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自我安慰著:沒,沒關係……反正要死也是三天後,現在我不會有事情的……
不過,她的腳還是不由自主地飛奔起來,也不知道跑過了幾條街,忽然現周圍的路人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少。後,她現甚至一個人都看不到了。雖然說這個時候街上人少也不奇怪,但是……為什麼大樓的燈全部都暗著。周圍的光亮也越來越少,抬起頭也只能看到一片黑色,根本沒有月光。
這裡……究竟……
手錶上的秒針已經走完了半圈,時間距離零點越來越近了。
不知不覺,她現……
自己居然根本看不清周圍了!眼前完片黑暗,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都絲毫不誇張!怎麼可能,這可是在現代大都市啊!怎麼可能會在午夜零點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
這時候,背後傳來了一聲濃重的喘息!她頓時嚇了一大跳,接著,就聽到背後有腳步聲。
「誰?是誰?」
她盡量提高了音量來壯膽,然而那腳步聲絲毫不停歇。而此刻,午夜零點已經過了。
「不要……別追過來,求你別過來!」
她立即放開步子拚命地跑起來,儘管腳已經幾乎沒了力氣,但這時候她知道一旦被追上就死定了,哪裡還敢停歇。周圍依舊沒有一點光亮,而背後的腳步聲也演變為了跑步聲,每一下都猶如踏在歐雪雁的心臟上。
就在這時候,她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那似乎是個硬邦邦的東西。雪雁在摔倒的同時頭磕在了地上,腳也重重扭傷了,她只好扶著那個東西站了起來。接著,她似乎感覺到那東西的中間是空的,正疑惑間,周圍忽然亮了起來。
那個硬邦邦的東西,自然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居然……又是那個箱子!而且此刻它是打開的!
歐雪雁還來不及逃開,一雙手就從箱子中伸出,死死地抓住歐雪雁的手臂,然後將她整個人給拖入箱子中。
然後,箱子蓋上了。
「歐雪雁也許已經死了。」
儘管還沒有放棄地在各處尋找,但無論潤暗還是任靜都已經感覺到很困乏。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二人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有吃過,再度聚集在集合地點——雜誌社門口。
「我在零點的時候,甚至還去她的公寓找過,」任靜扶著牆,氣喘吁吁地說:「後來回家只睡了四個小時就又出來找。手機到現在都還是關機。她現在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潤暗現在也是熊貓眼,不時打著呵欠,最近天氣逐漸轉冷,夜裡到處尋找歐雪雁,讓他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
「既然如此先去雜誌社裡看看吧……」
來到辦公室內,問了歐雪雁幾個同事,還是同樣的結果,而她的辦公桌,還是空空蕩蕩的。
「老總已經火了,說她今天再不出現就立即開除她。」一個和她似乎關係不錯的同事苦著臉說:「雪雁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啊?難道遇到了壞人?若是那樣盡快報警吧!對了,她男朋友不就是警察嗎?」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她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任靜不假思索地拿起話筒,問:「喂?你找誰?」
「是不是康月雜誌社的歐雪雁小姐?」
聽聲音是個有些年紀的男人,任靜點了點頭回答道:「我不是,不過這裡的確是康月雜誌社。請問您是誰?」
「快點讓歐小姐聽電話!」
「不好意思,她人不在,有什麼事情我幫你轉達。」
「真是的……我是富康公寓三樓的房東……你知道吧?就是出了命案的那個公寓。她前幾天和一個警察來這裡,說是要看一下那間死了人的房間。因為她是和警察來的,所以我也就把鑰匙給了他們兩個。可是誰知道他們之後走了,鑰匙居然根本沒還給我!我後來去警察局找那個警察,可是那個人卻失蹤了,問起那個記者,他們告訴我歐小姐的名字和工作單位電話號碼,我這才打來了,怎麼說也要把鑰匙還我啊!」
原來是這樣,他們兩個就是因為去了那個房間才出了事。
任靜打算把電話轉給歐雪雁的同事讓她們處理,誰知道就這時候電話裡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咆哮聲:「喂,你還在打什麼電話?還不來幫我!水管都堵塞成這樣了,我得快點給物業公司打電話啊,你看,這一地的水!怎麼還混有那麼多垃圾!」
「你叫什麼叫啊!真是的,今天早上開始就變成這個樣子,排水的時候全都漫出來……啊,小姐,我不是和你說話,你早點和歐小姐說一聲,快點把鑰匙還給我!」
接著,電話就掛斷了。
