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梆梆梆~~~匡匡~~~,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眠中驚醒,明顯的敲門聲裡帶著用腳踹門的聲音,我家那單薄的門板彷彿快要承受不住,這重力的敲擊,發出一種老木頭斷裂般的吱吱聲。天啊,雖然我家的房子屬於八十年代的過時產品,但這幾天也沒聽說要拆樓啊。為了搶救我家的古董門,我噌的一下跳下床,隨手抓起床頭掛著的衣服,胡亂的往頭上一套,嘴裡也不閒著忙大聲的喊道,「來了來了。別敲了,別敲了。」可能外邊的人聽到了動靜,也許因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敲門的人敲痛了,終於安靜了下來。
打開門一看,又是王君這小子。「哥,我喊你哥。拜託你下次敲門輕點,我真的沒有錢再換大門了。」接著有心痛的用書擦了擦門下的幾個大腳印。幸好就好開學了,再來幾次,我那可憐的大門就真要完了。「老大,快快水水。」說完也不等我給啊拿杯子。跑到廚房對著水籠頭,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嗝~~好爽,好爽。」喝了一肚子涼水的王君終於抬起頭來。
我兩手環抱著,歪著頭看他喝完了。「怎麼喝好了,不夠的話衛生間還有。我說這一大早的你在家裡睡覺,怎麼有興趣跑到我家灌涼水。你以為自來水不要錢買啊。」隨手又拉了張板凳給他坐。
「老大好消息,好消息。我幫你買了明早去省城的車票。你說你怎麼感謝我。」說完還從懷裡掏出那紅紅的車票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的我眼暈。一把奪過車票,順便看了看。「嗎的,感謝你,我恨不得掐死你,你說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故意整我。幹嗎給我買張四點去省城的票。知道我起不拉還給我買這凌晨四點的啊。」「老大你可別冤枉我。現在都是返校學生,對叫學生潮。車票難買的很,就連這張票還是我托,朋友的朋友買的呢,把我累壞了。」這時的王君一臉無辜的表情。
算了,看他買票那麼辛苦就不跟他鬧了。「算我錯怪你了,中午別走了我請你吃飯。」哪知道這傢伙還不領情。「切,誰有功夫吃你的飯,中午約好老婆去買上學的東西呢。好了不說了,我走了。」啥?這傢伙了老婆都叫上了,還沒等我發問,屋裡已經沒有了他的影子。不由的感慨道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對了不是在廁所的,牆上經常出現嗎。剛笑完他,我又想到了自己頓時,又鬱悶了起來,俺沒用,俺沒用,俺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因為生理原因,蹲著撒尿的男人了。
鬱悶不能當飯吃,拿起車票又仔細的看了看,記下了車次,將車票仔細的放在明天穿的上衣口袋裡。拿起大櫃子上的,那積滿灰塵的中號手提箱,用抹布細心的裡裡外外抹了一遍。這個是我父親以前出差留下的,雖然有點舊了些與現在的箱子比少了兩個輪子。可是這個是我父親用過的,提著它心裡就有種親切感,而且以前的東西,質量比較好比較實用。
將一些換洗衣服,整整齊齊的在箱子裡碼好。上邊放了毛巾,(牙刷兒)(作者的名字終於出現了,感動中~~~)肥皂之類的長用物品。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然後滿意的合上了箱蓋。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將以前的纏胸布換一下了。原來的那條有厚又大,還不透氣,纏了那麼久被汗水浸的有些微微發黃了,是要換一下了。順便買點吃的喝的,明天帶到火車上吃。一下午的時間除了買齊東西以外,都是漫無目的的閒逛。讓我滿意的就是扯的那條蠶絲,纏胸布了。薄的如紗一般,吸汗透氣,纏上以後一點也不難受。而且纏上後從外觀上一點也看不出,裡邊纏了東西。對此我非常滿意。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一座城市最美的時候不是在白天,而是在夜晚,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家家戶戶都已點亮了電燈,彷彿繁星點點,點綴這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
