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備，別離開我……」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屋內恢復寂靜。
我在這種讓人心跳都停止的沉默裡面，呆站了大概一分鐘。
腳邊上的人仍舊不動。
「諸葛，起來。」我低聲。
他不動，彷彿死了一樣。
「死了？」心底掠過這個念頭，不知為什麼好難受。
我怎麼會想到這個，真是該打。
「諸葛……你快點起來，地上冷。」我繼續小聲說，試著動了動腳。
他鬆開我，身子向後倒過去。
我吃驚的眼珠都要彈出眼睛。
他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渾身發冷，好像一下子被人又推到了雨中。
「諸葛？」我叫。
他一動不動，也不回答。
「諸葛！」我再叫。
回答我的仍舊是沉默。
我身子一下軟了下去。
「諸葛！」大叫一聲。
「怎麼了……你怎麼了？喂！醒醒！」向前撲過去，跪倒在地，手抓住他肩頭。
那人模模糊糊之中，眼睫毛抖了一下。
我欣喜若狂，拚命地叫：「諸葛，諸葛你醒醒！」
「嗯……」他從嘴角冒出低低的呢喃。
「睜開眼，睜開眼！」我大叫著。
睫毛又是一抖，卻不曾睜開。
我著急地嚥下一口唾沫，想了想。伸手，一個巴掌甩過去。
「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
手心發麻，我卻不敢落下，舉著發抖地手看他的反應。
伴隨著「啊」的一聲驚呼。
諸葛小亮終於睜開眼睛。
他皺著眉看著我：「你……」茫然的模樣。
「你醒了，諸葛！」我望著他睜開的雙眼，大樂，撲過去抱住他。
他被我壓到，身子無力地倒在地上，嘴裡叫：「備備。」
「你怎麼了？你剛才怎麼了？」我放開他。抓著他肩頭問。
「我……」他皺著眉心，很不解地，「我……我也不知道。」
他的雙頰通紅。
我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好燙。
「你著涼了？」我問。
「不知道。大概……」他看著我，忽然說，「我的臉好疼。」
「呃……」我望著他，沒了話。
他看著我。又看看我的手。
我趕緊把仍舊舉在空中地犯罪之手藏起來。
「你打我？」他吃驚地問。
「我……沒有！」
我矢口否認。
「可是為什麼我的臉好疼。」他問，手撐著地面，試圖起身。
一個踉蹌，人沒有起來。我趕緊去扶他，他那樣重，竟將我也連累帶倒在地上。
「諸葛諸葛！」我一疊聲的叫。「你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務室。我找人來給你看。」
「沒事。」他吐出一口氣。人趴在我身上，「只是……頭有點昏。臉上……疼。」
我掙扎著將手伸出來，摸著他額頭：「很燙。」
又摸摸他的臉：「沒事了，一會就不疼了。」
他忽然低低地笑。
「你笑什麼？」我問。
「你打我了。」他說。
我漲紅了臉：「對不起，我看你沒有醒，所以就……呃……」
「沒關係，」他回答，「沒關係地。」
「諸葛……」聽著他低沉的聲音，帶一絲溫柔，眼淚忍不住湧出來。
「備備，沒關係……」他呢喃著，彷彿又要睡的樣子。
「別睡！」我急忙大聲，又威脅，「你敢睡，我就再打你！」
他猛地睜大了眼睛：「不許打我。」
「你別睡，更別暈，好不好？」我求著。
望著我，忽然舔了舔嘴唇。
我被他這個動作感染，忍
安地眨眼。
「怕？」他微微一笑。
「不、不是。」我扭過頭看別的地方。
「放心，我不會……再冒犯你。」他低聲地說。
頭慢慢地垂下來，壓在我地頸間。
「除非你願意，否則……死也不會……」兀自說著，嘴裡噴出的熱熱的氣息，直撲在我的脖子上。
「嗯…答應著。心頭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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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諸葛小亮扶著起來，將他拉到床上，替他把鞋子脫下來，看他糾結在床上地樣子，想了想，還是幫他把外衣脫掉，又拿被子來蓋好。
將這一切收拾妥當，我已經渾身冒汗，先前因為淋雨而有的寒冷不翼而飛，連頭髮都慢慢地干了，可惜，很快又被熱呼呼汗浸濕。
他躺在床上，因為受了我的威脅，所以不怎麼動，也不怎麼閉上眼睛，只是瞪著亮晶晶地眼，看著我。
看著我動作，看著我上床，看著我下床，看著我替他脫掉靴子，看著我給他解開外衣。
幸虧他不曾說話，不然地話，我肯定會羞死。
天知道，替他解衣裳地時候，心在砰砰亂跳，臉上似乎要滴血出來。
眼睛更是不知道看哪裡好，手指頭顫抖的要命。
隱約中好像還聽到他得意地笑聲。
我偏偏不敢看他一眼。
做好這一切，我坐在床邊上呼呼喘氣。
想到他還沒有吃藥，又跳起來，打開床頭櫃子，翻來覆去的找。
終於找到感冒退燒藥，消炎藥，解毒藥之類，胡亂倒在手心弄了一大堆，又去倒了一杯水，才叫他：「諸葛，諸葛吃藥。」
他皺著眉，忽然又展開，笑著說：「你弄這麼一堆藥，是想要毒死我嗎？」
我更臉紅：「不是，我感覺這些藥都有用的，你別怕苦，一起吃下去，全部發揮作用，會好的快一點。」
「是嗎？」他懷疑地看著我，「不過我感覺一下子吃這麼多藥下去，會不會藥力發揮，互相打架啊。」
我聽的有點呆，也不確信起來：「應該……不會的吧？」
「你啊你，人家說什麼都當真麼？」他卻忽然促狹地一笑。
「你捉弄我？」我撅起嘴。
「好了好了，來，我要吃……」他撒嬌般地說。
「咳咳，」我咳嗽兩聲，避過他雙眼，終於顫抖著手將藥送過去。
他又說自己沒力氣，需要我喂。
我只好將手心湊過去。
他張嘴吞那些藥片。
熱熱的嘴唇貼上我的手心，我的手一抖，差點飛離。
費了很大力氣才忍住，將藥片全部給他餵下。
他的嘴唇在我的手心蹭了好多次。
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
又伸出手，將他的頭攬起來，端水給他喝。
諸葛小亮受到這種全方位的服務，雙眼明亮的好像也要滴水出來。
我餵他喝完，問：「還要嗎？」
他一怔，不回答。
「還要不要？」我不知所以，又問。
「嗯……好了。」他看我一眼，轉開頭，不看我，那頸間卻是紅了那麼一點。
為什麼？
我轉身將杯子放在桌子上。