「誰打來的?」潤暗在旁邊好奇地問。
「沒什麼,沒有關係的電話。」
潤暗心裡有一點不安。
他在感應到歐雪雁會成為第四名被害者的時候,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安感。在她影像在腦海浮現並逐漸成形的過程中,他感覺放佛身體被注入了什麼極度可怕的事物,明明只是預感,卻放佛身體每一根汗毛都豎立起來一般……
絕對沒那麼簡單,歐雪雁不會像前面三個人那樣簡單地被……
「先去吃點東西吧,你也餓了吧。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西餐館,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走出雜誌社後,感覺到飢腸轆轆的潤暗提出了這個建議。
任靜也感覺渾身無力,也是該吃點東西提一下精神了,於是點了點頭。
這家西餐館裝潢得非常不錯,桌子都是木頭搭成的,中央還是一個碰水池,地面都是鵝卵石鋪成,天花板上還懸掛著許多樹葉,一進入餐館,就感覺有強烈的自然氣息。
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後,潤暗拿起桌上的菜單,一邊翻著一邊對任靜說:「你想吃什麼?這頓我請好了,剛拿到新書的版稅……你說過你看了我所有的作品,那麼最新的書應該也看了吧?」
「隨便就好。請就不必了吧?至,我當然看過。你的想像力果然是很豐富呢,難怪連香港的導演都會來找你拍電影。國內的話大概不行吧,因為電影審核制度太嚴格了,其實你的書能出版,都可以個奇跡。畢竟這裡面涉及太多怪力亂神了。」
「牛排或者烤雞翅怎麼樣?嗯,你說得也對,不過寫書只是為了謀生而已,畢竟因為一直在搬家,都沒有心情好好唸書,我的學歷只有大專而已,找工作是非常困難的,只好在網上寫點小說。」
點好菜等待上桌的時間內,兩人互相凝視著,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自己死去的時刻?」
問話的是任靜。
雖然是個很不愉快的問題,但潤暗還是回答了。
「想過。想了太多次,反而麻木了。最後,我決定不去想了。」
他說話的同時,無意義地擺弄著刀叉,敲擊著盤子,似乎這樣才能略微減輕自己的不安一般。
「我一次也沒有想過。或許……是我很信任父親吧。」任靜提到自己父親的時候,眼神總會充滿光彩。
「除了我們,還有別人嗎?」潤暗突然問道。
「什麼?」
「我想,你父親既然是全知全能的,那麼他只預感到了我們兄妹嗎?難道沒有其他具備靈異體質的人了嗎?他在筆記裡,有沒有提到更多的要去找的人呢?」
任靜微微一笑。
「你果然很聰明。」
確實如此。
「他還提到過,要我去找一名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見的事物,並將它們畫下來的一名畫家,叫做寧洛。不過他只給了我這點資料。還有一名靈媒師,說這個人具有強烈的靈感力,能夠將寄宿於人體的惡靈取出。這已經是人類所可以擁有的靈異能力的最大極限了。」
聽到這裡,潤暗頓時站起身來,說:「寧洛?這個人我曾經見過!」
「什麼?」任靜也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旁邊的人還以為這兩個人腦子有問題呢。
「什麼時候?何地?」
「大概是在一年以前,那個時候構思陷入瓶頸,想要找個好的地方取材,於是編輯就推薦了這個人,然後告訴我他的地址,說可以去找找他。因為是個有怪癖的畫家,業界知道他的人也極少數,當時和他接觸了一段時間……」
「那,後來呢?」
「記得第一次拜訪他的時候,他的態度就很古怪。看見我後,先說要趕我走,但是隨後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把我迎進屋子,一下又變得很熱情。接著,他帶我來到他的畫室,然後指著他的那堆畫架,接著問我,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當時的我就感覺很奇怪,那裡明明什麼也沒有啊……現在想起來,他應該是比較強的靈異體質吧?」
「什麼顏色的?」
「嗯?」
「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啊,對了,他的瞳孔是深紫色的……」
沒錯!就是這個人!任靜頓時很興奮,沒想到那麼快就找到了父親名單上指定的第三個人。
「能不能帶我去找他?」
「嗯……當然,那次拜訪他後倒讓我有了不少靈感,所以我印象很深,他家的地址我現在還記得。不過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於是又問道:「等一下,你為什麼問我他眼睛的顏色?」
「瞳孔的顏色是高等靈異體質者的體現,如果後代遺傳到這樣的體質,眼睛也必定會呈現紫色的。這類靈異體質者,靈異能力處於空前活躍的狀態,不過多數人都要通過後天的努力才能完全覺醒。像你這樣的黑瞳靈異體質者,如果以後靈異能力可以提升,瞳孔也會變色。」
