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我們進入大陸,敵人已經把兵力集中到了聖門周圍,而護門者默許了這次行動。」一個小時以後,在同一座大廳,克倫對自己的屬下說道。
「你們分別率領一支部隊,」克倫在半空中懸浮的魔法地形圖上移動著箭頭,吩咐著站在最面前的五名手下:「你們要嚴格按照規定的時間進攻各自的目標,必須使領地被襲擊的消息在同一時間傳出。當我們的對手聽到自己領地被攻擊的消息之後,他們必然會回來救援,我將親自帶人埋伏在這裡。」他把箭頭移動到聖門附近的一處峽谷:「敵人的多數部隊將在這之前分開,只有大約三分之一會由這裡回到南方,在消滅這些敵人之後,你們要帶領部隊合我會合,共同佔領整個南方。」
「接下來全靠你了。」當手下們離開後,克倫對巫妖說道:「這將是我們的最後一戰,如果勝利,我將得到失去的一切,而那時,我們就可以想一想如何實現你的目標了。」
幽銀之火默默地點了點頭,接著消失在空氣之中。
巫妖行走在排列有序的人流中,像其他人小心地避開著身邊不斷開過的軍隊,向聖門走去。看到這些軍隊,幽銀之火知道,克倫又一次準確料中了對手的行動。
無論是伏擊殲滅位於南方對手的軍隊,又或者是藉機佔領整個南方大陸,都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煙幕,克倫真正的目的,是調動位於聖門另一側的對手的軍隊。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接連兩次的大屠殺足以說明巫妖的身份,清楚這一點的護門者雖然無法因此指控克倫,但那並不等於他們會就此罷手。在那洛維斯失敗之後,認識到對手實力的護門者雖然不會正面和克倫為敵,但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他們會給他的對手提供一些方便——譬如默許一些軍隊在聖門附近駐紮。
但克倫的行動打亂了他們的部署,被對手站穩腳跟,尤其是被一個像克倫這樣的對手站穩腳跟,無疑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他們更加希望趁著這個對手還沒有足夠壯大之前消滅他——正因如此,當他佔領大陸南部的消息傳出後,那些對手會毫不猶豫地派遣部隊來支援自己在這塊大陸上的盟友,而這必將造成自己領地的空虛。
這也正是克倫想要的。
儘管處於戰爭狀態,但黑魔界神聖古老的戒條依然發揮著作用,那些軍隊並沒有理睬身邊那些準備進入聖門的平民——如果他們準備進入自己一方的領地,那麼在他們離開護門者的管轄範圍後,會有人對他們進行盤問的——這讓幽銀之火得以從容地觀察這些行色匆匆的部隊。
他們的裝備很精良,絕大多數軍官都配備了魔法武器,一些還穿戴著被施加了魔法的鎧甲;他門的士兵訓練有素,儘管在行進中,依然保持著嚴整的隊形,沒有一個人出聲;在這只隊伍中,法師的比例超過了他見到過的任何一隻部隊,巫妖一路上至少看到了兩百名被嚴密保護的法師。毫無疑問,這是一隻極為強大的軍隊,僅從戰鬥力上講,雖然不算屬於自己的毀滅者,它已經遠遠超過了克倫的那些手下。
一陣強大的精神波動從遠處傳來,只有極為強大的法師才能夠發出這樣的波動,為了避免被對方發現,幽銀之火連忙收回了用於觀察那些軍隊的精神力力量。幾乎就在同時,在遠處,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法師筆直地飛了過來。
「秩序!」法師大聲喊道:「偉大的海克威爾領主殿下駕到!」
所有平民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全都恭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那些軍隊則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兵器,用軍禮向自己的統帥表達著敬意。
六隻有著獅子的頭,牛的身子,以及長長的翅膀的魔獸飛出了聖門,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它們輕輕扇動著翅膀,平穩地向人們飛來。在這些魔獸身後,一駕由整塊的巨大鑽石雕刻而成的馬車在它們的牽引下緩緩掠過天際,在馬車的周圍,上百名全身包裹在精金鎧甲中的士兵騎在和那些拉車的魔獸外形相同,但體積至少小一倍的座騎上,嚴密地保護著這駕馬車。
「海克威爾!」幾乎在同一時刻,所有的軍隊高聲呼喊著這個名字,歡迎著馬車主人的到來。
幽銀之火像其他平民一樣低著頭,向天上那位強大的領主表示著自己的敬意。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強大的精神波動正是從這馬車中傳出的,馬車周圍半徑五百米內都被這波動所籠罩,而在這一範圍內的所有人,無論是平民還是軍隊,全都陷入了一種極度的狂熱之中。
「偉大的海克威爾!」人們的情緒無比激動,他們瘋狂地呼喊著這名字,每個人在這一刻都願意為了這名字的主人獻出自己的一切。
「心靈法師。」幽銀之火的腦海裡閃過這個名詞。這是一些專門研究生物精神世界的法師,和巫妖不同的是,他們更加注重於對思維的研究和控制,而後者的研究對像則側重於靈魂和意識。
到了此刻,幽銀之火已然肯定了馬車主人的身份——思維操控者,這是法師們對這個人的稱呼,在近千年的時間裡,他憑借自己強大的心靈魔法操縱著一個龐大的法師團體,直到在一個偶然的衝突中觸怒了雷神才被迫消失,但時至今日,海克威爾的名字依然被所有研習心靈魔法者視為一座高山。
但巫妖同時瞭解他的另一個身份:黑魔界愛羅家族的成員之一,克倫的堂弟,也是後者的第二號對手。
黑魔界有著很多不容破壞的傳統,沒有人敢於挑戰這些沿襲了無數年的規矩,在這些神聖的戒條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所有的領主不能直接參與到戰爭中。這些力量接近神靈境界的生物,只有在三種情況下,才被允許主動攻擊敵對一方——懲罰那些背棄自己的叛徒,對方首先破壞這一規定,或者直接向對方同一等級的人物發出挑戰,但接受與否的決定權在對方。
然而海克威爾不受這種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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