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麻煩。」巫妖把手從騎士的頭上拿開,心裡想道,「神靈們要在這裡尋找一件東西,這就是說,如果找不到的話,還會有更多的人來到這裡。」他看向正在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精靈,「更麻煩的是,生命之神愛耳洛絲也參與了這件事。」巫妖並沒有動手讀取精靈的記憶,他不想與神靈正面為敵。
「找到地圖上的地方。」隨著巫妖的命令,已經看過地圖的幾隻風元素化為縷縷清風,在廢墟之中輕快地穿行。
巫妖回過身,來到精靈的面前。「生命女神和勇氣之神不會饒恕你的。」看著這個殺害了自己四名同伴的兇手,精靈心中的恐懼已經被仇恨和憤怒所替代。
巫妖並沒有理會愛麗兒的警告,他在猶豫——如果只是普通的冒險小隊,他會沒有任何顧慮地殺掉所有人,如果愛麗而也是勇氣之神的信徒,他會毫不猶豫的取走她的生命,但面對一個生命女神的神僕,就算巫妖這樣的不死生物也必須考慮其中的利害。
眾神之中,生命女神愛耳洛絲並不是最為強大的,但護短的性情和與戰神的親密關係卻使她成為包括神靈在內的所有生物都不願輕易招惹的對象。所有被生命女神選中的神僕,身上都有一個生命女神親自施加的法術,這個法術的唯一作用就是在神僕被傷害或者被殺死的時候在兇手身上自動形成一個魔法標記,無論對方躲到哪,標記都會使之無所遁形,沒有一個獲得標記的人能夠擺脫生命女神的追捕,等待他的永遠是女神可怕的懲罰。曾經有一個強大的國王,一個半神,雷神卡諾在凡間的血脈,企圖強行擄走一個生命女神的神僕的女兒,從而導致了這名神僕的被殺,當這位國王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回到宮殿時,迎接他的是生命女神派來的天使,國王的國家被覆滅了,企圖逃到雷神的領域尋求庇護的國王最終被殺死在了祖先宮殿的門口。而作為對這一行為的回應,一向脾氣暴躁的雷神祇是從此斷絕了與生命女神的往來。當幽銀之火還是一名人類法師的時候,曾經與這位國王保持了長時間的合作關係,親自經歷了整件事情的巫妖從那時起就對這位號稱生命守護之神的神靈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你知道,對於冒犯自己的人,愛耳洛絲一向都是嚴厲的,」看到巫妖猶豫的神情,愛麗兒試圖進一步打動對方,「但對於那些效忠於她,為她服務的人,生命女神從來不會吝惜自己的賞賜,如果你能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你將得到生命女神的庇護。」一隻風元素的出現打斷了精靈的話,它用元素生物特有的語言告訴巫妖,地圖上標示的地方已經被找到。
這是一個被廢墟所掩埋的地下室,堅固的石製結構使得它在歲月的流逝之中仍然得以保存,現在,巫妖和他的俘虜正站在地下室的中央,在他們面前的祭壇上,一個金色的卷軸放在那裡。
「把它獻給生命女神,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獎賞,你的靈魂將會沐浴在生命女神的光輝之下…」
幽銀之火揮了揮手,封閉了處於狂熱狀態下喋喋不休的精靈的語言能力,然後命令召喚出來的岩石巨人拿起了卷軸。一道足以讓人在瞬間失明的耀眼光芒在巨人拿起卷軸的時候籠罩了它的全身,當光芒消失時,岩石巨人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一堆石粉。
這個結果並沒有讓幽銀之火感到意外,在他的命令下,又一個巨人走了上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卷軸,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巨人被分解為一堆石粉,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接連十幾個巨人,全都在神力的光芒下變成了粉末。
巫妖絲毫不為眼前的情景所動,繼續命令著岩石巨人拿起卷軸,這些岩石巨人只是土元素在凡間的軀殼,當這層外殼被毀滅的時候,作為能量體的土元素會自動返回元素界,等待下一次召喚。
卷軸不斷地放射出光芒,把敢於碰到它的巨人一一摧毀,但它的能量也在不斷地被消耗,終於,在第二十個巨人拿起卷軸的時候,光芒開始減弱,巨人只是被分解為大小不一的石塊,第三十個巨人拿起卷軸時,卷軸再也無法發出那種致命的光芒。
幽銀之火緩步上前,從岩石巨人的手裡接過了卷軸。顯然,這就是兩名神靈要尋找的東西,儘管失去了防禦的能量,巫妖仍然能夠感覺到上面洶湧澎湃的力量,這是神靈之力。如果在以前,這樣直接拿著蘊涵神力的東西足以讓巫妖這樣的不死生物受到灼傷,但現在,在發生了自己也無法解釋的變化之後,這個卷軸對於他已經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幽銀之火打開了卷軸,那上面只有短短的幾行字,這是神靈獨有的文字,只有眾神和少數神僕能夠讀懂,就算以幽銀之火融合了兩名巫妖智慧之後的學識,也只能認識其中的一小部分。
「命運…石頭…當…生命……眾神…宇宙…」巫妖努力辨認著卷軸上的文字,但斷斷續續的文字並不足以給巫妖提供任何信息。
「讀出上面的文字。」巫妖重新賦予了精靈說話的能力,把卷軸送到她的面前。愛麗兒高傲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嘲笑:「你認為一位生命女神的僕人會聽從你的命令?你只有一條路,把卷軸獻給女神,只有這樣…」她的眼睛無意中掃過卷軸,「這是,這是…」精靈眼中嘲笑的神情被極度的震驚所取代,她的嘴睜得大大的,五官精緻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讀出上面的文字。」幽銀之火再次命令道,藉著愛麗兒神不守舍的機會,他在話語中夾雜了一個迷惑心志的法術。如果是在平時,這種法術對於愛麗兒這樣信仰堅定的女神信徒幾乎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這個比讀心術難度大上百倍的魔法,就算幽銀之火也只能拿來對付普通人,但現在,精神處於極度混亂狀態下的愛麗兒對此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命運之石被摧毀,但邪惡並沒有勝利,更大的邪惡打敗了他。生命失去了原有的光輝,眾神間的爭鬥攪亂了宇宙,邪惡是最大的贏家。」精神受到控制的愛麗兒以一種機械式的聲音讀出了卷軸上面的話。
縱然在漫長的歲月之中積累了無數閱歷,縱然集合了兩名巫妖智慧和經驗,縱然不死生物的本性讓他早已拋棄了大部分的感情,巫妖仍然感到了無比的震驚,他終於知道手裡的這個卷軸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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