點的牛排和烤雞翅送上來後,任靜圍好餐巾,拿著刀仔細地切著牛排,看起來動作很熟練,似乎經常吃西餐。就在她切好一塊,即將放入嘴中的時候,鄰桌的一對男女的談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看那位小姐斯斯文文的,大庭廣眾之下,把一盤意大利面打翻在地上,還大喊『有鬼』,賬都不結就跑了出去,服務生來攔住她還把人家推倒,我看八成是腦子有點問題啊。」
「是嗎?那還真是麻煩呢。」
「還有哦,昨天我在那家餐廳吃飯的時候,剛坐到那位小姐附近,就聽到周圍的幾個服務生在議論,於是我就問了其中一人,你猜是怎麼回事?那個服務生說,那位小姐大概五點多進餐廳吃飯,一盤意大利面吃了一半,突然就呆坐著一動不動,整個人如同化石一般坐著,一直坐到晚上十一點多。服務生好幾次上去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可她就是沒有反應,要不是探了探鼻息看她還活著,恐怕大家都以為她是死了呢。後來到了大概快十二點,她才醒過來的,一下就喊有鬼,我看她自己就夠像鬼了。」
任靜把牛排放下,走到鄰桌,問那名男子:「這位先生,你剛才說的人可能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在哪裡見到她的?」
「哦……你認識她啊?就在西楊路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名字叫『鹿原』。唉,小姐啊,不是我好奇啊,你那位朋友……」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問:「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任靜回到座位上,說:「走吧……可惜了呢,難得出來吃一次西餐……」
來到了那家餐廳內,任靜先就找到一名服務生詢問昨天的詳情,然後告知其歐雪雁的長相,兩相對照,確證的確是她。接著又問:「既然她沒有結賬,你們自然是追出去了?」
「是啊,可是追出去後,就再也沒看到她。後來我們告訴了大堂經理,這件事情已經報警了,既然你認識那位小姐,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她是誰啊?」
那個時候接近零點……莫非她也步夏鵬後塵,在零點被殺害嗎?但這附近是繁華商業地帶,她如果變成一具扭曲的屍體的話,沒有道理不被人現啊……
她的屍體……被扭曲成了什麼姿態,又藏在了哪裡?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猛的一激靈。
難道說……
她想也不想地對潤暗說:「跟我走!歐雪雁的屍體很可能在那裡!」
上車後,潤暗關上車門,然後問道:「去哪裡?」
「到富康公寓去。」
來到富康公寓的時候,現地面居然積滿了有大約五十厘米的水,而且水裡面還混雜著大量的垃圾。而居民都聚集在一起用簸箕把水排到垃圾桶內。每個人都是怨聲載道。
「搞什麼搞?水管居然堵塞成這個樣子,物業公司的人怎麼還不來!」
「我家現在地板上都是水!有沒有搞錯啊!請了水電工來,到現在也沒有把排水管給弄通!這個樣子我們今天晚上怎麼睡覺啊!」
「物業怎麼這麼不負責!到底什麼東西堵著啊!」
任靜看著這副光景,她的不安感不斷加劇。難道……
潤暗此時,心中也隱約明白了幾分。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
「走吧,潤暗。我不想聽到那個答案了。」任靜已經把頭深深埋在了膝蓋裡。
「啊,我明白了……」
就在潤暗準備動引擎的時候,樓上忽然傳來驚呼,接著一個人的頭伸出窗外喊道:「不……不得了啊!剛才水電工想把排水管裡面堵塞的東西弄出來……你,你們知道勾出了什麼東西嗎?腳啊!是人的腳!」
警車很快就聚集在了公寓前。
和謝小豪那時候不同,這次太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歐雪雁的屍體,一共有二十三米長,從頭到腳,被塞入了富康公寓的下水管道內。她的身體和謝小豪他們一樣,雖然拉長為扭曲的形狀,但是骨骼和肌肉也都相應變長了。她就這樣和污水和垃圾一起,被塞在那冰冷黑暗的下水管道裡面,長達數個小時。
而且,警察後來還驚恐萬分地現,在她那被拉得已經異樣得長的手邊,那排水管道內側有被指甲抓過的痕跡。
換句話說,她的身體變成了那個樣子,待在下水管道裡面,居然還活了一段時間?知道自己的身體變成了這種樣子,真是比死亡要恐怖千萬倍。
至於究竟是什麼東西把她塞入下水管道,又是怎樣塞進去的,已經沒有辦法可以知道了。這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自那以後,也再也沒有出現過扭曲的屍體。潤暗和任靜認識以來所面對的第一個恐怖事件,就以這樣的形式落幕了……
預告:第二卷鬼畫,潤暗和任靜決定去尋找具有高級靈異體質的畫家寧洛,然而……卻有人闖入寧洛的住宅,並且遭到了詛咒。在那畫中潛伏著的鬼魂,究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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