上面,等待坐在中間首座的三位僧人說話。這三人衣著有些不同,年紀也是如此,最左手邊的一個顯然很蒼老,臉上的皺紋猶如溝壑一般深深地刻在上面;中間的謝莫言認得,是剛才慧心向他敬禮並且喊師父的那個中年人;而最右手邊也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人,只是年紀上還是要比天玄宗的宗主要老上一些,但還是比最左手邊的那個老僧人要年輕上許多,只是一雙眼睛卻是深深向內凹進。
「魔道妖孽數百年銷聲匿跡,終死灰復燃,今日俗世一片混亂,百姓生靈塗炭,我等身為正道之士理應挺身而出,除魔衛道,現下各路道友都已到齊,我等先商量一下如何對付血影門,不知各位道友有何見解?」此時最右手邊的僧人終於說話了,聲音非常洪亮。
「根據我們的人手回報,魔道妖孽的大軍三路人直接往西直上,目標直指這裡。為此我們的人傷亡慘重,特別是留守在邊界地區的武林人士,所以前些天我已經派人通告,叫他們轉移陣地來到魯克,相信這幾天就會到了,另外我們三派也遣出不少弟子去留意魔道動向。」說話的正是公孫洪,此時他的面色也是略顯肅然沉重,顯然這次魔道死灰復燃,將矛頭直指整個修真界,鶴山派也是有了不小的損失。
「其實這次魔道以血影門為首,率領近萬個士卒一路大肆進犯,大造殺孽,並非他們主力,只有他們的首領,也就是傳說中被鎮壓數百年的血魔才算是真正的大敵,這次惡戰可謂是浩浩蕩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死在這場戰爭之中……」那個最顯蒼老的僧人開口說道。
「近日我感覺一股邪惡的力量正在不斷吸取天地靈氣,隨之妖魔之氣也漸漸濃烈起來,我擔心過不了多久,血魔就會恢復魔力,到時候,才算是打劫之時!所以我們不必大量派出人手,一方面避免了損兵折將的殘酷局面,另一方面也能讓我等有時間養精蓄銳,全力對付血魔!」中間那個最年輕的中年僧人說道。
「薩摩爾大師,如果依照你所說的話,那我們就是要一直呆在這裡等魔門來犯了再做反抗了?我覺得這樣做如果傳出去的話,有損我正道威信。」公孫洪說道,「更何況那個血魔被我正道鎮壓在鶴山之下數百年,就算現在他恢復魔力也未必有當年那般厲害,我等只要多派幾個人手一定能夠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言語之間有股明顯的傲氣,眾人一聽之下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只有盤坐在中間的那三位僧人沒有任何動容。
「公孫施主,請聽老衲一言,血魔厲害遠非你我所能相像,前些時候,我師弟薩普羅修為絲毫不遜於在座的任何人,但是當初他遇到血影門首座,還不到十招就落敗,還被魔氣侵入體內,如若沒有這位賴神醫相救,恐怕早已堅持不到現在了。」薩摩爾淡淡的說道,同時也將感激的目光轉移到賴長義身上,後者略點了點頭,沒說話。
公孫洪順著薩摩爾的目光看向賴長義,沒想到這個貌不其揚的老頭竟然還是個神醫,看樣子他能夠醫好那位薩普羅大師,醫術絲毫不在玉山派的掌門竹梅大師之下,真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派人去通知他們,讓他們盡數回來,留守幾個打探魔門消息,大師意下如何?」此時江師叔終於開口說道。
「嗯!如此甚好,大家去準備吧!」那位最*右邊的僧人說道,隨即眾人紛紛起身告退。當謝莫言起身正準備跟隨慕老等人離開時,胳膊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拽住了,回頭一看,竟是卓不凡,謝莫言的臉馬上焉了下來,但還是提著微笑問道:「師叔,有事?」
「嘿嘿,沒事!聽他們開這個什麼無聊的大會,讓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咱們出去玩玩,順便讓我測試一下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偷懶!」卓不凡說罷便要拉著謝莫言出去,言下之意就是說要找謝莫言打架,但是他卻喲內了「測試」這麼一個文雅的詞來形容,不知情的人可能會樂此不疲,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這所謂的測試相當於性命相搏。
「呃……師叔,我剛來這裡,還有很多不熟悉,我覺得還是四處走走比較好吧!而且今天我也有些累了,不如改天吧!」謝莫言慌忙地推脫道。
「嗯……也好,免得到時候你輸了拿這個做借口!來,我當你的嚮導,嘿嘿!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山見到這麼大的和尚廟,比我以前見過的大多了,真是不知道這些和尚哪來這麼多錢造這麼大的宮殿,而且竟然有很多地方是空閒著的,一個人都沒有,還有的地方更是離譜,一尊雕像竟然全都是由黃金做成的,真是暴殄天物啊!」卓不凡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謝莫言的胳膊往其中一扇門走去。
此時謝莫言發現似乎有人在注意自己,本能地一轉身,發現慕香、古月昕還有蒙著淡藍面紗的冰如紛紛轉過頭去,謝莫言一陣疑惑,心下似乎有了點非常奇怪而又矛盾的感覺,腦海裡彷彿突然浮現出許多畫面,猶如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一一放出,但是還未等謝莫言仔細觀摩時,那些畫面又瞬間消失了。
蘇拉宮建築由紅宮、白宮兩大部分組成。紅宮,主要是靈塔殿和各類佛殿;白宮,是最大的殿堂。
而卓不凡所說的那個純金雕像就是坐落在紅宮內的靈塔,這些靈塔規模不等,形式相同,塔身金皮包裹、珠寶鑲嵌,蘇拉宮的每間殿堂和迴廊的牆上,都繪滿了色彩絢麗的壁畫,壁畫內容極為豐富,其中大多是佛教故事畫。