睡的正香,被一陣陣,鬧鈴聲驚醒。三點了,我心裡迷迷糊糊的想道,昨晚對的時間就是三點。實在不想起,真的不想起。這個死王君幹嗎給我買死點的火車票。我猛的一下坐了起來,眼睛睜的大大的,心裡已經把王君罵了一百遍。對不起了兄弟如果不罵你,我就提不起來精神,起不了的話也對不起你的車票。
九月中旬的夜晚,氣溫還是有些寒冷。看著車站裡,一個個凍的縮成一團的人們,不由的心裡暗喜。幸虧我夠聰明,早上出來的時候身上便穿了一件,夾克衫,剛才又在外邊油餅攤,吃了個雞蛋餅,此時身上熱呼呼的。候車大廳裡的人實在太多了,有些可能昨晚就在這等了,在地上鋪了幾張報紙便睡在上邊。我可不想跟他們擠在一快,於是來到大廳外的電子公告牌前,查找我需要的信息。我沒出過遠門,所以對這些不是很瞭解,看到我旁邊站了一個年齡大約跟我差不多,長的嬌美可愛的女孩子。便向她詢問道「姐姐,請問一下開往省城的3508次列車什麼時候到站,在幾號站台上車啊。」那女孩子回頭瞅了瞅我說「妹妹,看你的樣子是去上學的學生吧,我兩一路,我也是乘那趟車去省城。等下你跟著我,我們一塊走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那麼熱情,也不認識我就要跟我一快了。她怎麼能看出我是女的呢。難道是上次重配的眼鏡不合適嗎。還沒等我說話,就聽她接著說「我叫周素雲,省曲藝學院,舞蹈專業大二學生,你呢?」
俗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這個女孩子這麼大方,介紹了自己,我總不能不理不睬啊。「我叫林亞凝,今年剛考取省城大學計算機系,這次就是去報道的。」聽了我的話,這小丫頭又興奮起來「你的名字真好聽,林雅寧,好名字好名字。你是省城大學的啊,太好了我們兩所大學只是一牆之隔,而且又接成了互助對子。你們學校的文藝表演都是我們幫著弄的呢。說起來我算你的師姐了。以後有什麼困難記得來找我。」我卻在想我的名字有什麼好聽的,這個女孩還真奇怪。幹嗎對我那麼熱情呢。不過我還是蠻感動的畢竟人家,願意幫助我還那麼熱心。正想著「來拿著。」一隻行李箱遞到了我手裡,我頭上不由浮現起一個個問號來。她把行李給我幹嗎,好像是她看出了我的疑惑,連忙解釋道「等下上車我去占座位,拿著行李不方便,你先幫我拿著。記得回來要跟緊點人多別丟了。」說完臉上還流露出,不用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表情。
真不知道是怕我丟了,還是怕行李丟了。哎搞了半天,她那麼熱情又是什麼同學,又是什麼師姐的,原來是想讓我幫他拎箱子。她的身材比我好,個子比我高。而且把我誤會成了妹妹。沒有說給我拎箱子就算了居然還把她的箱子給了我。
而且箱子比我的重多了。拎起來好吃力。今天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臉皮厚了,讓別人幫你做事不算臉皮厚,叫別人幫你做事。反過來你還得感激她,這才是厚臉皮的最高境界。
「雅寧,快我們的車快進站了,快跟上。」說完也不等我就向檢票口跑去。只見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瘦小的吃力的拖著兩個大皮箱,走起路來一晃晃悠悠的身軀。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叫周素雲的女孩還真有些本事。在我們前面上去的人都沒找到坐位,她卻能找到兩張靠一快的。估計又是哪個傻男生讓的吧。
到了省城,我正以為即將擺脫這個麻煩,而暗自高興呢,可沒高興一會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省城大學居然沒有在車站設立接待站。後來聽周素雲說我們現在是北站,南站是大站,一般學校的接待點都在那。難怪我說怎麼到省城的人都沒下來呢,她卻急匆匆的拉著我下來呢。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周素雲向我解釋道「從這裡下車,打車到學校便宜。」來不及欣賞省城的美景,便被她拉上了一輛出租車上。「等下我把你送到你們學校門口,你就自己去報道吧。記得有空來找我啊。」汽車一路飛馳。
下車跟周素雲道別以後,目送著她離我越來越遠,隱約中還能看到她在對我揮舞著手臂。我長長的舒了一口起。省城大學我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