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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魔域,暢快的感覺在石頭被毀滅的瞬間流遍的魔王的全身。
「那塊石頭已經不存在了」,在感受到這股快感的同時,一個念頭從索倫斯的腦海升起。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喜,就連索倫斯這樣的大惡魔也難以抑制自己的激動,他無暇考慮其他事情,完全沉浸在重獲自由的喜悅之中。
兩分鐘之後,重新冷靜下來的魔王強行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狂喜,開始思考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不久之前,索倫斯在凡間的一個密探發回了消息,那個持有束縛自己的石頭的人並沒有死,諸神的那個所謂「持有石頭的勇者為了世界的安全犧牲了自己」的說法只不過是一個無恥的謊言,那個密探在凡間親眼看到那個人同一個山妖在一起,但懾於山妖的強大,密探只是把消息發回,而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沒有人可以想像魔王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的振奮:在將近一百年的時間裡,儘管幾乎統一了整個第十六層魔域,然而在領地空間裡,他的部隊正在節節敗退,他從愛爾維德手裡得到的空間大半都失去了。這一切都是由於那塊該死的石頭,石頭上的誓言使他無法走出深淵魔域半步,缺乏了他這樣強大魔王的坐鎮和指揮,那些手下根本不是來自其他層的魔王的對手,而這種失敗又導致了對於他的統治能力的懷疑,一些手下投靠了其他層的魔王,一些和那些被自己打敗的老對頭暗地勾搭,還有一些,則在背後對自己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取而代之。在這樣的時候,這樣一個消息無疑讓魔王看到了一個好機會——只要獲得了自由,他便可以讓那些企圖染指自己領地空間的傢伙們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而只要幾場重大的勝利,自己便可以威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手下和對手,從而令自己的統治得到鞏固。
這樣的想法讓索倫斯對於多恩誓在必得。在魔王想來,這個石頭的持有者一定被諸神派遣的衛士嚴密地保護著,山妖只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員,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他用巨大的代價僱傭了化身魔。
「看來他成功了。」索倫斯這樣想道,為了保險起見,他並沒有告訴那些僱傭兵自己真正的目的,只是讓他們在得到多恩之後把後者送到自己的面前,但同時,為了避免由於眾神的干涉而導致任務在最後時刻失敗,他派遣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悄悄跟隨在化身魔的後面見機行事——這個手下被索倫斯認為是唯一可以相信的智慧生物,也是除了魔王之外唯一瞭解石頭秘密的惡魔,他的使命便是在必要時從化身魔那裡接過運送多恩的任務,或者直接設法讓多恩毀掉石頭,而現在,很顯然,那個手下已經作到了這點。
但光是這樣還不夠,按照宇宙規則,在毀掉石頭後的十年之內,他依然無法離開魔域,除非有人在這段時間召喚他。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索倫斯的耳邊響起,這個來自魔域之外的召喚讓魔王感到很驚訝,自從在戰爭中失去了離開魔域的自由,從而無法接受信徒的召喚之後,魔王的名字便逐漸被遺忘,他相信,在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之後,除了諸神和魔域的惡魔之外,其他世界裡已經不會有什麼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了。然而很快,召喚中那熟悉的波動讓索倫斯打消了疑慮:那是自己手下的召喚,很顯然,這個最忠誠的部屬在為自己的主人贏得自由之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讓主人品嚐自由的氣息了,更讓索倫斯高興的是,伴隨著召喚的,還有一股魔王很喜歡的味道——數量至少達到數千的人類靈魂的味道。
但同隨後而來的誘惑相比,那些靈魂顯得那樣微不足道,當索倫斯感受到來自靈魂誘惑之石的波動時,他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沙文,我親愛的僕人,」魔王輕輕說道,「你會得到你想像不到的賞賜。」