卓不凡對這些壁畫沒什麼興趣只是對眼前這些一座座猶如小山一般的黃金寶石鑲嵌的靈塔有些興趣,帶著謝莫言不斷指著這些靈塔說這些僧人多有錢多奢侈之類的,謝莫言沒有太在意卓不凡說的話,只是細細觀摩這些靈塔,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些靈塔並非像他所見到那般普通,表面上這些看上去很俗的黃金寶石鑲嵌在墓塔上或許可以解釋為對這些前輩的尊重,但是謝莫言卻總覺得其中必定有所理由,畢竟他並不熟悉伊離佛教的宗旨和信仰裡念習俗,等等,所以對此也不好評價。
卓不凡見謝莫言也有點想離開的感覺,便順理成張要帶他去別的地方看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卓不凡和謝莫言紛紛轉過頭,只見一個年輕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後面。
「阿彌陀佛,打攪謝施主和卓施主參觀了!」那個僧人淡淡地說道。
「哪裡哪裡,傳聞蘇拉宮乃是伊離佛教聖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謝莫言客氣道。
「知道打攪了還在這裡!」卓不凡知道年輕僧人找謝莫言一定有什麼事,嘴上不由得說道。謝莫言不滿地看了卓不凡一眼,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讓小師父見笑了,不知小師父找我有什麼事?」
「小僧奉家師離雲宗宗主之命,想邀謝施主在禪閣一敘!」小師父淡淡地說道,臉色依舊,似乎並沒有在意卓不凡的話。
「哦?」謝莫言和卓不凡一陣詫異,謝莫言驚訝的是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什麼離雲宗宗主,他為什麼要見自己?而卓不凡驚訝的卻是廣宗三派的宗主向來都不怎麼見客的,至少在他來到這裡的這段時間裡,他就從未見到任何外人能夠得到這三位宗主的其中一位接見。本來這也沒什麼,不過對於廣宗來說,能夠得到修為高深的法僧親自接見可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懷著一股奇怪的心緒,謝莫言跟著那位小師父來到一處寬大的禪房門口停下,那位小師父輕輕將門打開,然後將謝莫言引進屋,但是雙腳卻沒有移動的意思,待謝莫言走進禪房內後,又無聲息地將門合上。
「謝施主,請進來!」房內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謝莫言慢慢走了進去,來到一處比較狹窄的禪房內,將木門推開,剛才在大殿上見到的那位雙眼深凹的僧人赫然坐在面前的蒲團上,未閉著雙眼,顯得異常肅穆、端詳。
「坐!」僧人右手輕輕一指,一個蒲團無聲息地飄到謝莫言面前,後者被他這一手弄得驚訝不已,看來這個僧人的修為一定非常高深。小心地將門合上後,謝莫言依言盤坐在蒲團上,和僧人不過一米之遙對面相坐。
「謝施主現在必定為老衲邀請你來所感到疑惑吧!」僧人淡淡地說道。
「恕晚輩愚昧,還請大師指點!」謝莫言說道。
「謝施主不必緊張,老衲法號『格羅』,不過是聽聞修真界有一後起之秀,乃百年不遇之奇才,身懷神秘心法,更有天下第一神兵紫軒劍靈在手,此人正是謝少俠你,老衲好奇之下所以就叫慧心將謝施主請來了。今日一見謝施主精氣內斂,蓄而不發,修為已經達到一個新的層次,真是後生可畏!」格羅大師說道。
「哪裡哪裡,大師過獎了,其實莫言失去記憶後,對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個所謂的紫軒劍靈,所以到現在還沒能幫助同道之士對抗魔門,真是慚愧!」謝莫言說道。
「謝施主既然修為深厚,又有紫軒劍靈護體,乃是絕世奇緣,可謂是福緣深厚,所謂金鱗豈是池中物,謝施主恢復記憶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自從佛尊圓寂之後,魔門便開始大舉進犯,其實這一切佛尊生前都早已預料到,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罷了!」格羅大師說道。
「哦?佛尊竟然能夠預知未來?」謝莫言一陣驚愕,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有人修煉到這種程度,那是個什麼樣的境界啊,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又或者是佛?
「佛尊不僅能夠預知未來,並且他還清楚能夠化解這一切的是需要一個有緣人,只是這個有緣人遲遲沒有出現。」格羅大師說到這裡竟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謝莫言聽到這裡也是一陣遺憾,畢竟能夠找到那位有緣人的話,那就表示可以順利打敗血魔。
「但是,直到剛才在大殿上,你來了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你就是那位有緣人!」格羅說道,這句話頓時讓暗自欷歔的謝莫言打了個機靈,抬起頭,疑惑地問道:「大師,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就是那位有緣人?」
「正是,這就是最有力的憑證!」格羅說著,隨即從懷中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謝莫言接過手仔細打量著,這珠子也沒什麼特別,如果要說最特別的話,就是這珠子不是謝莫言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東西做的,正當謝莫言疑惑之時,突然間,一股吸力從珠子上傳來,謝莫言只覺得體內的靈七竟是被吸了過去,本能地想要將這珠子拋離,卻發現珠子彷彿被吸附在手上一般,根本就甩不掉,正當謝莫言焦急之時,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