「也許短暫的降臨凡間並不礙事,」索倫斯想道,「只是一小會,沒有人能夠察覺。」魔王感覺到,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來自靈魂誘惑之石的波動越來越清晰,這種波動讓他從靈魂深處感覺到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快感。就如同在凡間一些地方流行的某些可以麻醉神經,使人上癮的藥物對吸食者的誘惑一樣,索倫斯無法抗拒來自靈魂誘惑之石的吸引,這種吸引,加上對方獻上的那數量眾多,而且多數是充滿罪惡的靈魂——更加重要的,提前十年獲得自由的機會,終於讓魔王下了最後的決心。
「到凡間找點樂子,只要及時回來,不會有任何問題。」魔王沒有再多做考慮,接受了召喚。
塔斯埃索特,市政大廳,幽銀之火靜靜地站在召喚門前面,等待魔王的到來。
一個生著羊角,有著牛的頭和蝙蝠翅膀的巨大魔鬼從召喚之門中飛了出來,他的嘴裡噴著火,一手拿著遊走著閃電的寶劍,另一隻手拿著燃燒著火焰的鞭子。
「跪下!」魔王的聲音響如雷霆,「卑微的人,沙文在哪兒?」很顯然,面對經歷了巨大變化的巫妖,索倫斯並沒有認出自己的老對手,在他的眼裡,這個全身黑袍的法師只是一個信奉自己,企圖從自己這得到力量的信徒而已。
巫妖對於魔王的話置若罔聞,他首先關閉了召喚之門,然後飛到了與魔王同等高度的空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對方。這個舉動立刻激怒了索倫斯。「卑賤的爬蟲!」魔王憤怒地舉起了鞭子,向著幽銀之火狠狠地抽去。
火焰之鞭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準確地打在了巫妖的身上,他的身體頓時被抽得四分五裂,化成無數的碎片消失在空氣中。
「是幻影。」魔王的念頭剛剛閃過腦海,預先佈置好的陷阱已經被他的攻擊引發:一道接一道的閃電劃破天際,帶著無窮的威勢向著魔王的頭頂落下,在地面,十幾條粗大的籐蔓如同出水的怪蟒從地下鑽出,向著魔王纏去。
索倫斯大笑著,嘲笑著對手的不自量力,手裡的閃電之劍高高舉起,天空中的閃電猶如被燈光吸引的飛蛾一樣聚集到了閃電之劍的周圍,隨後全部被吸收,這讓劍身遊走的電光變得無比耀眼,與此同時,魔王另一隻手中的火焰之鞭飛快地向下方掃去,瘋狂生長著的籐蔓在火焰的高溫之下紛紛化為灰燼。
這一輪攻擊並沒有能夠傷到索倫斯,卻成功地讓魔王的怒火更加旺盛,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己那個忠心的僕人已經再也不存在了——那個躲在化身魔附近,被克倫抓住,接著又被巫妖抽取了記憶的可憐傢伙在變成白癡的同時就已經被毀滅了——這個召喚只是對方精心設下的陷阱,然而他並沒有就此退卻,作為可以和諸神並列的魔王,他的尊嚴不允許他在沒有懲罰面前那可惡的小爬蟲之前就離開。
幾乎就在擊退攻擊的同時,魔王已經找到了巫妖的藏身之地,他猛的一回身,閃電之劍劈向在他下方不遠的虛空,原本遊走在寶劍之上的電光激射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巨大電網,向著目標罩去。
但這一擊只擊中了幽銀之火事先安排好的精神浮標,一隻魔力組成的戰錘在這時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索倫斯身後,重重砸在他的背部。這一下並沒有讓魔王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害,但巨大的衝擊力卻使得他無法再保持原來的姿勢,他的身體在巨大的打擊力之下飛快地向下墜落。不等索倫斯重新掌握好自己的平衡,一個新的陷阱已經被誘發,,他的身體瞬間被籠罩在一片白色的寒氣霜之中。
處在火海之中的索倫斯憤怒地咆哮著,鼓動翅膀,奮力飛出了寒氣。對於生活在炎熱的深淵魔域中的惡魔來說,寒冷遠比火焰對他們的傷害要重得多,縱然魔王那遠超同類的強悍身體讓他免遭致命的傷害,但已經足以使他變得狼狽不堪——他全身的大部分表面已經被凍傷。
怒火中燒的魔王再也無法容忍這種只挨打不還手的局面,他仰天大叫,一個以他為中心的龍捲風瞬間形成,周圍所有的事物都在頃刻間被捲了進來,然後被強勁的氣流撕成碎片。在這毀滅一切的旋風之下,血腥山谷遭到了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損失,數不清的房屋被摧毀,成千上萬的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人們哭喊著四處奔逃,乞求著神靈的拯救。但這更進一步地激起了索倫斯的嗜血天性,人們的哀叫使他興奮,他縱聲大笑,從天上召喚來了閃電,漫天的電光湧動著,形成了一個雷電的海洋,向著城市傾瀉而下,肆意摧毀著城市中的一切。
新書,亡靈系列第二部,《亡靈傳說之遊魂》已經上傳,書號30372
亡靈傳說之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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